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岁豆格格党(83)
天下遍布我马甲 作者:作者:岁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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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蛇从他身侧爬过,带来沙沙的微弱响声。
就连一条小蛇都比他快。
学者一如往常的平静着一张脸,手插在袖子里,慢吞吞朝山泉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没了路,他望着一人高的围墙,只得绕一绕。
空呐早已经到了地方。
偶师浑身湿淋淋的站在石头上,在她身边的小动物早被吓跑,还有一只跑的时候不忘把松子顺走。
虽说早有准备知晓就是这两天,可荆缙爆发的太突然,她还是被淋了个正着。
她抹掉脸上的泉水,定睛朝中间看去。
只见泉中,荆缙双眼紧闭,身上筋肉鼓起,仿若有气流在皮下游走,蒸发的水汽在他身周冒起,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的疼痛。
即使如此他也咬牙忍耐着,没有痛哼一声。
可惜偶师是木偶,她只能感受到泉水浇在身上时衣饰的沉重。
空呐赶来,她仅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数根银丝在她手中发射而出,直奔荆缙,空呐见状厉喝一声,伸拳来挡:休得对殿下不利!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偶师都懒得理会,她另一手同样一扬,两根银丝迸发而出,于空中迅速交叉缠绕,空呐伸出的拳头就这样被架住,拳风被银丝柔和消减,连荆缙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偶师半点面子也没给空呐留,将他缠成了蚕茧,只有鼻子眼睛露在外面,头朝下脚朝上,斜倒在泉边的大石上。
就算是出家人,他一介大师被如此对待,也要成怒目金刚了。
偶师一门心思放在荆缙身上,银丝穿过水雾在他身上划出数道浅痕,清冽的山泉瞬间变为鲜红。
荆缙面上痛苦的神色却缓解了不少。
又过片刻,他鼓胀的皮肤缓缓贴回肌肉,赤红的肤色随着鲜血的流出也逐渐恢复正常。
学者终于慢慢走了过来,看到银白色的蚕茧,眨了眨无神的黑眼睛,走到正面,低低缓缓的呀了一声。
空呐顿时眼神喷火。
然而学者不仅没给他松绑,就连手都还揣在袖子里。
学者:法师是惹到偶师了么,偶师虽脾气不佳,却也不是随意捆人的性子。
偶师跳上他的肩头,此时她一身衣物已经蒸干,宝石随着她的动作闪耀。
法师差点杀害六殿下,想来仅仅是捆一捆,法师不会介意吧。
空呐嘴被银丝缠着,根本反驳不了,两人一唱一和,又没人替他说话,碍于形势,他只好憋屈的摇头又点头。
意思是他没想杀六皇子,也不介意被绑,没什么事就快放了他吧。
学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祖知道了,想来也会为法师高兴。
说完,他转过身望向泉中心的荆缙,见后者面色和缓正向泉低沉去,瞥向肩头的偶师:先生不去捞人么。
提也没提给空呐松绑的事。
他虽然大度,可也不是对他人的恶意以德报之的。
后山震动,其余僧人不可能听不见,因竹林本就在后山,学者才来的稍显快些,偶师刚刚捞出荆缙,踢踏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一群身穿灰衣僧袍的小和尚跑了过来:空呐师叔!
空呐绝望的闭了闭眼,现在无比后悔方才的出手。他也是被几日下棋连败给学者气昏了头,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他们下手。
偶师瞧了一个个面容愤怒仿佛她和学者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的小和尚,随手一招收回丝线,立即有小和尚去扶空呐起身。
学者的目光落在空呐身上,空呐面色有几分难看,却还是道:是贫僧与施主比试,技不如人,怨不得施主。
这可不像是解释的样子。
荆缙眉心微蹙,缓缓睁开了眼。
学者立即转回了注意力,和偶师一同从上方俯视仰躺着的他。
偶师头饰微闪,她声如黄莺:殿下你醒啦,殿下知道么,皇帝中毒了。
荆缙眨眨眼,第一反应竟然是:他怎么又中毒了?
作者有话说:
假如
学者偶师:殿下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和尚小和尚全都震惊脸:皇帝中毒了?!
其中空呐想的更多, 视线猛然落在了半坐起身的荆缙身上。
浮云山庄与六皇子如此亲密,难道真的是!
荆缙看了一眼这群和尚,瞧这人手一根棍棒的, 不像是和浮云山庄交好,倒像是要打架似的,他谨慎的没问,倒是学者略显冰凉的目光扫过大和尚小和尚,先说了出来。
皇帝中毒足有两日, 太医院无能为力, 生死仅在一念之间,太子正主持大局, 若是殿下回去晚了,想来可以与我等一同落草为寇了。
荆缙迅速提炼了一下信息。
皇帝生死未定, 他那好三哥说不定一个心情好坏,就直接先判皇帝一个驾崩,自己坐上皇位,再给他来个逆贼谋反之名。
仅是想想都不意外这是荆纪能做出来的事。
荆缙见他完全不避讳和尚,便就着坐在石头上, 仰头看着学者的姿势,朝他问道:先生, 我该怎么办?
