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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追我了!陆影帝 作者:红鸟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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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费后来翻了五倍,是我给你补的,高中学校也是我帮你联系的,整个段家,只有我会管你的死活。
段书亦感觉心里有什么终于筑起的东西瞬间崩塌了,滞在原地,提着塑料袋的手有些发抖。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冷静思考了起来,结合自己在段家的经历,判断出段雅文所说是实话,很快接受了现实。
段雅文还在电话另一边说话,虽然用着仿佛不容置喙的语气,但言语中竟能让人感到一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错觉。
因为继承权,段言才一直在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只是他不仅傲慢,还很愚蠢,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但他从小就一直遭受偏爱,所以我得方方面面做到尽量完美,才能完全压住他。
圈里有小道消息在传你拐了陆家的千金想和她私奔,好在父亲最近身体欠佳,不太关注外面的风声。这种时期我不想和陆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但是段言才知道我一直在养你,要是他趁机从中作梗,我可不想因为你要处理额外的麻烦。
段书亦沉默着思忖了片刻,终于开口:谢谢你,姐姐,谢谢为我做的事情,但是
段言才现在应该已经没空去算计你,他最往来b城的次数很频繁,据我的观察,他这边的业务应当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私生活也相当混乱,嫖娼赌博五毒俱全,如果姐姐怕他算计你,你也可以去找他的麻烦,我前阵子偷偷跟着他,拍了很多东西,我可以立马发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似乎是笑了一声。
是我小看你了。
段书亦笑了笑:其实姐姐你根本不怕段言才,对吧?因为你早就有了他所有把柄,不管是业务,还是私生活,我能查到的,你也早就知道了。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对我打感情牌。
一半一半吧,多少也有些实话。段雅文冷笑,语调略微阴阳怪气,段家除了我,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这句话是真的。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信,但我确实是个好心的女人。
段书亦:我信了,你要是不好心,就不会特意花费口舌说这么多,而是直接威胁我。
段雅文反问:我要是直接威胁你,你有法子么?
确实没有。段书亦苦笑,叹了口气,但是,姐姐,我真的很想保护这个女孩。
那个陆家的女孩十六岁了吧,真是羡慕啊,我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人这么保护我。段雅文揶揄着感慨,不过我十四岁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人是永远靠不住的,人永远只能靠自己。
不过,我说圈子里都在传你们的事情是真的,之前业务上有过短暂来往,我还有陆文康的好友圈,他都开始气急败坏了。女儿和高中生私奔,于他而言,听上去就很没面子。段雅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调侃着劝说,你最好还是尽早把那女生送回去,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了,你藏不了她多久的,早点回去,说不定受到的惩罚还轻一点。
陆家的情况我之前也听过一些八卦,一家子男人全是败类,生在那样的家庭是那姑娘命不好,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是关心你,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这件事要是传到父亲耳朵里,他虽然没有陆文康畜牲,但差不多也是个能理解他的人渣。很遗憾的是,如果父亲因此大发雷霆,除非他立马猝死,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段书亦轻轻叹了口气,同时有些不解:谢谢你,姐姐,但是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你不恨我呢,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段言才,他才是你的亲弟弟,你好像更恨他。
段雅文笑了:段言才和我争家产,你和我争么?
段书亦:
你不像段言才,你姑且不蠢,而且谨慎,还有自知之明。而且,我为什么要恨你,你没有错,甚至我认为你的生母也情有可原,真正做错事的,不是我们的父亲么?
段言才恨你,是因为他又蠢又坏,他认为你当年的出现打碎了他对这个家庭的美好幻想,但于我而言,这个家一开始就不是美好的,你能理解么?
段书亦:嗯。
段雅文苦笑:可有可无的长女,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虽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但我们俩竟才是一路人。
段书亦缓缓:这也是打感情牌么?
段雅文声音高了一个度: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我一直对你打感情牌?
