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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火葬场了,是谁我不说 作者:柳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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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笔直的长廊, 男人抱臂倚在壁灯下, 冷冷地质问:姜知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 薛唯为难道, 在唐家的时候, 姜总吩咐我不准说这件事。
说。
薛唯能看出谢汶现在心情很不好, 甚至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这表情他见过, 很久之前在唐家市音乐厅,找不到卓一明的谢汶就是这样的脸色。
他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了一下, 把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但没说具体的缘由, 谢汶也只知道是姜家父子不合, 积怨已久, 所以才有了矛盾。
他不说, 不代表谢汶猜不出来, 这对父子究竟是怎么反目成仇的, 他大概也能推测出来一些。
谢汶捏了捏眉心:那个罪犯呢?抓到了吗?
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刚才我配合警察去做了个笔录,薛唯说,听说行凶者是个惯犯,经常在文化广场这片儿晃悠,案底不少。
谢汶颔首,忍住一阵阵晕眩感,轻声说:那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警局。
他还穿着演奏时的礼服,藏蓝色的西装蹭上了姜知野的血,领口也被弄出几分褶皱,看上去有点狼狈。放在以前,谢汶肯定第一时间想办法把衣服换下来,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容许他花心思保持体面了。
谢先生,您现在就要去吗薛唯犹豫地说,姜总醒来最想看到的一定是谢先生,您要是走了,姜总恐怕会失望
那就让他失望!
谢汶倏然回身,眼睛里溢满了红血丝,扬声怒道:他可真是能耐啊,拖着这副身子,事先不通知任何人,擅自做决定去和歹徒拼刀子!
空旷的楼道回荡着他愠怒的声音。
薛唯被吓到了,微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汶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久才寻回往日清冷的声线:让姜知野在这里给我养伤,哪儿也不许去。要是醒了就让他好好反省,我不会在这里一直守着他!
不是都说了么,这事没完,姜知野今晚这一出是彻底惹怒了谢汶,他让他在乎了,害怕了,是不是满意了,达到目的了?既然如此,就做好算账的准备。
谢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薛唯一个人。
他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姜知野这边没什么危险以后,他首先去了那个犯罪分子所在的警察局。
一番了解外加看视频认照片,谢汶终于想起来,他曾经见过这个罪犯。
一年前,也在柏林文化广场,乐器博物馆。那时候谢汶曾被一个拿着刀的危险男人贴身跟着,好在姜知野及时出现,带他成功甩开了这个男人。没想到这人也算是执着,到现在都贼心不死。
至于前因后果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追究起来很简单,那就是他倒霉被这种变态盯上了。据警方说,罪犯承认他是谢汶的粉丝,只要谢汶出现在德国,他一定会跟踪监控他的所有行程活动,之前小型演奏会时谢汶收到的那束白玫瑰也是他送的。
罪犯坦言,他无数次给过谢汶暗示,也送过礼,见偶像没反应才选择在演奏会纵火,那场没发生的火灾苗头对准的并不是谢汶,而是和谢汶在同一个组的成员,他从来没想过真正伤害谢汶。
证词就这么点有用信息。
谢汶冷笑,和警察认真沟通了一番,暗示对方继续问,把所有实话都问出来为止,之后按照本地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德国这地方虽然给他留下了点美好的回忆,但大多还是惊心动魄的,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想踏入这个国度。
从警察局出来以后,谢汶还联系了乐团,今年的巡演办得虎头蛇尾,他和负责人提前请了假,说要离团处理个人事务。
随后,他回酒店狠狠地睡了一觉,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去医院见姜知野。
谢汶没忘记那天夜里背着他时脱口而出的话,既然说了可以复合,那就得认认真真地考虑这件事。于是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妈妈说了自己的想法,打算圣诞节假期带着姜知野回家吃顿饭。
他心里还生着气,不为别的,就为姜知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私自逞能这件事。两天过去了,他的气还是没消。
这天晚上,谢汶终于提着保温盒进了医院,在楼道里,他迎面撞见一个刚从姜知野病房里走出来的德国护士,女人看到他眼前一亮,十分欣喜激动地和他打了招呼。
就在谢汶一头雾水时,他听见病房里传来薛唯的劝说声。
姜总,您多少吃一点吧我已经给谢先生打了电话,他关机了,想必是有事情
姜知野说了什么,隔着层门板听不清。
谢汶站在门口,脑子里晃过男人懊恼的样子,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病房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薛唯转身,惊喜道:谢先生,您来了!
