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无有竹(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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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女难嫁 作者:作者:无有竹
    无有竹(74)
    随娘子将火生起来,上面架了只石锅烧水,准备煮锅消食的茶水,玲珑前前后后满院的转悠,看这里还缺些什么,记下来,回去后让人送来。
    又回屋里,看屋里还要置办些什么,转了一圈,过日子需要的物什大抵都备齐了,不过品质是真的一般,大多是寨里人给置办的,他们也没法子弄到更好的物什了。
    衣柜里有被子,新的旧的都有,有从家里带来的被子,也有寨里人家凑钱买棉絮新缝的被褥,布就是寻常的细麻土布,没染色,被面褥面是染过的布,一面靛青,一面大黄,缝的很用心,摸着也厚实。
    床上铺了块厚厚的蒲草垫子,许是怕细草刺扎着人,四边用土布包了一圈,看着十分的整洁,垫子上面铺了块用各种皮子续接成一大张的毯子,这褥子看着也是尽全力才缝补出来的,各种皮子的大小不同颜色不同毛绒的粗细薄厚也不同,但就这些各种不同的皮子,都拼接在一起,做成了一张硕大的毯子。
    石屋新盖起来不久,还没干透,厨房里装的满满当当,但睡觉的那间空着,只放着一张大竹床。
    石屋的墙壁很厚实,但没砌火炉。
    玲珑又记在心里,这个屋子的墙厚,保暖度好,但不烧火炉的话,冬天一定阴冷非常,只靠火盆取暖是不够的。
    回头打发个泥瓦匠来给屋里砌个火炉,再给厨房砌个灶,天天烧火塘,家里薰的黑漆漆乌烟瘴气也不好。
    进进出出仔仔细细看了几圈,心里有了数,腹中食物也消的差不多了,这才又回到随娘子身边坐下。
    随娘子笑她:可打量仔细了?
    玲珑低头嗅了嗅茶香,说:放心了些,衣物吃食都备的不甚好,但备的极其用心,略缺了些物什,我回去备好后再派人送来。
    随娘子摇头:不用折腾了,我们两人的吃用尽够,若有不合用的,我直接让寨子改做就好。你们的事情尚且忙着呢,先将你们的事处置好,我们俩个不必你们担心。你父亲有闲情,我的日子也过的有趣味的很,你李叔父去的那个寨子离这里不远,也是半日的路程,他有时会来,我们有时会去,委实过的比你们自在的多。我看你们,都似疲累的很,事情不能紧着一块做完,总得缓上一缓的,这样你们两个也不必这样累了。
    玲珑倚在随娘子胳膊上叹气:没来的时候,将所有事情都先预想了一遍,觉的只要寻着头绪,一件一件循序处理好就行。这时才发觉,原来预想的太过简单,南浦诸事,千头万绪的,即便理清了头绪,也不能利落的抽丝剥茧,处理起来实是不易粮税的事好容易磨成了,又要忙着叫百姓垦田了,眼下更为难的是该如何整治南浦的商人们,阿兄与黄家主去了信,前日他倒是回了信,问了些阿兄关于建官商的事情,商号上的事,我和阿兄都半懂不懂的,所以才来找您问问其中的门道。
    什么门道呢?
    先时的海商与朝廷是如何通力合作的,禁海之后,海商们又官员间又是如何勾连的,第二件事,黄家主自已就是行家,不必询问,如今只问商人与朝廷间相关联的那一环的关键问题。
    怕的本来是由官府扶持督管商号,最后会变成由商号把持控制了官府,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如今东南沿海之地许多官员都受大商号的控制而不得不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肥了官员和商号,损的却是那里的百姓的利益和朝廷的利益。
    事到如今,已盘结的根深蒂固,再处理却是不容易了。
    徐知安和玲珑两个万不想因一时疏忽而让南浦也落入此境地。
    随娘子听后就说:这时与那时并不同,我们与朝廷能相互得力的原因是,那时的朝廷对商人有着绝对性的压制,商船能平安越洋概因军船的护佑,那时候,商号才开始集结,尚未形成势力,是以我们和朝廷根本没有所谓的平衡点,有的是绝对的管制和绝对的服从,如此才有了两利之势。我们借助于他们的威势,他们借助于我们的财力,就是这般。
    玲珑看随娘子,所以,她的意思,只要南浦拥有完全压制住黄家商号的能力,黄家商号就能老老实实听从官府的监管?
