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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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追我了!陆影帝 作者:红鸟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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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淑追到门口,看到他们,有些尴尬地停住了。
    他发烧了,你们把他锁在这里,是想让他一个人等死么?段书亦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像静静燃烧的火,平静,却仿佛带着炽热,你们这是谋杀,我可以报警。
    年龄不大,却还真敢说啊。李鸿志从门后走出来,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就是段家的那个私生子?呵呵,我就说这小疯子能有什么正经朋友,听说你之前还拐跑了施雨是吧?
    段书亦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隐隐跳动。
    也就老陆宽容,要是我的女儿这样,才高中就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出去过夜,我非得打断她的腿。
    段书亦瞬间恶心得反胃,感觉多看李鸿志一眼都会减寿,他强忍住想吐的感觉,站起身,咬牙切齿道:把锁解开,我要带他走。
    李鸿志对段书亦的仇视感到不痛不痒,语气慢条斯理:我拴着他,是避免他再像野狗一样发疯,怎么,难道他要是再惹出什么事来,你能给我负责?
    段书亦沉默地瞪着他,如果目光能够伤人,他便早就取了李鸿志的狗命。他思忖片刻,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对着陆钧爻和李鸿志拍了几张照片,不等人发问,就举起了手机,摁着邮件的发送键,面色严肃:你如果不放人,我就把照片发到报社,李总您在本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想被人议论说你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李鸿志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讶之余,不忘嘲讽,你真能做的出来?你要把你朋友的脸也曝光吗,媒体可不会好心给他打码。
    你要试试么?段书亦表情纹丝不动,毫无动摇,你根本不在意陆钧爻的死活,我把他带到哪其实你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你在意你的脸面。你猜,如果我真的把照片发出去,或者我现在把他带走,哪个给你造成的麻烦更大?
    李鸿志面色微沉,嘴角一撇,冷哼一声,转身:一起滚吧。然后同王淑做了个示意的手势,就回自己书房了。
    王淑脸色有些怯弱,小心翼翼掏出钥匙,上前开陆钧爻身上的锁。段书亦放下手机,坐在旁边,松了口气。
    第52章
    陆钧爻被段书亦带回家, 吃了退烧药就躺下了。段书亦心想明天也请个假,便给老师发了封邮件,然后开始在自己房间挑灯学习, 学了几个小时之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 段书亦听见陆钧爻的房间有动静, 心想他应该是醒了。起床后敲了敲他的房门:醒了么?我进来了, 或者你自己出来, 吃完早饭再吃点药。
    房内没人答应, 段书亦滞了片刻,轻轻推开了门。
    由于深色的窗帘是拉着的,所以即便是清晨,屋内也很暗。段书亦看见陆钧爻披着被子背对着门口坐在床头,动作一上一下的, 好像是在挠着什么。
    他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连忙冲上前去, 抓住了陆钧爻的手。
    陆钧爻垂着头, 头发很久没剪,有些过长了,垂下来乱糟糟的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显得面如死灰且阴沉。他的手臂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红色的抓痕, 有些地方还破了一点口子, 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些伤痕便被衬得更加触目惊心。
    你这是在做什么?段书亦满脸震惊,你难道是在自虐吗?
    陆钧爻低着头,手上开始使劲:放开我。
    段书亦发现陆钧爻看着精瘦和虚弱,力量却依旧大得跟头牛似的,自己两只手都拗不过他一只手的力气, 不得已只能放开他。
    陆钧爻收回手,手臂抱着腿缩在床头,头发遮住了眼睛,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段书亦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摸了摸,发现已经退烧了。陆钧爻露出的眼睛缓缓向上抬,看了他一眼,目光宛若深渊里睁开眼的怪物,迷茫,迟钝,且布满着黑雾。与此同时,他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掐自己手臂的肉,一碾一碾,留下细小的指甲痕,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够了。段书亦拨开陆钧爻交叠在一起的手臂,不要再这样了,我去找医疗箱给你抹点药膏。
    他刚准备离开,就听见陆钧爻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宛若石头沙砾一起碾过,沉重且拖着疤痕。
    不要再管我了。
    段书亦站在原地,低头看了陆钧爻一眼,站姿有些松垮和疲惫。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深呼吸,将心中烧起的无名火慢慢浇灭,直到零星的火花都化为灰烬,然后撇开拖鞋踩上床,安静地、沉重地蹲在了陆钧爻的面前。
    别发疯了,陆钧爻。他的声音很平静,宛若一潭死水,你住在我家呢,真想死就自己爬出去,别死在我跟前。
    陆钧爻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生气了?