段书亦思考之后得出结论:姐姐会对我这么坦诚,可能也是因为我无足轻重吧。
就像对路边的乞丐倾诉出自己的秘密似的,可以尽情的发泄倾诉欲,毕竟乞丐又没有威胁,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段雅文忍不住评价: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这么有理智和自知之明,真是了不起。
但是有一点,姐姐你太自以为是了。段书亦淡淡开口,甚至带着些苦涩的笑意,我的经历你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姐姐,你这么骄傲,怎么可能和我是一路人呢。
电话被挂断之后,段书亦有些心绪不宁,他靠在楼下的墙边冷静了一会儿,才上楼,之后的时间陆施雨也没再多说什么。夜里,陆施雨在房间里睡了,段书亦躺在沙发上开始思考之后的事,要是陆家的人找过来了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藏着,不然上学怎么办呢?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多少所以然来,理所当然的失眠了。
第二天,俩人在出租房里度过了十分评价的白天,做饭,吃饭,学习,看电视。陆施雨话突然少了很多,像是在纠结什么心事,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看电视时,会忍不住时不时瞟段书亦一眼。段书亦虽然表面平静,但却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快天黑的时候,段书亦看了眼冰箱,原来储备的菜和肉都吃完了,便说了句我下去买点菜,拿着钥匙准备下楼。在门口,被陆施雨过来牵住了衣尾。
嗯?
段书亦回过头,陆施雨犹豫片刻,怯怯地松开了手,小声:我等你回来。
段书亦笑着点了点头。
他出门之后拉上了兜帽,这附近巷子比较偏,买菜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段书亦低着头,路过街上的商铺,明明是一如既往的街道,却总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劲。他蹲下来看菜店门口写了折扣价的小黑板,突然间,一种不妙直觉的直戳警铃,他起身,停顿了几秒,然后拔腿就跑。
后面果然有人来追他,边喊他名字边让他站住。他自然不可能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打算绕道甩掉他们再回去,结果再转下一个弯之前,却被前面的人一把逮住了,直接拽着他扣在了墙上,手被反手卡着,动弹不得,像是被逮捕的犯人似的。
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段书亦脸贴着墙,触感冰冷又粗糙,硌得他生疼。
制住他的人语气冰冷,在他身后开口:我们就是警察,老实一点。
段书亦:?!
第51章
段书亦万万没想到, 陆家居然报警了。他的身份证件全不在身边,也没有家长可以来领他,又不想那么轻易说出陆施雨现在的地址, 他被关在拘留室, 不知煎熬了几个小时, 感觉精神都要濒临崩溃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 最终, 他还是认输了。他感觉自己没法再坚持下去了。说到底, 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精神上已经到极限了。
于是陆施雨开门的时候,没有见到段书亦,而是警察和一脸阴沉的陆文康。
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到了地狱。
段书亦在派出所住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警察说他可以走了, 有人来接他。
他走出去, 竟然看到了段雅文,这个成熟又漂亮的女人正在用手机发着什么信息,感觉到段书亦出来的脚步声,余光瞥了眼, 揶揄:哎呀, 真的狼狈啊,我的好弟弟。
段书亦还有些没缓过来,表情懵懵的: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a城吗?
段雅文给手机锁屏,放进包里, 轻笑,语气颇为虚伪:我不来,谁来管你呢?千里迢迢来b城捞你,也是很辛苦的。
段书亦愣了几秒,脑子终于开始缓缓思考,淡淡道:你是来处理段言才搞砸的业务的吧?
段雅文叹了口气,故作遗憾:你还真是不可爱呢。
对啊,我前天晚上刚跟你打完电话,昨天就来了,段言才就是个废物,到头来还要我替他擦屁股。段雅文瞬间坦白了,神色稍显认真了起来,看了眼段书亦,却又重新添了一丝调侃,谁能想到我不仅要擦屁股,还要顺带捞你呢,正好你在这也没其他的监护人,我来得倒是巧,算你运气好。
段书亦跟着段雅文上了车,路上,段书亦有些惴惴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陆施雨她
被接回去了,你不准再管了。段雅文望着窗外,漫不经心,想管也管不了,这种事我都管不了,你能做啥,把她爸杀了吗?你要是真犯罪,我可就不会捞你出来了。
车里的气氛近乎窒息的沉默了几分钟,段书亦看了眼窗外的路,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问:这是去哪?
机场。
段书亦诧异:我去机场做什么?
当然是和我一起回a城。
为什么啊?