    但黄家商号在京里已钻营了许多年,结下的网脉不知多深多广,要完全压制住他,仅凭如今的南浦,实在是不可能做到。
    那就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玲珑目光灼灼的看向随娘子:阿娘,随家商号主营什么?
    随娘子浅笑:玉石珍宝和皮毛药材。
    玲珑又问:阿娘,随家商号能不能入蜀?
    随娘子说:随家商号如今只留一个商队了,转走西域那道商路,一般不入京,直接从陇西入西安,再转湖广回宁波港入蜀么,也不是不可以,从西安转成都府的路不好走,还要走湖广再沿河运入川蜀的。
    玲珑很吃了一惊,苏北的随家商铺看着可是不显山露水的,卖的物件也与别的商铺卖的物件没甚两样,就是寻常的文房用品和瓷器玩物等,可是没见着药材宝石什么的。
    所以随家商号还是个隐形富豪?
    随娘子摇头而笑:富豪倒不至于,不过是烂船也有三寸钉,祖上的产业明着破了,我一介妇道人家,也不好握着那么些产业,惹人觊觎么。行舟读书之后,我就将明面上的产业都卖出去了,只留了几个不显眼的铺子组了一支商队开了西域那条商道,这支商队也不引人注意,一年只走一趟,就算带着玉石珠宝也不算太打眼。哦,你手里那只印章,就是这只商队的大掌柜印。
    玲珑结巴了:不、不是说,这印章,只能从随家商号提取两千两银子么?
    随娘子点头:嗯,没错,咱家的大掌柜的权利是,不必家主同意,可以在咱家的任何商铺调取两千银以下的权利。
    玲珑:随家有多少商铺?
    随娘子漫不经心的回答:不多了,只剩嗯十六七家吧。
    玲珑不可自抑的咬了下爪子:好疼,这是又、又暴富了?
    第100章 100章 略
    心里有了底, 玲珑就轻松多了,兼着这一日也累的很,喝过消食茶, 人就困了, 从柜里找了张被子就去了另一间屋子,往竹榻上一倒就睡着了。
    然后被吵醒了,天已经黑了, 竹屋里点起了牛油灯,暂昏黄黄的,不甚明亮, 鼻间全是油脂燃烧时的焦香及烧焦后的些微呛味。窗外却亮, 人声很乱, 有男人的吆喝声, 有妇人们喝斥小孩儿的声音,也有孩子们高亮的笑闹声,奔跑声, 听声音就觉热闹的不行。
    懵懵然出了门一看, 果然热闹,篱笆栅栏上扎了好些火把, 院里有许多人, 还有许多张桌子,桌子上已放了些饭菜, 还有人从外面进来, 手里端着些吃食
    找一圈儿,徐知安和徐郎君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坐着,许多人围着他们说话,随娘子腰里围了块围裙和女人们一起切着肉。
    阿娘?
    玲珑一唤, 随娘子就转过身,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就说:醒了?大家伙在咱家聚着吃晚宴呢,也是老传统,就当暖房了。
    女人们也笑说:官夫人的酒醒了么?
    先时她们问玲珑去了哪里,随娘子说:她年岁轻,第一次喝那么多酒,醉的狠了。
    所以玲珑起来后,她们才这样问。
    玲珑应了声,又走过去问:我该做什么?
