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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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和教授谈恋爱 作者:春眠也知晓
    ——(25)
    叹了口气。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打雷下雨。
    蒋夏小时候很爱哭,谁也哄不好,只有蒋小城能。十四岁的蒋小城抱着八岁的蒋夏走到镇边的田野中,那里的草丛里洒着很多细碎的小花。
    快看,快看这个,蓝色的,这朵花是蓝色的。
    满脸泪水的蒋夏停止了哭泣,顺着蒋小城的指头望去。
    看到了吗?
    蓝色蒋夏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挣扎着脱离蒋小城的怀抱。
    蒋小城小心地把她放在地上,拽了拽她衣服的下摆。
    蓝色蒋夏走近花朵,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看,歪过头,稚言稚语地问:怎么是蓝色?
    十四岁的蒋小城具备同龄人没有的耐心。
    是蓝色,花有红色,黄色,粉色,也有蓝色天空也是蓝色。
    你不要哭,你一哭,蓝色的天空就会变成灰色,就要打雷下雨了。
    儿时哄人的招数已经不再管用,蒋夏红着眼圈看蒋小城一眼,默默回了房间。
    半夜两点钟,蒋小城蓦地醒了,他侧身卧着,手搭在额上,忽然想起很久了以前的事。
    说是很久,不过十年前,但因为那时候还小,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两间砖房,寡言寡语的舅舅,当家作主的舅妈,寄人篱下的自己。
    一开始日子还不算难过,舅舅是镇上的木工,自己搭的作坊铺,制些门窗衣柜的大件,也制些桌椅板凳类的小件。
    有人说一份工作认真做满十年,就能成为这个行业的精英。舅舅初中没毕业便跟着师父上工,刨、凿、锯、斧二十年不离手,早就赫赫有名。小镇里一个春秋有五十家办喜事,四十八家找他做家具。
    舅妈就帮他打下手。
    二十几年来攒了一些积蓄,因此桌子上多一副碗筷,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只是后来有一回,舅舅用电锯截木头,木头没有断,断了半只手。木匠是靠手吃饭的,没有了手,就做不了让人满意的家具,小镇上再没了蒋家木匠铺。
    舅舅只能做些不用手的工作,他去镇上的塑料厂子当门卫。
    做家具是门手艺活,一方交钱,一方交货,不必看谁的脸色。可当门卫不是一门手艺活,有的人能进,有的人不能进,有的人这段时间可以进,过几天又不可以进,里面有很大的学门。
    舅舅摸不清,就总是挨骂,三十几岁的人被劈头盖脸的训斥,他脸上挂不住,心里憋闷。
    别的男人憋闷,到了家里会发脾气,可舅舅发不出,一是因为他老实,二是因为舅妈比他还有脾气。
    蒋家木匠铺关了门,舅妈不能再打下手,她能说会道,就到镇里的饭店做服务员。服务员也是个看人脸色的活,但工资更多,是舅舅的两倍。
    两个人在白天受满了委屈,回到家里谁都不说话,日子越发沉默。
    有一天蒋小城带着蒋夏去田野地玩,回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走到家门口时,隐隐听到盘碗摔打的响动,再近一些,就是舅舅的低吼声。
    你有完没完?
    一句话点燃了导/火/索,舅妈的嗓门比舅舅高得多。
    操/你/妈的蒋忠强!我今天就没完了!
    现在你倒脾气了!我在街上卖笑的时候你干啥呢!
    欺负不了别人,回家你来欺负我!我告诉你!没门儿!
    我伺候你,伺候你蒋夏,还得伺候你姐的崽子,你就这么对我?!
    你们蒋家就没一个好货!弟弟是窝囊废,姐姐不知道被哪个男人搞大了肚子,她倒是说死就死了,把个野种留给我!
    一个响亮的巴掌。
    哭天撼地的声音把房顶震得扑簌簌地响。
    蒋小城抱起蒋夏飞快跑回到田野里去,兜了两个圈子,再回来时,舅舅坐在板凳上抽烟,舅妈面对着墙躺着,屋里已经恢复沉默。
    又过几天,舅舅把蒋小城叫到跟前。
    快开学了吧。
    蒋小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从目睹那次吵架后,他在这个家里,说话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幸好舅舅也没想听他回答,抽一口烟,吐出长长的气。
    你以前在镇初,镇初没食堂也没宿舍,不方便。你们的那个校长,我给他家打过家具,他说县初好,有食堂也有宿舍,老师也比镇初的好。校长说,你成绩不错,可以减免学杂费。
    自从上了县初,蒋小城就只有节假日回来。有一次周五放学,班主任说他的舅舅来了,就在校门口等他。
    学校里,老师关心他,与同学相处得也很融洽,但这些都不能代替亲人的爱。
    蒋小城飞快地跑到校门口,舅舅正站在马路边抽烟。
    舅舅,你怎么来了。
    舅舅看起来气色不错,用那只还完整的手摸了摸蒋小城的头,笑呵呵地说:
    我来看自己的外甥还不行啦。
    又牵起他说:今天家里炖排骨,接你回去。
    蒋小城再懂事也还是个孩子,听到有排骨吃,心里一阵雀跃,到了家里,给大家端碗添饭。
    餐桌上,吃着吃着,蒋夏突然嚷嚷道:爸爸,我不要吃排骨,我要吃大虾!
