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70)
细腰 作者:作者:冉尔
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70)
赵泉应下了,幼虎却不是被抱来的。
它自己风驰电掣般地跑进了坤宁宫。
从楚王府出来的老人还好,就算害怕老虎,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夸张,而新分配进坤宁宫的几个宫女就没那么冷静了。
她们哪里知道,新后还养了只老虎?被威风凛凛的老虎吓得面色煞白,要不是所欢笑吟吟地伸出手摸上了招财的脑袋,她们就要冲出去喊人了。
怎么生得这么壮?饶是所欢再迟钝,看着已经蹿得和贵妃榻差不多高的老虎,也生出了疑心,这这还是狸奴吗?
他的呢喃落在瑞雪的耳朵里,把侍女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招财自个儿没有老虎的自觉,被所欢摸了脑袋后,直接将头枕在了他的膝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
招财乖顺,所欢就慢慢地将疑心抛在了脑后。
他信任赫连与寒,对赫连与寒送的狸奴自然也没存怀疑的心思。
皇后娘娘,属下方才接招财来找您时,听了两嘴闲言碎语
什么闲言碎语?所欢的手在招财毛茸茸的脊背上游走,脸上还带着点意犹未尽的笑,可是和我有关?说来听听。
倒不是和皇后您有关。赵泉如实回 答,是赤辉殿的事。
所欢搁在招财背上的手骤然一紧。
他当自己过去被掳去赤辉殿的事暴露,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赤辉殿如何了?
不知所欢曾被先帝在赤辉殿中羞辱的赵泉隐约察觉到了异样,却不知所欢为何紧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自打陛下登基,赤辉殿就荒废了,但里头时常传出奇怪的叫声有人说是闹鬼,还有人说,里头关了人。
所欢听事与自己无关,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按着眉心问:关了人?
是了。赵泉说到关键处,咽了咽唾沫,刻意放轻了声音,娘娘知道,宫里都说,赤辉殿里关了谁吗?
谁?
是
那个让人忌讳的称呼一出口,所欢的眼皮就跳了起来。
立于他身侧的瑞雪也听清了赵泉的话,更是急得跳脚:你在说什么胡话?
那位已经被咱们陛下送到城郊别宫颐养天年了,怎么会在赤辉殿中呢?!
你真是糊涂了,竟然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污蔑陛下!
赵泉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对对对!属下是在瞎说,娘娘别信!
所欢按压着眉心的手转而撑住了前额。
他倒觉得赵泉说的不是瞎话。
依着父皇的性子,的确能做出将废帝关在赤辉殿的事来。
这也是所欢想做的事。
他巴不得赫连生兰在赤辉殿里生不如死地困着!
所欢如此想,心情也愈发好,一人一虎迅速黏糊在了一起。等赫连与寒下朝,急匆匆地赶回坤宁宫,看见的就是所欢披着松散的衣裳,一双玉足搭在老虎颈窝中,慵懒地翻着书卷的场景。
所欢看得兴起,还会不由自主地翘起一只脚,微微泛红的脚尖轻点在老虎的眉心,将那片皮毛上浮现的霸气的王字都弄乱了。
怎么不穿鞋袜?赫连与寒额角青筋直跳。
招财循声抬头,先所欢一步,低吼出声。
它真真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敢和赫连与寒叫板了。
赫连与寒气极反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腰间佩剑上轻点了一下,并不拔剑,只将凌厉的目光投在幼虎身上。
属于帝王的威压与血腥的杀气化为锋利的剑气,逼得招财顷刻间软趴在贵妃榻前,委屈地呜咽。
人与虎的交锋转瞬即逝,所欢毫无察觉。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狐疑地抱住招财聋拉着的脑袋,脱口而出:父皇,您是不是欺负儿臣的狸奴了?
赫连与寒:
第112章
招财得意扬扬地嗷呜了一声,整只虎都拱进了所欢的怀里。
不怕,他费力地搂住招财的脖子,愤愤地瞪了赫连与寒一眼,继而扭身往殿中去了,咱们不理他。
赫连与寒望着所欢纤细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火,质问战战兢兢的瑞雪:是谁把那个畜生带到坤宁宫的?
瑞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角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是是
她话音未落,赵泉就失魂落魄地跪地认错:陛下,奴才有罪!
赫连与寒不耐地望着瑟瑟发抖的侍卫,想到他是所欢用得顺手之人,不情不愿地将杀意按了回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把那畜生带到皇后面前,听到了没有?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赵泉几欲晕厥,待赫连与寒走远,还跪在原地不住地磕头。
瑞雪看不下去,给崔妈妈使了个眼色。崔妈妈连忙上前,同她一道,将赵泉从地上扶了起来。
有皇后娘娘在,陛下不会要了你的命。崔妈妈看不得赵泉一副吓丢了魂的模样,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指点,你是皇后娘娘用得惯的老人,只要没犯大错,命就丢不了!
