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禁止垂涎——傅云见(79)
猛虎禁止垂涎 作者:傅云见
猛虎禁止垂涎——傅云见(79)
一场战争,必然是擒贼先擒王。
两人一左一右快速靠近悬浮在空中的黑虫,左右夹击。
段无蓄能完毕,冲着它的背部发射出核磁炮,它轻甩尾部,把炮弹又弹了来。
刀枪不入啊,这怎么打?段无利落往旁边一躲,绕了一圈重原地,机甲里传来重重的喘气。
凌君寒仔细观察黑虫的弱点,缓缓开口:它的腹部是收缩式,一层软肉一层硬壳,如果能将它反向压制,露出软肉,应该可以击毙。
段无盯着那只蜷缩的黑虫,瞬间了然。
他在心里盘算作战计划,很快有了路,好,我们一人控制一只触角往后拉,让主舰瞄准,是不是就可以了?
嗯,它的触角力道很重,一定要小心。凌君寒嘱咐完,率先驾驶机甲冲了上去。
段无随即跟上,绕后冲向它的头部,试图用机械臂抓住触角。
黑虫反应敏捷,触角一甩,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浪和漩涡,像龙卷风一般,几乎要把机甲掀翻。
剧烈的晃荡之中,段无被抛向空中,再垂直降落下去。
宇宙中作战如陆地方便,下面是无垠的深空,看到尽头。
被风浪袭击,段无迫降了几米,堪堪稳住,左机械臂被击出一条裂缝。
他检查完机甲耗损程度,迅速调整方向,冲着黑虫的头顶重新攻击过去。
凌君寒刚冲着它的后颈开了一炮,趁着它仰头的空隙,段无对准前脖颈的软肉猛烈一击。
大量黑色的血液溢出,黑虫凄厉嚎叫,伤口快速愈合。
它仿佛动了怒,嘶吼着挥动触角,同时鞭打向两人的机甲。
触角上的软刺插入机甲,哐的一声,左臂被齐齐地卸掉,机甲瞬间残破。
舱内的空气变得稀薄,段无点开残存的氧气供给,从下方加速,重新回到黑虫背后。
他在黑虫周围快速旋转攻击,吸引它的注意,消耗它的体力。
来回周旋了二分钟,黑虫只是有几处浅浅的伤口。自愈速度极快,愈合的地方粘腻着恶心的黑色血液,粘稠成一条一条的肿条。
它挥动着钢鞭似的触角,像是在嘲笑,也是挑衅。
我氧气够了,我们速战速决。段无挥动着残存的右臂,喘着气说。
凌君寒密集发射湮灭炮的同时,左躲右闪,终于抓住了右边触角。
,就是现在!
趁着黑虫与他纠缠,段无蜷缩成一团冲撞过去,张开右臂抓住左边触角。
两人一左一右控制,填充蓄能,加速下坠,把触角硬生生往尾巴的位置压过去。
黑虫尾部爆裂出巨大的光波,光晕散开,震得机甲乱晃。
无数的机械碎片从机甲上抖落,摇摇欲坠。
凌君寒的另一只机械臂已经碰触到尾部,他极力收紧双臂距离扣紧,迫使黑虫向后弯曲。
段无牢牢抓住触角,帮忙分担压力,用力把黑虫连着脑袋一起往后压。
坚硬的腹部被拉扯开,露出层层叠叠脆弱的软肉。
黑虫拼命的挣扎,口器里发出尖锐的嘶吼声,奋力想要从牵制从逃脱出来。
,你让开,把那只触角给我。凌君寒瞥见他机甲的状况,已经残破不堪,如果再遭受一次打击,估计会连人带机甲一起落入宇宙的深渊。
段无看着凌君寒的机甲双臂已经被挣扎着撑到最开,猛烈摇头,用力拉住触角,你一个人扛住,我走。
如果炮火攻击过来,要是躲闪不及,你会死的。
凌君寒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段无上尉,请立刻撤退,这是命令。
段无红着眼眶,用力抓着尖锐的触角,用尽力气往后拉伸。
他知道如果松手,凌君寒以一己之力根本就扛住黑虫的力量,如果要钳制,完全没有躲闪的时间。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英勇牺牲。
他冲着凌君寒大吼:我走!!要死一起死!
