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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血族穿成Omega 作者:柒零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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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染单手撑住桌角,身体前倾,一字一顿道:你不会真以为一百万能解决一切问题吧?
当一百万这个数字传进殷允的耳朵里时,他不由得后背一僵。
非常不巧,警方在你找的那个替身家里找到了一百万现金,目前正在追查来源,你猜他什么时候会把你供出来?
不可能。殷允边说着,边要找手机确认消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殷染手里。
殷染掂掂手上的手机:你出去找你母亲的这段时间,关注过那些消息吗?你确定自己还掌握着一切吗?
说着,殷染打开自己的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是一段男声。
车不是我开的,人也不是我撞的,这些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这话是谁说的,殷允心知肚明。
殷染轻哼一声,熄灭手机屏幕:从现在起,你可以倒数你在外逍遥的日子了。
威胁承受得多了,反倒让殷允生出一种轻松感。那种感觉大概像是搬不动东西便索性不搬,这样的话,就算有再多的东西,也产生不了什么压力了。
殷允淡淡一笑,半抬起眼皮:没关系,既然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说着,他直接走出接待室的大门。
关门的声音被门框缓冲吞没,大堂里一片寂静,那是下班前最后的平静。
殷允快步向前,乘上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拢前,殷允隔着空旷的大堂看了一眼站在接待室门口的殷染。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着:一起下地狱吧。
电梯门再次开启时,他径直向公司的广播室走去。
嘀的一声,殷允刷开广播室的门禁,还没站稳就着急地开启了话筒。
下班前给大家添个饭后谈资。殷允道,我们的殷染殷总,实际上是个半A半O的怪胎。而怪胎的另一半,正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津行止。
第105章 回家吧。
隔着整个大堂,殷染清晰地看见了他的口型。
殷允身上那种一反常态的从容让他隐约觉察出不对,想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他愣怔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电梯上升的细微声响钻进殷染的耳朵,让他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他快速乘上旁边的电梯,火速按了一个较高层的位置,听着旁边那部电梯的响动。
他的动作太快,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一个口子。
浅淡的血腥味传到殷染鼻腔里,一种熟悉的而强烈的寒意开始包裹他的全身。殷染觉得异常,伸出手时却发现自己不慎划伤的位置已经完全没有了伤口的痕迹。
他心头一紧,听见了殷允那侧电梯停下的声响。
可偏巧这时有人想要使用电梯,他的电梯停在了殷允所在楼层的下一层。
殷染从电梯里冲出来,踏进楼梯间。
整个公司的内置广播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刚响了一声,就瞬间哑火。
殷允抬眼,呆滞地看着手里提着电源线的殷染。惊愕道:你怎么可能,你不可能比我快的,我进来的时候你还不在这间屋里。
殷染一把甩掉手上的电源线,一个闪身便掐住了殷允的脖子。
那种只会在电影特效里见到的速度真出现在殷允眼前时,带给他的不是新奇,只有惊悚。
殷染收紧力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冰冷而僵硬的手掌传来令人窒息的力量,殷允看着殷染血浸似的瞳仁,呼吸骤然急促。
惊吓吞没了殷允的所有理智,他胡乱地推搡挣扎,用因被挤压声带而改变的嗓音嘶哑地惊呼着:放开,我死了你也好不了!
殷染担心自己下手没轻重,会不小心弄出人命,便松开了手。
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的殷允立刻退到墙边,剧烈咳嗽起来。
殷染讥诮道:没有任何法度能牵制我,我之所以不杀你,只是家里那位不允许我出格罢了,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懂吗?
殷染抬眼,对上殷允那双满含恐惧的双眼。
此刻,殷允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抓在身侧却还止不住地颤抖。
殷染刚有抬手的架势,殷允便立刻高声道:你别过来!
