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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战利品(重生)——灰谷(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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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的战利品(重生) 作者:灰谷

    帝王的战利品(重生)——灰谷(86)

    云祯在旁看得眼皮直跳:君大夫,你怎的不劝他养生吃清淡了?

    君聿白道:吃完了再说。

    云祯愕然,然后绝倒:君大夫,您原来也是这般的人!

    姬冰原从旁热炉上打开了个瓦盖, 用勺子舀了热肉酱, 淋在了刚刚煨好的黄米饭上, 喷香迷人, 将瓦煲递给他道:你以为君大夫什么样子的人呢,我记得从前行军之时,每到处, 君大夫必然要尝尽当地美食。有些朕都吃不下去的,比如蛙肉, 蛇肉之类的, 他仍然喜欢得紧。

    君聿白道:蛙、蛇均可入药, 好处多着呢。

    姬冰原道:明明是你们谷中的食物太清淡了, 你出来就放纵了。

    君聿白道:谷中都是斯文慢火,少盐寡油,又素又淡,别提了。

    姬冰原拿着只烤黄雀递给云祯:够酥脆了,可以尝尝了。

    君聿白道:烤鸽子留我只, 回谷里过年回来,这肠胃清得仿佛出家人般,又素又净,差不多可升天了。

    姬冰原道:尽有的。

    云祯吃得满口留油,君聿白却看了他眼:少吃点,看就知道你们这段时间点儿没养生禁欲。

    云祯这下也已胆子大了,笑盈盈道:君大夫,你看那施家两兄弟能用不?这次带回去,我听说过了你们那边入门的测试了?

    君聿白道:年龄稍显大了些,但确实勤快,又精于俗务接待,天赋只般,要不是我放水,他们难入门,如今只好先留在我门下做外门记名的弟子罢了。

    云祯喜笑颜开,又问君聿白:君大夫有什么好使的毒药吗?

    君聿白却看了眼姬冰原,姬冰原面色平静,仿佛还在专心烤着手上的鸡翅膀:没有,助兴的药就有不少,保管教你金枪不倒,如何?

    云祯吐了吐舌头,知道君大夫必定是有的,这是拒绝之意,便也不再问,只专心吃烤鸟。

    宫里欢声笑语,好不开心。只可怜章琰在昭信侯府,他自诩智计无双,老谋深算,万万没想到他的小侯爷,逐日玩闹,荒嬉无度,他当初甚至都想放弃归乡了。

    幸好有皇上悉心管教,如今看着也是个正经当差的样子,掌着禁军,大理寺少卿也做得有声有色,日日长大,秀拔英挺,威仪渐生,颇有当日定襄长公主的风范。

    他不由也松懈了许多,想着有皇上教导,他只管用心在军机处当差了。

    谁想到,这孩子表面只是天真烂漫,漫不经心,却步步精心布局,苦心孤诣,竟然连他这个长史都瞒了下来,做下这等能够惹出泼天大祸的大事来!

    事已至此,他若是无法说服侯爷,只怕这哪日被有心人觉察道,不管皇上圣恩如何,沾到这帝位上,任是如何,也无可挽回了!

    没有哪朝帝皇,能容忍如此大逆不道!

    侯爷,明明皇上如此圣宠隆重,他究竟是何等想法?

    他那天发现的时候,整个头脑都是懵的他实在想不到那曾经自己膝下的懵懂孩儿,天天笑嘻嘻仿佛只会玩,只会结交纨绔的小侯爷,居然能做下如此大事!

    便是定襄长公主手握天下兵马虎符的时候,也从来未敢如是想!毕竟不是带着兵马,就能坐稳那皇位的,无名无义,满朝文武个个撞死在朝堂上也不会让个外姓人篡位,更何况武成帝实在是千古难得的圣明君上了。

    他仿佛烧热的锅里的蚂蚁,个人团团转着,难以置信,如此荒谬,事实却偏偏摆在跟前,他这样个老谋深算的军师,竟然被个孩子,给瞒住了!

    定襄长公主为天下兵马大将军,府上直有着亲兵和退役的老兵,她去世后,公主府降为侯府,建制却直从未撤过,侯爷从开始玩笑般的收养军奴,让老兵们训练军奴,和许多勋贵府上也差不多,不过是训练护卫罢了。

    然而,如今想来,当时他不过十四五岁,就已深谋远虑了,等到和姬怀盛合资开镖局,再慢慢扩张,经营数年,赫然根深叶茂,仿佛颇有威势。

    但他知道,这点东西,在武成帝眼里,仍然是不堪击!

    姬冰原是真真正正的马上皇帝,中兴之帝,功勋在身,城府深沉似海,云祯真的是失心疯了才以卵击石!

    旦被姬冰原发现端倪,不对那道密旨

    章琰念及此,浑身都凉了那道密旨,该不会是皇上的试探吧!

    所以,那水痘,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今年先后为了侯爷,罚河间郡王,贬斥承恩伯,看着像是为侯爷立威,焉知又不是先纵容侯爷,待捧出侯爷的脾气,逾规之事越来越多的时候,某日忽然天降雷霆,举擒拿,这样多的把柄,问罪赐死,也不过是旦夕之间罢了!

