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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给四位大佬当备胎后[穿书] 作者:提灯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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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铭低声问:怎么了?
隋驷张了张嘴,他发不出声音,想说的话像是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柯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骤然变了变。
坐在角落里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银灰色衬衫,眉宇清秀,垂着眼睫靠在座椅里。
他原本还坐得安静端正,被身边的人在腰背上轻轻一按,就放松下来,耳后泛出一层浅浅的红。
这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带了笑意低声说着话。
他们没有特意隐藏,但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无形的护罩把他们隔开,身边人来人往,却始终没一个人能注意到他们。
可那张脸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柯铭根本没办法忽略
柯铭盯住那个角落里的年轻人,胸口止不住地起伏。
不知是憎恨还是恐惧的念头从心底里翻上来,拖着他坠入记忆里那段失控的错位剧情。
他还有不能被隋驷知道的秘密,还有落在隋家手中的把柄。
柯铭当初威胁喻堂的录音,被喻堂交给了警方,这段录音后来又转交给了作为相关当事人的隋家。
聂驰曾经对他说过,隋家会让这些资料和录音以视频的形式出现在婚礼结尾。这是隋家的惩罚和愤怒,因为他们,隋家不止失去了一个继承人,还永远失去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合作伙伴。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不会实现的恐吓。
司仪一板一眼的声音回响在宴会厅里,婚礼誓词在这种场合下几乎成了明晃晃的讽刺,不论贫穷、疾病、失色还是失意,他们都愿意永远在一起。
他们都只能和对方在一起。
柯铭听见自己变了调的沙哑声音:喻堂
我们没有对不起他。
隋驷哑声开口,他像是在安慰柯铭,又像是在和自己反反复复强调:我的继承权和财产都被家族剥夺,转交给他了。
他是在我这里接触到了WP,才会被赏识发掘,得到现在的工作岗位。
他是因为给我做助理,才会接触到这么多的渠道和人脉。
隋驷攥了攥拳,语气低微恍惚:如果不是遇到我,他现在还一个字都不认,在街上东躲西藏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公放系统里响起来。
你不是喜欢隋驷,喜欢得死去活来吗?
隋驷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狠狠打了个激灵。
不是我!柯铭脸色骤然变了,他用力扯住隋驷:不是我,你不要信这些,我们快点完成婚礼,不能出问题
他没有办法阻止录音的播放,声音真切清晰,像是冰冷的诅咒。
来宾也逐渐停下谈论,三三两两抬起头。
记者们的闪光灯亮个不停,柯铭站在原地,冷汗瞬间水浇一样冒出来。
防沉迷系统不需要再借助手机提醒他,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来,混着尖锐的惩罚预警:警告,婚礼进程出现严重偏差,请立刻纠正剧情线,请立刻纠正剧情线
柯铭的脑海里炸开几乎把他箍碎的刺痛。
他曾经说过的话,没有经过任何修改,逐字逐句地被播放出来。
你甘心替他做狗,为了他不要钱也不要命,你明知道他喜欢的是我。
你送他来酒店跟我约会,你在外面望风
不是的。喻堂的声音回答他,你说谎。
柯铭的脸色彻底惨白下来,他绝望地看着隋驷,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
隋驷站在原地,僵硬地动弹不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们两个真心相爱,你也喜欢他。
喻堂曾经回答过的话,像是判决一样被重新放出来:那我每次看到你,应该都会很痛苦我应当已经记不得你了。
可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俞堂说,你是孤儿院里给我糖,让我在那份接受资助的名单上,把名字改到你后面的人。
柯铭的视野炸开一道刺眼的白芒。
购买他人的命运,把他人的命运当作商品肆意交易,不可能全无代价。