瑞雪也跟着附和:就算陛下真要你的命,皇后娘娘也不会答应的,你慌什么?
赵泉站在原地,失了血色的唇不断地颤抖:可那是陛下,谁谁敢忤逆他?
倒也有人真的敢。
所欢抱着招财没走几步,额上就浮了层香汗。
他将虎崽子放下:自己走。
招财像是能听懂人话,不仅蹭着所欢的腿老老实实地走,还跟着他蹦上了凤榻。
紧随而来的赫连与寒见那老虎在玉枕边打转,差点绷不住脸色:所欢。
所欢闻若未闻,伸手抚弄招财的脖颈。
所欢,赫连与寒耐着性子走过去,你身子不好,与这畜生闹什么?
什么畜生?这是儿臣的狸奴。他不满地撩起眼皮,父皇,你若是看不惯招财,那日为何还要将它送给儿臣?
招财也跟着所欢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声,似乎在表达着委屈。
赫连与寒背在身后的手暴起青筋,当着所欢的面无法发怒,竟只能憋屈地受了一只老虎的气。
所欢见父皇无言反驳,自顾自地转过身去:臣妾晕了这么些时日,一直未得见招财。今日一见,当真是喜欢得紧,陛下若是觉得臣妾做得不对,就降罪吧。
得了,是真气了,连称呼都变了。
赫连与寒无奈地垂下眼帘,硬是揽住所欢细窄的腰,将他困在怀里:为父有错罢了,你不是答应为父,要同为父去御花园赏花吗?既招财也在,便同去吧。
所欢的耳朵动了动,念及先前的猜测,并未拒绝,而是喊来赵泉,让他照顾着狸奴,自个儿更了衣,同赫连与寒一道往御花园去了。
却说正值夏末,御花园里花草缤纷,所欢即便心里装着事,也被奇珍异草吸引,他身后的虎崽更是撒了欢,追着蝴蝶到处乱窜。
赫连与寒牵着所欢微凉的手,道:可喜欢?
喜欢。他忍不住赞叹,废帝昏聩无能,唯独在享乐一事上有所建树。
赫连与寒却说:这是为父为你布置的。
所欢一愣:父皇,您为儿臣铺张到如此地步,朝中大臣岂不是要递折子了?
区区一座御花园,他们还管不到为父。赫连与寒不以为意。
他本性暴虐,除了不昏聩,实则断然算不上什么明君。加之满朝文武早已认定他是暴君,只要他不做出伤国本之事,仅仅修建御花园,自然是无人过问。
所欢刚从晕厥中醒来,对朝中局势尚不了解,闻言,将信将疑,并未全信,但也放下了不少的心。
他们正说着话,在御花园里飞奔的虎崽忽地一声长啸。
招财终究是漠北的白虎,平日里装乖卖傻,瞧着可爱,真发起威来,除了赫连与寒与所欢,侍奉在他们身侧的宫女太监都齐刷刷白了脸。
父皇,招财是不是出事了?所欢当招财是狸奴,急得要循声去找。
赫连与寒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顾念着他的身子,哪里敢松手?当即唤了秦毅与付段,让他们二人去查看情况。
秦毅与付段皆知赤辉殿中之事,也知赫连与寒带所欢来御花园的目的,装模作样地领命而去,待寻到白虎,双双笑出声来。
只见一蓬头垢面的人被招财按在虎爪之下,张牙舞爪,眼瞧着要背过气去,赫然是那据说被关在赤辉殿中的废帝,而另一人藏身于开得血红的杜鹃之后,眼神呆滞,已然吓出了满裤子黄汤,居然是昔日楚王府中的世子。
真是晦气。付段嫌恶地移开视线,此等秽物,怎能入了陛下的眼?
话音刚落,也不知哪句话刺激了被招财压制住的废帝,他竟扯着嗓子鬼叫起来。
陛下朕谁在唤朕?
随着他的叫喊,藏身于杜鹃花后的世子也痴痴地笑起来:父皇父皇,儿臣在这儿呢!
儿臣,儿臣这就来找你!
他一边喊,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嘴里翻过来覆过去,不断地念叨着父皇二字,转瞬就爬到了付段脚边。
付段如避蛇蝎,飞起一脚,直将人踹开:混账东西,满嘴胡言乱语!你喊谁父皇?