    章琰几乎要觉得心脏骤停,在侯府里坐立难安,只想等着侯爷出宫。

    但侯爷时常被皇上召进宫就数日不出,甚至去了大理寺办差后很快又被接进宫里。

    从前只觉得皇上圣眷隆重,如今看着却是步步惊心,杀机四伏。

    ===

    北楔,长广王府。

    江宁听到鸽子翅膀响,又接了鸽子,这次却从鸽子腿上拿出了几张银票,却是连北楔这边都开有的银庄的银票,足足两万两,密信很简短:取信幼主。

    江宁面无表情嚼碎了那几个字,仿佛记入了骨髓心肺般。

    白日,他再次进了大雁宫内伴王驾。

    元钊看到他,拿了奶茶起来喝:你背上的伤好了?

    江宁道:无事。

    元钊招了招手道:你解了衣服转过去给孤看看。

    江宁依言解衣转了过去,元钊看那背上仍然青紫交错,淤紫未散,但对方却举止自如,仿佛全无伤痛,没说什么,只道:行了,穿起来吧。

    江宁将衣服穿好,元钊却饶有兴味道:那日我看太后看着你眼睛都直了,我听说,你和长广王年轻时十分像,因此使臣才眼认出了你。我看你怕是比长广王当日风姿还要胜上几分,毕竟你这双蓝眼睛,还真是别有风味。

    他盘起腿来,兴致勃勃:你说,若是太后命你们父子并服侍她,是不是也是很有意思?

    他言笑晏晏,面容仿佛纯洁无辜,嘴里吐出来的却是极恶毒下流的言语,但江宁面不改色,连答都没有答。

    他看江宁不答,追问道:太后如此有权势,哪怕个卑贱的奴隶,她只要宠爱,便可捧上天,你也看到那巫师了。你比长广王还要年轻英俊,你说说,太后若是让你陪她,你肯不肯?

    这次江宁难得地吐露了两个字:不肯。

    元钊道:哦?为什么?

    江宁道:臣不喜女子。

    元钊怔:什么?

    江宁道:臣好龙阳。

    元钊愕然,然后忽然仿佛乐不可支样,拍案大笑,笑道仿佛肚子疼了般,又起来好奇道:你真的只好男子?男子之间怎么做那事?

    江宁闭口不言。

    元钊眼神灵动,偏不放过他:那你如何知道你好男子的?莫非你有男宠了?

    江宁只不答,元钊怒道:我问你话呢!你敢不答话?

    江宁忽然道:为人主者,不当如此轻亵于士,王上言语当端重和敬,与臣下议轻浮之事,时长则失人主之威。

    元钊怔了下,忽然又笑得满脸通红:你是傻子吗?我算什么人主?被妇人权臣辖制的人主吗?日日嬉游的人主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胡婢之子,卑贱之躯,也敢说自己是士?

    江宁道:通古今,辩然不,谓之士。学以居位曰士。以才智用者谓之士。圣贤书上并未说过,出身贫贱者,便不能为士。

    元钊料不到眼前这胡婢之子居然引经据典,口诵圣贤,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他看着江宁,冷冷道:看来,你倒读了不少书。

