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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坐起,温尽被他的动作惊醒,也跟着起来。
乔伦恩跳下床,翻找着自己的衣服裤子,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掩饰昨夜的事故。
温尽走到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昨天你吐了一身,给你洗了,还没干。”
乔伦恩垂着眼睛接过,没说话,迅速地套在身上。
温尽坐在床边看着他,只穿了一条内裤,背后的一道被车刮过的红印血色鲜明。
乔伦恩套好t恤,蓬乱着头发,转身去洗漱。温尽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他高着乔伦恩一头,便微微弯下身子,将头抵在乔伦恩的肩膀。
他在乔伦恩耳边喃喃,声音温柔虔诚。
“乔伦恩,你准备好给我讲一下你的故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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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锥的彼岸——bsp;12
to:温尽
你抱着我的时候,自己也在颤抖。
我的那些痛苦,仿佛你能感同身受。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逃走。
多年以后回想那一天的双子湖。
湖面澄净,微风轻抚。
我再去那里时,再也没有那样的感受,没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不顾一切地抱紧我,不在乎过去,不祈求将来。
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要终结这一切。
我一定会选择在这个湖边。
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应该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那是轮回一样的美好吧。
message from:乔伦恩
乔伦恩把温尽带到了双子湖边。
夏天的风带着湖水的潮湿水润,扑面而来,有一股冰凉。
柳叶晃了晃,扫在湖面上,漾起涟漪。
乔伦恩走在温尽前面,不知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多久,他才停下来,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他着黑色的t恤和水洗白的牛仔裤,深蓝色的帆布鞋,看起来依旧听话乖巧。
温尽站在他面前,高高的身影遮挡了晒在他身上的太阳。
乔伦恩抬起头,清亮的目光看着温尽棱角分明的脸庞,他弯起嘴角,连眉眼也弯起来。温尽从没有意识到,乔伦恩看起来精致细腻的五官其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感。
“高考那天看到的人,是我妈。”
温尽猜到了,就了然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说。
在乔伦恩刚上初中的时候,乔承因为经济问题被抓,一蹲就判了十几年。
家里东西差不多都被搬得搬,卖得卖。
“我妈就是那个时候走的。”乔伦恩苦笑了一声。
乔承入了监,乔伦恩一个人跟奶奶生活,母亲蒋艳华和乔承的婚姻关系一直名存实亡,乔承出事,她丢下了签过字的离婚协议就销声匿迹。她走之前乔伦恩在小书店门口——那时他家还没有买下这间小书店——抱着她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人儿整个几乎挂在了蒋艳华身上。
蒋艳华把他抱起推开,很认真地告诉他,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回来。”
乔伦恩看着她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打扮得一丝不苟,头发盘得严整装容精致,丝毫看不出家里遭受变故的模样。
小小的心里忽然就充满怨怼。
“我就站在小书店的门口,对她说,那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我会等爸爸出来,我还有爸爸,没有她我们一样会过得很好。”乔伦恩的声音平缓,压抑着身子的颤抖和恐惧。那是第一次,他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开他。
温尽蹲下来,让乔伦恩可以俯视自己,他伸出手握住乔伦恩的手臂。
蒋艳华走的时候,丢给乔伦恩一张名片。
那是盛广集团老总杨胜的电话,杨胜是蒋艳华的老朋友。
而蒋艳华并不知道,她随手丢下的这张名片,差点毁了乔伦恩一生。
她说,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吧。
杨胜是蒋艳华的老同学,喜欢她许多年没能如愿。
可有没有一句话,叫做母债子还。
还有一句成语,叫□□屋及乌。
蒋艳华很漂亮,她的漂亮完全遗传给了乔伦恩。乔伦恩看起来,是清秀精致,少了些男孩子应该有的硬朗帅气。
乔家没了乔承,穷途末路之下,几个月之后,乔伦恩赌了一把,拨通了杨胜的电话。
他的模样,连第一次见到他的杨胜都惊了一惊,脱口便叫出了蒋艳华的名字。
“我跟他联系的几天后,他打电话来,说他可以动用关系把我爸放出来,但是要很多钱。”
乔伦恩想了很久。
那是乔伦恩第一次被带去stray。
第一次走进那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第一次被烟熏得呛出了眼泪。
第一次被强烈的音浪震得心口发疼。
第一次被男人拥抱,接吻。
还有更多的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用身体来换钱。
他还记得那种疼痛,身体被侵入的疼痛和冲破胸臆嘶吼!可是周围是声音巨大嘈杂,没有人听得到那个少年濒临崩溃的呼救声。
乔伦恩停了一会儿,他不敢抬头看温尽。
他甚至能感受到温尽近在咫尺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说,我值那个价钱。”乔伦恩冷笑起来,低低的,鄙夷的嘲笑着自己,肩膀不可遏制地有些颤抖。他的手指紧紧地绞着t恤,那一天的记忆突然袭来,让他浑身紧张绷直,仿佛想要把它撕裂。
从那一天起,杨胜每天晚上带着乔伦恩一家一家夜店串场,喝很多酒,疯狂地做。
杨胜让他尝试各种姿势,告诉他,陪满了三个月,他就拿钱换乔承回来。
他每一天都开车等在乔伦恩学校门口,乔伦恩想要跑都跑不了。
他后悔了,可是没有退路。
每一次凌晨回家,乔伦恩都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用刷子一遍遍刷自己的身体,刷的满身通红。
然后疯狂地冲洗。
三个月后,乔承回家了。
杨胜开车接他出来,把他和乔伦恩送回家。
杨胜离开后,乔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扇了乔伦恩一巴掌骂道:“谁让你去找他了!”
乔承和杨胜曾经是同学,是情敌。
而这场战役,乔承输得一派涂地。
乔伦恩满心的委屈,没有人倾听没有人可倾诉。他不敢和奶奶说,不敢和朋友说,更不敢和乔承说。
还算有良心的是,这件事过去,杨胜没有再来找过他。
温尽听着他说着自己的故事,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乔伦恩蜷着身子,整个人都在颤抖,却固执地不肯停下来,喃喃自语一般,好像并不是只说给温尽听。
温尽将他抱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发,脊背。他低低地在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