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和酷哥——苏苏苏语(47)
小可爱和酷哥 作者:苏苏苏语
小可爱和酷哥——苏苏苏语(47)
同样在人群中极为耀眼,程望却从来不会有那种摄人心魄的艳丽。
他是润物无声的好看。
一样又圆又亮的杏眼,一样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眉骨,一样的翘唇和饱满的唇珠极相似的五官配在两个人的脸上,气质却格外不同。
乔北心僵硬着,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
这时,过来一个中年男人在女人面前站定,两人头挨着头不知说了什么,女人伸出手,在男人额头轻轻一点,又捧着他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这一下才让乔北心回过神来。
她和程望几乎有着同一张脸,可程望从不会这样眼含春意地看人。
程望是天真的,白纸一样单纯的。
那两人不知是不是夫妻,就这样站在外面打情骂俏起来。
乔北心抬头一看,两人站着的地方是一家美甲店。店面很小,但似乎已经开了有些年头,墙体的漆斑斑驳驳。
周围邻近的商家看着他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开始起哄吹口哨,女人冷笑了一声,推着男人让他进了店,自己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店门口剪起了指甲。
女人应该是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目。乔北心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了这么久,也没有引起女人的丝毫注意。
他回头看着程望,毫不意外看到那人红了眼睛。
他揽住程望的腰,低声叫他:小望。
程望眼睛转到他脸上,眨了眨眼睛,神色哀戚。他拨开乔北心的手,犹豫着向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步履蹒跚似老人,短短几步路,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终于在女人面前站定后,她才终于抬起头,分给程望一个目光。
只是,这一抬头,女人也愣住了。
指甲刀啪嗒一声从她手中滑落。
女人很快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她弯腰捡起指甲刀,继续细心修剪甲型,一副完全没看到面前站着个男人的样子。
程望擦干净眼睛,张了张嘴,两片嘴唇轻轻碰在一起
女人粗鲁地摔了刚捡起的指甲刀,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嫌恶地说:有毛病吧?你妈是死了吗你到处认妈?!
程望吓得后退两步,被赶来的乔北心扶了一把后背才勉强站稳。
女人叉着腰,不耐烦地说:滚啊,别挡着老娘做生意!
她粗俗的言谈举止让乔北心皱紧了眉头,正要张嘴制止时,程望很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你做什么生意呢?
女人胡乱指了指身后,说:美容美甲美睫脱毛,也可以做spa。
程望一直看着她,不知不觉眼里又蓄满了眼泪。
女人见他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切了一声,转身回店里。
我,我想程望慌张地说,我也想
女人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冰冰看他:想干什么?
程望视线在墙上的广告画上转了一圈,低低地说:要不修眉?
女人抱臂看他,啧了一声,过来坐。
修眉是最简单的,不需要特殊工具,不需要专门的区域,只需要一把小刀片就可以完成。
程望眉毛也很好看,秀气但不女气,形状完美,只有周遭一两根浅浅的杂毛。
不锈钢刀片切面是冷的,贴在眉骨上时,程望被冰得一抖。刀锋挂过皮肤表面、贴近毛发时会发出刺刺的细小响声,一两根短短的眉毛随着女人的动作落到程望鼻梁,他皱了皱鼻子,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女人便放下了刀片,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好修的,她用海绵擦着程望的鼻梁和脸颊,扫掉了那几根毛发。
程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两滴汇成了小溪流,缓缓爬满了脸颊。
女人把手里的海绵重重摔在桌上,只是海绵柔软,中间又是空的,没有摔出多大的声音,反而弹了起来,从桌上斜斜飞了出去。
女人见状更生气,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乔北心原先一直安静站在店门口,此刻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走上前。
女人嗤笑着扫他一眼,很不客气地说:哟,干什么啊?你们一个两个的,今天非要打扰我做生意是吗?
女人眉毛竖起,眼看着就要发作乔北心。
就在这时,店铺离间传来一声不清不楚的男声。
女人脸色一变,拖着程望手臂将他从椅子上拽起,两步推到店门口,低声骂道: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大中午的跑人家店里来哭,你晦不晦气?!
