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糯糯啊(67)
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 作者:糯糯啊
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糯糯啊(67)
他们恨不得马上把季祯这尊大佛送回去,倘若季祯在他们眼皮底下有一点闪失,他们也怕受到责罚啊。
嗯。好在季祯是应了。
他转身走到楼梯口,有下人开道,也没有几个人敢拦在他面前。谁料走到楼梯口却听见楼梯下面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有一大群人正在往楼上靠,动静大得季祯都先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往楼梯口看去。
最先上来的是几个皇家侍卫打扮的人,季祯一愣,心里对下面来是谁已经有了一点猜测,须臾楼梯拐角处果然转上来一张熟悉的脸。
梁冷和西陆以及季深正好走到这条街上,就看见匆匆出来的几个下人,一问得知季祯正在楼上,还似乎与几个修士起了冲突,连忙就跑了上来。
梁冷看见季祯的脸,不管他脸上有什么复杂的神色,单是看见季祯安然无恙,他已经先露出笑容来。
梁冷几步跨上台阶,一只手先拉住了季祯的手臂,口中极亲近地叫了声,阿祯。
本来厅中众人已经在心里有些信了季祯的辩解。本来嘛,朝廷和季家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并不是什么秘闻,季祯又说他们如同仇敌,从这个角度想,说什么季祯把太子弄得五迷三道的,似乎就更加失去了说服力。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有真正地在众人脑海里面扎根,他们就看见一个装扮华贵的皇家子弟,当下在宜城的皇家子弟除了太子还能是谁?
太子正紧紧握住季祯的手臂,口中还接着关切道,怎么一醒来就乱跑出来,让我们好一阵担心。
季祯仿佛隔空感受到了那些围观路人,那些刚听完自己高声疾呼自己清清白白的路人正用很怀疑,好像觉得自己受骗了的目光看着自己。
季祯看向梁冷,欲言又止:
这可真是做贼的遇见劫道的,太赶巧了。
季祯维持着表面的镇静,你放手。他将自己的胳膊往后收了收。
梁冷犹豫一刻,慢慢松了几分。
季祯这一口气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不带喘下一口的,楼梯上又是一阵匆忙脚步声,阿祯!
同样一个亲近的称呼后,西陆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季祯面前。即使是做出了轰动道门的事情,他依旧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况且他还比季祯小几岁,在边城的时候又多受季祯的照拂,对季祯是很亲近的。
所以此时上前便握住了季祯的手,关切道,你没事吧?
西陆就是仙门中人,自然知道此时仙门之中对季祯也很是忌惮,如果季祯并非季家人,又在季家家大业大的宜城之中,恐怕此时季祯也要吃些苦头。
这不是围观群众又有立刻认出西陆的。
无他,西陆现在是仙门红人,自然有能认识他的。人群中不过窃窃私语几句,不少人就都知道了西陆的身份,因此看向季祯被西陆捏在掌心的手的目光霎时间便更加隐秘。
季祯哪里感受不到那些目光,浑身瞬间如同被针细细密密扎过一遍似的,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倒霉催的,这下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西陆确认季祯没事以后,转头走向青衣修士。
人群之中两个面色不善地修士格外明显,不过在西陆上前时,他们还是用道门规矩与西陆互相行了礼。
两位前辈,不知道你们和阿祯起了什么冲突?西陆说话还是原本那样慢吞吞,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比从前好上很多,季祯几乎看不出他任何变化。
季深此时也微微喘着气到了楼上,把季祯护在身后。
青衣修士道,我们只是看他身上还带着云顶峰的铃铛,所以想问问他为何罢了。
西陆回头看了一眼,季祯立刻把铃铛往背后藏了藏,西陆说道,虽然那铃铛是云顶峰所出,但是云顶峰从前在仙门中为翘楚,不论其他单说这些法器是没得说的,不管云顶峰如何,现在这铃铛的主人就是阿祯,单带在身上趋吉避凶也是很好的。
季深看他们说铃铛,低头便去看季祯手上的铃铛。
季祯干脆摊开掌心让他看,口中又解释道,看吧,这不过是个铃铛,若没有魔气是响都不会响的,恐怕还不够格被叫做铃铛
众人好不容易看见季祯重新举起铃铛,目光一下聚焦过去,又听见季祯说铃铛不会响。
怎料季祯的话才落音,他手上的铃铛猛然之间凌空跳了起来,伴随着来的是一阵几乎没有间隙的密集的脆响。
虽然是昭示魔物靠近,然而这轻灵的声响带着悦耳之意,让所有人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这铃铛响了意味着什么。
等大家回过味来,人群之中一阵哄闹和惊慌,在这间隙里,季祯手上的铃铛还在响个不停,季祯来不及将铃铛收起来,铃铛已经被一股外力打飞出去。
季祯的余光中看见青衣修士出手,但他现在顾不上和对方打斗,而是直接追着飞出去的铃铛到了窗边。
根本就是毫不犹豫,季祯一步踩到窗沿,追着那铃铛跳了下去。
这窗后面对着的是一大片湖,通着外面的活水,又很深,季祯只想着如果这铃铛掉进湖里,恐怕就再也找不到,这个心念一闪,他便已经跳出去。
阿祯!季祯能听见窗户里面自己身后霎时混乱起来的声音,但那声音现在离自己很远很远。
季祯的视线中只有那只小小的,还在不停响着的铃铛上。他眼见着自己的指尖越来越靠近那铃铛,直到紧紧握住。
抓住了!
