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GL)——苏楼洛(38)
暗涌(GL) 作者:苏楼洛
暗涌(GL)——苏楼洛(38)
薄净洵有一瞬间的疑惑,但也想不到卫以牧有什么理由非得等卫华月的生日过去才说,估计是这些天忙着安排生日宴太忙了,暂时不想说这些。
想到这里,她更轻地抚着卫以牧的脸,柔声答应:好。
卫以牧眉宇间有一缕若有似无的忧愁,只是看着她渐露笑靥,倒也更淡了许多。
卫华月的生日很快就到了,所有的安排都有序进行。
卫总,您的两位表姨和家人都已经到了,正在安排人送去老宅。
方墨仔细地跟卫以牧报备,后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色平静,一只手有节奏地在老板椅扶手上轻轻点触。
她不置一词,仿佛没有听进去一样,可方墨话音停下后她的眉间便缓缓蹙起来。
卫总方墨欲言又止,真的要办这个生日宴么,现在停止还来得及,等您的表姨她们到了老宅就晚了您跟夫人已经领证的事情,就会被老夫人知道。
卫以牧点触着扶手的手指猛地一颤,视线都晃了一下。
没错,这个生日宴并不是个单纯的生日宴,她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来捅破这件事情,让她的母亲直面她已经跟薄净洵结婚的事实。
她捏紧了拳撑在下巴,眼神里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情绪,该把这件事摆上台面了,这个生日宴来得刚好合适。
方墨疑虑道:万一,老夫人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呢?
卫以牧勾了勾唇,这段时间我跟净洵经常出现在生意伙伴面前,再加上今天这个生日宴上,我和净洵在亲戚面前也会非常和睦。有了这样的基础,她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忍下来。
这个方式她已经考虑了很久,她不能确定卫华月会是什么反应,只能提前做好准备,让卫华月不能逼迫她。
方墨点头,我明白了,那夫人那边会不会因此而知道上一辈的事情?
卫以牧静默了片刻,如果顺利的话,我妈只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净洵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事。
按照她对卫华月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卫华月是不会去做的,所以既然婚姻已成定局,卫华月应该不会为此而多做无用功。
只是可能会把这些气撒给她而已,这倒是她该受着的,到底是她算计了这些事。
方墨没再多问了。
卫以牧顿了顿,站起身将拂到身侧的长发拢到背后,眼眸深邃而锐利,走吧,去接净洵,该去老宅了。
与此同时,方墨派去接卫以牧表姨们的车子抵达卫家老宅。
这些亲戚们从没有来过卫家这偌大的庄园,一行人都被妥善安置,随后跟随着佣人,在冬日的暖阳下来到花园,跟曾经叱咤商界的卫华月见面。
卫华月在亭子里遥遥望着向自己走近的亲眷们,回忆着上一次见到她们是哪一年。
她是自己这一辈的独生女儿,但她的母亲有两个亲妹妹,也就是她的阿姨,是木木的姨姥姥。
年轻时卫华月曾经跟两个阿姨见过面,后来成家后便疏远了。后来两个阿姨都去世了,留下的女儿便是她的表妹,只是关系更加生疏。
难得这次过生日木木有这份孝心,竟想得起要为她拾起这份亲情。
亲眷们已到眼前,卫华月唇边绽开笑容,下一秒却因为大表妹的一句话而僵住。
表姐,听说小牧结婚了,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人在哪呢?不过她们怎么说不办婚礼啊?咱们卫家人结婚怎么能不办婚礼呢?
第51章
晚宴是在卫家的宴会厅进行, 虽然都是自家亲戚,但这晚宴也安排得十分奢华。
大家按照辈分入座在长桌的两边,卫华月居最前方的中央位子, 她的两位表妹在她的右边首位, 带来的孩子们也在右边落座。
卫以牧是她的亲生女儿, 与妻子薄净洵在她的左边首位。
众人刚坐下, 就有一道妇人略带探究的声音响起。
这位就是小牧的太太啊,长得果然是不错,不过听说好像不是生意人啊
薄净洵浅浅勾唇, 礼貌道:大表姨好。
另一位妇人则明显比刚才那位要温厚得多,端详薄净洵的目光也颇为温和, 几秒之后笑着点头:我看这姑娘样貌好气质佳, 很合我眼缘,跟小牧在一起也很般配。
卫以牧伸手揽住薄净洵的肩膀, 对后面说话的妇人点头微笑:小表姨说得对, 我第一次见净洵的时候就觉得很合眼缘。
卫以牧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搂了搂薄净洵, 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力量。
第一位说话的大表姨语气有些刻薄,还有些挑剔,她听得出来, 薄净洵肯定也听得出。
小表姨身边有个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这时甜甜地笑说:牧姐姐,我是不是没有机会嫁给你啦,我还有四年才长大呢!
