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82)
过气顶流是天师 作者:菜头
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82)
他把邮箱里收到的广告清理了,又把电脑里不常用的软件卸载掉,包括之前经常使用的P图软件。
在遇到关云横前,电脑是他的工作基地。除非有出门的生意,他每天有超过八小时的时间泡在跟前。可是现在除了查看邮件以及小号收到的信息,几乎不打开。
他的人生从网络跳脱出来,回到现实世界,那些个曾经同他发生过密切关联的人,渐渐淡出。
他点开第一个小号,里面立刻弹出99+的信息。其中,开最野的车这个ID是持续时间最长的,每天都会定时发送一条信息。
小富,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傍上了富婆?
小富,大单啊,大单!
莫西莫西,你还活着吗?
小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跟姐姐说,知道吗?!
秦悦想了想回复道:我又搬家了。因为临时转行,今后可能不会再接单了。姐,一直以来谢谢你。
他在对话框内停滞了几秒,对方没有回复,遂退出登录,上了第二个小号。
登进去,随手点开最上面闪动的ID,他就被一大堆表情包砸懵了。
消毒液:[死鬼.JPG],有活儿!
有活儿,价格很好![暗中观察.JPG]。
人呢?[召唤.JPG]。
[死鬼.JPG], [骗子.JPG], [决斗.JPG], [迎风流泪.JPG]。你TM就是秦悦对不对?那首曲子当时作为面试曲目,我听过!回答我!!!
异常激动的情绪从三个红色的感叹号就能看出来。
时隔这么久,秦悦想了想没回。
第三个小号是三个号里他还经常登录的一个。上面有许多古玩圈的掮客。可惜寻找鼎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暂时没有回执。
淡出后,乌鸦嘴也曾发过不少消息给他,他回回以身体为由通通拒绝了,到后来也渐渐不发了。
刚刚上线,乌鸦嘴的消息就发过来了,天师?
天师:在。
你之前不接单,是不是因为用了其他小号?
读着这一行字,秦悦发送了一个,?接单我只用这个号。怎么了?
喔,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告诉我身体不大好,找了你几回都不肯出山,又怎么会在外面大肆接单呢。
大肆接单?
是啊,据说这个星期接了二三十单呢。我听着就觉得不对。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还是有讲究的,不是什么单都接的!
二三十单?既然这么有本事,何必冒用他的名号?秦悦的眉头逐渐锁紧,你能搞到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稍等。咱们合作这么久,我可见不得这种李鬼!
过了不到五分钟,对方就发给一个通讯软件账号,喏,就是这个人。
谢谢。
对了,天师,我这儿接到一单大买卖。你有兴趣吗?
不了,最近还是想养养身体。
秦悦点开账号,年龄999岁,所在地津巴布韦,这个人资料一看就是胡乱填的。头像用的默认的企鹅,没有透露个人特色,看不出名堂。
他想了想,用不需要实名制验证的新邮箱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加了那个冒名者,您好,请问是天师吗?有一件委托想同你详谈。
对方很快通过了他,是什么事,说来听听呢?
秦悦盯着挂在墙上迦叶剑,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想法,是这样的。我从拍卖行买了一把古剑,但是每到了晚上它就会在家里四处飞来飞去。我想请您镇一镇。
可以。对方一口答应,甩出一个付款二维码,先付一万块的诚意金。具体价格视情况难易定!
秦悦:这猴急的模样,真像个纯粹的诈骗犯。但按乌鸦嘴的说法,对方应该没翻过车,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他了。
好。秦悦按照对方要求,打款过去。
很快,对方回复:收到了。这个星期三,在下面的地方见面。
收到。
关掉对话框,关云横的电话进来了,午饭吃的什么?
还没吃,外卖还在路上。
在做什么?听起来这么高兴?
