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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 作者:东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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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脖一阵熟悉的疼痛,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而接下来,我从吸气变成肩膀轻耸。
林重檀在在舔蛊虫造成的伤口。
大概是蛊虫入体的缘由,他才碰我伤口一小会,我身体便开始止不住轻颤,声音比先前还要软。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想开口让林重檀帮我去拿干净衣裳,我就发现林重檀骗我,他给我中了蛊,可还不愿意放我走。
虽我极力躲了,这床就这么点大,我爬到哪,都躲不开林重檀。
我是真觉得委屈了,气急败坏地想要打他、骂他,可我之前的话是破碎不成声的,现在就是更是。
我没出息哭了。
林重檀很快就发现我哭了,他将我抱起,手指擦掉我脸上的泪珠。我气急败坏地咬住他手指,但没多久就脱了力。我勉强抓住林重檀的手,他胸膛奴印一上一下地晃,不,是我在晃。
麻了我心里气且委屈,都麻了!
林重檀好像听懂了我在说什么,极其温柔地舔我唇,没有。
他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感受!
我还想控诉,可一瞬间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林重檀似乎是林重檀,又不是林重檀。他披着温柔的外衣,内里却是像怪物,有着嗜血捕猎的本能。
我仿佛回到无意撞见林重檀站在血水池的那日,他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现在,诡艳阴嫠。
忽然,我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随即就缩进林重檀的怀里。
是蛇!
是我那日在洗礼池里看到那条蛇!
它怎么也到京城了?
我害怕地抱紧林重檀的脖颈,那条蛇在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爬,已经碰到我小腿。
鸡皮疙瘩须臾起了一身。
幼时我遇见过蛇,那一天是我去给范母送饭,正走到农田间的道路上,路途中的一棵大树突然掉下来一条蛇。
那条蛇就掉在我面前,吓得我魂飞魄散,一个字都吐不出。还好,那条蛇并不搭理我,快速游走了。
林重檀一只手搂紧我,另外一只手将已经缠上我小腿的蛇扯了下来。他扯的时候动作很轻,但把蛇丢下床,动静很大。
滚!林重檀语气不善。
好在床下铺了厚地毯,那条蛇没被摔晕,没多久就游走了。我屏住呼吸去看蛇,它朝角落的一个黑漆箱子游去,游到近处后,顺着没关紧的箱门爬进去。
我依旧惊惶不定,林重檀安慰地轻拍我后背,又不住地亲我脸颊、唇瓣。
他哄我半晌后,又继续之前的事。我想着箱子里的蛇,频频走神,还忍不住扭头去看。林重檀定定看我一会,很平静地说:不用怕,我待会把它杀了。
第136章 春分(1)
回宫的时候,天色已泛鱼肚白。我坐于马车上,身上披着林重檀的紫棠色鹤氅,怀里还塞着一个汤婆子。至于林重檀,他在用热鸡蛋给我敷眼睛。
我仍陷于方才的事,不大能回过神。
我一度以为我会死,林重檀好像把我当成了什么美味的点心,尤其是当他捏揉我双足的时候。那时我连囫囵声都发不出了,只能轻轻吸气、抽噎,身体更是没出息地颤栗不止。
眼睛还疼得厉害吗?林重檀的声音将我从记忆里拉出,我呆了下才看向近在咫尺的脸。明明都是一整夜没睡,他却一点疲色都没有,甚至脸色比先前还好些。
他对上我望过来的目光,手指极轻柔地摸摸我脸颊,怎么不说话?嗓子疼?
