和死对头营业后真香了——张无声(92)
和死对头营业后真香了 作者:张无声
和死对头营业后真香了——张无声(92)
这位老太太格外能引得叶延的关注。
因为她会越狱啊不是,她会一个人悄悄的从养老院溜出去。
叶延出去找过她好几次了,一直不明白她究竟怎么溜出去的。
这一天他也毫不例外的在清点午睡的老人家时又双叒叕的没看见她的身影。
他认命的出去找了,不过因为老太太还没有老年痴呆,知道走远了可能回不来要动用警力有点丢脸,所以多半是在附近的公园。
不过这一次叶延在公园找到她时,意外的看见了她的笑容。
以往老太太总是一个人沉默的坐在公园里,静静的看着远方,非得等他喊她一声奶奶的时候,她才会露出和蔼而又慈善的笑容。
叶延最开始本来只是想来一次的。
就是因为她,她会摸着叶延的手,笑着喊叶延小延,会轻轻拍他的背,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说话客气点,会在他蹲下身子时摸他的脑袋,夸他的发量足
因为她,叶延出去鬼混的时间少了,来这里的时间长了。
您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叶延扶住她,带着她往养老院里头走:您笑了很久。
老太太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手:我找到我的孙子啦。
那天叶延给她收拾衣服的时候,没有听见那两枚铜钱碰撞在一起的声响。
他看了以后才发现,那两枚铜钱不见了。
他想问老太太,但最终没有问。
只是在那年年底,送走了老太太。
老太太走之前,还笑吟吟的拍着他的手,对他说:小延啊,你就是奶奶的第一个孙子,以后要是遇到了奶奶第二个孙子,记得管他要另一枚铜钱。你要照顾好那孩子啊!
叶延平静的跟着养老院的人一起送走了她。
然后将铜钱这事埋在了心里。
老太太去世后,叶延便又恢复了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
不过他还学会了另外一种在他看来更为刺激的存在跳伞。
从云端坠落的那一瞬间,他张开双臂,仿佛世界都在他脚下。
只要他哪天想不开,不摁旁边的按钮,那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但他暂时不会想不开。
因为音乐是有趣的。
是这个无聊的世界里,唯一有趣的东西。
然而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跳伞时,叶延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那一天。
那个小孩也是这样张开了双臂直直的落下
啧。
怎么又想到那小屁孩了?
他决心要忘掉那小屁孩,可他没想到国家剧院的表演出了点意外。
原定的一个空中绸缎角色,那个女孩子腿受伤跳不了了,又只有两个月就要表演了,负责剧目的人是叶延大学老师的妻子,急的头疼死了。
那天正好给叶延打电话,想问问叶延有没有认识的人。
那时候叶延在教付司打架子鼓,接到电话后就开了免提,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时川河。
他觉得他是真的中蛊了。
所以他跟对方说了句:您可以看看青少年宫芭蕾组比赛有个小孩挺厉害的。
我们要选的是古典舞不是芭蕾舞!对方怒了:算了也是我有问题,为什么要跟学流行乐的聊舞蹈。
叶延懒得多说,只挂掉了电话。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随意的一句,就让另一个人走上了另一条路。
二十二岁的叶延,收到了研究院的通知。
因为他之前换过电话,所以到现在才通知到他。
是让他去领叶应同和许椋月的遗物的。
然后二十二岁的叶延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坐了许久,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最终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广告,点进去下载还需要付钱,他干脆随手黑了进去,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买。
他一边在心里感慨原来这世上真有人人傻钱多,一边又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一通电话其实结束的算是有点仓促。
叶延还有很多事情想说,但他觉得对一个陌生人倾诉好像有点不是滋味。
于是叶延就再也没有登陆过那个软件。
但他在那年顺便去了一趟国外旅游。
他身体素质是很好,但架不住自己作,落地后又正好碰上那边换季,直接感冒了,这导致他没法唱歌。他本来还想说随便来场路演呢。
叶延就戴着口罩随意的在街上逛着。
那年他染了个白挑黑,看上去着实有些扎眼,尤其配上他的身高,难免会惹得路人多看几眼。
可叶延在这人山人海中,只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个长大了很多的小孩。
他站在商场门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还隐隐带着点凌厉。
的确不是小女孩。
叶延弯眼。
这世界还真小。
出国旅游都能碰见他。
他走上前去,就见小孩拦下了个看上去挺好说话的路人,用标准的外语问路。
但显然问当地人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因为对方说xx路走到xx路,再从xx大道过去,短短数语就让那小孩陷入了沉默。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一点窘迫,于是正要提出要不自己带他去,叶延就直接上前打了招呼。
他表示自己是华人,小孩看了他片刻,大概是在猜他是不是什么坏人。
毕竟叶延的额角还留有前几天打拳受的淤青,手臂上也有伤痕。
但最终小孩点了头,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叶延微微扬眉。
这比他记忆中的有礼貌多了啊。
他领着小孩往小孩说的地方走,一边问:你手机没有导航吗?