我在钓鱼。
关云横立刻笑了,钓什么鱼?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很快也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
第242章 李鬼(二)
到与冒名者事先约定好那一天, 秦悦带了迦叶出门。提前到达约定地点后,他将剑交给曹卓帮忙找来的一位本家长辈,而自己则坐在一米外的另一条长椅上等冒名者现身。
不多时, 一个瘦高的口罩男出现了。对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背着个松垮垮的包,里面应该没有装重物,随着他走路的节奏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
秦悦轻轻扫了那人一眼,低头看手机, 不动声色地偷听旁边的动静。他注意到来人停顿了一下,脚尖面对一排长椅,扫过以后锁定目标物。
走到客户身边时, 他并不急于坐下, 而是压低说道:风急天高猿啸哀。
早有准备的曹家本家:渚清沙白鸟飞回。
对方约定用杜甫的《登高》当接头暗号, 这是秦悦当时没预料到的, 合着这位还是个文化人?
来人与本家并肩坐着, 指着迦叶说道:就是这把剑?
对对对。就是它!自从买回来, 我是被搞得家无宁日!还好有朋友推送了您这样的奇人给我, 才让我看到一丝曙光!曹卓这位本家是说相声的, 演技口才都不错,真诚得秦悦都差点信了。
冒名者微微点头, 语调里听不出得瑟的意味,淡定说道:知道了, 先看看再说。
被陌生人触碰, 迦叶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吟, 寻常人听不见, 但到了秦悦耳朵里就知道那是在骂自己。
【堂堂浮丘肖氏的后裔, 投机取巧, 满嘴谎话,完全没有祖辈的风范!】
没办法,要办事总得有人牺牲吧。秦悦耸耸肩,当成耳边风。
那人抚摸着剑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这剑有灵有主,不该在你手里。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归还到哪里去,否则久了之后会有妨碍。
前半段听得秦悦一凛,后半天却让他直摇头。所以这人到底是懂还是不懂?灵虽有主,但也不会妨碍其他人,顶多就是不听命令,当装饰物罢了。
这样啊曹卓的本家状似很苦恼,可是这东西是我花大价钱买的,还回去别人也不会把钱退给我呀。大师您这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那人却站起来往迦叶剑鞘上贴了道黄符,摇摇头说道:别太贪心!这枚符咒只能暂时封住它一旬。你还是快些将剑送回给原来的主人吧。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扭头就走。
欸,大师这就走了?曹卓本家想拉住他,却被敏捷地躲开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斟酌,好自为之吧!这道符半买半送,你记得再转五千块的尾款到我的账户。
哦哦,好的。本家见身后的秦悦微微点头,便不再纠缠,谢谢啊,大师,您请慢走。
等冒名者过了马路走远,秦悦才慢吞吞从长椅上站起来,辛苦了。改天一定请您喝茶。
太客气了,这只是小事而已。本家虽然在家里属于边缘人,但到底还是曹家的,多少听闻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他好奇地问道:欸,小秦,你说这人是个假把式,还是真家伙?
一半一半吧。
什么叫一半一半?
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但后面的黄符纯属胡诌。应该是你的问题超过了他的能力。秦悦摘下剑鞘上的符咒,
丢到一边,这只是普通的镇宅平安符而已。
我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原来是在骗人啊。本家瞠目结舌,不过刚才离得近,我看那人的眼睛眉毛皮肤,感觉挺年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
秦悦同这位本家道谢后,把他送上出租车。眼见车子越来越远,他摸了迦叶一把,知道他接下来往哪里去了吗?
这是他们预先约定好的。接近冒名者,捕捉他的气息,找到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挖掘他的身份,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警告对方。
哼。剑灵回以冷哼,听上去还是不太高兴。
秦悦顿时感到有些头疼。说起来这些灵在祖宗们面前个个服帖,到了他手里统统有种高贵冷艳的气质。难道是因为觉得他好欺负?
迦叶你现在是我的灵器对吧?
