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下等——回南雀(53)
秉性下等 作者:回南雀
秉性下等——回南雀(53)
我简直不敢回忆昨晚都胡言乱语地跟他说了什么,喜欢和爱已经不值得惊讶,最过分的是我竟然还叫他我的宝贝
真是恨不得再失忆一回。
这样拍一下冉青庄种下一颗绣球,转头向什么人演示似的用铲子拍了拍底部的泥土。
我稍稍又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他另一边蹲着个小男孩,正是上次皮球滚到我脚边那个。
小男孩手里拿着把更小的铲子,学着冉青庄的样子,将一株小小的麦冬种进土里。
这样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对,你做得很好。冉青庄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小男孩脸上显出灿烂的笑容,低头更勤奋地种草。
我看着这幕,觉得心里头涨涨的,不自觉跟着微笑起来。
曾经我想和冉青庄一起逃跑,跑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每天赶集,买甜甜的爆米花,和老板讨价还价。那时候心里想着不要管金家,也不要管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愿望算是达成了一半,有些事却不能不管。
望着玩泥巴的小男孩,我轻轻叹一口气。哎,还是小孩子好。
小时候羡慕大人自由自在,等真的长大了,反倒羡慕小朋友无忧无虑。
就这么看了会儿,我默默转身进了屋。
洗漱完毕,桌上随手拿了个肉包,我也加入到改造庭院的队伍中。
小男孩就住在隔壁,小名叫皓皓,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就他和奶奶两个人,今年六岁。
可能是没什么同龄玩伴的关系,他性格比较腼腆,说起话来细细弱弱的,跟小猫叫似的。在我们这儿玩了一会儿,天气太热,加上他要睡午觉了,便被奶奶叫了回去。
我和冉青庄继续挖坑种花,他负责挖坑,我负责把花苗递给他。
他不允许我碰铲子,也不允许我碰带刺的花,仿佛我只要碰一下手指就会骨折。
不知道明年这个院子是什么样的。我大概率是看不到了,冉青庄的话,可能也不会一直住在这边,我们今日的劳动成果,明年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可以每年都回来看一看。冉青庄将最后一棵月季靠墙种下,用脚踩实泥土。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过来与我一道并肩站在屋檐下,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院子,感慨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闲情逸致养花种草。
我握住他沾了泥的手,看着满园新成员,心情格外的好:日暮时,不惧怕黑夜;黎明时,感恩新的一天。日升月落不可改变,焦虑忧心也于事无补。你要学会放松,因为以后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
他久久不言,但我能感觉他一直看着我。
怎么了?我转头问。
日暮时,不惧怕黑夜他重复我说过的话。
我以为他是觉得这话太有道理,笑道:黎明时,感恩新的一天。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想了想,但没想起来谁说的,只记得好多年前在哪里看到的句子,觉得不错,便记到现在,我也是看来的。
他思索片刻,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收拾完工具,进屋去洗了澡。
晚上,除了小饭馆送来的饭菜,冉青庄亲自下了一碗素面端到了桌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解释道。
生日?我一惊,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怪我没把他生日记下来,我应该提前订蛋糕的。这还是我跟他度过的第一个生日,竟然就这样简简单单、朴朴素素的过了
等等,我猛然回神。
季柠,你能不能暂时摆脱一下冉青庄的魔法?说好的要让他受不了你让他讨厌你呢?再过几天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你该不是要反悔吧?
不需要礼物。冉青庄分出一小碗面给我,有你在就够了。
你清醒一点!你又开始目光涣散了,你的定力呢?你忘了你做的噩梦了吗?你想让他一辈子忘不掉你,一辈子痛苦吗?
只有这一点,求求你别动摇了,千万别动摇了!
我的思维在高尚的情操与低劣的品性中来回拉扯,还没分出个胜负,就被冉青庄的面暂时统一了局面生日的人最大,这碗面还是要吃的。
冉青庄的手艺不算很好,味道稍淡,面也硬了,但这碗生日面,仍然是我吃过的最好吃,最美味的。
我不要礼物,我们来玩我问你答的游戏吧?
