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顾徕一(146)
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 作者:顾徕一
夜色与你/夜会有期(GL)——顾徕一(146)
安寒看了一眼里面的环境,红色墙纸,绿色的沙发,连皮都已经开始剥落,更多地方是斑驳的裂纹。
安寒有点犹豫:要不走吧?
顾晓池:来都来了,就这里吧。
她罕见的劝了一句:你去其他酒吧,也订不到位置了。
安寒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坐下了。
很快酒就端上来了。
在这种酒吧,安寒深度怀疑洋酒都是假的,她不敢点,就点了很多啤酒。
啤酒的味道勉强过得去,大家一起干了几杯,就开始扎堆聊天,看画,吐槽学生。
安寒在跟人划拳,输了的喝酒。她向来是最热闹的一个。
顾晓池则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
没有人来灌她酒。一是因为在安寒的帮助下,大家都了解也理解了顾晓池性子淡。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顾晓池实在太能喝了。
无论洋酒白酒清酒,从来没人看她喝醉过。连安寒都问她:你是不是小时候吃了什么山里的神奇草药开挂了?
这会儿没人来找她,顾晓池乐得清静,慢慢喝着面前的一大杯啤酒。
这啤酒也不知是真的假的,特别淡,顾晓池喝起来跟喝水似的。
她望着台上的歌女。
也许是因为对美的直觉敏锐,刚才她一进来,就看到这歌女了。
分明还是初春的天气,气温不高,歌女却穿一件很暴露的红裙。
一条细细的丝带,绕到脖子后面系着。领口开的很低,她又白,胸前看着,就白花花的一片,甚至有些晃眼。
嫩藕似的胳膊,有一种丰腴的性*感。裙摆堪堪遮到大腿。
这裙子料子很差,她应该是熨过的,但仍然皱巴巴的裹在身上。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那样一张脸。
一头浓密的黑发,用夹板烫了妩媚的大卷,高高的束在头顶,又垂下来,海藻似的,更衬得她一张脸雪白。额头中央,是一个媚到带些妖气的美人尖。
她的粉底过白了一个色号,嘴又殷红。口红也是廉价老式的,泛着过时的珠光。
一红一白的对比太强烈,竟生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她狐狸一样的眼睛,懒洋洋睁着。屁股倚在一个圆形吧椅上,无所谓的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那样一种颓败的媚态,好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她整晚翻来覆去就唱了一首歌: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音色很特别,带一点暗哑。唱起歌发音也特别,尾音上扬,像是甩出去的勾子,勾在人心上。
让人的心,随着她的歌声,一晃一晃的。
顾晓池一直看着她。
安寒在起哄:能不能换首歌啊?
歌女慵懒一笑:换歌老板也不加钱啊,随便糊弄着唱呗。
说得竟然特别坦荡。
还媚眼如丝的问安寒:妹妹,要不你给加点儿?我给你换。
她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胸。形状姣好,更重要的是,她实在太媚,媚到女人都招架不住的那种。
连自称社会人的安寒都不敢说话了,赶紧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
全场的人中,只有顾晓池一个人的目光,落在了歌女身上。
歌女的眼神,也肆无忌惮的盯在顾晓池身上。
今晚聚的都是美院老师,都不是疯起来不要命的类型,加上这酒吧的环境也着实一般,到午夜十二点,大家就决定散了。
其他人酒量都不好,早已喝到半醉。顾晓池和安寒,一个个把他们塞进出租车,不忘交代:到家了发条信息。
安寒还好,除了顾晓池,酒量最好的就是她,又一辆出租车来的时候,顾晓池让她先走。
安寒说:还是你先走吧。
她对顾晓池一向很好。
顾晓池说:按清醒程度排名的话,我确实应该最后走。
安寒笑了一下,知道过分客气反而给顾晓池负担,便不再推辞,钻进车子冲顾晓池挥挥手,走了。
旁边的一条巷口,发出一声轻笑。
顾晓池头也没回:你大半夜的站在那儿看那么久,不冷啊?
妩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笑问顾晓池:你女朋友啊?
