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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现今心知肚明的混沌交欢,究竟哪个更好一些?
夏郁莲用上次激情的残余液体探向季延非的秘境,匆匆扩张一番,便挺身进入。准备工作做得不到位,二人连接的地方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几经开拓,总算好受了些。季延非打开车内的音箱,挑选了一首重节奏的摇滚,靡靡的曲调应是夜晚酒吧的最爱。把歌词翻译成中文,是难以启齿的露骨。
季延非呻吟叫喊比音乐更盛,纵情的模样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不着痕迹地把疼痛的轻嘶转为动情喘息,撑起身子,上下律动。夏郁莲配合他的步调,侵占进出。
“你有种就把我干死在车上。……嗯、哈,那个垃圾,做的时候,肯定像个死鱼吧。”违和的粗口浪语从高贵优雅代名词般的季延非嘴里脱出,夏郁莲有些迷茫,这个与他身体契合的人,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幻影吗。
完事后,季延非不让夏郁莲立马抽身,说是没有安全套,座椅会被弄脏。他们维持着那个姿势,静默拥抱,看到了东方的第一颗星隐没在逐渐泛起的鱼肚白里。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灰姑娘的魔法过了十二点就该失效,错位的人已然偷来太多额外的时间。
“你和罗振绝交。”
夏郁莲停顿了下,然后没有迟疑地把季延非推离他的身体。后穴体会到骤然被抽离的感觉,季延非一阵慌张,心都在隐隐作痛。夏郁莲用纸巾擦拭干净他身后的狼藉,没有眷恋地跳下了车。
季延非感觉到他的上齿在嘴唇上刻出见血的印子,喉头弥漫出一股腥甜气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
“你是在说我和你分手的事?”季延非怒极反笑,心脏在失控,疼到他恨不得昏厥来解脱。
不行,现在如果就此倒下,他就彻底成为了败者。
“我和他绝交这件事,就算我真的要做,也不会因为分手这个理由。”
“……在你的心中,我究竟算什么。”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假若是平常的夏郁莲,肯定是不疼不痒地玩笑说声,你是我的奥利奥,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趁机还能耍一把流氓,上下其手一番。
但是最后一次,夏郁莲想有个像样的诀别。
“我最喜欢的人。”说罢,夏郁莲温柔地劝解季延非,将季延非的心思剖析得淋漓尽致。“你所执念的,也不是我,而是为数不多抛下你的人。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但世上没有时光回转的机器可以贩卖,倘若由你来提出分手,无人会遭受痛苦。承认吧,你只是接受不了你是输家的结果。”
他们为什么能擦出过短暂的火星,夏郁莲彻底恍然大悟。
“其实你和我,是相似的。都在偏执着自己的执念。我已经开始放下了,你也总有一天能开解的。等到几个月后,你就会嘲笑现在的你自己是多么愚蠢,万分庆幸你我分开了。这是对你对我都好的决定,强行纠缠只是徒增烦恼,你以后会认识到的。”他用过来人的豁达口气想给季延非些许安慰。不想让季延非看见自己流落的泪痕,他转过身去,走得更远了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酿成的错误,他必须得亲手了结。就算他的人生一错再错,离阳关大道愈加遥远,起码季延非,必须永远光鲜亮丽地接受世人仰慕。
夏郁莲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扪心自问,季延非也不敢确定。或许真是如此,夏郁莲不先提出分手,他对夏郁莲的热情就会转瞬即逝,格外开恩让夏郁莲的名字在自己的情史里添上一笔。可能等他厌倦了和夏郁莲的恋爱交锋,给夏郁莲一笔不菲的物质金钱,当作夏郁莲陪伴他玩一场有趣游戏的报酬。
可是,事到如今,讨论如果,有意义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也不曾有从下至上逆流的河水。
“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我爱你,很爱很爱。”季延非的耳朵在嗡鸣,他拒绝接受夏郁莲传达的信息。
夏郁莲又走了几步,把季延非抛在身后。“那不重要。迟早会不爱的。”
不知算不算可悲,他了解季延非,尤胜他自己。
夏郁莲略有些萧瑟的背影在季延非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季延非想说什么话去挽留,却发现口舌僵硬如石,压根运转不得。夏郁莲的每一步在他眼里都成为了电影慢放的镜头,季延非鬼使神差地踩下油门,终点的目标是夏郁莲。
他要赶上夏郁莲。
等车子距夏郁莲还有几米的时候,发现不对的夏郁莲急忙转过身,季延非头脑一震,猛然清醒,立马扭转车的方向盘,撞上一旁的路灯。
视野变作鲜红,季延非彻夜不眠的身体彻底被倦怠席卷,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呼唤着他,他不受控制地沉下眼皮。意识里残留的最后图像,是夏郁莲匆忙赶到他身边,急切担忧的脸庞。
能留住夏郁莲,什么样的方式都不算曲折。季延非安心地任由血色浸染双眸,阖上眼睑。
第七章
月光浸润季延非躺在病床上的脸庞。永远意气风发的人,此刻的面色竟是苍白灰败,夏郁莲帮他掖好被角,走向特级病房的窗户,居高眺望。都市点点灯火蚕食黑夜,指引迷茫的路人去向何方。在日头落下的晚时,钢筋水泥组建成的都市有条不紊地焕发生机。
夏郁莲伸手想开窗户,想到风或许会不利于季延非的伤势,于是作罢。他仅是在透明的玻璃上轻轻呵气,氤氲白雾模糊视线,伸出右手食指,无意识在即将消失的雾气上涂抹。
眼神不自觉投向病床上安详躺着的人,最后一笔收落,是一横,‘非’的结尾。
延非。一错再错。
夏郁莲揣摩季延非此名的含义,内心感慨难诉。一直在正确道路上的人,转向错误的契机,是因为他吗?他把季延非拉下悬崖?罗振在他身下绝望的眼神恍然掠过,他是造成二人遍体鳞伤的刽子手?
不对,这不该是他的错。他做了什么?告白,分手,上床,一件件都是如同家常便饭般的事,至多是按部就班的生活里一抹异色的调剂,为什么偏偏只有他遇见了如此之多的麻烦?
他只是比起别人有更多的不幸。他把这种不幸,寄托在看似美满的季延非身上,用三分的好感,连结上七成的顾影自怜。
假若季延非是彻底与他大相径庭的人,那也就罢了。见到积极明媚的人生赢家,他仅会事不关己地感叹一番,而后低头忙碌自己的生活,光负责铺撒大地,暗负责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