    你猜呢?傻逼。段书亦面无表情,为什么要挠自己?
    不知道。
    段书亦: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只是有点活不下去,也不是想死,就是不知道怎么活。陆钧爻眼眸黑得如磁石一般,仿佛所有的光亮都被吸入而消失殆尽,有时候我甚至想,我能不能杀了李鸿志和陆文康,再自杀。
    段书亦冷笑:你要是真这么做,你是想把你妈从棺材里气活?你的人生就这么点价值,和几个人渣同归于尽?
    那我怎么办,可能我真的要完蛋了吧。陆钧爻埋下头,沙哑的嗓音有些发颤,李鸿志一开始也表现得不像个人渣,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可能三年级之前,都好像有那么几个幸福的日子。他是什么时候原形毕露的,我已经忘了。我一直想着,我有妈妈就够了,我们两个人也能拥有幸福,但是她不在了。
    陆钧爻闭上眼睛:世界上活着各种各样的人,畜生和人渣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我妈妈就活不下来呢,为什么呢。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段书亦注视着他消沉的脸庞,沉默了良久,缓缓吐露真言:所以呢,因为没人爱你了,你就生存不下去了?
    陆钧爻:
    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其实很羡慕你,因为无论你在外面被迫打了多少架,回家都有妈妈温柔地迎接你,她对你好到几乎不会责备你。
    我很久以前也是有母亲的,只是当时太小了,还是小学生,记忆远到我都记不清她什么样子了,因为我甚至没有一张她的照片。
    她对我并不好,指使我做家务和重活,没做好就得挨打,成绩没考好也得挨打,我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几乎只剩下打骂了。
    而且她很穷,冬天用不起电暖,除了洗澡也不准用热水。我只记得大冬天我跪在地上擦地,擦完地去写作业,手被冻得皮开肉绽。
    我有时候会怀疑她压根对我就没有爱,因为她酗酒,喝醉的时候会冲我喊,当初生我下来只是为了抱到段家去要钱,只是失败了。
    但是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死在了我的跟前,我当时依旧很难过。
    段书亦自嘲地笑了笑,带着苦涩的强颜欢笑,一开始拥有再失去,和一开始就没有,竟然比不出哪一个更惨。
    陆钧爻睁开眼,对上段书亦复杂的眼神。两人互相望着沉默了许久,段书亦缓缓开口:所以,你凭什么。
    陆钧爻下意识:嗯?
    你凭什么活不下去,凭什么敢肆无忌惮的发疯。段书亦压抑的情绪也堆垒到了极限,愤怒从眼神中直射出来,伸手一把揪住了陆钧爻的领子,将他拎到自己跟前,压着嗓子凶光乍现,你给我好好想办法一个人生活下去!王八蛋,别让我看不起你。
    两人的距离仿佛随时都要干架,眼中所有流露出的情绪,迷茫、颓废、愤怒全部能被对方装进彼此的眼中。
    良久,段书亦松开了手,陆钧爻的身体像是破布娃娃似的往后一倒,靠在床头,缓缓开口:对不起。
    段书亦:
    你对我一直很好,谢谢你。
    段书亦再次恢复平静,冷声:我也不是无私奉献的人,我需要回报。
    陆钧爻抬头,这么久第一次露出些表情,是因为感到了疑惑。
    好好生活下去,变得有价值一点,至少能有点利用价值。段书亦起身,语气变得有些冷漠,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出现能够不求回报去爱你的人了,但是会出现想利用你而对你很好的人。
    所以,你仅靠这个就能生活下去了,是么?陆钧爻眼神很空,直愣愣地看着人的时候,难免有些瘆得慌,但是,我还是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东西,空落落的,一直着不了地。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得很。段书亦叹了口气,那你自己找东西去填补吧,但是你要是现在就死了,就永远填补不上了。
    只有拥有过爱的人才会继续奢求爱。给陆钧爻上过药后,段书亦靠在墙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啊,原来是这样,他想,原来他和陆钧爻境遇相似,却一直都不是一类人。
    **
    陆钧爻在房间自闭了好几天,终于恢复了正常,手上的痕迹上药之后也消失得很快。但不知为何,他们俩人的交流远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捉摸不透。
    高三上学期接近尾声,段书亦的父亲在一个夜晚咽了气,肺癌晚期,怎么救也救不回来。段书亦不知道段雅文之前的日子都具体做了什么事,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赢了。段家的财产、企业、股份尽数被她掌握在了手里。
    葬礼上,段书亦感觉到段言才像是变了一个人,褪去了之前所有嚣张的姿态,变得佝偻、消沉又憔悴,他看了段书亦一眼,竟远远地躲开了。
    如果有闲心,去和你亲爱的哥哥道个别吧。段雅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段书亦身后,悄悄开口,虽然面上不苟言笑,语气却轻松佻达,这次之后,想必你也很难再见到他了。
    段书亦道:怎么,你要杀了他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算我再厌恶他,他也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段雅文语气颇为嘲讽,如果他愿意,可以去照顾非洲那边的生意,不愿意,就当我抽点零花钱养个废人了。
    你呢,我记得你高三这个学期都要过完了。段雅文话头一转,有想好上哪个大学吗?