迦叶剑沉默了。就在秦悦以为他要否认这一事实时,他不情愿地说道:他往东面的一条小巷去了。
按照指引,秦悦跟上去。小巷毗邻区商业中心,里面几个小区都是外表整修过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福利房。虽然地段不错,但现在有条件的人家一般已经不住里面了。
走到巷子口,秦悦看到那人已经拐弯走进其中一个小区。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谨慎的没有靠近,而是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安全距离,直到那人走近小区尽头的单元楼。
这真是相当有历史的建筑物了。楼道的墙壁被潮气侵染已经大面积的发霉脱落,声控灯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还不灵光。
秦悦站在楼下,听到头顶有说话声。
按我说的,今天晚上都别回来。这是冒名者的声音,听上去沙哑暗沉很有特点。
可是另外一道女声听上去相当为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要是不听,我现在立马就走,定金不退。听脚步声,那人似乎作势要走。
有男人急切地说道:不不不,大师大师!我们读书少,也没多少见识。走投无路才辗转找到您,希望您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他妈妈就是爱操心的命!
是是是。女人赶紧附和道,不是不相信您,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总希望能时时守着他。
那人哼了一声,似乎又了句,我没功夫保护多余的人。
片刻过后,两串足音走了下来。一对上了岁数的夫妇彼此搀扶着下楼,边走老太太还边恋恋不舍地朝上看。
唉她叹了口气,面容带着深深的疲倦。即便与秦悦擦肩而过也只是抬起眼皮瞥了一下,并未多看。
我说你就别看了!既然有大师在,应该还有救。就因为你老是把他当成个小孩子,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的丈夫颇有怨言地说道。
老太太哈了一声,反唇相讥道:这事儿难道能怪我吗?我早说了那个藏头露尾的女人不像个好人,结果你说孩子现在大了,有些事让他自己处理。结果呢?!
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先前那几个都被你给搅黄了,他能随随便便到街上拉个女人回家吗?!
吵着吵着,老太太忽然想像起什么似的,哆嗦了一下,嘘她还在呢。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害怕的神色,怯怯地望楼上的方向望了一眼。
秦悦听完他们的话,顺着楼梯往上走。他有意想看看冒名者的真本事,所以走得很慢,更像是在消磨时间。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听到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有血腥味,这里果然还有别的东西。你且小心些,那东西不见得厉害,但很凶。迦叶忽然说道。
秦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户人家门口。不知是忘记关了,还是刻意为之,大门是虚掩着的。
他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于是就着门缝轻轻拨开,走进去。
刚进门就听到有人问了句,你究竟是谁?从小公园一路跟我到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他又看向秦悦手里的剑,认出是之前在公园里鉴赏过的那把,顿时语调变得更凶了,这是你的剑?你是道上同行?故意试探我,有什么目的??
还挺敏锐的,是他太大意了。秦悦抿了抿唇,挑高眉毛,没有回答。既然被发现,那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他大喇喇打量着这人。
冒名者已经摘了鸭舌帽,但口罩依然挂在脸上。
曹卓的本家说的对,这人相当年轻。摘了帽子更是这么觉得,顶多不超过二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瘦的二更。谢谢订阅。
第243章 李鬼(三)
见他不说话, 冒名者骤然逼近。他比秦悦矮了半个头,眼睛里泄露出一丝焦躁情绪,问你话呢?跟着我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秦悦注意到他的一边眼角有未散去的淤青。再往下看, 对方的衣袖撩到了上臂,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深红色的疤。有的还很新,尤其是靠近手腕的一条还向外冒着血珠子。
你流血了。秦悦陈述事实。
冒名者忙不迭将手背在身后,警惕地望着他, 不用你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行有行规,驱邪时一山不容二虎。同行免入,面斥不雅!
说得是挺有道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秦悦点点头, 环视目前所处的这间屋子。
室内还保留着九十年代的装修风格, 因为采光不佳, 显得格外阴沉灰暗。客厅里沙发已经被坐得凹陷进去, 电视柜四角的贴皮高高翘起, 无一不在展示主人如今窘迫的生存现状。
当然引起他关注的不是这些, 而是已经涂抹在墙体上的朱砂符咒。朱砂里应该混了不少血, 因而整间屋子弥散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血,至阴至阳之物。驱邪时偶尔用血混合朱砂画符并不奇怪, 但这用量未免有些惊人了。再看墙上那些潦草的符咒书写,晃眼看过去就能挑出几个基本错误, 字与字之间转圜生硬, 像是依葫芦画瓢出来的, 根本经不起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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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