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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选之子不干了[无限]——西荧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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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选之子不干了[无限] 作者:西荧星

    神选之子不干了[无限]——西荧星(36)

    而今天只是零零散散地下来了五六个人,就连俩个早就该候在旁边的女仆也不见踪影。

    纪旬面上表现得毫无波动,装作不经意般地瞥了他们一眼便朝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

    只见那些玩家看到这么多空着的座位,大概也知道情况不妙,但由于还没到自由活动的时间,即便内心慌乱也不敢轻易表达出来,只得一个个愁眉不展面色凝重地端坐在桌前。

    连和纪旬进行简单的视线接触都不敢有。

    想来也是,昨天纪旬下来的晚,后来听其他人的意思,本应坐在空着的那两个位置上的玩家是被当着众人的面拖出去的。

    从顾梓钰昨天问景迟的问题来看,玩家们的剧本里信息应该并不完整,起码没有人知道疫病的事,更不知道其中更深层的细节,不然顾梓钰不可能还摆出那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示人,在发现自己身上变化的时候,早就该想办法给自己续命了。

    以她果断且毒辣的手段,起码至少会尝试一下和副本Boss硬碰硬一下,没准会有转机。

    既然她毫无察觉,那只能说明顾梓钰连最基本的主要信息都不知道,她只是从景迟规避危险的举动中嗅出了死亡的触发条件,却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旬眉头轻蹙,他想找个玩家的剧本看一下,来核实他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

    他猜测玩家手里拿到的剧本只有规定时间要做的事情,以及人设的大致信息,副本所敷衍给他们的任务大概就是什么找寻庄园主的秘密。

    至于找到秘密会怎么样,找到之后要做些什么才能通关应该完全没有提到。

    纪旬回忆起在树林中景迟对他说过的话:你是这个副本中唯一的玩家,而我们都只是推动剧情的线索人物罢。

    现在看起来,具有绝对自由的纪旬确实更符合玩家的身份,而其他人的限制实在有些过头。

    但纪旬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副本会围绕他而展开

    [Rememberwhoyouare.]这个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纪旬太阳穴隐隐感到刺痛,他直觉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与昨日相同的铜铃声响起,虽没有女仆去主动敲响它,可它还是照常工作。

    纪旬心里不禁有些无语,人都快死没,还要注重这么个仪式感。

    有些许刺耳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过好一会才消散开来,而景迟也踩着时间点登场了。

    明明在纪旬出门的时候景迟身上穿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可这多久没见到,他就换了一身更华丽精致的。

    很难说这到底是庄园主的人设,还是景迟本身那吹毛求疵的性格在作祟。

    纪旬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朝景迟的方向看去,早上起来后纪旬难免有些害臊,即便两人黏糊一会,却到底是有些刻意躲闪对方的视线。

    经过这一会独自行动的功夫,已经调整好心态的纪旬坦然地与景迟目光相接,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比往日似乎更加明亮。

    大概是自己的人怎么看都顺眼,纪旬的笑容愈发粲然了,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欢欣,只觉得用光彩照人这个词来形容景迟一点都不为过。

    景迟连半个眼神都没给桌上的其他人,径直走到了纪旬的旁边站定,微微俯下身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道:抱歉久等。

    随后才安然入座,扫视一圈后,面色不悦地说道:人都哪去?

    景迟的声音冷若冰霜,纪旬明显感到桌上本就不多的人基本上从他们瞬间变化的表情,就能看出紧张的情绪来,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回答。

    见没人敢理会他,景迟也好似并不意外,只是冷哼了一声:连女仆都偷懒去了,这么怠慢客人岂不是要让我丢脸?

    说罢便站起身来,桌前坐着的其他玩家们搞不清楚景迟到底是要做什么,暂时不敢有反应,但纪旬知道,对方估计是要带着他们上楼查看情况了。

    于是纪旬随着景迟的动作走到了他的身边,语气轻柔地说道:去看一下吧。

    只见他话音刚落,其余五个人也连忙站起来,一脸局促地等着景迟做出动作。

    景迟自然是笑着点了头,便率往楼梯处走去。

    可万万没想到,变故却在此时发生。

    一个浑身腐烂的人从二楼跌跌撞撞地往下跑来,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甚至连头发都掉光。

    眼眶因为溃烂也不再能作为盛放眼球的完美容器,一侧是空空荡荡的血洞,而另一侧的瞳孔也已经涣散开,眼白部分的颜色灰败,没有半点生机,由几根还没有烂得彻底的肌肉和神经牵连着,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像一盏年久失修的老吊灯,摇晃摇晃的。