那声高呼让殷染情绪微变,眸子里的猩红随之闪烁跃动。
殷染反常的变化让殷允周身紧绷,他死死盯着殷染,声音剧烈震颤: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纯粹的恐惧勾起了殷染久违的凉薄,他冷声道:是什么你不必知道,总之不是人。
他话音刚落,殷允旋即摇头,试图自我说服:不对!你一定是在装神弄鬼!一定是
虽然不是刻意,但既然已经恐吓到这一步了,殷染索性便贯彻到底。
他后退几步,从台子上抓起一把刻刀,猛地划入掌心。血液从伤口处涌出,黏稠地聚集在刀口处,却丝毫不流动。
殷染猛地甩手,大量的鲜红的血浆念在殷允的下颚处,迟缓地下坠。
殷染舔掉手上的血渍,将深长的伤口展示在殷允眼前。
血液再度外溢,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殷允看着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像是被数十根木棍同时击中后脑,疼痛到麻木。
伤口很快完全长好,殷染随手把刻刀扔回桌面上。
够了吗?殷染道。
刻刀在桌面上滚了一圈,被迫停在一摞文件前方。
刻刀同桌面接触的声音虽轻,却像是敲在殷允神经上的最后一记重锤。
不会的,不可能的
殷允眼神中的惊恐越发强烈,呼吸间的颤抖明显,下一瞬他夺门而出。
殷染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殷允已经不能再说出什么了。
从脑子里浮现出殷允可能会做什么开始,殷染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直到刚刚才骤然松懈下来。
说实话,他有点后怕。
如果当时他没能想到殷允的意图,或者来不及阻止殷允说出一切,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件事会给津行止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种后怕抽空了他的狠厉,让他隐隐感到颓丧。
这时,他接到了津行止的电话。
殷染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津行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我刚看见殷允疯了似的从你们公司里跑出去了,你没事吧?人在哪?
熟悉的声音抚慰着殷染的情绪,他垂眸,淡淡道:7层,703。
电话里殷染的声音有些低,音调像是被压平了,缺失了本该上扬的那一块。
直觉告诉津行止,殷染不太好,他立刻回复道:等我,马上就到。
下班时间已然到了,人们熙熙攘攘地往外走,步履匆匆地往家赶。
津行止把车丢在路边,径直向停车场里走去。
前几天闲聊时,殷染曾经告诉过他集团大楼的停车场有一处直通内部的通道。
停车场的灯光昏暗,给津行止原本就焦灼的情绪又添上一层暗淡。
他边走边环顾,终于凭借殷染之前三言两语的描述找到了那条通道。
他大跨步而上,耳边不断传来员工下班时的闲聊声。他无暇关注那些言语中的信息,不间断地寻找着殷染所在的房间。
终于,津行止看见了703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缝里吹出孤寂的风,掠过津行止的指缝。
津行止小心地推开房间门,看见了半坐在凳子上的殷染。
殷染半弓着背,一条腿向前伸支着整个身体,整个人有些失神。
听见津行止打开门的声音,殷染结着血块的眼底才浮起几分亮色。
津行止缓步走到他面前,殷染顺势环住他的腰。
隔着衣服传来的暖意融化了从刚才开始就锁在殷染身体里的寒冷,极强的感知力也开始向普通退化。
身体的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给殷染任何准备时间。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半晌,津行止退开半步,手覆在殷染肩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津行止拉起殷染的手,却蓦地碰到殷染手上半凝固的血液。他惊慌地翻过殷染的掌心,忧心道:怎么弄的?
之前自己弄出的伤口已经愈合,殷染毫无负担地胡说道:殷允的。
他边说还边用另一只手在那只手上搓了搓:你看,我手上没有伤口。
津行止松了半口气,声音却依旧发紧:你对他动手了?他要是
殷染再次抱住津行止,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没有,什么都没有,别担心了。
殷染的语气中透着疲惫,津行止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那拥抱持续了很长时间才结束,津行止在桌上抽了两张湿巾,帮殷染小心擦拭着残留的血液。
外套怎么不穿?手这么冰。
擦完,津行止又拉着殷染的手直直地往自己怀里塞。
过于冰凉的指尖让津行止打了个寒战,殷染试图抽回手,却被津行止一把拉回。
等热量传递得差不多了,他才松开手。
他抚上殷染的脸颊,不再追问刚才发生的事,轻声道:回家吧。
殷染点点头,取出口袋里的口罩戴上,和津行止一同离开。
路上,殷染悄悄地抚了抚手心愈合后毫无痕迹的伤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津行止曾经说过的话。
你会不会永远是这个模样,不会陪我一起生老病死?
