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是个高危职业(穿越)——山横小青野
师兄也是个高危职业(穿越) 作者:山横小青野
师兄也是个高危职业(穿越)——山横小青野
谢疏桐在旁边颇为可惜地道:就是养的鸡还没吃。
她每天拿小米喂着他那些宝贝鸡, 好不容易养大了。本说着过年吃, 却没吃成, 只能给放养了。
谢长青失笑: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想着吃。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他们踏雪出来留下的脚印还残留在院子中,似乎像过往十几年中里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冬日,就算清晨出去,也总能赶在暮色之前回来。
在同光宗待不了多久,谢长青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两个徒弟,温声道,顶多暮春,为师就带着你们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周晏微微垂着的单薄眼尾立马扬了起来。
他偷偷侧目去看谢长青,但嘴角的笑意到底忍不住露了出来。
谢长青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刚想伸手弹一弹他的脑壳,却见小徒弟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他站着周晏旁边,此时侧过身去看周晏,便看不清身后,可当他看到周晏的面容不对时,眉目一敛,猛地转了身子。
待看清对面走来的人后,他下意识地站在了周晏身前,他旁边的谢疏桐也是一僵,随即站在谢长青身旁,和谢长青一起将周晏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可下一瞬,便有一只白皙的手拨开了两人的胳膊。
周晏从他们身后站了出来,微微靠前一步。
按理说他已经过了十七岁生辰,十七岁的少年郎,不该再站到师父师姐身后躲着了。
心中的不安在见到云芜的那一刻放到最大,周晏眼睫颤了颤,反而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
云芜从远方的一条小道上悠悠走来,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衣摆袖口处却用金线绣者暗纹祥云,瞧上去端的是高华无比。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有昨日才见过的冶容仙君。
几人都是天道的仙君,本可用灵力一瞬就来到周晏三人跟前,可云芜偏生要慢步踱过来。他踩着积雪,眉眼间含着融融笑意,像是在欣赏雾潋山冬日里的皑皑雪景。
等来到周晏三人跟前后,他含笑的目光才落到周晏身上,第一句开口说的话更像是随意的寒暄:阿晏十几年来就住在这里么?
他轻轻啧了一声:寒酸是寒酸了点,但我一路看过来,倒也不失秀美。
他视线轻轻放到周晏身上,笑道:阿晏这是要干什么?
谢长青脚步一动,就要跃到周晏身前,可却被周晏伸手挡住了,少年上前踏了一步,眼中没有一丝笑意:我上次就说了,不欢迎你。
云芜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初见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说要跟我走,他唇角又弯了些,还说要帮我报仇。
他上前了两步,就要去捉周晏的手腕,温柔道:阿晏,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也没关系,我带你回天道,我们慢慢想起来。
他的手没有碰到周晏柔软的手腕,而是触碰到了冰冷的剑刃。
灼日剑蓄势待发地盘旋在周晏手腕上,锋利地剑刃虎视眈眈地对着云芜。
周晏简直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他强压下内心的厌恶,对他道: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想拿走就拿走。
他一张脸莹白,偏发乌黑唇红润,这么不客气地说着话,都浑身透着一股鲜活的少年气:我不想跟你走,不管我们以前发生什么,我不想知道,你也当忘记了不行么?
云芜望着他这副样子,眸光闪了闪。
他见过懵懂无知的周晏,亦见过战场上眉间染血神色都不变一下的周晏,却还未见过这样少年意气的周晏。
好似什么都不怕,站在漫天寒雪中,却恍若盛夏轰鸣而过,唯独将他存放在了这方寸之地,让人触目凭白想起挂在夏日树梢的暄软阳光。
云芜的喉结动了动,他近些年来坐稳了天帝之位,举目望去竟有些寂寥的寒,便总想捉些温软的风入怀。
故人不常入梦,可总有极地汹涌的海水在梦中席卷而来。
阿晏,你跟我回去,云芜并未生气,语气反而更轻柔了一些,你若想下来玩,我可以常常带你回来。
他想他是喜欢周晏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是他将周晏从极地带出,如果没有他,周晏也不会遇到如今的师门。
所以周晏该是听他的,是他的。
一直手斜着插进来,拽着周晏的手腕往后拉了拉,将他罩在了身后,谢长青淡声道:小晏年少不懂事,冲撞了仙长,可他不愿去,也烦请仙长莫要强求。
云芜只扬了扬眉,看谢长青的眼神像看一个什么随便的玩意:我若想带他走,只凭你可拦不住。
谢长青将两个徒弟挡在身后,垂眸笑了笑:我当了他们十几年师父,如今若是连徒弟都护不住,说出去恐让人笑话,纵然仙长是天道仙君,我拼死一试,倒也可看看与天道差了几分距离。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周晏睁大了眼,想要上前站到谢长青身边,却被谢长青用灵力轻轻送出了几丈远的距离。
周晏被送出去后,谢长青灵力消失的下一瞬,他就要提着灼日剑上前,就被身旁的谢疏桐抓住了手腕。
他们被谢长青送到了院子中,背后就是堂屋,谢疏桐拽着他推开堂屋的门,转眼躲进了屋内。
平日里不靠谱的师姐此时冷静的像另一个人,她低声而又快速地对周晏道:小晏,他要找的人是你,这个密道通向后山,你从这里走,然后逃跑,越远越好,知道了么?