    舅妈忙打她一筷子,说:能填饱肚子你就该感激了,要求还不少!
    舅舅问:妞妞,怎么想起吃虾了?
    蒋夏道:妈妈买虾了啊,煮出来红红的,就藏在碗架顶上。
    童言童语最伤人心。
    晚上没有通县城的车,蒋小城只好住在舅舅家,他躺在小屋里,又听见两人在吵架。
    后来舅舅来接他,他说什么也不去了,只是寒暑假学校关门,便没有办法。
    再后来考上了大学,吃住都有地方,就再不用回了。
    钟恪行说得没错,蒋小城总是习惯自己搞定一切,因为一路走来,就只有他自己。
    他理解的爱等同于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付出,没有要求。
    这是一种残缺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摇晃钟恪行肩膀:给我宠爱他!!!
    第36章 Q36
    诸事不顺。
    蒋小城来到公司, 先迎来了Clara一顿无情的训斥。
    这训斥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发泄脾气,Clara早上审看要发给客户的文件,发现账目单的钱款对不上, 仔细一查是数据核算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
    蒋小城捡起桌上的文件, 目光落在表格上, 不一会儿脸就变得通红。
    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应该是公式输错了, 我这就改。
    Clara直视蒋小城的眼睛, 声音铿锵有力。
    你也不是新手了, 小学生的错误也要犯?
    这种东西拿给客户, 你让他们怎么想?
    你知不知道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
    蒋小城做事从来认真, 被这样批评也是第一次,他连连道歉,收起文件,坐回工位上改。
    接近年底,很多工作积攒到一起,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有严格的规划,这样返工很浪费时间,Clara是很注重效率的人,也难怪她生气。
    核对账目之类的事最是耗费心力,又常一步错步步错, 蒋小城怕再有什么问题, 只能重新开始算起, 眼睛被屏幕的亮光刺得胀痛, 也不敢停歇。
    临近中午,秦梦跑过来,说:走啊, 小李今天大放血,说要请我们自助餐。
    蒋小城正忙得焦头烂额,分神道:你们去吧,我先把这些弄完。
    秦梦哎呀一声,表情夸张地道:我听说啦,我们的劳动模范惨遭恶势力蹂\\躏。但也不能不吃饭啊,年轻人,你要想开点儿,工作是没有止境滴。
    拉扯蒋小城的胳膊,让他起身。
    蒋小城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她玩笑,想她是一片好心,耐着性子说:很快就好了,真的。
    秦梦歪头问:那我等你?
    不用了,你快去吧,我不太想出去吃,蒋小城抓起一旁的手机,我一会儿订餐。
    说是一会儿,足足拖了半个小时,修改完数据,等待保存的间隙,他才记起还没吃午餐。
    其实胃很早就提出了抗议,已经痛很久了,只是太忙,就没有搭理。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饭就只是为了维持体力,蒋小城想起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就点开手机,随便买了份汉堡炸鸡。
    谁知道这样简单的事,也能一波三起。
    先是没有骑手接单,半个小时过去,商家发来消息,解释是高峰时期人手不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退款。
    换了家餐厅,倒是有人来送,他给蒋小城打电话,操着浓重的口音,说找不到位置,蒋小城详细讲了具体的方位,告诉他走哪里哪里,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发现填错了信息,留的是家里的地址。
    又要重新下单。
    这一回终于没有出错,只是送过来时已经接近两点,即便有些胃口也被磨耗光了,这时候Clara告诉他,下班前要开一个紧急会议,让他准备需要用的文件。
    打开内网发过来的材料,开始排版修改,仔细浏览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存进U盘,急匆匆地上楼去。
    打印室反常的冷清,只有一个员工小陈在整理A4纸,她用很无奈的语气把坏消息传递给蒋小城。
    电脑集体中毒,一会儿有人来检修,现在所有的机器都不能用。
    中毒?蒋小城一脸焦急,那要什么时候能修好?