季祯想,他这才顾得上去想办法让自己安全落地。
他跳下来的楼层不算很高,至多是落入那湖中。虽然现在的天气掉进湖里恐怕也并不很舒服,但此时此刻面对探手可触的湖面,季祯已经完全做好了掉进水里的准备。
面对那碧色的湖面,他甚至已经下意识闭起了眼睛,只等着自己砸进湖水里,让水声隔绝外界的嘈杂。
然而预想之中的水流包围,憋气通通没有降临,反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双手忽然从他身后环绕住了他。
季祯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片羽毛被云层轻轻包裹住,毫不费力地被人抬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一只手绕到他身前,修长白皙的指尖覆盖在他的手背上,那乱响不止的铃铛声戛然而止。
季祯睁大眼睛心跳狂乱地努力扭头。
江熠的脸冷冷清清,毫无温度地注视着他。
第八十九章 季祯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季祯恢复平衡,足下一时没有踩到地,只好像碰到了江熠的鞋面,他浅浅站住,狂乱的心跳还没止住。那边他前头一跃而下的窗口边上就已经涌了好多人来。
阿祯!
三爷!
叫什么的都有,以及慌乱的想要叱骂,杂乱的脚步,共同交织出一片嘈杂不讨喜的背景音。
季祯一时却顾不上,他反过来抓住江熠的手,一时虽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可指尖紧握住衣袖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江熠眼眸之中的情绪如同北国飘雪,茫茫一片是虚无之感。
季祯的脑海里立时想到前面青衣修士说的话。
无论江熠堕魔还是升仙,他都不再是从前的江熠,他不会再有凡尘情爱。
季祯的指尖一紧,目光对着江熠忽然凝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在这一瞬时间好像嗡的一声停了下来。季祯的眉头不自觉是皱的,直到他的足尖一滑,又点到了水面。
他这才恍然错开江熠的视线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被抱离水面,而是随着江熠的双足如履平地般停留在水面上。
这个认识让季祯来不及剖析清楚,便被身后高处传来的季深的呼唤拉回了现实中。
许多人随着季祯跳窗的动作而立刻追了过去,眼见着季祯的衣摆随着下落的姿势被风吹动不休,往水面直直扑去。
西陆稍有感应到周遭有些变化的氛围,却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而起,只是听见那骤然响起的铃声众人心里都有了不妙的预感。
江熠几乎是瞬息间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出现的。他无形无影仿佛只是一股气息,却又在季祯遭遇危急的时刻现身。
普通百姓五感不强,此时虽然隐约不安却也不知危险,还有就刚才季祯说的话似乎被打脸而在讨论着的。
窃窃私语的全都是不着调的东西。
你瞧见了没,方才先一步跟着季三爷跑出去的似乎是太子殿下,此处该给他们分些高下吧?这是觉着太子与季祯一对才是好的。
话怎么能这么说,太子到底个高腿长,再说了感情之事其能够如此比较?这是觉得西陆才好的。
他们还有闲情逸致聊这个,前头那两个与季祯起了口舌之争的修士却是脸色巨变,一下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剑来。
连同季深也是一般。
本来季祯跳下窗去,季深也知道以季祯的武功不会受什么大伤,然而怎料到江熠会出现,以这样亲密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季祯。
季家本已经决定顺了季祯的心意同云顶峰解除婚约,那还在江熠堕魔之前。如今江熠堕魔,季家更不会让季祯与江熠一道。
然而现在的江熠季深心中十分不安,他不知江熠为何会来,又想做什么,而江熠手中就是季祯,这更让季深心急如焚。
楼下花园中的一片花草树丛,本应该在这样的暮春时节中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现在却肉眼可见以江熠为中心的在迅速收缩枯萎成为一团死灰。连原本碧波荡漾的湖水也呈现出一潭死寂,全不见往常鲤鱼翻腾的红红白白的欢欣场面。
魔气本肉眼不可见,在这瞬间却又好像被具象化了。
江熠的目光本来平放在季祯身上,似乎是因为楼上的喧闹,他抬眸往上,视线与许多人擦碰而过。
那目光实质上没有任何停留,立刻又回到了季祯的身上,却也让其他人感觉到了一阵刀割般的锐利痛感。
青衣修士浑身霎时凉透一般感到冰冷,呼吸都有被攥住剥夺的感觉。
周遭也忽然安静下来,方才吵闹的说话声一时像是被压下去,又好像被夺走。准确说是萦绕在众人身上的生气如同被一种更加沉默的,负面的,气息克制住。
那是江熠无疑。
仙门对江熠是否会回归有很多担心,也重新聚集起来打算商量对策。大家当然是希望江熠已经死于雷火。在各方都无法感应到江熠的同时,这种盼望也越发强烈起来。
边城一乱可以说是措手不及,如果整个仙门联合起来,倒并不是完全没有杀了江熠的可能。只是仙门也要如同十多年前那样付出很大代价。江熠的祖父以身饲魔便是在那个时候,而现在又有谁能以身饲魔?