    随娘子说:不必沾手了,这些切好后就开席。
    玲珑是头一回见那么多的熟肉,就在竹席上摆着,女人们围着竹席在切肉。
    这肉?玲珑不解的问。
    随娘子有些无奈的答道:寨里新宰杀了一口猪。
    整个寨子都不会算计着过日子,遇着节日或有贵客来时,总会这样做,一头生猪能换十几丈的土布加两担粗粮,但这些人从来不会换,养的猪羊一年年的全吃下了肚。
    玲珑也是只能叹气说:咱们要尊重他们的习俗么。
    随娘子便笑:我这不是已经入乡随俗了么。
    玲珑也笑:阿娘看着可高兴呢。
    倒也是。
    一顿晚宴吃到半夜里,更换了两次火把之后,宴席才散了,女人们拎着肉,男人们抬着桌子,各自回家去了。
    地下还有些狼籍残渣,玲珑和随娘子都没管,用水洗了把油手,扶着已然醉倒的父子俩回屋,睡下。
    正睡的香,又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从窗户口一看,原来是一群孩子正在拾掇院子,杯盘都用溪水洗净放回厨房,桌子也用湿布擦干净,再将院子扫了,垃圾都倒在外面的坑里。
    火塘也烧起了,架了个石锅,倒上水,等着主家起来洗漱。
    做好这些,他们又坐回自己的小桌子前,开始温书
    青女乃霜之神,素娥即月之号。
    云师系是丰隆,雪神乃是滕六。
    列缺乃电之神,望舒是月之御。
    甘霖、甘澍,俱指时雨;
    玄穹丶彼苍,悉称上天
    玲珑兴致一起,就从窗口探出头问:久旱而雨谓之何?久雨不止又曰甚?
    一群孩子被她吓了一跳,几个与她相熟的孩子站起来与她做礼:请您的早安。
    玲珑笑道:早安早安,大家都安。我听你们读的齐整,可知读的是何意思么?
    知,知道些,先生教过,说久旱逢雨就是甘霖甘露,久雨不止叫愁霖,也叫淫雨,时生万物的时雨就是甘澍,那个好雨知时节,就是甘澍。
    玲珑又笑:说的很对,你们先生教的可真好。
    徐知安一把将人扯回来,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小仙女,你的头发都乱了还敢扒窗户沿上跟人说话,不怕人笑话么。
    玲珑真想给他两爪子,她的头发本就乱了,再这么揉几把,还能看么?
    但听外面的孩子们又念:望切者,若云霓之望;思深者,如雨露之恩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省得分了孩子们的心。
    拉着一起下地,叠了被子,穿好衣服,去外面洗漱。
    兑了温水,玲珑先洗了脸,准备倒了再舀干净的水换徐知安洗。
    徐知安拦下:不用换了,就用这个吧。
    洗了脸,接过帕子擦过脸又抿了抿头发,打散之后将梳头递给玲珑。玲珑接了梳子,拉他坐在椅子上,才慢慢给他梳头,挽髻,用书生巾包好系住。
    今日得回了。
    玲珑端详了一番,觉的正好,便梳自己的头发,一边梳一边说:知道你舍不得回衙,我也舍不得呢,不过再留一日,寨子里又不知道得抛费多少来招待咱们呢,这么来来回回的,阿娘也累,一群人围着,连个说体已话的空子都没有这且不说,只我实在不愿吃寨里的饭了,我看阿娘也勉强的很。
    徐知安想起午间肥腻的肉和生羊心及晚宴上的生猪血蘸菜,也是百般不适。
    玲珑又说:我见厨房里还有些肉,是昨晚特意留下的,我去煮锅稠粥,再用肉沫炒个梅菜,烤几个糕粑当路上的干粮吧。
    煮粥的时候顺便切肉洗菜,翻调料筒的时候又看见了一罐子野蜂蜜,烤粑粑的时候又刷了两遍蜂蜜,烤出一屋子的焦糖香气。
    早饭上了桌,随娘子徐郎君两人也洗漱好了,看着简单但妥贴吃食,两人不由感叹一句:可算是吃到一顿正常饭食了,昨天那红红白白的血啊肉的,真是万般吃不惯啊。
    烤粑粑又甜又软,每人撕着吃了两口,又给正读书的孩子们分了几块,也就只剩两块了,玲珑找了块大叶子将糕粑包起,先放桌上,走时再带着。