    小陈耸耸肩膀,又撇嘴,明天喽。
    又马上搜索附近的文印社,离公司四公里,不近不远。蒋小城在公司门口来回踱步,十分钟后终于等来一辆出租。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封闭车厢里若有若无的汽油味和总是意料不及的刹车加速让他的胃一阵阵抽搐。
    好不容易赶在会议前把材料分发下去,还算顺利地结束会议。下了班,到家门口时,蒋小城以为这一天的波折总算过去,手放进口袋,却没像往常一样摸到钥匙,再一想,和U盘系绑在一起,落在了文印社里。
    没有钥匙就进不去家门,更何况系在上面的U盘里有重要的文件,蒋小城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去。
    从单元门走出来时,天已经变成晦暗的铅色,小区里没开路灯,周围的建筑、树丛都笼罩上一层灰黑色的暗影,仿佛暗暗潜伏的巨兽。风是冷风,里面掺着潮潮的水汽,把贴身的衣服打得冰凉,有经验的人知道这是要下雨了。
    蒋小城顶着风,在黑夜的大街上快步走,不时有路人擦肩而过,皆脚步匆匆,大概都是赶着回家的。他想起出租车,胃里就又一阵疼,在十字路口犹豫片刻,转进一条更宽敞的街道。
    公交点分散站着几个等车的人,或是靠着栏杆刷手机,或是向远处张望,都一脸的疲惫相。
    好像有雨滴落在脸颊上。
    在风里站了许久,汽车终于在灰朦朦的夜色里慢吞吞地驶来,几个人看清车头的红色号码,脸色浮现出振奋的神色,不知道是谁推了蒋小城一下,他变成了最后上车的人,没有座位。
    堵车,红灯,一路走走停停。
    有细密的水滴打在车窗玻璃上,没几分钟,劈里啪啦声骤然变大,司机注意着路况,打开雨刷。
    又一个站点到达,有两个人挤到前门,做出撑伞的预备动作,蒋小城看着外面的天气,踌躇几秒钟,手搭在额前,跟着下了车。
    一瞬间,就被霸道的雨点压得抬不起腰,蒋小城低着头向前跑,鞋子落到地面,激起一个又一个水花,泥点迸溅在裤脚上。
    外套没过一会儿就湿了,白色衬衫也被晕染得透明,雨水贴着皮肤,一阵透心的凉。
    跑到文印社,老板正在锁门,他听完蒋小城的解释,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把栓挂在玻璃门把手上的铁链解开,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什么。
    蒋小城刚开始没听懂,随着老板的比划,他才明白他是让自己不要跟进来,免得弄湿了店里的纸张。
    浑身湿透的蒋小城站在商铺的牌匾下,看着夜色里铺天盖地的滂沱大雨,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落汤鸡。
    手机嗡嗡震动,他抹一把挂在睫毛上的雨珠,看清了来电显示。
    二十分钟后,钟恪行的车出现在文印社在的街道上,他开得很慢,不时地左右张望,脸上露出罕见的焦急表情。
    雨还在扯天扯地的下个不停,在这样浓重的黑夜里找一个人很难,钟恪行的目光透过玻璃窗,在车灯照出的昏黄光柱里,捕捉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个背影,他又有点儿不太确定。
    把车开近了,终于看清是蒋小城,顾不上什么,急急熄火下车。
    小城!
    蒋小城还在大雨里走着,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迷茫的神情,雨太大了,他也看不清,听不清。
    小城!
    钟恪行又喊了一遍,大步走到他身边,利落地打开伞,撑在他的头顶。
    又注意到蒋小城在不停地发抖,匆匆脱下外套搭在他的身上,没有做丝毫的犹豫。
    豆大的雨点砸落在伞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钟恪行捧起蒋小城凉白狼狈的脸颊,替他擦去水珠,仔细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底透出心疼的意思。
    怎么在这里?没有回家?
    一句话问得蒋小城好委屈。
    他眼睛红红的,在伞下说:
    我本来回家了,但是没有钥匙,进不去门。
    钥匙和U盘系在一起,落在文印社里。
    因为公司的电脑中毒,有的打印机都不能用,要明天才行。
    中午订了餐,又不接单,地址也是错的,都没吃上饭。
    那个司机开得那么猛,刹车也没有招呼!
    说到后面越加哽咽。
    钟恪行按住他的脖颈,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温柔抚摸他的后背,安慰说:好了,我带你回家。
    蒋小城却猛推他一把,脸上露出倔强的表情,气冲冲地向雨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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