不是。顾晓池目送安寒的车走了,这才回过头,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是女的,朋友。
巷子口站着的,是刚才那歌女。
还是穿着刚才那条极致暴露的红裙,只不过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风衣。也没好好穿着,肩膀那儿滑下来,露出莹白的肩头,在黑夜里发着光。
她斜倚在巷口,靠在那面贴满治脚气小广告的墙上,抽着一支烟。
顾晓池都不知道这条河的西岸,还有这样的巷子。
像时空穿越,有一种上个世纪的破败感。裸露的红砖,老旧的石板路,头顶电线杆的线路凌乱,纵横交错。
一条河,把这里和顾晓池光鲜的日常生活,隔出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那歌女倚在这里,倒是莫名很配,都有一种被时光抛弃的落寞感。
氤氲的白色烟雾,从她嘴里弥散出来,路灯昏黄,一点都不明亮,让一切都有了一种老旧的不真实感。
顾晓池看着那歌女。
看上去比她大,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
她穿着那条红裙,把自己的一切美丽和资本和盘托出。像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一朵盛极必败的花,开到了最艳丽的时候,之后总要迎来颓败。
顾晓池看到,她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洋酒。
别喝了。顾晓池淡淡的说:你们店里酒都是假的,喝多了伤身。
那歌女笑了:其他酒是假的,我这瓶是真的,我自己藏的,你要喝么?
她举起酒瓶,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已经快见底了。
她也发现了,笑道:真不巧,只剩最后一口了。
你要是想喝,就只能到我嘴里喝了。
歌女举起瓶子一趟头,琥珀色的液体流入她殷红的唇。
她把酒包在嘴里,笑看着顾晓池。
眼神和语气一样,好像带着勾子。
好像在问顾晓池:你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作为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卑微作者!感谢大家带我见了很多的世面!TAT
手动感谢【烟花炸弹】小天使,给了我作者生涯的第一个深水鱼雷!还有给我投火箭炮、手榴弹和地雷的小天使们,我想这对于我的意义,大概就是让我知道,是真的有人在很喜欢这篇文的,那么,侥幸能写出这样的文的我,也该好好坚持下去。
如果我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文,就好啦!感谢你们的陪伴,给我这样的动力!感动泪目~TAT
【特别奉上小剧场,送给烟花炸弹小天使,和可爱的你们~】
这天,顾晓池和葛苇在逛家居店。
葛苇:我们不是要给卧室安窗帘么?你看这【白纱】的怎么样?
顾晓池:苇姐,我们要安的是遮光窗帘,这也太透了吧。
晚上,顾晓池洗完澡走进卧室。
顾晓池:这才几月啊?怎么就把蚊帐装上了?
葛苇:昨晚有蚊子啊没咬你么?我看这【白纱】蚊帐应该有用。
次日,顾晓池陪葛苇在剧组。
葛苇拿着两套裙装问顾晓池。
葛苇:哪套好看?
顾晓池:墨绿那套吧。
葛苇:不,我就喜欢【白纱】这套!
顾晓池:(若有所思)苇姐,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对白纱
葛苇:(两眼放光)嗯嗯?
顾晓池:你是不是想跟我学服装设计啊?没问题我不嫌你笨,可以教你!
葛苇:滚蛋!
【葛苇内心:这熊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跟我办婚礼?!TAT】
第111章 再遇
顾晓池看着女人。
在河的西岸,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贴满小广告的旧砖墙蒙着灰。屋顶有经年长出的衰草。没有规划的电线,拉出了一片灰败的天。
只有红裙白衣的女人,只这灰蒙蒙景色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除了她火一样的裙子,还有她殷红的唇。刚浸了烈酒,那泛着珠光的口红就更泛着水光,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像刚洗出的樱桃,还泛着水光的那种。
女人把酒含在嘴里,一直含笑望着她。
顾晓池想了想,走过去。
她穿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风衣,卡其色的裤子,黑色小皮鞋加金属边眼镜,一切都是典雅的英伦风,配上她淡淡的神情,甚至透着些禁yu主义的色彩。
与面前衣不蔽*体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顾晓池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去是要干嘛。她只知道,刚才走进那破败小酒吧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这个女人。
之后,安寒要走,顾晓池开口把人留下了。
是因为这女人的缘故吗?顾晓池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人给她表白。心动?顾晓池从没有过。甚至她对安寒承认的那句xing冷淡,在顾晓池这里,并非完全的玩笑话。
顾晓池走过去,还没站定,女人的胳膊,就水蛇一般勾上了她的脖子。
轻轻一个转身,顾晓池就被女人,抵在了她刚才倚着的墙上。
墙面上好像还有女人刚刚靠过的温度。肌肤的温度。
女人的手揽着顾晓池的脖子,脚从大了半码的高跟鞋里,很轻易的伸出来,先是在顾晓池的牛仔裤上蹭了两蹭,又伸腿,缠住了顾晓池的小腿。
整个人像水蛇,像藤蔓,顾晓池就是她攀缘的一棵树,她媚若无骨。
顾晓池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任何人这样靠近过,一下子背心里的汗都沁出来了。
下一秒,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女人的唇,直接盖上了顾晓池的唇。
顾晓池的瞳孔一瞬放大。
女人嘴里的液体,涌入顾晓池的嘴里。这酒很烈,甚至有一种呛人的香料味,但并不难以入口,可能是因为被女人在嘴里含的久了,带了她嘴里温润的热度。
女人轻碰了顾晓池的唇一瞬,又很快远离,退开几步,靠到了顾晓池对面的墙上。
她这样柔,这样媚,好像总要靠着什么才舒服。
现在顾晓池跟她,隔着一人多的距离,遥遥对视。刚才的亲密,短的好像一瞬的幻觉。
女人问顾晓池:想要更多么?