能再拖,凌君寒直接对舰队下令,主舰准备,瞄准黑虫腹部,立刻攻击。注意避开我和段上尉的方向,避免误伤。
收到,长官,已经瞄准,现在开始攻击。战舰上狙击手复。
凌君寒扭头看向段无,像交代遗言一般,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如果幸牺牲,段无,记住我爱你。
段无正准备说点儿什么,无数的炮火冲着黑虫的腹部袭击而来。
他感觉自己被凌君寒的机械腿用力推开,眼前是一整片炫目的白光。
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黑虫的软肉被彻底炸开,一大团黑色的血浆爆裂开来。
吱吱
空旷的宇宙之中,传来一声一声凄厉的哀嚎。
凌君寒,松手!段无吸着薄弱的氧气,冲着联络仪大吼,那人为了控制黑虫,牢牢地收紧双臂,站在原地。
那人没有应,战舰上无数的炮火击打过来,凌君寒被炸开的火光包围,整个机甲像是在燃烧。
段无带着哭腔吼道:主舰停止攻击,停止!
他绕到黑虫前方,蓄能到顶点,对着那团软肉要命的炮轰。
无数的肉浆飞溅开来,把机甲前方的透明玻璃糊得模糊清,段无冲进那团软肉,残破的右臂抵住腹部,致命一击。
黑虫直接断成两截,像残破的玩偶一般,掉入黑暗的宇宙,消失不见。
他冲过去抓住掉落的凌君寒,快速往战舰上赶。
放回主舰上,士兵赶紧冲过来帮忙灭火,等待火光扑灭,机甲已经被烧成漆黑。
段无粗暴拆开机甲,把人从里面拉出来,凌君寒已经陷入昏迷。
一群军医赶过来把人抬上担架,迅速放进战舰上的治疗舱。
医生,他怎么样?段无抓着军医的袖子,满脸都是眼泪,六神无主坐在地上。
军医回复:元帅现在陷入窒息,身上多处炸伤,况不太乐观。
救他,你们必须要救他!段无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他能死,他可以死。
军医安抚地拍了拍他,低声说:我们会尽力的,您要振作,元帅现在不在,您要帮他打完这一场仗。
段无点了点头,咬着下唇,把绪强制压下去。
他接过联络仪,说道:黑虫已经击落,剩余虫族采取扫射模式,远程击毙。
随着一声声的炮火,那些仓皇逃窜的昆虫被大面积扫中,在火光之中,一个个掉落。
那些曾经猖狂的,可一世的异类,被彻彻底底消灭在宇宙之中。
扫射分钟后,前方传来汇报:虫族已经全部清扫完毕,申请归队。
辛苦大家,来吧,准备返灰港。段无脱了力气,裹着之前带来的凌君寒的军装,变人形。
他颤着双腿走到治疗舱边,呆呆地盯着舱内的人,神恍惚。
方才如果凌君寒没有推开他,现在躺在里面的,可能是自己。
段无趴在舱外,骂骂咧咧:你这个傻子,说什么遗言,谁准许你去送死的?你跟我商量了吗?
说到后面,整个声音都是压抑住的哭泣声,整个人几近虚脱。
段上尉,元帅现在恢复了生命体征,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先帮他处理伤口,等返灰港,立刻手术进行伤口缝合。军医向他汇报道。
好,你们动作轻一点,很疼的。段无往旁边挪开,腾出位置。
他看着凌君寒被抬出治疗舱,手臂和后背上都是被灼烧过的痕迹,触目惊。
那些伤口渗透着血迹,把精壮的身体弄得面目全非。
段无眨了眨眼,视线被泪水模糊得几乎看清。
他解下脖颈上的平安符,弯腰系在凌君寒身上,轻轻嘟囔道:我够幸运了,这个还你。
如果真的有神明,如果自己能给别人带来好运。
段无想:那自己就再倒霉一点吧,把这些运气全都分给凌君寒。
需要太多,只求他能好好活着。
战舰原路返灰港,凌君寒被送往当地军医院,开始漫长的手术缝合。
段无蹲在手术室门口,恍惚想起上一次的景,那次是为了那颗尖齿,这次是为了救他。
他后知后觉的害怕,如果凌君寒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爱你。
总是要等到失去,才发现很多都还没来得及做。
他们还没有好好的约会,逛街,看电影。
还没看到李英毅被审判,实施死刑。
还没来得及接很多次的吻,做很多次的爱。
还有很多很多人生没有一起度过。
他们还说好了,以后到了年纪,要结婚呢。
段无靠在一旁,浑浑噩噩,通讯器不停地震动。
他颤抖着接起,那边传来孟与森的声音:,抑制剂终于做出来了,嘉木目前已经初步回归人类特征,过还处于昏迷状态。
太好了,辛苦你。段无含着泪,拼命掐自己的手,把那些难过的绪压下去,说:总算是有了好消息。
孟与森想到之前士兵带来的通报,低声问:君寒现在怎么样?