此类种种一时之间在青衣修士的脑海中闪过,他反手运出一道法咒,想要联系同门前辈。却没想到那一道平时已经运用了无数次的法咒忽然化为一道烟云,轻飘飘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青衣修士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脏一阵紧缩,有很不妙的预感。
西陆的脸色也隐约发白。
上一次他能阻挡住江熠的杀招并非他很有自信的必然,他更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值得仙门贴给他的名声。
对于西陆来说,他依旧是那个准备和师父回到从小生长起来的地方,按照笨办法慢慢修炼的小修士罢了。
但现在如果江熠想要对在场的人出手,西陆依旧会全力不惜性命阻拦。只是他无法确定他是否还能拦住江熠一次。
西陆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佩剑,有些紧张地看着水面上的江熠。相比较起来,他更担心下一刻江熠会不会对季祯做什么。
季祯一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水面上,只靠着江熠的支撑保持不坠落。而现在随着他动了几下,江熠的手臂好像隐约有松开的征兆。季祯心里一慌,回身用力攀住了江熠的肩膀,脸跟着这个动作蹭进了江熠的颈窝中。
江熠的颈窝没有温度,是凉的。他依旧沉默着,似乎与自身的改变一同告诉季祯,现在的江熠的确已经变了。
季祯揪紧了江熠的衣料,口中终于出声,江,江重光
他叫的软绵绵,犹豫豫。
先上岸行不行?季祯好声好气同江熠商量。
江熠虽然没有说话,落在季祯眼睛里的目光也没有温度,但竟还算听劝,季祯的话音一落,他果然动起来,身形一转带着季祯回到了岸边,让季祯终于踩上了坚实的土地。
季祯的心里面依旧有不安,但渐渐在淡去。
江熠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可他也觉得江熠并没有完全变化。
你是来找我的吗?季祯问江熠。
江熠的目光本来越过季祯看向了他身后正快步靠近的季深一行人,闻言收回视线,审视着季祯白净的脸庞,然后抬起手掌,指尖半蜷着往外在季祯脸旁停了一下。
原本正在靠近的人就像是被一堵无边无际无形的墙壁挡住,无法再往前进。季祯没有察觉到江熠的这个小动作,只感觉江熠的手掌落下来贴在他的侧脸上。
身上也许少了衣料的隔绝,江熠手掌的凉意更甚,刚碰到季祯的脸颊就让季祯往后缩了缩,好冷的。
江熠的手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这个停顿的动作在外面其他人看来便以为他要对季祯出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季深已经忍不住要提剑杀来。
连同西陆也努力运出功法想要破开江熠立下的隐墙。
青衣修士他们却没有动作,西陆和季深救人心切,他们对季祯却没有半点同情。在他们看来季祯这是与魔共舞,自讨苦吃。
便是就这么被堕魔后六亲不认的江熠给杀了也是自找的。
江熠的功力本来在仙门之中便是翘楚,经历雷火以后更有深不可测的长进。西陆的那一点功法与江熠的一比自然比不过。
隐墙没有丝毫波动,还是季祯听见身后的声音转头看见许多焦急的脸庞,主动开口说,大哥我没事。
他说着想要往前走两步离季深近一点,好让对方确认自己的确没有问题,却没有想到刚跨出一步就被江熠给拉了回去,禁锢在了身侧。
季祯看看江熠又看看季深,再看见西陆和青衣修士都把剑抬起来对准了江熠。
他心头突突一跳。
现在的江熠,是现在仙门想要诛杀的对象。
季祯转头之间的余光又看到身侧的几株草木,那些原本迎着春光繁盛的草木已经枯萎成粉末,枯槁得被风轻轻一吹就成了烟尘。
江熠的衣摆下隐隐荡漾着黑色的气息,季祯的眼睛睁大了几分,那是肉眼可见的死气。
这一刻他更加清晰得认识到江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江熠。
而身后的修士们已经念出法咒,两方的对立之态已经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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