我没回答林重檀的话,直接将脸扭开了,只是他又换到我另外一边坐下。我见状,把脸又冲向另外一边。
小笛。林重檀低声唤我,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了,眼下快到宫里了,待会回去先睡一觉,睡醒了记得擦药,我先前看里面有些肿了
我听不下去了,回头瞪着林重檀。他像是知道错了一般停住这个话题,提起旁的,再吃点东西吧,你刚刚就喝了几口粥。
他打开一直放在桌上小炉的汤盅,装了半碗出来。汤是骨头萝卜碎肉汤,林重檀将浮在上面的一层油皮去掉,勺起清汤递到我唇边。
我垂眼看一眼汤,又看一眼林重檀,还是张嘴喝了,但我短时间内并不想跟他说话。
刚喝了小半碗,马车停了下来,钮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九皇子,宫门到了。
我嗯了一声,将林重檀还要喂的手轻轻推开。我也不看他,拿手帕擦唇,把身上的鹤氅脱下,就准备出去。
可林重檀却忙放下碗,拉住我手,等等。
他给我整了衣服,外面雪还没停,把帷帽戴好,别让风跑进去。边说边将我身上赤狐裘脖间的系带系得更紧。
系好后,他主动松开我。
只是当我下了马车,要转改坐宫轿的时候,林重檀从马车上下来了。今日是正月初一,文武百官不需要上朝,加上我特意走的是偏僻的宫门,这条街都没什么人。
林重檀没穿御寒的鹤氅,连伞都没撑,只戴着幕笠站在雪地里,也不开口。他似乎准备等我上轿。
不过须臾,他的肩头就落了薄薄一层雪。
我看他这样子,终究是不忍心,趁着四下没什么人,忍着身体的酸疼疲乏,飞速地跑过去。
耳旁是鼓鼓作响的风声,我身上的赤狐裘下摆也因跑动而被风吹起。林重檀见我跑过来,快步过来迎我,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我都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傻,居然空出一只手给我挡风雪。
帷帽宽大,几乎能遮住我半张脸。我抬起头,仗着宽大的帷帽能遮掩一些小动作,掀开面前的幕笠软纱,对着林重檀的唇亲了一下。
林重檀仿佛没想到我会亲他,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大抵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眼睛有些红,耳朵更是红的,一息红如芍药。
他反应过来后,好像想亲回来,但我提前一步推开他,依旧什么话都不跟他说,直接转身走。
风卷着细小的雪花吹到我滚烫的脸上,我感受着明显加快的心跳,飞快地眨眨眼。
幸好我回到华阳宫的时候,庄贵妃还没回。我偷摸摸从侧门进去,躺在床榻上时已经困得不行。睡着之前,我吩咐平时另外一个伺候我伺候得多的宫人,如果庄贵妃回来,他一定要把我喊醒。
钮喜昨夜跟着我出宫,也没睡,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我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还好我给宋楠放了几日休沐,昨夜没让他跟过去。
第137章 春分(2)
大抵是太累,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还在林重檀下榻的客栈,身上只裹着他的紫棠鹤氅。我不知羞地压在林重檀身上,亲吻他,亲到我醒时我都忍不住摸自己的唇瓣。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辰?这一觉像是睡了很久。
我伸手将床帐撩开,殿外的天色是亮的,并看不出是什么时辰。我才动床帐,便有宫人过来,低眉顺眼道:九皇子醒了,奴才伺候九皇子洗漱。
嗯,什么时辰了?我一边问,一边偷偷按了按酸软的腰。
宫人回:申时三刻。
竟已申时三刻了?!
我立刻看向那个宫人,我母妃回来了吗?怎么没人喊我?
是贵妃娘娘不让喊的。宫人答话时小心翼翼,而我也从这话里体味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搁平时,若我久久不起床,庄贵妃会让宫人来叫我起床。有时候甚至是她自己过来,她怕我胃饿出毛病。
等我洗漱好,到用膳的东阁时,不仅庄贵妃在,皇上也在,他们两个人同一时间望向我。
从羲,快来用膳。庄贵妃对我说。
我踏进阁内的脚步不由变慢,桌上摆的吃食都是我爱吃的。我还注意到皇上和庄贵妃面前只有茶杯,并无碗筷,也就是说这顿膳食是专为我一个人准备的。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我跪下行大礼,又说了拜年的吉祥话。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我特意从枕头拿出来的金包。
昨夜林重檀给我封了一个金包,被我枕着睡了快一整日。还好我把金包和林重檀一起给我的药膏转移了位置,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乖,起来用膳吧。全程都是庄贵妃在跟我说话,一旁的皇上一言不语。
我心里不免忐忑,怕他是知道了什么。
用膳时,只有我动筷,皇上和庄贵妃在说话,说着说着,话题转到除夕宴。
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昨夜来赴宴的贵族子弟,庄贵妃说:陛下觉得他们当中有不错的吗?臣妾昨夜注意到一个叫梅裴的,相貌不错,才学也好,据说他还是太学里顶尖的学子,大考每次都是前三。
梅裴?皇上沉吟道,他父亲原先在太阁任职,后来因年事已高,就告老还乡。梅裴是老来子。老来子不行,势必被宠得没规矩。
那龚玉江呢?那个年轻人看样子挺不错的。
他们交谈并不避着我,正在我闷头用膳时,皇上叫我,从羲,朕和你母妃说了这么多,你自己有何意见?