男人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争吵,打定主意出来看看怎么回事,拖鞋踢踢啦啦的声音越来越近,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干脆一手推着一个人,将他俩重重推出门外。
给我滚远点!滚出去就别再回来!
说罢,她踩着细高跟鞋噔噔噔跑去离间,拉开离间大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两人还站在门口发愣,她很不客气地脱了一只鞋子,朝门口丢出去。
然后她拉开大门,柔声说:哎呀睡你的觉,老娘忙着做生意,可没空管你!
*
程望不知道回酒店的那一段路是怎么走回去的。
他呆愣着坐在沙发上,乔北心帮他脱了身上的大衣,又洗了一把热毛巾擦脸。
脸蛋凉凉的,毛巾很烫,冷热这么一交替,程望脸上立刻红了一片。
他像是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挥开毛巾,抓紧乔北心的手腕,尖声问道:是她吧?是不是她?!
乔北心单腿跪在沙发上,弯腰把他抱进怀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望,叫了一声小望,想说的话却怎么都无法组成通顺的语句。
他真想骗骗程望,安慰他说,那只是一个偶遇的普通女人。
可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们长得太像了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程望和她毕竟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只能搂紧程望,听着他压抑的哭声。
后来程望哭累了,声音低了下去,人也没什么精神。乔北心又去洗干净了毛巾,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
程望乖乖的,让抬脸就抬脸,让脱衣服就脱衣服,玩偶一样让乔北心随意摆弄。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乔北心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两人交叠着靠在床头。
一个两人都很习惯的姿势,程望却突然不满意了。他从乔北心腿上爬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后,枕在了他的腿上。
程望眼皮都肿了,窄窄的扇形双眼皮黏在一起,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甚至会盖住一点睫毛。
乔北心伸手碰了碰,让他闭上眼睛。
程望还是很乖,眼睛覆在乔北心手掌下,安安静静的,动都没动一下。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乔北心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折腾累了,睡了。可拿开手掌后,程望又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乔北心轻声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程望摇头:我好累,可我睡不着。
乔北心试探着问:那,聊聊?说说你你妈妈的事?
程望垂下眼睛,半晌后应了一声。
这个姿势不方便讲话,乔北心把他拉起来,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好在宾馆标间的单人床也足够大,两人躺在一起也不会太过拥挤。
程望枕着乔北心的肩膀,手指则在他肩膀的另一侧无意识地滑动着。他低着头,眼神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年,王燕帮他丢在程万宇家门口后便消失无踪,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
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意外相遇。
说是要聊聊,可程望一句话都不说。
乔北心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他们明天的行程。按照计划,他们中午就要坐飞机离开这里了。
他握着程望搭在他肩膀的手,轻声询问:机票要退吗?你想不想在这儿再多待几天?
程望茫然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啊了一声。
他说:要不,先退了吧
乔北心摸摸他的头发,嗯,听你的,你决定就好。
退票的话题稍微撬开了程望的嘴,他犹豫再三,想开口时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小乔,程望用力闭了闭眼睛,艰难地说,我刚刚一直在想,我该去找她吗?
他话说得含糊,但乔北心好像听懂了。他问:怎么找呢?只是去和她说说话,说说这些年的情况,还是?
程望费力支起头看他,眼睛又红了。
乔北心知道自己问对了,还是,想带她回去?