看不懂。小孩微微拧眉,那张原本就显得有些不好接近的脸更加的冷漠:而且关机了。
叶延递出自己口袋的充电宝:下次记得充好电,备好充电宝。
你是来这旅游吗?
小孩的话很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
叶延:留学?
嗯。
挺厉害的呀,你才十六岁吧?
嗯。
你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吗?
嗯。
你爸妈呢?为什么不陪你一起?
上班。
叶延微顿。
几乎是瞬间想起了自己以前每天的生活。
每天都在盼望着玄关的门响。
哪怕现在也是。
他想听见有人对他说我们回来啦。
他和小孩随意的聊了几句,把人送到公寓前,他便挥挥手跟人告别了。
只是在离别前,他看见小孩微抿了一下唇,绷着脸说:感冒了记得吃药,最近流感厉害。
叶延挑眉,轻轻的笑了:好。
后来叶延在二十三岁那年,再一次看见了小孩。
他看着小孩穿着黑色的风衣倚在门框跟旁边的人说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小孩面前,轻笑着说:好久不见,我叫叶延。
小孩冷冷抬眸睨他,语气冰冷:我不瞎。
他前面的门贴着他们每个人的寸照和名字。
叶延看着浑身带刺的小孩,想起了那天在国外迷了路,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挑着路人的样子,顿时咧嘴笑了笑:哦,你是不瞎,就是有点少年痴呆。你看你这不是来讨别人的喜欢了么?
小孩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讥嘲的扯了一下嘴角:过来玩玩而已,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说完这话,他就直径转身进屋,留给了叶延一个冷漠至极的背影。
叶延弯眼。
这个世界好像还是很有趣的。
小孩冷笑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漂亮。
像是一把被打磨过露出了锋芒的刀刃。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没有详细写的见面在三儿的视角里哟~
番外不一定能保证十二点更新的w因为可能比较长(深沉)
第65章 番外二:三儿
时川河从小就身体不好。
他妈妈蒋尧怀他的时候已经三十四岁了, 那年蒋尧正好因为前一年父亲去世大病了一场,才好没多久,身体底子还没有稳,就意外的怀上了他。
说是意外, 是因为蒋尧本来已经打了环了, 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会怀上,但奈何天要赐给她这个孩子, 她不想打, 身体也不允许她打,于是她就干脆安安心心在家里养胎。
可无奈这一胎注定一波三折。
先是蒋尧头一次感受到了孕吐的厉害,后是在怀胎七个月时, 她又感染了流感。
流感来势汹汹,她连着发了三天的高烧才降下去,然后就干脆住在了医院里。
后来生孩子时,她本想顺产, 因为这样小孩子的身体会好很多, 可无奈不行。
她早产了。
在才满八个月时胎盘就已经脱落了。
她不得不剖腹产,然而就是如此,老天还是不肯饶过他们,时川河出生时没有哭闹,甚至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点微弱的心跳。
然后时川河在医院住了大半年才见到自己的家。
那时候时川河已经会喊妈妈了。
可能是因为先天不足,也有可能是天生性格原因,时川河并不喜欢说话。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蒋尧落了病根还得在医院住着的缘故, 注意他的人很少。
他从小就是由请来的阿姨带大的。
甚至时川河懂事后还觉得爷爷不喜欢他。
那年他五岁,家里为了让他锻炼一下身体,给他报了芭蕾舞蹈班, 倒不是不想给他报跆拳道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问题是时川河的身体不允许。
跳舞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从舞蹈班回家,就在院子里听见爷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因为他妈妈想要出院照顾他:她自己的身体她不爱惜!她想陪他以后有的是时间,非得这段时间出院吗?!前两年我让她出院了,然后呢?她把自己又送进了急救!