    还找了一个空竹筒,路上有两棵山胡椒树,回去的时候正好能摘些山胡椒粒儿。
    寨里的人也来的早,听说徐知安两人要回衙里,首领就想派寨里的汉子用滑杆儿将两人抬下山,徐知安拒了,与首领说了几句话,把人都打发走了。
    随娘子从腰上取了个玉印给徐知安,道:这是家主印,你可以给西安府的随记商号去信,要做什么,你来决定,这商号先交与你用一用。
    只是能用一用,不能完全的用,因为只一个随家商号尚不能与南浦的诸多商号相互抗衡,真要完全压制住南浦的商号,还要黄家商号掺进来。随家商号真正的作用是与进来给黄家商号添一份助力,待黄家商号站稳脚跟后,再对它进行一些牵制,不使其一方独大。
    徐知安接了玉印,将它放进腰囊,又将烤粑粑揣进怀里,说了声走了,就与玲珑一起出了院子。
    玲珑朝院里的两人挥挥手,又道:过段时间我们再来。
    好呢,路上小心些。
    晓得了。
    下了山寨,又是一番道别,出了寨子,两人相视一笑,慢慢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路上,玲珑突然提了一个建议:我们先做一份预策,这样,我代表商号,你代表官府,我们各自拟一份合同,将其中双方能产生的利益项都列入其上,然后一条条比对,将双方的纠纷与分歧都找出来,再商订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约定,你看如何?
    徐知安认真想一番,点头到:极好。
    然后两人就以这个事情商量了一路,回到衙里顾不得歇,又一起进了书房,将一路商量过的事项都写下来
    贺嫂子看两人这架势就发愁,第一次这样还是在京里,姑娘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了几天,没多久,小郎就换了官职;第二次这样还是在京里,小夫妻又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几天,没多久,京里就死了一些人,然后小郎就离了京这一回,又不知该生出什么事了。
    家国大事,她一介妇人甚都不晓得,只知一件,家里的主子们该饿了,她要做饭了。
    活了几碗面,叫黄绢摘些菠菜,氽过水剁碎放着,她找了块腊肉洗干净切成丁,又打了几颗鸡蛋炒出来,还炒了一小碟花生,最后把这些东西都混在一起调成馅,包成馅饼状,放油锅里炸熟。
    没煮汤,就烧了一壶茶水,连烧饼带茶水一并送进书房,这两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吃饭了,做些瓷实顶饿的吃食放书房,饿了之后随手拿一个就能吃,就算冷了也不打紧。
    这天就这么过了。
    第二天开始,徐大船也被喊了过去,一连两天,两人吃睡都在书房里,才差不多弄出一份不太完整的预策来。
    笔一撂,玲珑就伏在案上:不行了,脑壳都空了,我得歇一歇,谁也不许喊我,我要睡到自然醒才说着,人就睡着了。
    徐大船这几日也被折腾的不清,不论睡着醒着,耳边都是一声声催命似的问:三七每斤价几何,川穹每斤价几何,花椒每斤价几何笋干收价几何,玉兰片收价几何生丝每缫卖价几何,细麻几何,粗麻几何,土布价几何,细锻几何有时问收价,有时问卖价,他知道的好说,他不知道的要记下来,回码头后继续打听。
    玲珑一睡着,徐大船看了徐知安一眼,徐知安一摆手,他就无声告退,出了书房,忙不迭的去了前院,往屋里一回倒头就睡。
    且等睡醒之后再回码头吧。
    徐知安等徐大船退出去后,才起身将玲珑抱起,放在榻上,自己也脱鞋上了榻,扯下被子,拥着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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