往日冉青庄食量惊人,吃东西时都很专注,今日不知怎么,生日反倒饭量小了,筷子也不动了。
我吃着面,点头道:你问。
他夹了口青菜给我:姓名?
这算什么问题?
季柠。看不透他卖什么关子,但我还是配合地报上自己姓名。
年龄?
25。
最喜欢的水果?
梨。
最喜欢的颜色?
白色。
日暮时,不惧怕黑夜
黎明时,感恩新的一天。
你可能在等待救赎,可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其他人的救赎。说完我就一愣。
上一句我忘了在哪儿看到的,这一句我却印象很深那是签语饼里的箴言。得到它的那一天,对我来说像噩梦一样。我目睹了教室里冉青庄和林笙的幽会,嫉妒心驱使下,我做下了错误的决定,告发了他们。
冉青庄放下筷子,分明也不是多大的动静,但当筷子与桌面两者相碰发出啪地一声响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
季柠,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一字一顿,加重读音地说道,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第69章 那不一样
面对他的逼问,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开始装糊涂。
什么呀?我努力牵起嘴角,尽可能自然地问道。
林笙始终给我一种分离感,从前我不明白这种分离感是什么,直到听到你们的争吵。冉青庄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小黑的事不是他做的,那别的事会不会也不是他做的?从那时起,我经常有这样的疑问。
不会吧我埋下脸专心吃面,避免与他的眼神交流,也免得露馅儿。
早餐奶、红豆面包、还有带签语的小饼干,现在想想,那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我卷了一筷子面进嘴里,明知道这时候最好不吱声,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他是什么风格的?
冉青庄的声音停顿片刻,道:各种不重样的饮料、点心、三明治。
那我确实好穷酸,我甚至连早餐奶都不带换口味的
那时候没有想很多,自己吃什么也就给他带什么了,一厢情愿地认为他跟我一样,天天吃同一款早餐,一连吃几个月都不会腻的。往回再看,天天红豆面包真是又单调又没有营养。
还,还好吧,也没有差很多。我面不改色地胡诌。
面本来就一小碗,很快见了底。我捧起碗,连汤都不放过,咕咚咕咚几口下肚。
我很喜欢那些签语饼干。捏碎它们获得不同的箴言,会让我觉得是在跟给自己送早餐的那个人对话。季柠,你数过一共有几条箴言吗?
我不小心呛了一下,捂着嘴咳起来:我咳咳,去下洗手间。
我起身就往洗手间走,冉青庄也跟着起来,并且没有要结束早餐话题的意思。
一共二十条,每一条我都能背出来。
我快步进到洗手间,想要关门,冉青庄先一步把住门框,不让我阖上。
日暮时,不惧怕黑夜;黎明时,感恩新的一天。是我最喜欢的一句。他逐渐褪去迂回,变得直接,红豆面包是你送的,那本心脏病人的养护手册也是你剪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用脚抵着门,提防着他进来,嘴上坚决不承认道,这句话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另一句话也是。我根本没送过你早餐,红豆面包什么的,就算不是林笙送的,也和我没关系。
书上看的?哪一本书?他咄咄逼人道。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他冷笑起来,你不是不记得了,你是没话编了吧。
被他猜中了,我的确没话编了。为今之计,也只有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了。
你先让我上厕所,我急。
把话说清楚再上。冉青庄寸毫不让,推了推门,作势要挤进来。
我怕真的夹到他手,没再用力,退后着将他放了进来。而等他一进来,我擦着他趁机就想溜。奈何才走两步,腰便被一把勒住,又拖了回去。
不说清楚不许走。冉青庄一掌拍上门,将我夹在他和门之间。
我掰着他勒在我腰间的手,气弱道:我真的要上厕所
他低下头,柔软的唇沿着我的耳郭游走,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畔,生出阵阵麻痒。
那就上,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他说着,竟真的要来扯我的裤子,要我把着你吗?