病床上的姜知野醒了,穿着病服,脸色还是稍显苍白,不过嘴唇有了血色,没有刚住院时那么虚弱。他看到谢汶的身影,桃花眼里有了点光亮,抿起的唇角也渐渐放平。
还没吃饭?
谢汶提了提手里的饭盒:那就吃我带的吧。
薛唯如获特赦一般,感激地看着他: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嗯,你快去吃饭,今晚也不用守在医院了,我在这看着就好。谢汶对他温柔地微笑。
姜知野看到谢汶对别人一副颇有耐心的样子,脸色微沉,心里有点不乐意。
等薛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谢汶才撤了张椅子放在病床旁边,走到床头柜前开始拆饭盒。
姜知野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直接坐正上半身抱住谢汶的腰,脑袋在他腹部的位置蹭了蹭,说道:怎么今天才来啊
忙。
谢汶倒出一盒饺子,空闲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头:坐好了,先吃饭吧。
今天是冬至,按理说该做点儿饺子,但超市里买不全材料,我只能托朋友去唐人街一家正宗的饺子店买。
姜知野望着盒子里的水饺,眨眨眼,显得有点高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家约会就吃的饺子。
谢汶挑眉,在椅子上坐下,轻飘飘道: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姜知野的笑意僵在嘴边。
吃啊,谢汶把筷子递给他,听说特别好吃,
姜知野没动筷子。
刚才不是还和护士助理闹脾气,现在连动筷子的力气都没了?谢汶笑吟吟地,还是你在等着我喂你。
姜知野垂下眸,没说话,拈起一个圆滚滚的饺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是挺生气的,谢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完了。
姜知野也不吃了,连忙放下饭盒,重新抱住他,失落地说:我错了,原谅我吧,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我就好好地跟着你,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会瞒着你。
或许是生病了,他看上去很脆弱,像个小孩儿似的。
谢汶想到姜知野过去可能从没办法在父母面前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他故作威严地说:先吃饭。
于是两人将那一大盒饺子扫荡完,算是勉勉强强在异国他乡过了个冬至。
饭后,谢汶用眼神制止了姜知野的行动,自己开始收拾饭盒:医生说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姜知野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答:医生说,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你在医院陪着我吧,我在这也能照顾你。
谢汶没拆穿他的小把戏,笑了笑,说:这样啊,那这段时间你静心养病,我的行程也推一推吧。
姜知野稍稍心安,坐靠回病床上,又疑惑道:巡演结束了,你还有别的工作?
不是工作,谢汶说,圣诞节快到了,我爸妈放了假,打算等你病好的时候回家见见他们,你要是没修养好,就取消吧,还是养病重要
什么?姜知野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声音有点颤抖,回家见谁?
见我爸妈。
谢汶坐在床畔叹了一息:可惜你没时间。
姜知野忽然扳住他的下巴,狠狠地碾磨了一遍,惊喜地保证道:我明天就可以出院,后天我们就去意大利,怎么样?
不着急,先看看你的伤,谢汶说,伤好了再去也是一样的。
我没事,真的没事,姜知野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辩白说,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才那么说的,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谢汶了然地笑说:放心吧,我说出的话不会反悔,过两天我们一起回。
姜知野这才放下心来,这之后他一直挺乖,不再和谢汶顶嘴,就是老爱抱着他,仿佛不抱着谢汶能立马跑了一样。
后面护士敲门,提醒该上药了,谢汶从她手里接过要涂抹的药膏,说:把这个抹完,今晚早点睡。
姜知野挺乐意谢汶帮他上药,闻言开始解身上的病服,脱完上身脱下身的,就差没把自己扒光了。
等等,谢汶横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下边也要上药?
这不是怕脱得不够吗
姜知野伸展两条长得不像话的腿,露出自己伤痕累累的背:你看了不会害怕吧,其实不疼的,没多大事。
话是这么说,但谁看了都得皱一下眉。谢汶瞪了他一眼,拧开药膏管,挤在指尖慢慢地往后颈处的伤口抹。
这是你爸打的。
嗯。
你们吵什么了?