    所有能辨识那人身份的特征都没有,只能勉强从身体的曲线来看出这应当是个女人。

    纪旬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而站在他身后的几个玩家也发出了阵阵喊叫,纪旬循着声音向后看去,卉卉和昨晚同那几个一起看热闹顺便拦住卉卉的女人都在那几个暂时没出现任何问题的玩家里。

    而在纪旬的记忆中,这次副本只有四个女玩家,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这具高度腐败的躯体只能是两个女仆中的一个。

    昨晚顾梓钰的身上已经出现感染疫病的特征之一,纪旬基本确定这应该正是顾梓钰。

    纪旬只是意外于为什么从出现症状到彻底病发的速度会这么快,只能归咎于副本加速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进程。

    莫名有些紧张的纪旬看向景迟的方向,只见景迟的面色依旧毫无波澜,若不是自己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他都要怀疑景迟所看到的场景是不是和他有所出入了。

    被纪旬认定是顾梓钰的那人一个不稳踩空了台阶,直接从高处滚落到了众人面前,而她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像是正常肉|体砸在平面的声响。

    反而像是一团吸饱水分的烂抹布,被人用力砸在了地上,她身上满是脓液,肌肉和皮肤腐坏得青青紫紫的,一丝一缕失去应有的结构。

    随着她所受到的冲击,那股诡异的香味愈发得浓烈,扩散到整个客厅,惹得人有些干呕。

    组织液飞溅,弄脏了距离他最近的景迟的裤脚。

    顾梓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这种意义不明的声音,她缓慢地在地上爬动,纪旬连忙抓着景迟的手臂躲闪开来。

    见到这副场景,虽然卉卉不一定就知道眼前这个不成人形的怪物就是与她产生过冲突的顾梓钰,但那人爬行的方向俨然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卉卉一时间也被惊呆,半天才反应过啦,然后连连后退。

    可看上去原本已经奄奄一息了的顾梓钰却突然仿佛回光返照似的,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怪力,以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冲到了卉卉的面前。

    卉卉一个健康且健全的成年女性竟然完全被她死死得压制住,只能发出阵阵呼救声,试图寻求其他玩家的帮助。

    可眼前这人身上的惨象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别人躲都躲不及,大家本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怎么可能突发这么个好心主动去犯这个险。

    定是那个溃烂不堪的身体终于完整地把话说了出来,纪旬好一番分辨,才听明白她的意思。

    话音刚落,只见她伸出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可以清晰得看到森森白骨的手,猛地朝卉卉的面部捅进去。

    吃,你吃啊!顾梓钰喑哑地嘶吼道。

    她的半个手掌都伸进卉卉的喉咙,而卉卉挣扎的动作也越发激烈,显然已经濒死的顾梓钰渐渐控制不住对方了。

    于是她快刀斩乱麻般地死死拽住卉卉的舌头,狠狠地往后一躺。

    鲜红的血液喷洒到了地上,随着那半根被拔断的舌头一起被甩飞到纪旬面前的,是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干瘪眼珠。

    第52章 remember who u r(二更)

    变故实在来得太突然,纪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在与景迟对视一眼后,两人一同往楼上跑去。

    检查了所有房门紧闭的客卧,纪旬和景迟又额外发现了两具已经几乎腐烂成了肉汤的尸体,早就辨别不了身份了,满室都飘着那股子浓香,熏得纪旬头晕眼花,先行退了出去。

    除了已经死亡的两人,剩下三个今天没在规定时间下楼参加早餐会的玩家,纪旬前往他们的房间查看后,心中不好的预感成功应验了。

    那三个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出现了疫病相应的症状,身为庄园主的景迟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将几人的房门挂上了重锁,以将他们隔绝。

    可两人心里确实清清楚楚地明白的,此举并不能阻止这一切,所有人只不过是在按照剧本的推动发展着而已。

    每天死三个人,这就是副本所设定的瘟疫蔓延的速度,到第四天,也就是庄园主的生日宴会这一天,所有的人都会死亡,连同景迟一起。

    纪旬并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样,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是唯一的变数,只有他满足了出副本的条件,才能彻底地结束这一切。

    能确认死者身份么?纪旬语气严肃地向景迟问道。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俨然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已经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了,故而不仅景迟可以正常地同他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原本在大厅内惊魂未定的几个玩家也都分散开来各自寻找出路去了。

    毕竟也是经历了几个副本的人了,即使当时被吓到了,也不太可能就此坐以待毙。

    景迟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活着的人里没见到另一个女仆,那死亡的里面就应该有她一个。