    段书亦很直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你对我有什么吩咐吗?
    段雅文笑了笑,不紧不慢:去国外读书吧,美国,我物色了几个好大学,你自己挑一挑,至少拿个硕士学位。
    段书亦面上毫无波澜,语气生硬:听上去是个好安排,这么为我的未来着想吗?
    替我照看几年那边的生意,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带你熟悉业务,教你一些事情。段雅文缓缓凑近他,在耳边低语,至少让我看一看你的价值,我不留没用的狗。
    段书亦:
    顺便。段雅文拿腔作势地帮他理了理衣襟,看似亲切,却让段书亦有些起鸡皮疙瘩,给自己的人生找点乐子,不要浪费你这张俊俏的脸。
    但是,千万不要沾□□,类似的也不行。她最后慎重提醒,这一点倒是有点像一个姐姐。
    **
    我得出国,可能参加完毕业考试就走了,不会在国内高考。段书亦回去之后,开门见山地通知陆钧爻 ,这屋子你想住就继续住吧,我续了挺久的房租。
    是么。陆钧爻没什么太大反应,顺嘴提了句,那你告诉施雨了么?
    段书亦突然沉默了。
    陆钧爻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追问:你和那孩子似乎好久没见面了,发生了什么吗?
    段书亦随口敷衍:可能她讨厌我了吧。
    我觉得她不会,估计陆文康不准她接近你了,所以她在等你去找她。陆钧爻认真道,但你要走总得去道个别吧,她应当会舍不得你。
    段书亦苦笑:我就怕她舍不得。
    直到最后,段书亦也没有去道别,他自己心里明白,是他退缩了。这是他有生以来,唯一一次犯的懦弱。
    陆施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段书亦早就离开了国内。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陆钧爻成功收到了欧洲一所大学的offer。学校是陆宜珊给他挑的,陆宜珊生前给他挑了许多适合他的大学,国内外都有,列成了表格放在培训机构,无论他选了哪一所,那里的专业老师都会对他进行定向培训,努力帮他达到录取水平。
    陆钧爻思索了很久,还是不想再待在国内了。他内心十分空虚,要是有风吹过,仿佛都能发出萧瑟的空响,或许换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能让他找到填补内心的方式。
    而且大学附近就有心理咨询室,他的母亲为他几乎考虑得非常圆满,像是强撑着身体做好了所有准备,才放心撒手人寰。
    只是可惜,留他一个人在人间,实在是太寂寞了。
    我要走了。离开学校的前一天,陆钧爻找陆施雨告别。
    是么,至少你还来通知我了。陆施雨低着头,不想看他。
    陆钧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了一声保重,就转身离开。陆施雨在他身后猝然就喊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走,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啊?
    陆钧爻回头,看见陆施雨泫然欲泣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对不起。
    也不知为何他想道歉,总之,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去国外之后,陆钧爻会和段书亦用邮件联系。段书亦好像混得如鱼得水,生活作风也慢慢变得轻浮了起来,都要几乎逼近正统的纨绔风流富二代了。
    你知道么。段书亦有次在邮件里告诉他,以前别人喊我杂种,但是现在,他们竟然称呼我为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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