程望落回他的肩膀,整张脸都埋进他的颈窝。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
程望渴望母亲,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他想过让父亲回归家庭,希望父兄能够和谐相处,但他失败了。
矛盾不可调和,父亲做过的错事大哥无法原谅,他选择站在大哥那一边,也不再和父亲来往。
母亲也没能给他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他怕她,却也思念她。
但是
乔北心伸手,摸了摸程望的耳朵。他指尖捻着程望的耳垂,指腹刮了刮。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刚好是程望耳后的那处伤口。
纠结再三,乔北心还是选择说出那句残酷的话:小望,你你大哥不会接受她。
程望呆呆看他,几秒后垂下眼睛,眼角又滚下了眼泪。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恨死她啦
第66章 逃跑
跟程望不同,程璟小时候一直很淘气,直到有了做大哥的自觉才稍微收敛些。
他多少知道新来的小拖油瓶爱干净,但从没想过自己喷香的衣服是拖油瓶手洗出来的。
有一天他放学回家,看见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萝卜头吭哧吭哧蹲在卫生间洗衣服。
他过去把他拎开,不解地问: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
程望傻笑着说:洗衣机洗得不干净呀!
程璟:还有阿姨呢,我们请阿姨就是来做这个的。
程望:阿姨上午买菜做饭,下午扫地擦地,我看她也没什么时间洗衣服。
他拍拍胸膛,说:我来洗,我洗得可干净了!
程望的天真和单纯让程璟卸下了心防,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开始学着做家长,替拖油瓶那一对烂到泥里的爹妈尽着抚养的义务。
他那么好,他能够毫无芥蒂地疼爱小弟,但他不可能再接受破坏了他的家庭的女人。
程望是无辜的,程望的妈可不是。
那晚,程望和乔北心的聊天到此戛然而止。
没过多久,程望就睡着了。
重逢后乔北心也看他睡了几次,没有联系的那几年里,程望的睡眠状态恢复得还可以,但这一晚睡得很糟糕。
有时皱着眉紧抓着乔北心的睡衣,有时嘀咕着说些听不懂的话。
早上七点多时,乔北心放开他下床喝水,回来时赫然发现程望坐在床上,正在到处找他。
乔北心把杯子放在床头,力道太大溅出了一两滴水。
他搓着程望的脸,问:怎么了?我下床喝个水都吵醒你了?
程望慢吞吞摇头,说没有:就是一直没睡实,感觉半梦半醒的。
乔北心估计他也睡不着了,于是提议说:要不然,我们现在过去找她?这种店一般九十点才开门,不管他们是住在店里还是另有住处,我们早点过去都好,省得扑空,你觉得呢?
程望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
简单吃过早餐后,两人就出发去昨天那家美甲店找王燕了。
不知该不该说是职业习惯,路上走到一半时,乔北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说不清,只是心里隐隐有种感觉。
他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思考着如何开口让程望回去。
又往前走出几步后,乔北心拍拍自己额头,抱歉地说:小望,我的警官证好像落在宾馆了,你能回去帮我拿一下吗?
程望疑惑道:那我们一起回去拿不行么?
我看前面有卖椰子汁的,排了好长的队。乔北心指指远处,我去那里排队吧,我们分头行动,快一些。
程望还有话想说,乔北心赶紧打断:警官证在我钱包里,之前来的时候咱俩钱包都在你那儿,我也不知道你放在哪儿了。
程望微微皱着眉,觉得他说的又有道理又没道理,但超负荷的大脑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皱着眉毛点头应了。
打发走程望后,乔北心的神色沉了下来。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程望的背影后,才快步离开。
他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那家店门口扔着一堆破破烂烂的指甲油和各类美甲工具,昨天那个中年男人则站在店前破口大骂。
婊。子就是婊。子,根本他妈的养不熟!
他骂骂咧咧地说了很多难听话,店门口围了一圈人,都在看他的热闹。
亏了老子没把钱交给她管,要不全让她卷跑了!
男人一脚踢飞脚下的指甲油,仍觉得不解气,又一把抓住贴在墙上的海报,刺啦一声撕破扯下来。
臭婆娘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乔北心站在外侧,从男人的三言两语里大概判断出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王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可今天一早,男人发现她跑了。
人不见踪影,还卷走了一大笔钱。
这钱不知是谁赚来的,但显而易见,男人觉得这钱他也有份。
宾馆离这里并不太远,乔北心担心程望过来撞见这一幕,想着还是尽早解决为好。
他拨开人群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把人推进店里。
中年男人显然想不到自己能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推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后正要动手,又被当胸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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