第106章 我很难自持的。
夜色浓重,繁星铺就银河。月亮隐匿在云层间,不想把秘密诉诸人间。
殷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始终没睡着。
白天的身体异常已经让他无法忽视,他须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毕竟如果他会随时变回血族,对他们的正常生活实在没什么好处。
更重要的是,他想陪津行止一起慢慢变老,度过余下的几十年。
他轻缓地从床上起身,目光深沉地看向津行止。
津行止睡得很安稳,身体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看起来是会一觉睡到天亮的样子。
殷染移开视线,拿着外套离开了房间。
今晚殷染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之前拍综艺住的那处公寓。
前段日子找房子的时候,殷染就想起了那处公寓,顺手把那处被殷家外租的房产收回了。
他不确定自己已有的记忆是不是完整的,便想去碰碰运气,看看以前的自己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他回到之前找到的地下书库,在里面泡了一整夜,但很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津行止一早醒来发现殷染不在,立刻给他打了通电话。
已经启程回公司的殷染避重就轻地隐瞒了他昨晚就出来了的事实,只说了句他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便应付了过去。
电话那头,津行止声音沙哑地嘱咐殷染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
那天中午,殷染接到了消息顶包司机交代了找他假冒司机的人,警方顺藤摸瓜地查到了殷允身上。而殷允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时,人却是精神失常的状态。
殷染不用多加思索便能想象出殷允的样子,但无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案件到这里也便差不多定性了。
案件查清后,殷允若是精神无恙,便会入狱;若是有问题,大概会被关进安定医院。没人会斟酌一个疯子的话,他哪怕能靠精神鉴定逃脱罪责,也只会陷入其中,再难出来。
殷染很快接到了殷老爷子的电话,他只用了斩草除根四个字便打发了人。
出于对公司声誉的考量,殷允的消息被封锁得很严密,公司的员工都以为是殷染的到来导致了殷允被流放,又担心这种家族争斗会影响自己的工作,纷纷缄口不言。
殷染就此成为真正的小殷总,全盘接手了公司的业务。
他的工作量开始增加,但也算应付得过来。
几天来,他的身体没再出现什么异状,但他始终没忘记那天的事。
休息的间隙,殷染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图纸。
磨旧的图纸软塌塌地躺在桌面上,将其中蕴藏的辛酸铺展开。
图纸上是一把匕首,刀鞘上的花纹繁复,刀身线条流畅,刀柄的顶端还画着一颗棱角分明的宝石。
那是他之前就画好的银刀图样,也是他给自己预备的最后一条路。
复制的图样早就送出去制刀了,算起来工期已经差不多了。他心绪复杂地收起图纸,重新放回抽屉的最底下。
晌午一过,殷染便离开了公司,因为今天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做搬家。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小唐在照顾小舟阳,殷染早出晚归,也有些日子没和小朋友打过照面了。
考虑到各种因素,津行止先行带着小舟阳到了新房子那边。
殷染让司机把他送到新家门口,便打发他回去了。
刚一进门,小舟阳就迎面扑了过来。
漂亮哥哥!
这个好久没听到过的称呼,让殷染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感。
他摸了摸小舟阳的脑瓜顶,半蹲下来,扶着小家伙的肩膀道:最近感觉好点了吗?
小舟阳点点头,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投进屋内的暖调阳光。
忽然,殷染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袋小橘子,往小舟阳面前晃了晃。
小舟阳本就澄澈的眸子蓦地又亮了一分,他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橘子,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才拿出一个自己剥起来。
津行止看向小唐,她正捏着橘子瓣往小舟阳嘴里送。
小唐。津行止叫了她一声,向她发出了正式邀约,或许,你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照顾小舟阳吗?公司能给你的,我这里可以给双倍。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唐一怔,她呆呆地抬起眼,不可置信道:我,我可以吗?
津行止扬起嘴角: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怕你不愿意。
殷染退圈之后,公司一直没和小唐提解聘的事,但她心里很清楚,离那天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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