    听了对方的话纪旬点了头,他是比较赞同这个说法的,但由于副本其实才开始并没有多久,而且所有玩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更没有系统地互相认认脸,所以纪旬也只能模糊的记住一共几男几女,长相都没瞧得完全,更别提名字了。

    但显然死亡已经开始了,鉴于所有人都在景迟所谓公平的处理方式下触发了死亡条件,所以死亡顺序应该是随机的。

    至于顾梓钰报复卉卉的行为,纪旬只能归咎于她不清楚疫病的这个机制,大概误以为是卉卉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纪旬忽然想起了昨天他在景迟的暗示下去花园里拿到的那枚印着鸢尾花图案的戒指,连忙转身抓住了景迟的衣袖问道:戒指,郁金香下的戒指有什么用。

    可景迟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淡,纪旬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沉默着等待他的回答:鸢尾花是我的家族的标志。

    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是觉得漂亮,想送给你。说完,景迟便轻轻抚摸了纪旬柔软的发顶,十分眷恋的样子。

    纪旬对于景迟的这个说法并不相信,他隐约间只感觉这个戒指可能是副本的关键,他不明白景迟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一时间也判断不出对方是不能说,还是不愿意说。

    于是不解的纪旬只得专注地同景迟对视着,试图从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中试探出个结果。

    可结局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景迟没有半分要掩盖什么的样子,他的脸上哪怕一点心虚都看不到。

    景迟宛若被造物主精心创作出的长相即便纪旬已经看得足够多了,却依然可以轻易地捕获住他的心神。

    纪旬有一瞬的恍惚,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升起的对景迟的责难,只想凑上前去拥抱对方。

    可也只是一瞬。

    景迟,这是人命。纪旬承认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来的这不合时宜的情绪,竟让他不受控般地因一些与他毫不相关的人,而这么对待自己的恋人。

    话一说出口,纪旬就愣住了。

    可景迟的神情却依然温柔又神情,丝毫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景迟只是叹了口气,听起来好像有些无奈一般,然后轻声说道:小旬,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我们只能等。

    等到第三天的午夜。

    他的话语轻柔得仿佛在诉说爱意,传到纪旬的耳朵里,竟让他心中生出了莫名地愧疚,仿佛自己着实是亏欠对方良多,纪旬的眼眶似乎都有些酸得发胀,有想落泪的冲动。

    景迟走上前,轻轻吻了一下纪旬柔软的嘴唇,然后说道:对不起。

    第53章 remember who u r(三更)

    既然景迟都已经这么说了,找遍庄园也没发现其他解决方式的纪旬也只得相信。

    宅邸里每天都在死人,一开始景迟还会封上门窗,或者进屋将他们的尸体拿什么包裹起来,起码给这些人点体面。

    可随着染病人数越来越多,厚重的房门和紧闭的窗户都已经不能隔绝那股独由逐渐腐烂的病体分泌出的诡异香气了。

    整栋房子都弥漫着这个味道。

    无计可施的纪旬只好等待着第三个夜晚的降临,这期间他像是刻意逃避似的,同景迟单独相处于三楼的主卧。

    除了每天早上例行公事般地到楼下大厅享用早餐,有行动能力下楼的玩家越来越少,纪旬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所产生的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小。

    他感觉自己逐渐适应了这般频繁得面对死亡,纪旬只能等,等到那个时间,等着能结束这一切的机会。

    如果这真的是什么神明的试炼,那他也只会是个邪神。

    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在人间制造出炼狱来呢。

    纪旬同景迟十分默契的不再提任何有关副本,有关这个劳什子神明的试炼的事情,甚至不说任何有关于两人之外的事情。

    每天只是走剧本人设的时间线,处理尸体封锁门窗,然后回到主卧缠绵在床榻上,互诉情意。

    两人之间没有绝望感可以蔓延的缝隙,既然只能等待时机,那就抛空一切负面的情绪再来等待。

    这是第几天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悄无声息地从窗幔遮挡不严的地方洒到了屋内的地面上。

    从纪旬的背后拥抱着他的景迟,用嘴唇在纪旬的颈侧轻轻摸索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仿佛是在舍不得。

    第三天。

    得到了景迟的答案,纪旬点了点头,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接了一个吻,然后便起身开始换衣服:走吧。

    应该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死绝了吧。这是这两天纪旬唯一一次提起这个话题,甚至是用开玩笑的语气。

    但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景迟,都知道其实纪旬的心理状态并不轻松。

    其他玩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随着剧本的流程行动,生病,最后凄惨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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