他们是数据,不论是多高维度、多强大的文明,他们也终归是失去了一切实体,只剩下信息作为最后存在记录的数据。
他们钻了穿书局的空子,想要做书中的主角,想要夺取人类的存在本身。
这样一场疯狂的赌局,必然要承担失败的惩罚。
柯铭几乎僵在脑海中的严厉警告声里,他伸出手去扯隋驷,艰难地张了张口,想要阻住隋驷做出那个会把他们推向失败终局的选择。
隋驷的身影近在咫尺,柯铭却扯了个空。
隋驷向前抢了几步,他的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原本有喻堂在的嘉宾席角落。
那个角落已经空了。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
柯铭的嗓音嘶哑,他几乎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这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
他再发不出声音。
这个世界的动荡越来越激烈,数据开始不受控制的溢散,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穿书局标红的警告信息列满了他的视野。
电子风暴特有的斑斓光芒浮现在窗外。
近在咫尺,仿佛只要迈出一步,就能轻松落进那片梦一样的幻光里。
隋驷甩开他和记者,从婚礼现场追出去,不顾一切闯上了酒店空荡荡的天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柯铭被人拦在走廊里。
他才发现外面已经满是人,那些闪动的人影不是错觉,门外根本不是空荡安静的走廊,训练有素的联盟士兵和特工已经密不透风地围住了整个婚礼现场。
有人反拧住他的手臂,在发现闯入者的示警声里把柯铭按在地上。
我不是你们弄错人了!
柯铭半张脸贴着低迷那,压上来的力道毫不客气,撕裂的痛楚从肩头炸开,疼得他头晕目眩:我是去找人的!我不是什么闯入者
压制住他的力道稍稍放松:你也在找俞先生吗?
柯铭疼得浑身脱力,他失去了思考的力气,根本不敢细问姓氏发音里的细微差异,只能胡乱点头。
控制住他的士兵们低声交谈了几句,确认了他的身份,松开手退后。
柯铭手脚并用,狼狈爬起来: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为什么要找找俞先生?
我们隶属军方,是来找人的。
为首的军人说:时将军说,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俞先生。
他们已经搜索了整个酒店一晚上,直到现在也没能见到人影。
直到现在,散在每个角落的联盟士兵还在地毯式搜索,对讲机里不断传来通话声。
柯铭越听越糊涂,头痛得几乎要炸开。
他不认识什么姓时的将军,也完全想不通,喻堂这么一个没人管没人要、跌跌撞撞拼尽全力才活下来的孤儿,怎么会和军部的大人物有交集。
可当初又谁会想到,喻堂这么个只能在工作室里混口饭吃的小助理,会和WP财团这种庞然大物扯上关系?
柯铭不敢多问,谨慎地瞄了瞄:特工你们还找了安全部吗?他是不是
喻堂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冒犯了什么大人物?
是不是在WP财团里出了什么事,这些人才会急着到处搜捕,一定要抓他?
柯铭的念头刚冒出来,就看见特工的负责人快步过来,和军部指挥官低声说了几句话,蹙紧眉摇了摇头。
军部的指挥官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和对方交换了信息,才转回来:你说什么?
他没有多少耐心听柯铭啰嗦,随口问了一句,就已经转回身去听部下的最新汇报。
倒是那个特工负责人正要离开,视线忽然落在柯铭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两遍。
柯铭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格外难受,忘了自己要问的话,忍不住站直:我们认识吗?
我叫戴磊,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
特工负责人打量着他:你是隋驷养的那个小明星,是不是?
柯铭脸上瞬间涨红,他做顶流的时候被人捧惯了,人人对他客气周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冒犯:你
他还没怒斥完,就听见戴磊继续说下去:我听人说,隋驷给你买了个星途璀璨的命运。
柯铭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一动都不能动,瞪圆了眼睛,背后瞬间窜起彻骨寒意。
刺耳的警报声在他脑海里响个不停,惩罚的警告一条接着一条。柯铭知道自己应该掩饰这件事,他必须掩盖过去这件事,可喉咙却像是不听他自己的使唤。
我听人说,你们把我们的身份和命运明码标价,当成商品卖。戴磊的声音还在继续响下去,我当时觉得这种事简直荒谬得离谱。
戴磊:谁会喜欢别人的身份,去作为另一个人活着?