赫连青在地上狼狈地翻了几个滚,浑浑噩噩地栽倒在招财身边,还没回过神,就被老虎吼了一嗓子。
腥风扑面,他白眼直翻,一声父皇卡在喉咙里,裤裆再次传来了恶臭。
哎呀。也正是这时,所欢同赫连与寒走了过来。
事关皇室秘辛,宫女太监并未上前,唯独他们二人来到了付段身边。
所欢从袖中取出帕子捂住口鼻,依偎着赫连与寒,皱着眉头嘀咕: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秦毅悄悄觑着赫连与寒的神情,见其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主动解释:此人疯疯癫癫,胡乱攀扯,竟唤一疯子为父皇,实在该死。
此疯子自然是指被招财踩在地上的赫连生兰。
所欢的视线随着秦毅的话缓缓地移过去。
昔日高高在上,将他当成玩物肆意羞辱的帝王瘫软在地上,犹如一摊谁都能踩一脚的烂泥,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他心里豁然开朗,痛快至极,当着赫连与寒与两个外臣的面不便表现出来,便垂下眼帘,死死地盯着废帝的脸
赫连生兰,你羞辱我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想必是没有的。
所欢闭上眼睛,掩去浓浓的恨意,再次抬眸时,心思活络起来。
他可不会就此放过赫连生兰。
斩草要除根,他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但就在所欢思忖如何开口之时,赫连与寒先一步决定了赫连生兰的命运:将他们带回赤辉殿别让他们死了,其他的,任由皇后处置。
所欢心念微动:父皇?
他们是死是活,为父都不会过问。赫连与寒捏了捏他的面颊,又抬手拂去一片落在他发间的花瓣,所欢,记住,你是大周的皇后,朕的皇后
你想做什么,无人可置喙。
第113章
所欢听得心一跳又一跳,面颊也涌起了潮红。
他不知父皇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赫连生兰的恨意,但他知道,自己有了父皇全部的信任。
嗷呜。踩着废帝的招财察觉到异样,连忙低吼着试图引起所欢的注意。
可惜这一次,所欢的心神已然全放在了赫连与寒的身上。
他匆匆揉了揉虎崽的头,唤来赵泉将其带走,不顾招财的不舍,与父皇携手回了寝殿。
到了坤宁宫,自然少不了一番缠绵。
所欢自打醒,还没同赫连与寒亲热过。
他在凤榻上滚了两圈,身上的衣袍松散了大半,但他顾不上自己的凤袍,而是先一步伸手,扯开了父皇的龙袍。
淡淡的龙涎香氤氲开来,所欢似醉非醉,依偎在父皇的胸口。
他原本想着,父皇怎么着也会要一两回,却不料,赫连与寒抬手,竟不是揉捏他的腰肢,而是替他将松散的衣衫又给系了起来。
父皇?所欢当即挑了眉,双手撑在床榻之上,支着身子望过去,儿臣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他松散的发拂在赫连与寒的面颊上,带起一片又一片撩人的痒意。
为父赫连与寒眸色深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为父不是同你说了?你身子虽好了大半,但总归是刚醒,若是不好生将养着,又要喝药。
这话半真半假,所欢当真信了。
他想起自己是个药人,心有戚戚然,裹紧了衣袍趴在了赫连与寒的腿间,楚楚可怜地抬眸:父皇
所欢的意图不言而喻。
赫连与寒也坐起了身,抬手捏着他的下巴,眼睛微眯:用嘴?
所欢羞怯地点头。
那便用嘴吧。赫连与寒松开手,撩起衣摆同他笑了笑,为父也许久没给你了。
修长的手指徐徐插入柔软的发丝,所欢顺势软了腰,跪伏在父皇的腿间,须臾,坤宁宫内响起了暧昧的水声,殿内的宫女也都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殿外。
待赫连与寒神清气爽地起身,天色已晚。
秦毅掐着时辰来给所欢诊脉。
陛下,皇后娘娘身子尚可。
赫连与寒随意披上外袍,看着在凤榻上酣睡的所欢,眉头微皱:可他以前不会这般疲累。
娘娘怀有身孕,自然会比平日里更易劳累些。
既如此,岂不是要多歇息?
秦毅略一沉吟:此胎月份尚浅,娘娘的确不宜劳累,可若只是以嘴吞之,正如同喝下滋补汤药,与先前一般,每隔一日即可。
赫连与寒放下心来,往后几日皆同所欢如此欢好。
此时,秋风乍起,夜风渐凉。
所欢早早用上了暖炉,殿中如同阳春三月,春意盎然。
他自个儿感觉不到,瑞雪倒是看出他气色不佳,心知是腹中胎儿之故,频频熬了滋补的汤药来给他吃。
桂花呀所欢不疑有他,喝羹时望着汤上飘着的干桂,轻叹,日子过得真快,已经是九月了。
御花园里的桂花开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不了。他摇头,近日总是觉得疲乏,许是父皇常闹我的缘故对了,赤辉殿里的二人如何了?
瑞雪默了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唤来了崔妈妈。
皇后娘娘,崔妈妈礼数周全,跪地行礼,老奴按照娘娘的吩咐,定时定量去给那二位送吃送喝,从不敢落下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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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文作者鹿时眠(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