我闻言放下玉箸,儿臣昨夜喝得多,没怎么注意其他人。我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不过儿臣觉得婚事不可操之过急,儿臣暂时并无成亲之念。
我本意是想拖延时间,拖到我给林重檀翻案。
哪知道皇上听了这话,直接叫除夕夜赴宴的那些人轮番进宫,给我当一日伴读。
名为伴读,实为什么,众人心里都清楚。
第一日来的就是那位叫梅裴的公子,虽说皇上对他评价一般,但庄贵妃喜欢,便把他排在了第一个,首先观察。
大年初二,我和那位梅公子对坐暖阁。
不知为何,梅裴几乎没怎么抬头,只一个劲地喝茶,我看他都喝了整整一壶,忍不住问他,若觉得这茶好喝,待会我让宫人给你装一盒回去。
梅裴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水溅出来几滴。他慌张到用袖子去擦,擦到一半意识到不妥,僵硬着同我说:草民谢九皇子赏赐。
又重新安静下来。
我心里盘算着两件事,一是陈姑娘的事,二是林重檀的事。
这两日庄贵妃似乎看我没有看得那么严了,我今晨还偷偷让钮喜叫他的小徒弟去送信,这个时辰,信应该已经送到了。
林重檀那边
我觉得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确跟原来不一样了,无论是我那日撞见的白骨血池,还是他养的蛇、蛊虫,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林重檀不是原来的林重檀了。
前夜他跟我说杀蛇的时候,语气异常平静。我当时吓了一跳,本能地摇头。他见我摇头,扶着我腰的手收紧,好,我听小笛的,不杀它。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林重檀,但没能愣多久,就被他正在做的事情夺走全部心神。
但我记得他后来跟我说了一句话,他叫我别怕他。
林重檀说这话的时候,双眸紧盯着我,仿佛在看我的反应,可我那时候撑得难受,感觉压一压肚子,就会有东西出来。所以我略过了这句话,要林重檀抱我下榻去沐浴。
九皇子?九皇子?
啊?我抬起头,发现是梅裴叫唤我。他对上我的眼神,很拘谨地说:草民得了一幅寒梅图,想请九皇子鉴赏,可好?
我想了下,好是好,但时辰不早了,待会天色一暗,雪路更难行。梅公子,不如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梅裴尴尬地点头,又立即起身对我行礼,那草民就先告退了,九皇子不必相送。
班忠,送一送梅公子。我叫了个宫人。
当晚,庄贵妃坐我旁边抱怨,这个梅裴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那么木讷,宫人们都笑话他一下午尽喝茶了。
我不发表意见。
只是庄贵妃忽然提起林重檀,现在太学出来的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宝宝,你还记得林重檀吗?
我压住心里的惊愕,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死了有几年了吧,估摸着这会子都成白骨了。
自从我跟庄贵妃说过我是林春笛时,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她从未主动提过林重檀,也未提过林家的其他人。
这是几年里她第一次提到。
庄贵妃是知道什么了吗?
就在我猜测纷纷之际,庄贵妃却换了话题,说起元宵灯会的事。我看她岔开话题,心里不知道是该轻松,还是更沉重。
一瞬间,我特别想坦白林重檀的事情,可我怕还未翻案就坦白,她和皇上都会很生气。
送给陈姑娘的信,久久没有回音。
我想再去见她一次,当面谈。
今日来的伴读是侯爵府的嫡次子余既,我本想随意敷衍一二,就将人打发走,寻机会离宫。哪料到这位小余公子如松柏,轻易不可挪动位置,还一双眼总往我身上看,毫无礼数可言。
我心中恼怒,正欲开口斥责,小余公子突然主动给我斟茶。我看着他斟茶的样子,怔了一下,随后对旁边的宫人说:茶水冷了,你们去换了过来,还有点心太腻,也换了。香炉的香我也不喜欢,端下去。
我把宫人全部赶出暖阁后,皱着眉打量我眼前的小余公子。他一改方才无礼模样,眉眼一弯,还唤我,小笛。
真是林重檀的声音。
难怪他的右手一直塞在暖袖里,做什么都用的左手,连斟茶也是。
你疯了!我警惕地看向周围,声音压得极低,怕外面有人会听见,,你怎么敢易容混进宫里?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我看他这样子,意识到另外一件更为严重的事,小余公子呢?他
林重檀脸上的笑敛了几分,小笛以为我杀了他?
我顿住。
林重檀唇角的笑意彻底褪去,如失了色的画。他长睫垂落,轻声说:我没杀他,他不好男色,现在正在秦楼楚馆里醉生梦死。若小笛不信,可以明日召他进宫,看他是死是活。
我没说不信。我并不是敏锐的人,可我看出林重檀这时候的情绪不对。我起身坐到他旁边,我是担心你,你怎么会顶着他的身份入宫?万一他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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