不用不用了。我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手,想要制止他,结果还是被他拉下了拉链。
手指泥鳅一样钻进去,我倒吸一口气,额头磕在门板上,膝盖颤抖得都要打弯。
不急了?不急就回答我的问题。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不是我是说,不要你帮忙。我自己来,你你出去好不好?我抠挖着他的手指,想让他出去,可越动他就钻得越厉害,而更要命的是,我确实想上厕所了。
冉青庄没有回答,但手上加大的力道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不好。
这简直就是严刑逼供,是屈打成招!
唔真的不是我。
他还是不说话,似乎觉得他只要挤出点什么,就可以挤出点什么。
我咬着唇,扭身去推他。他反手就将我的手扣在身后,不费吹灰之力。
扣住我的手,他把我更往门上抵,我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撑,至此完全失守,让裤子里的泥鳅撒了欢。
体温一点点升高,面颊整个贴上门板也还是觉得热,指尖无处着力,颤抖着往下滑。
再下去真的要不行了
你再这样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警告他,为了显出气势,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一招颇有成效,冉青庄闻言动作一停,果真没有继续。
我心里松了口气,正要叫他放开我,他却猛然一口咬住我的后颈,疼得我一下子就叫出了声。
所幸他只是咬一下就松开了,疼痛感虽然很鲜明,但没有什么伤害性。
今天是我生日。轻轻舔了舔那块皮肉,他有些不满地道,你确定要在这天跟我生气?
我被他一口咬得又惊又怕,又觉得他实在很不讲道理。他竟然倒打一耙?是我要跟他生气吗?明明就是他咬着我不放,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方才饭桌上压下去的那点心灵之声又冒出来:季柠,你还等什么?这种时候不跟他翻脸还等什么时候?快点骂他,然后跟他吵架,说你最讨厌别人逼你,说对他全都是愧疚,说不过是贪图他的肉体才跟他睡!
是,我要跟他吵架,我要让他讨厌我。生日有什么了不起,谁还没个生日?我要骂他,我要跟他闹!
对不起我绝望地一头磕在门板上,知道没什么用,还是试图磕掉脑子里的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冉青庄轻笑了声,吻了吻我的后颈,像是对我听话的奖励。
大榕村本就地处偏僻,一旦入夜,除了偶有两声狗叫便不太有别的声音。太过安静有好也有坏,好的地方是清净,不会吵,坏的地方我会担心自己的声音吵到邻居。
就像现在,分明我们是在浴室里,隔着几道墙,该不会被人听到,但我还是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
为什么不承认?这件事你和林笙难道也有交换条件吗?冉青庄还想刨根问底。
我不断往下滑着,脑子已经不太够用,很害怕下一秒自己就憋不住了。
谁送的谁送的有那么重要吗?林笙不也给你送了吗?
那不一样。他松开我的胳膊,转而重新托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说着,那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他没继续说,我也没工夫想。
最后我预感实在憋不住了,挣扎起来,全部被他轻松镇压。我低低叫着他的名字,语带哀求,他丝毫不为所动。
仿佛是对我嘴硬的惩罚,他带着点明知故犯地劲道,我越是挣扎,他缠得我越紧。
一阵颤抖,我再也站不住,慢慢跪坐到地上。他掰过我的脸,亲吻我的眼角,小心托住我,让我靠在他身上。
我柔顺地任他吻着,庆幸膀胱里那点晃晃荡荡的液体还算富有谦让精神,没在这场刺激的比赛中一马当先冲过终点,不然局面就太尴尬了。
经此一役,冉青庄像是没了探究真相的兴趣,或者说,他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替我整理好衣物,他抱我坐到马桶上,洗了手,看我还是痴痴愣愣,用沾了水的手指拨了拨我的额发,道:剩下的你自己来?
我点点头,身体还很无力。
这次他爽快地转身离去,走时还顺带替我关上了门。
直到他脚步走远,我才彻底松懈下来,对着空气长长呼出口气。
背对镜子,查看了下后颈,能看到一个浅浅的牙印,有些红肿,不过到明天应该就没什么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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