    孤倒想看看,你何德何能,也敢自居为士?就凭这背书本事,蹴鞠的本事,那可还远远不够呢,孤等你证明给孤看。

    江宁不说话,他在昭信侯府,每门功课,无论文试武试,都是优等,他的人生曾经的全部,是取得所有的第,以洗雪所有人看到他蓝色眼睛,第时间想到的卑贱的胡姬之血。

    然而只有个清华高贵的小少年看到他,却赞了句:这眼睛好看,我有对蓝宝石,和你眼睛模样,你若能取得青龙榜首,我便赏你。

    那是第个看到他的眼睛,想到的是美好的东西,而不是贫贱,卑微的别的什么东西。他还许了他们光明的前程,优异之人,可冠他的姓,脱去奴籍,成为侯府义子。

    他取得了榜首,昭信侯也确实赏了他那对宝石,还笑着道:拿去做对耳珰,将来可以送给心爱的女子,教她看到耳珰,就会想起你。

    他拿了那对宝石,却悄悄买通了工匠,把这对宝石镶在了替侯爷打的短剑柄上。

    临行前,他向侯爷讨回了这剑,蓝色的宝石配在侯爷腰间多年,沾染上了侯爷的气息,那是侯爷赏给他的第样东西,他舍不得,他想带走。

    士为知己者死。

    可他的主人,让他来效力别的王。

    这也没什么,他愿成为他的宏图大业下的粒微不足道的尘土。

    他看向元钊,蓝色的眼睛平静深沉:士之以道义相从,王失道无义,则身边无士。

    元钊那贯轻浮愤世的神情慢慢消失了,他沉沉看着江宁,江宁坦然回望,并无丝畏惧。

    第126章 春谋

    江宁当面顶撞了元钊后, 元钊不知为何收敛了许多。

    这日却是鞭春节,南北十二部落头人都齐聚王庭,鞭春迎福。

    清晨元钊接见了头人和使臣, 行了宫廷鞭春礼, 便到了城外草原祭祀春神。

    原野上已燃起了熊熊篝火, 巫祝在篝火旁举着祈福的器具舞蹈。

    一位巫师一身白袍, 戴着半面银色面具正在火堆旁跳傩舞,他眉心竖着以鸡血画着竖痕,眉目狭长,一手单臂半肩裸露于外,持铃鼓, 一手持铜铃, 伴着鼓声蓬蓬, 他身躯翻转舞蹈, 长发编成了无数发辫,上面同样密密坠着无数的银色铃铛,如玉雕成的赤足足心也抹了鲜红颜料, 足踝铃镯泠泠,有着一种男女兼有的惑神魅力。

    无数男女和孩子们在一旁高呼鼓掌着。

    远远王帐下胡国舅吞了一口口水:瞧那腰身, 真带劲, 难怪阿姐这样宠, 听说就是跳一支舞入了阿姐的眼。

    元钊横过眼睛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胡国舅忽然想起虽说元钊平日里说话也十分荤素不忌,但到底是姐姐的儿子,自己这般议论不太好,连忙岔开话题:我给你带了许多玩具, 一会儿让人送进去给你。

    元钊有些闷闷不乐,听到远处赛马呼声不断,显然有人抢到了白羊尾,胡国舅道:王上不去跑马玩玩散散心?

    元钊懒懒道:十二部族最拔尖的大勇士都在吧,我去岂不是堕了王庭的威风,一会子又被母亲生气,罢了,外公呢?

    胡国舅道:还在与长广王商议事情,一会儿就来了。

    元钊嘴角浮起了一个嘲讽的笑,知道明明自己这个王上在这里,自己还是外公最仰仗的外孙儿,他还是选择了先去和长广王商量大事,自己就是个傀儡,一个木偶罢了。

    胡国舅还在念叨着:王上今儿怎的这么安静,不出去逛逛?这么热闹,到处都是漂亮姑娘,王上看上哪个,便召入王帐他眉飞色舞,几乎恨不得立时就出去扑到那些穿得犹如花蝴蝶一样的姑娘丛中。

    元钊兴致乏乏,转头看到江宁侍立一旁,眉目冷漠,仿佛外边那些歌声舞蹈,美人醇酒,烈马篝火,都与他无关一般。

    元钊忽然侧了侧头,有些好奇,招了江宁来道:你不是自以为自己是士吗?今儿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这里是咱们北楔十二部族的勇士,三项竞斗,一赛马,一摔角,一射羊,你拿着我的王令,代我出赛,去把三个竞斗的狼牙项链拿下,成为最强的白狼魁首。

    江宁单手抚肩,微微鞠躬道:遵王令。

    元钊饶有兴味,看江宁迈步走了出去,先往赛马那边去了,便懒洋洋起了身,招呼胡国舅道:走吧,看看去。

    他们走到了小山上最尊贵的看棚下,他毕竟是王上,自然有侍卫上前驱赶人群,给了他视野最好的位置。

    赛马场两侧跑道,阳光下人们奋力举起手臂,替自己族中的勇士叫喊鼓劲,一波一波的呼声仿佛令人置身于浪潮之中,情不自禁地被感染。

    赛马九人一赛,需要纵马越过高高的篝火堆、横栏、深深的壕沟,最先达到的能拿到狼牙项链。

    江宁骑着一匹极为神骏的黑色大马,守在了起点线,直待发号声起,犹如箭一般风驰电掣赛起来。

    胡国舅道:这是大宛马,这人是谁?用得起这样好的马。

    元钊懒洋洋道:长广王世子。

    胡国舅吃了一惊,想起传言:哦哦,想起来了之前说长广王找回了个儿子,胡姬生的,蓝色眼睛,原来就是他,倒算得上宠,给这样的好马。

    元钊笑了声,胡国舅道:听说在大雍做军奴呢,长得倒是高大魁梧。

    元钊不说话,看江宁轻轻松松一马领先,越过那些障碍物丝毫不是问题,胡国舅道:这马这样好,他会赢的。

    元钊看着江宁果然一路领先拿到了代表魁首的狼牙项链,挂在了脖子上,他长得着实英俊,肩上又披着代表王庭的绶带,无数女子欢呼着到了他的马边给他扔着鲜花。

    江宁只是遥遥看了他一眼,驱马转向了射羊的场地。

    射羊的场地在河边,圈起了十分大的场地,同样是九人一组进入场地内,谁先射到羚羊,谁就拿到狼牙项链。

    这羚羊却是精心饲养训练过的白羚羊,跑得又快又灵活,极难射中。

    这场地又大,还是骑马,一不小心还会被其他人的流箭误伤,有些部族知道对方擅射,甚至会故意安排人先将对方射死射伤,下场后由自己部族的人拿到狼牙项链,因此一般没点信心,绝不敢参加这样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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