柯铭艰难地张了张嘴,他说不出话,意识已经被恐惧彻底吞没。
他们喜欢。
因为他们是数据,只能躲在穿书局的数据库里,永远不能见天日,只能在故事里活着的数据。
可故事还是不真实,他们总是不够满足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办法。
把这个世界做成故事,封闭原本的数据库,彻底沉浸进偷来的身份里,把自己当成这个人,再去挑选喜欢的前途和命运。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剧情出现严重偏差,防沉迷系统对他进行了强制唤醒,他还会以为自己就是柯铭,以为自己就注定该出道成名,该一路顺利、星途璀璨
这个低维世界,怎么会有人知道这种只有玩家和终端机知道的机密?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穿书局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我不认识你,但被你偷了命运的那个人,是跟我一起逃过命的哥们儿。
戴磊抬起手,敲了敲柯铭的胸口:等这事结了,我得帮他把被偷的东西要回去。
柯铭像是被他敲的那两下封住了呼吸。
戴磊不再和他浪费时间,打开耳麦,听过对面的汇报:我在,这边也没有。
蒲科长说了,务必要找到,不能让俞先生受到任何伤害。
戴磊边说边走:他们和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可能有办法屏蔽我们的侦查不论用什么办法,必须保护好俞先生。
只能尽力找对,最可能的还是那个天台
戴磊的脚步顿了下。
特工和军方的行动小组像是同时收到了某个命令,不约而同地扶上耳麦,正色听了片刻,抓紧时间朝楼梯赶过去。
柯铭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再站不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天台。
隋驷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冲上来。
他看见了酒店里莫名出现的军方人员和特工,奇怪的是,这些人明明看见了他,却不知收到了什么命令,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盘问。
隋驷险些撞上一道人影,他顾不上站稳,仓促去抓对方的手臂:喻堂,你不要
他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沙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不是喻堂。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眉宇冷淡的青年,身上穿着安全部特有的制服,赤色的胎记从衬衫领口透出来,连褶皱都淡漠锋利。
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瞳底漆黑明晰,像是透着能将他拆皮析骨的冷冽寒气。
在来人身后,天台护栏上还坐着个年轻人,留着显眼张扬的红色短发。
他身上穿着联盟舰队的作战服,正毫不在意地单手包扎流血的手臂,胸口的铭牌上写着骆燃。
听见隋驷弄出的狼狈声音,骆燃咬着正裹伤的绷带抬头,瞥过来一眼,神色一样淡得发冷。
是我让他们放你上来的。
拦住他的人开口:我叫蒲影,是安全部特别调查科的科长。
我是来接俞先生的。
蒲影说:他在你这里工作过,用的名字应当是喻堂。
隋驷愕然抬头。
他根本想不到喻堂会和安全部扯上什么关系,愣了半晌,才艰难开口:你们找找喻堂干什么?
隋驷干咽了下,他自身难保,能替喻堂做的不多,只能尽力搜肠刮肚:喻堂出什么事了吗?我可以替他他还算是隋家人,我可以替他联系隋家
他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他救了我们。
蒲影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经过隋家,如果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接他回去。
隋驷瞪圆了眼睛,无力地张了张口:什么?
隋驷几乎怀疑自己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对方说的话:他能救谁?你们究竟是真是假?从哪冒出来的
他的话被亮在面前的工作证打断。
隋家是军政世家,即使再不成器的子弟,也不可能不会分辨这些。
隋驷看着墨底鎏金的安全部专属工作证,愣愣抬头,肩膀支不住地塌下来。没必要对你进行更多的说明。
蒲影收起工作证:我们只是来接俞先生。
他们才从一场星际级的鏖战里出来。
骆燃的长处不在作战,却最擅长在恶劣的环境里来往自如,更比任何人类都更了解怎么进入一片电子风暴。
对他来说,在电子风暴里开机甲,不比骑着摩托在灾难级的雷雨里飙车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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