姜知野趴在枕头上,感受着沾染药膏的指尖在背部轻轻按压,全身血液迅速汇聚在腹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嗯就是嫌我不成器
他侧着脸面向谢汶,双臂因为紧绷显现出健美的肌肉线条,说实话,平时薛唯给他上药都不会激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谢汶分出心神瞟了眼他略有点迷茫的面色,不知怎么地,面上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指尖微微用力:上个药而已,不要搞得像上床一样。
姜知野趴在床上,欲求不满地说:老婆,快一年了,我有点反应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这也能证明我身体没问题,能马上跟你出院。
他伸出一只手拉住谢汶的衣角:要真上床也可以,我伤好得快,已经不碍事了。
谢汶正愁怎么能让姜知野和家里的关系缓和点,听到他发出的邀请,没忍住笑了笑:规矩点,手不要乱动。
他一边想事情一边抹药,抹到最后,指尖已经和姜知野温热的背脊摩擦出了反应。
谢汶的手滑到他的腰间,随后往下,忽然覆上紧实的丘体。他低身凑到姜知野耳边,沉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么,我同意复合。
喷洒出的热息吐在耳畔,姜知野血液逆流,脑海里的神经兴奋地战栗,他微侧过头,苍白的脸陷在柔软的床铺中,脖颈浮起动/情的粉色,显出一种病态的脆弱美感。
也不知道怎么了,谢汶突然生出一种想法,他舔了舔姜知野的耳廓,缓慢地道:这样吧,你让我上一次,我就既往不咎,怎么样?
什么?
他说什么什么叫上一次。
姜知野大脑停止运转,反应了好一会,看上去还没完全消化谢汶说的那句话。他既震惊与谢汶竟然对压自己有想法,又震惊于谢汶能这么直白地讲出这个要求。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又转为一阵红。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改不了的,性取向是一个,性格里的掌控欲是一个。在性/事方面,姜知野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别人压在身下,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
他喜欢由自己掌握主动权,尤其喜欢享受征服胜利后的果实,压根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做下面那个。
征服,男人谁不喜欢征服,他有这种想法,谢汶又怎么可能没有。
姜知野觉得浑身发烫,羞意与耻意迅速在全身上下的肌肤撩起大火,他倒是不觉得做0让人难堪,可是算了,没有可是。
考虑得怎么样?
谢汶仍旧在耐心地等待男人的回答。
好半晌,他看到姜知野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冬至快乐~~
感谢三七九呀老板灌溉的100瓶营养液!
66 # 冬至2
谢汶满意地收回手, 站直身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知野也跟着坐起来,拉住他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确认了一遍:你说的复合是真的, 不是随口说的是不是。
当然, 谢汶抽出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不过,这要看你表现。
听罢,姜知野开始脱自己身上仅剩的一件内裤。
谢汶见状, 连忙挡住他要进行下去的动作,无可奈何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表现,而且你还病着, 现在不合适。
姜知野怔了怔, 这才盖好被子躺下, 对着他张开双臂:今晚留在医院陪我吧, 我们一起睡。
我睡那张保姆床, 谢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现在还伤着, 我不想碰到你的伤口。
不会有事的, 我好得很快。姜知野拉住他就不肯放手。
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儿,谢汶耐不住姜知野的软磨硬泡, 终于还是半拉半拽地上床和他躺在一起,尽管他们有一年的时间没像现在这样亲密, 但抱着人不撒手这事姜知野已然信手拈来, 没过多久便擭住谢汶的两片唇轻轻厮磨, 这次怀里的人没再像之前那样或冷漠、或抗拒, 而是犹豫着尝试回应他。很快, 两人迅速熟稔地滚在一起, 唇瓣分开时,他们身上都出了一层汗,也直接被对方撩起了反应。
再这样下去真出事了。谢汶喘/息几口,及时打断:好了,安分点,洗漱完去睡觉。
现在的姜知野听话到不行,就算再想继续做点什么,也不敢直接把人扑到,他披上病号服,拉着谢汶一起去洗漱,随后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期间,姜知野提起警察局里蹲着的那个罪犯,谢汶蹙眉说:这件事虽然还有些疑点,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应该没什么后顾之忧。
姜知野伸出长臂揽着他,手指捏着他的后颈:我听说Joshua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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