小表姨摸了摸她的头, 宠溺道:小沁跟牧姐姐是亲戚呢, 长大了也不能嫁的。
小沁努嘴道:这样的么?
起先那位略有刻薄的大表姨又说话了:小沁跟小牧不算近亲了吧?超过三代了吧?超过三代那就是远亲了。
卫以牧波澜不惊地笑笑,目光沉静地对上那大表姨:超不超过三代都不要紧, 小沁长大了会有很好的爱人的,而我已经跟净洵结婚了。
她转眸跟薄净洵相视一笑,桌面下,薄净洵的手伸过去牵住她的另一只手。
大表姨见状,一口气憋在喉咙顶,又不敢再用言语去贬低薄净洵,只得转了视线去看主位。
表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大家这才看向主位,今天的主人公卫华月。
只见身着正红色刺绣旗袍的卫华月脸色肃然,全然没有过生日应有的欢欣喜悦,双唇紧抿着。
此刻大家的视线投过来,她的目光却悠悠地转向自己左边的卫以牧和薄净洵。
这样平静的注视让薄净洵心下莫名慌乱,放在桌下的手握紧了卫以牧的手。
卫华月微微眯起眼眸,眼尾的细纹显出来,似笑非笑:我在想,该说什么好呢
她的木木真是长大了,居然都敢把心思使在母亲身上了。
费心办了这个生日宴,本以为真的是一片孝心,为了让她重拾失去的亲情的。即便这些亲戚们家世教养已经与她相差甚远,但到底有着亲情的羁绊,倒是给她的晚年生活带来一抹光彩。
可她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让她不能当场发作,并且还不能扭转局面的局。
是什么让她的女儿这么大胆?
她的目光落在薄净洵的身上,这个孩子也正看着她,只是眼底泄露了几分忐忑。
宴会厅里忽然像是平静海面下有暗流涌动,亲眷们意识不到,卫以牧却敏感地察觉出来。
她揽着薄净洵的手臂更紧,眼神果决又幽沉地迎上卫华月的目光,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请了外面的厨师过来,今晚这顿饭肯定很合你的心意。
哦?是么卫华月意味深长地笑,眼眸里的暗光一闪而逝。
当然。卫以牧也微笑,眸底清明。
母女两人目光交汇,犹如引线即将被点燃,火光一触即发。
哇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饭啦!
小沁的欢笑声让这份汹涌的火/药味骤然减退。
卫以牧扭头对小女孩儿亲切一笑:当然可以了。她抬头对站在附近的琇姨道:琇姨,可以让厨房上菜了。
琇姨跟在卫华月身边多年,刚才卫华月情绪波动,她顷刻间就感觉到了。
此刻听着卫以牧吩咐,她心情复杂,尽可能自然道:好,琇姨这就安排上菜。说完便快步出宴会厅了。
卫华月这时神色柔和下来,再不看卫以牧跟薄净洵一眼,对着小沁笑问:小沁,你在哪个学校上学呀?
小沁笑嘻嘻道:表姨,我在凌州三中,今年初三啦。
卫华月点头:嗯成绩怎么样?
饭桌上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下来,薄净洵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大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卫以牧转头回来,低低地在她耳畔道:没事,别怕。
嗯
薄净洵动了动手,这才发觉卫以牧的手心汗津津的。
亏得卫以牧面上这么强势,手心却在饭桌下冒汗了,可想而知,光是跟卫华月打眼神战就需要强大的心理承受力。
这场生日宴最终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亲眷们远道而来,又跟卫华月极少见面,宴席结束后卫华月吩咐上了甜点跟零食,继续畅聊着。
卫以牧没有久留,跟卫华月报备了一声还有工作,便要带着薄净洵离开老宅。
卫华月并不多说,只是答应时眼神意味深长。
回到家里,卫以牧确实要去书房处理工作,薄净洵回了自己房间洗澡。
吹完头发,薄净洵把窗户打开,手肘撑在窗框上,苦恼地叹了声气。
今晚这生日宴,看似风平浪静,大表姨的尖锐充其量只是海面的小小波纹,卫华月那暗藏的锋利才是风暴的中心,看似平静罢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卫以牧跟她介绍卫华月时说的话,这位卫老夫人年轻时想必很有手段,不知道这次她们先斩后奏的婚事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薄净洵正想着,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轻轻圈住她的腰,把她往后抱进怀里,然后另一只手伸过去把窗户关上。
外面这么冷,还开着窗吹冷风。卫以牧语气柔和地说着她,关完窗就收拢双臂去抱她,在想今晚的事么?