学者歪了歪头。双眼眼底倒映着荆缙诚恳而求知的面孔,涌上一丝笑意, 他拖长了声音, 意味深长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空呐:你们当我不存在?
若不是打不过偶师, 他都想大喊一声替天行道了。
然而他好歹也活了五六十年, 又怎会不知这个精明的小鬼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袖袋中的邀请函本是寻常纸张, 此时却仿若在滚滚发烫。
这是威慑,也是机遇。
空呐心念急转,在瞬间做好了决定。
他回身瞪了一眼拿着棍棒的一众小和尚,厉喝一声:休得对殿下不敬,还不收起来!
小和尚对这位佛法高深的空呐师叔极为尊敬,闻言纷纷将棍棒收回身后,单手作礼以示歉意。
以空呐在金奉寺的地位,足以代表整个金奉寺了。
学者双手合十还以一礼,道:那就期待法师在燕归园的表现了。
就算已经做好了决定,空呐还是觉得喉咙一哽。
此时的京城形式虽然算不得好,却也不像是荆缙想的那样严峻。
不算听从荆纪的命令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同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宫,才一见面,荆纪就靠近他,用近乎气音的问道:道长可能察觉到父皇身边的高手?
不算侧目,伸出手比划着,也同样用气音回答他: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荆纪微微后仰,声音不自觉提高:这么多?!
不算将手插回袖子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荆纪随即察觉到了不对:你又没进过宫,你怎么知道的?
不算仰头,很是骄傲:当然是算的。
你!荆纪恨不得给他一拳,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算的,你不是自称天下无双,还不快去看看到底有几个人!
不行。不算很是有原则的摇了摇头,殿下要知道,贫道出山帮助殿下已经是有违天理,寻常时候退居幕后不露台前,已经叫贫道羞愧难当。现在不仅听殿下命令进宫,还去刺探皇帝,殿下是要贫道享天打五雷轰而死啊!
就你,还愧疚?荆纪浑身上下都表露着浓浓的质疑,老天要是真想劈你早劈你了,何况本殿乃是父皇亲封的太子,那就是未来天子,你襄助天子,又怎有犯罪之名。
荆纪的口才一直很好,否则也不会说动那么多官员站在他这一边,若不是顾忌皇帝身边的高手,他早就忍不住逼宫了。
换个方向来说,皇帝显然对自己的血脉极有自信,对此早有预防,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最不可能伤害自己的老娘早就被人掉了包,更是被误伤。
太后为了杀荆纪,自然不会留手,选的是最毒的药,就为了将荆纪倒在太子之位上,给荆纵腾时间。
千面身上有盲医给的清毒丸,皇帝恐怕还未进入寝宫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他身上的毒素清了半成,剩下半成不至于要他性命,却也足以让他长睡不起。不过时间一长,皇帝本就亏空的身体自然会挺不过来。
太后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眼盲却医术了得的青年。
这时候她开始后悔起来,却不是后悔将他关入大牢,而是没有更严密的看守住他,叫他逃了,现在去找,那群好吃懒做只会奢靡享受的宫中侍卫也毫无用处。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在荆纪想要将毒害皇帝的凶手按在孤苦无依的乌涂雅身上,用合理缘由动用禁军的时候,太后当先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从太子的人身上搜出了药包,合理猜测,可能是行刺皇帝的凶手。
太子看着被侍卫架着的小太监,简直要破口大骂。
见鬼的合理猜测,那明明是春宵的药包!
然而抓人的是太后宫中的侍卫,他们自然不会顾及太子的话,太后要抓人,他们就抓。
被困在宫中的一种大臣及其亲属全都闭口不言,低垂着眼睛拢着双手,眼观鼻鼻观心,只要不将凶手怀疑到他们身上,就绝不参与皇帝自己的家事。
太后与太子两人几乎撕到了明面上,乌涂雅无形之中躲过一劫。
这也是学者不着急唤醒荆缙的原因。
倒是真太后,知晓这个消息,气的浑身发抖,就算是假面,也透出清晰的愤怒来。
她从未想过,皇室会惹出如此笑话!