她这生的是个孩子还是个麻烦?!
时川河拽着书包带子,静静的站在大树后,想起了那个自己该叫妈妈的女人那张憔悴的脸。
阿姨给他看过他妈妈以前的照片,她穿着西装,笑容自信而又肆意。
她坐在办公椅上,微抬的下巴和凌厉的双眸让人移不开视线。
时川河想,他的妈妈像是女王一样。
可之前他看见的女人却已经被病痛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已经不是那一个被这个屋子里所有人津津乐道、不停称赞的商业女王了。
蒋尧的天地本该更加广阔,却因为他现在成了医院里的一只病鸟
五岁的时川河已经十分聪慧了,时家的基因好,他无论什么学的都快,又因为爱看书,从小就明白很多的事情。
而现在这点早慧成了早熟,也成了一把扎在他身上的刀刃。
时川河站在那想
也许他真的是一个麻烦。
阿姨有自己的孩子,却每天都要以他为先,要先送他上学、先看着他睡觉、每天要记着他吃药的时间
他只要吹了冷风,动辄就是一场发烧,他一发烧,全家就如临大敌一般,还有几次连着发了几天的烧,弄得他爸爸时山海都抛下了好几个会议赶到医院。
时川河轻轻的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时川河六岁那年因为想去捞池子里的莲蓬剥莲子给蒋尧吃,却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
这一下顿时闹的全家上下如临大敌。
就连时山海都匆匆从国外赶了回来。
时川河呛了几口水,人是昏过去了,但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他睁眼的时候看见全家都站在他面前。
时川河微抿唇,觉得自己好像又闯祸了。
蒋尧细声细气的问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他平静的说:想摘莲蓬。
他没有把自己最真实的目的说出来,也因此让时山海深深的叹了口气:三儿,你要听话。
你得做个乖孩子,岳姨是不是有跟你说不要去池子边?你不能总是这样。
他的语气带着无奈和头疼,让时川河原本就有点愧疚的心更加难受。
他想他又让他们担心了。
又成了那个麻烦。
所以时川河抿着唇冷淡的回了句:好。
从那以后,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让他做什么他就不做什么。
哪怕有时候他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当做瓷娃娃一样对待,可每每想到麻烦这两个字,时川河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七岁那年,时川河去参加了青少年宫芭蕾组的比赛。
但因那天正好是蒋尧要切除子宫的日子,所以时川河迟到了。
因为只差一分钟他再不到场就要失去参赛资格了,所以时川河不得不选择了冒险的方式赶路。
他本来计算的很好,虽然周遭不是没有人,也不是没有危险,但时川河相信自己。
再说这里也没有家里的人看着,时川河完全可以不用怕。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往下一跳,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底下有个傻逼都看着他跳下来了,还要往后走两步,生怕自己砸不到他。
时川河赶时间,没空和他道歉,于是落地后就直接往会场另一边跑过去了。
不过在跳完舞上车赶回医院时,时川河还不忘提醒了身边跟着的人一句:回头有人找的话帮我说声对不起,陪他一件衣服,要是受伤了记得陪他去医院付了医药费。
他把刚才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跟着他的保镖又惊又怕,刚想说三少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时川河就留下了个背影远去。
等他从医院出来后,他也彻底忘了这件事,回到没有家人的老宅,正想摸到那个亭子里看会书平复一下心情,岳姨就找了过来。
岳姨是负责带他的阿姨,他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她还有一个女儿叫岳华琪,小名是花花。
三儿,进屋吧。
岳姨从不会对他说你这样待会感冒了会很麻烦,她只会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做了霜糖山楂,你再不来,花花就要背着你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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