段雅文视线从窗外挪开,回头看了段书亦一眼,慵懒地往后靠,慢条斯理道:爸爸住院了,我带你去看看他。
段书亦扭过头,我为什么要去。
段雅文耸了耸肩:做个样子嘛,还有她冷笑一声,偷偷在心里咒他死快点?
段书亦:
段雅文突然侧过身体伸出手,手指掐住段书亦的双颊,让他被迫着直视自己。她嫣红的唇露出微笑的弧度,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却带着威慑和危险。
段书亦莫名开始流冷汗。
以后段家一定全是我的,我会把段言才那个小畜生赶出去。
如此直白又赤裸的宣言,放在别人口中可能是大话,而被她说出来,却给人一种绝对能实现的信服感。野心在她身上,宛若带刺的玫瑰,艳丽、伤人却美丽。
而你,要当我的狗,当做对我的报答。
段书亦双眼因为震惊缓缓睁大,但是显然,段雅文并不需要他去回答什么,这是一道命令。
段雅文松开了他,他揉了揉有些酸的脸颊,反问:为什么,难道你信赖我?这就有点好笑了。
段雅文不屑又轻松地笑出了声: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个蠢货,所以会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段书亦:
确实。
他逐渐陷入思忖。
世界明明如此广阔,摆在大部分人眼前的路,却向来不多。
*
陆钧爻的伤好得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或许是恢复能力强。没住多久院,就能上学了,只不过受伤的手臂还是得被纱布包着。
他性格确实变了点,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有时候段书亦和他聊天,他半天都不蹦一个字。但段书亦也没功夫去开导朋友自闭的内心,他父亲的病好像愈发严重了,应段雅文的要求,他这阵子一直来往于两个城市之间,连学校上课也隔三差五的请假,一请就是两三天,为了帮她一起做所谓的表面功夫。
两个月后,又一次,段书亦中午下飞机,下午就赶去学校上课,结果到了教室发现陆钧爻的位置上是空的,桌面也乱得一塌糊涂,地上有许多掉落和破损的书页,也没有人清理,整个座位都像是被炸药炸过。一问同学,才知道陆钧爻两天前和其他人打了一架,然后就再也没来学校了。
手臂刚痊愈没多久就跟别人打架,段书亦虽然感觉无奈,但觉得陆钧爻做得出来,但两天不来学校露面就有些奇怪了,毕竟陆钧爻打架从来不会输,没有理由不来学校啊,虽然他学习并没有很认真,但也确实不怎么逃课。
放学后,段书亦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进屋前喊了两声,发现没人在,但陆钧爻的一些东西还放在这。自从李鸿志再娶之后,陆钧爻就很少回去住了,段书亦干脆给了他自己房屋的钥匙,但目前看来,陆钧爻不在这,只能是回家了。
这倒是很稀奇。
段书亦思忖片刻,在门口扔下书包,又出了门。
几十分钟之后,段书亦敲开了陆钧爻家里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女人,段书亦猜她应该就是李鸿志再娶的妻子。
阿姨您好,我找陆钧爻,他在楼上么?
段书亦开门见山,看到王淑回答得犹犹豫豫,眼神还一直躲闪,仿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也不管应答与否,直接进屋往楼上跑。
唉?你做什么?你这孩子怎么招呼不打就跑进别人家里
段书亦不理会后面王淑怎么喊,反正她也追不上自己。他对这个屋子比较熟悉,以前陆宜珊还在时他经常来。他径直找到陆钧爻房间,甫一推开门,差点被空气中扬起的灰尘给呛到。
房间没开灯,窗帘拉着,黑得吓人,门缝露出的光线下,灰尘胡乱飞舞。段书亦用手挥了挥,看见床上隆起一个小包,陆钧爻用被子罩着自己,靠在床头,像个被丢弃的人偶似的,毫无生气。
陆钧爻?
段书亦打开房间的灯,走上前,轻轻拨开遮挡的被子,突然动作一滞。
他看见陆钧爻脖子上戴了个栓狗的项圈,长长的金属铁链往下拖,一直垂在了地上,链子的尽头被锁在了床头。段书亦恼怒又震惊,连忙将陆钧爻的被子全部掀开,看见他脚上也被栓了链子。
陆钧爻,你现在醒着么?段书亦蹲在床边,见陆钧爻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使劲晃了晃他,发现没反应,脸色也不好,便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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