薄净洵双手搭在她环在自己腰腹的手上,靠在她怀里微微侧过头,嗯我有点担心,伯母突然知道你瞒着她领了证,应该很生气。
卫以牧低笑:还叫伯母呢?
薄净洵拍了一下她的手,又好气又好笑:说正事呢
卫以牧轻扬起唇,亲昵地在薄净洵耳边安慰道:现在不管外界还是亲戚朋友,都知道我跟你的感情稳定,我妈经过今晚也会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逼着我离婚是不可能的。她肯定会生气,但是有我在呢,让她把气撒干净就好了。
薄净洵蹙起眉,她会怎么办呢,用公司来出气么?
卫以牧听完又是一笑,松开薄净洵,拉着她到床边坐下。
净洵,你知道我妈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放心,完全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么?
薄净洵看着她,笑说:肯定是因为卫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想起自己之前见到卫华月的时候,卫华月给她的感受就十分与世隔绝,一个人在卫家老宅里过着清闲的日子,就算是关心卫以牧的时候,也没有多问一句公司的状况。
卫华月有那样强势的过去,对待公司的问题一定会重视,现在却甘心这样悠闲,大约是自己培养的继承人卫以牧已经足够强大。
卫以牧牵起唇角,娓娓道来:我大概十几岁的时候,我妈就开始慢慢跟我说一些公司的事情了。到了上大学的年纪,她尝试着把公司的决策拿来跟我一起讨论,我的整个大学生涯,大概参与过十几次重大决策。
薄净洵惊讶:你那个时候一定很忙
所谓的重大决策,当然是做下的决定会影响到公司未来的,可想而知为了参与那些重大决策,卫华月会怎样地磨炼卫以牧。
是啊卫以牧轻笑着叹息,低下头去握薄净洵的手,声音莫名带上了失落的成分,又有些意有所指,有些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做。
她一向露在人前都是清贵优雅的模样,平素温煦,处事果决强势,哪里像今天这样失落过。
低着头呢喃着诉说过往的她,就像一只可爱的萨摩耶忽然不再咧开嘴笑了,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呜咽。
薄净洵心底猛地酸涩,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把她拥进怀里柔着话音安抚:都过去了。那个阶段或许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它让你变得优秀,让你更有能力地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享受自己的战利品。
卫以牧不禁笑起来,抬头去跟薄净洵四目相对,眼睛里藏着温柔涌动的暗流,对,我得感谢那段时光,否则也许连今天都不会有还有这一刻也不会有。
她要感谢把她磨炼到今天的每一段时光,它们让她不得不蛰伏,把内心的躁动死死地压制在心里,等待真正可以破茧成蝶的日子。
薄净洵的额头轻轻碰着她的额头,目光似水一般柔软,悠缓地轻拂过她温润的眉眼,顺着脸颊拂向她噙着笑意的唇边,拇指沿着她的唇线摩挲。
卫以牧双眸迷离,上扬的唇微启,若有似无地含住薄净洵的指尖。
木木,我也是你的战利品薄净洵嗓音喑哑,那似清冷又似温柔的声音多了几分撩人的味道。
她把卫以牧推到床上,那鸦羽般的墨色长发散在床面,她的身影追随着压过去,把卫以牧笼罩在下方。
巧克力色的发梢落卫以牧脸侧,卫以牧眨了眨眼睛,低声柔缓地笑:你是我最爱的战利品
薄净洵满意又愉悦地笑眯双眼,双手把她的两只手拉到头顶交握,一只手按住她的两只手腕,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但是今晚,我也想收获战利品。
卫以牧眨了眨眼,神色单纯无害,那你要对我好一点哦
薄净洵被她的模样逗笑,没有再言语,只将吻落在她蕴满温情的眼眸,沿着她绯红的脸颊向下,与她深吻在一起。
缱绻的氛围愈加浓厚,房间里的大灯被熄灭,只余下床头的夜灯温暖着这温柔缠绵的深夜。
第52章
距离卫华月的生日过去了好几天, 卫家老宅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临近年关,卫以牧的公事格外繁忙,虽说不用事事都到公司总部大楼去办, 但即便在家里也是整天地泡在书房里。
好在正因为年关将至, 卫以牧倒是不用隔三差五飞去出差了, 只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和公司处理公事, 连应酬都只在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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