想要,就给钱。
顾晓池向那女人身边走过去,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里。
女人以为是钱,低头一看,却不是红色的票子,而是一张白色的纸。
什么意思?女人皱眉。
你想多了。顾晓池淡淡的说:我刚才一直看着你,只是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体模特。
她径直走了,走过架在河上的那座小拱桥,回到河的东岸,回到属于她的那片光鲜世界。
女人把手里的纸展开。
上面是素描,她的画像。
用铅笔勾的,很简练的线条,可格外的生动。
卷曲的发。魅惑的眼。更重要的是,眼神里,有那么一点寂寞和哀伤,藏都藏不住。
女人望着顾晓池的背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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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没想到自己会再见那女人。
对她来说,女人美则美矣。可春天的草也美,夏天的雨也美,女人看在顾晓池眼里,和这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这样一个感情淡漠的人,喜欢,yu望,这样的词,好像跟她八杆子打不着。
周末的时候,顾晓池去了一家儿童医院。
每到周末,她都会来这里做义工。
她不抽烟,也不主动喝酒,更不打牌打游戏,除了看书画画,她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安寒笑她:你就是太有钱了闲的!顾晓池觉得,也是也不是。
顾晓池是过过苦日子的,在爸妈还没发家之前。
她跟奶奶住在山里,那时候家里是真穷,每顿饭只能吃个水饱的感觉,顾晓池直到现在还记得。
也许是营养不良,顾晓池小时候生过一场很重的病。发烧,高烧,后来直接烧成了肺炎。
是盲眼的奶奶,背着她翻山越岭,滑到了好几次,找到一个巫医一样的女人。
死马当活马医,草药磨了粉,混着山泉水灌进去,才算让顾晓池捡回了一条命。
顾晓池觉得,小孩子可怜起来是真的很可怜,还有老人。所以她周末两天,都会去儿童医院和养老院做义工。
从来邶城读大学开始,已经坚持好多年了。
今天到医院,顾晓池见到了一个新来的小病人。
顾晓池她们的义工组织,面对的都是一些长年生病的小病人。除了捐钱捐物,还有就是发挥各自特长,提供陪伴。
护士告诉顾晓池:今天新来的小女孩,是跟着王医生过来的。
王医生是刚转到这家医院的著名心脏外科专家。
护士压低了声音:这孩子从小心脏就有问题,一直拖着,每个月报销之外的医药费都不知有多少,也不知能不能救的过来
怪可怜的。对了,她特别喜欢画画,喜欢冰雪女王,你去陪陪她吧。
顾晓池点点头。
找到小女该的病房,顾晓池敲门进去。
她一愣。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熟悉的一张脸。
浓密的黑发,额中间是一个美人尖。狐狸一样的眼睛,圆而小巧的鼻尖,丰腴的唇,唇峰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俏皮的感觉。
竟是之前见过的那歌女。
今天她没穿红裙,穿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加一条浅蓝的阔腿牛仔裤。整张脸上一丝妆也没有,但皮肤还是白的好像在发光。
整个人在清晨的阳光里,仿若透明。
只是她那张丰腴的唇,没涂口红,就显得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疲惫,阳光都照不亮的那种。
女人看到顾晓池也是一怔。
顾晓池犹豫了一下,走进去自我介绍:我是今天的义工。她报出自己所属那个慈善组织的名字。
女人点了点头,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显然,护士已经提前介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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