她拽着周晏走到桌子边,弯腰伸手敲了敲木桌下的地面,就听咔嚓一声轻响,桌子下的地面裂开了一道人可以过的口子。
谢长青连最坏的场面都想好了,若是来不及去同光宗,便由他拖着,让周晏和谢疏桐从这密道中逃走。
谢疏桐抿了抿唇,转述给周晏的话中,将自己的名字隐去了。
师父如果不行了,那谁还能再拖一点时间呢。
她是师姐啊,总要担起师姐的责任不是么?
周晏看着她的眸子亮极了,一张口声音都是哑的:师姐,你知道不可能的。
小晏,谢疏桐从没这么严厉地给他说过话,听话。
她突然笑了笑,明艳艳的,抬起手就朝周晏眼前撒了些什么,那东西无孔不入,周晏转眼就吸了一口进去。
他瞬间感到一股无力的眩晕。
等他几瞬后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被谢疏桐送到密道里待着了。
谢疏桐刚刚那一瞬间给他的拥抱还有些残留的触感在怀中。
已经长大的姑娘将小师弟抱在怀中,还像小时候那样,却也似是感受到了些什么,揉他头顶的手也用力了些:我早就想给你说了,长大了就愈发不让师姐抱了。
她小时候便喜欢抱周晏,每每将些乱七八糟的恐怖故事吓周晏,等把人吓着了,她就抱抱他,说不用怕,师姐在这里,什么恶鬼都能给你打跑。
乖乖的小师弟抱起来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厉害师姐。
可等长大,周晏懂得男女有别后,高兴了就只会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师姐是姑娘,我大了,不能再随便像小时那样一害怕就让师姐抱了。
其实她挺喜欢小时候的日子的。
再给师姐抱一下,谢疏桐拍拍他的头,像小时候每一次给他讲完恐怖故事那样,小晏不用怕,师姐去把坏人都给你赶跑。
她知道门外的人不是故事中不存在的鬼怪,也不是她能说赶跑便赶跑的存在。
可她生在雾潋山生,死若也能在雾潋山死,为小师弟挣得一线自由生机,实在没有比这更圆满的结局了。
周晏在密道中清醒过来,仰头就要推开被谢疏桐关着的密道门,可他伸出去的手一碰到门,便被一道灵力打了回来。
是谢长青设的一个阵法,这门只能开一次,就被阵法镇压着,再也无法开启第二次。
周晏仰着头,死死盯着密道的门。
少年被逼到绝境,纵然红了眼眶,可师父师姐再门外,再没有让他犹豫思考的时间。
周晏咬了咬牙,找准阵眼,握紧拳头,裹挟着灵力,猛地朝门上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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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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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再没什么可失去
第一拳砸伤去, 丝毫没有破坏阵法,阵法荡起细小的波纹,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谢长青为了让他和谢疏桐只能往后山逃, 费了不少的心思, 院子这一片都被他用阵法覆盖住了, 周晏便是想绕过密道门, 从其他地方破土而出,也都会受到阵法的镇压。
他咬了咬牙,将眼中的泪给逼回去,认认真真地瞧准了阵眼, 一拳一拳地砸上去。
一拳不行就一百拳一千拳,这并非攻击类的阵法,总能给它破了。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无人的堂屋内荡起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 随即便有一只握拳的手从桌子下的地面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骨节处止不住的血流下来,再顺着腕子流到瓷白小臂上,纤细指尖都微微颤抖着。
周晏垂眸,用满掌心都是血的手撑着地面一跃, 便从密道中跳上了地面,立时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粘稠鲜红的手印。
可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左手已经有着见骨的伤口, 右手却还完好, 他便握着灼日剑, 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屋子。
云芜还站在原地, 可他的师父却被云芜用灵力化线束缚着, 捆绑在院子中的槐花树上。
两人显然已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拼斗, 院子方圆十里到小腿肚的积雪已经被灵力摧毁至尽,露出的土地也被灵力鞭笞的焦黑一片。
连带着院子东面的屋子都坍塌了一片,像被揉碎的纸,随意地扔在了脚下。
这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家。