还在手术,他会有的,之前就说了嘛,这人福大命大。段无用很轻快的口吻说道,你先找照看嘉木哥,这有我盯着。
好,有什么电话联系。孟与森叹了口气,安慰道:很快就会结束这些糟了,再扛几天。
段无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小时后,凌君寒身上缠满密密麻麻的绷带,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段无寸步离的守在床头,拿毛巾帮他一点一点的擦身上的血迹。
他已经会像上次那样骂骂咧咧,此刻无比平静。
管怎样,他相信凌君寒会醒的,只是早晚而已。
恍惚已经过了三天,孟与森的抑制剂被研究院批量复制生产,送往各地,无数的变异者注入药剂,大部分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虫族消灭,联邦的众们开始恢复日常生活,一切都回归到井然有序,好像所有的预兆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无比期待英雄从灰港归来,天天念叨,翘首以盼。
只是,凌嘉木没醒,凌君寒也还在昏睡着。
两人被安置在医院同一层病房,房间就在隔壁。
段无跟孟与森打趣说:我们俩真惨,这么天天陪床,活像两个守寡的。
这样说起来,我倒是比你还惨。你好歹还是正牌夫人,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孟与森苦中作乐,别的变异者陆陆续续都醒了,凌嘉木怎么这么贪睡?
大概是之前工作太辛苦了,趁着现在补觉呢。
段无低头摸了摸凌君寒的额头,帮忙找借口,元帅也辛苦了,趁着机会,这次就让他多休息几天。
,这段时间,你真的成熟了好多。孟与森盯着他的动作,感叹道,上次君寒在医院的时候,你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段无露出浅浅的笑容,低头搅住凌君寒的左手,指相扣,我觉得他早就听到我在说话了,就是累了,舍得醒。反正,他们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先过去,我怕嘉木醒来找不到人,觉得自己被丢下了。孟与森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马上到点儿了,你记得吃饭。
段无嗯了一声,示意他把门带上。
他从抽屉里拿着电动刮胡刀,熟练地帮凌君寒把新长出来的胡茬剃干净,又拿湿毛巾仔仔细细洗了一把脸。
然后低头含了一大口水,吻住凌君寒的下唇,一点一点帮他把干裂的嘴唇润湿。
水一口一口的喂完,却舍得放。
段无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贴着那张薄唇,享受这份短暂的温存。
这流氓,明明每次都亲得他喘过去,现在真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舌尖突然被柔软的舌头勾住,浑身触电一般,无法动弹。
段无缓慢睁大眼,震惊地看着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太相信地喃喃道:你醒了?
原来你这么主动,还偷亲我。
凌君寒哑着嗓音开口,咳嗽了一声,开玩笑道:下次要亲等我醒着的时候,然错过了宝贝的热情。
他头痛欲裂,知道睡了多久,浑身都跟散架似的疼。
但这都不重要,没什么比一睁眼就看到段无,更让人高兴的了。
只是苦了小朋友,估计又是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
段无又哭又笑,盯着人看了几秒,又低头重重的吻住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咬着凌君寒的下唇,莽撞又用力,把这段时间压抑的绪全部宣泄而出。
凌君寒被亲得喘过气来,带着笑啄吻他的唇角,轻声说: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律,好像我每次往鬼门关里跑一趟,你都表现得更喜欢我一点儿。
才喜欢你。段无按着他的肩膀,低声纠正他。
凌君寒抬眼,撞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慌张。
他艰难开口,无端揣测道:你喜欢我了?是不是当时不顾你的意见就把你推开,生我气了?还是我睡太久,让你担了?
段无没说话,只是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中情绪翻涌。
经历几次战争,数次失而复得,他终于学会了一件事。
凌君寒喉结滚动,垂着眼低声道歉,对不起心,下次我一定
唇舌被重新封住,段无终于说出了那句一直以来,始终觉得难以启齿的话。
他头一次如此笨拙得表达真:是喜欢,我爱你,很爱你。
.
第71章 不许对你想入非非
凌君寒眸闪动了一下,衔住他的下唇,低声说:说一遍。
我爱你。段无心捧着他的脸颊,爱不释手的重复。
有些话,要是不早早说出来,也许就也没有机会。
从前凌君寒跟他说想要什么要会直接表达,他总是觉得害臊,拐弯抹角,心口不一。
可是现变得不同,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没有什么比真心更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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