盲医就坐在她的对面,而她也不愧曾为太后,只是瞬息就冷静下来,平日总是温和又暗含悲伤的双眼此时格外冷静。
这群人出现的莫名,却又极为强大,若是用好了,便是极强的武器;若是用不好,则会反伤自身。
还请先生帮忙。
茶杯底部轻磕,盲医温润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好。
一场风雨正在酝酿,对于京中和大荆中心的燕归园来说,仅仅是等待风雨降临,就已经极为难熬。
荆缙的车队重新启程,贤好知晓皇帝昏迷不醒后,就一言不发,默默坐在马车上,只有吃饭时才能见到他人。
皇帝一晕,他的消息也没处传递,偶师自然也不会再看着他。
而在荆缙离开之后,空呐与住持说明,带上三两聪敏机灵的弟子,摸着袖子里的邀请函前往燕归园。
赵翠翠与食夫子在幽花谷做客半天,将与幽花谷谷主幽蝉花一同行舟,走水路前往燕归园。
青瑰唐瓷顺手剿灭了一处山匪,运着收缴来的金银珠宝,浩浩荡荡的领着十数车辆回返。
蛊娘与知百道则捧着两个人头收到邀请函,不代表不会被浮云山庄清算,既然不打算应邀,那自然要提前将犯下的罪过从小到大一一列举,贴在墙上叫曾被残害的百姓观赏了。
当然,是蛊娘在前面骑马,知百道一边做着马夫,一边捧着两个人头。
他并不知道,那个满嘴没几句真话故事随口就编的梦想家带着他妹妹小狸一路游山玩水,在他们抵达之前,终于望到了燕飞城的城墙。
第一百三十章
几乎没人认识唐蔓蔓, 更不可能知道她就是江湖人找了一年也没找到的浮云山庄的庄主。
看到她的弟子来自飞涧派和蓬山派,有男有女。飞涧派和月路宗因为距离近交好良久,从未想过月路宗会被朝廷一举覆灭。
听闻还是前朝余孽所立。
吓的飞涧派掌门非启三天没睡着觉, 捏着硬质的邀请函,眉头皱出川字。
尤其是在知道前脚那两个浮云山庄的少年去了月路宗,后脚就有朝廷的大批部队将月路宗山下围了个水泄不通,月路宗内外门弟子倒是半数被放,但内门弟子有一个算一个, 不死也伤地全被带走, 那两个少年又在其他地方完好的出现。
非启当机立断,也不整什么亲传弟子下一任掌门替代赴约的花活, 点上十位武功过得去人也机灵的,就拿着邀请函一路急奔跑到了燕归园。
这一路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越听越心惊。
先不提浮云山庄邀请函发的都是名门大派这种已经天下皆知的事,单单是请人这一桩,就够他惊吓的了。
茶楼的说书先生显然胆量大得很,醒木啪地一拍,折扇在胸前一展, 手臂横扫:却说那弟子仗着门派本事,见惯了阿谀奉承之辈, 何时遇到过半点面子不给,还指着鼻子骂他的人, 当下粗眉倒竖, 眼角横起,喊道你们给爷等着, 待我叫来长老, 必剁了你们项上人头喂狗!那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双手抱臂, 冷冷如看笑话,另一个更是直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你正好带路,看看凭你家的规格,够不够收庄主的邀请函。
说书先生慢条斯理的呷一口凉茶水,折扇轻阖,摇头晃脑的讲起邀请函来。
坐于角落的飞涧派一众,面色凝重。
这茶楼里有半数人不过是看热闹的百姓或读书人,能说得出三经六纲九论,却不一定能说得出浮云山庄,除了自己家乡附近的门派,可能连六大派是哪六大派都说不上来。
可飞涧派不一样。他们甚至知道是哪一派。
这个门派说不上小,非启也恰好认识这个门派的掌门与两位长老,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浮云山庄并没有给这个门派送去邀请函。
当时非启不解其意,后来才彻底明白。
青瑰和唐瓷上了山门,没有发现邀请函后立即展开了调查,果然找出了原因。
一个注定消失的门派,不需要浪费人力物力。
他们的罪名甚至将黑色硬纸的背面也足足写满,尸体被送去官府,不管是谁做的好事,县太爷立即将此转成了自己功劳,连夜写了奏折上报京城,希望能凭此将自己往上提一提。
可惜他不知道皇帝昏着,奏折还没进入京城,就石沉大海不见了踪迹。
这也是促使他不等那两个少年上门就率先出发的原因。
有人问说书先生,就不怕被找麻烦?
说书先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实在是这些门派为求自保,恨不得闭锁山门,又怎么会叫这浮云山庄抓到把柄呢。
有人道:如此说来,这浮云山庄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现在街上都不见那些大侠当街伤人了。
只是浮云山庄如此一来,岂不是与天下武林为敌?
这也是非启心中疑惑的。
浮云山庄再强,人数再众也不过千人万人,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定下武林规矩,和全武林上百年默认的规则为敌呢?
不说他一个浮云山庄,就是四大家最鼎盛时,也不曾真正的号令天下。
不仅仅是飞涧派,所有在路途中或是被请的,或是主动前往的,或多或少都能听到其他门派状况的三言两语。
黑市上范围极广及其恐怖的虫潮也叫去过荒漠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瞬间回忆起当时的恐惧。
只是如此,仍然有人不长脑子身先士卒的挑战浮云山庄的尊严。就如那嘲笑费皓星的狂人。
只是大多数江湖人毕竟习惯了放纵自己,如习修竹这等过得如同苦行僧的人极少,在燕归园住着,难免相互摩擦。
唐蔓蔓就是在飞涧派弟子和蓬山派弟子吵起来的时候,被飞涧派弟子注意到,要拉着她评理的。
蓬山派实力与飞涧派相差无几,却偏偏因为一招之差曾输给飞涧派,以至于无缘六大派之名,被敌对的门派嘲笑之事,就会被多次提起飞涧派去堵蓬山派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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