谢长青被灵力禁锢着,低垂着头,生死未明,谢疏桐委顿在他旁边,似是晕了过去。
而周晏从秘境里破阵出来,也不过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谢长青的修为纵然再接近天道,可到底未飞升,如何能和天帝抗衡。
周晏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直直窜上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烧的他呼吸急促,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地捅进去再抽出来。
捅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眼睫颤着,握着灼日剑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力,青色血管从手背上浮现出来,他看着云芜,眼中填满了恨和怒。
十几年来,少年从未体会过恨的滋味,此时却被恨充斥,像把拉到极致的弓。
阿晏是在担心你师父师姐么?云芜眉眼如画地望着他,微笑道,你放心,这是你师父师姐,你没有走,我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什么。
他似乎格外喜欢周晏有些冷冽的样子,一步步走向他,温声道:我们走吧。
迎接他的是周晏扬手袭来的剑。
可云芜只是轻轻一扬手,灼日剑就像被定格在那里一样,被他轻轻一拨,剑就偏了方向。
周晏一剑不成,又换了个方向,想要刺出第二剑,可手腕却被云芜捉住了。
云芜微微一用力,他就像被卸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腰身一软就要倒在云芜怀中,他咬着舌尖一用力,才堪堪站直身体。可灼日剑却不得已地从他指尖滑落,掉到了地上。
云芜离他很近,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来,似乎是想碰碰他的脸颊,可周晏纵使被他禁锢着,面对伸来的手,竟是一躲便想张嘴就咬。
他像个被惹怒的小豹子,四肢被仇人束着,也要张嘴撕咬下一口仇人的肉来。
云芜一怔,手到底没碰上他脸颊,而是手腕一转,捏住了周晏脖颈。
白皙柔软的脖颈被他捏在掌心中,皮脂下的血管因为主人的愤怒,云芜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周晏血管的跳动。
周晏被迫抬起头来,碎发下的眼睛中布满着血丝,他被云芜攥在手心,却还是一字一句冰冷道: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云芜却是笑了,他另一只手松开周晏的手腕,覆上他脸颊,指腹拂过他的眼尾,无不亲昵道:我等着你。
可是,天帝垂眸,似是不解,阿晏,我没怎么伤你师父师姐,还答应你可以常回来看他们,你怎么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呢?
我刚刚想了又想,他笑了一下,难不成是你还有心上人放不下?
周晏呼吸一顿。
云芜没有放过他这点变化,脸色蓦地阴沉了下去,他头又低了些:你真的有心上人放不下?
周晏侧首,厌恶般地离他远了些,不愿意给他多说一句话。
气氛静了一瞬,云芜突然拿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脸色又恢复了温和,说出去的话却淬着冻人的寒意:我本想带你回天道后慢慢让你记起来的,如今看来也不用了。
周晏,他笑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当了十几年的人,竟也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松开周晏的脖颈,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瞬便有磅礴的灵力自他手中泄出,灵力转入地下,不过一瞬,焦黑的土地上便凭空冒出了几株巨大的藤蔓。
藤蔓迅速地绑住了周晏的手脚,将他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周晏用力挣扎了一下,藤蔓反而是越捆越紧,他睁大着眼睛,紧紧盯着云芜,就见云芜闲庭散步般地退到了冶容身前。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乌云卷席着天空,低低矮矮地压在众人头上,一片厚重的惨淡。
云芜笑了笑:你是说让他受点刺激就能想起来以前?
他身后的冶容一怔,意识到是问自己后,连忙道:是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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