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37)
国师怎么还是黑化了 作者:作者:脆桃卡里
小说(37)
但是现在在外面就不一定了,殿下很少睡得安稳。
曈曈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童出现在院子的另一边。
是国师大人身边的点星,正打着哈欠守在国师大人门前。
曈曈朝那边看了一眼。又一眼。
终于没忍住,嘴里噗嘶噗嘶发出声音。
点星果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曈曈招招手,叫他过来。
点星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问:我?
曈曈用力点头。
点星撇了撇嘴,抱着手臂走了过来。
曈曈也离门口远了些,两人在石桌边坐下。
什么事。点星倨傲地问。
曈曈想要和他打好关系,友好道:你不用这么冷漠,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点星一头雾水,把曈曈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
难道是我失散多年的娘亲。
但是看年纪也不像啊。
曈曈亦拳抵唇,咳了两声。
这就要看国师大人和公主殿下是什么关系。
事关国师大人,点星来了兴趣,郑重问:怎么说?
曈曈挑了挑眉,表情十分活泼。
比出一根手指,再比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两下,并到一处。
然后朝点星挤眉弄眼:当然是这种关系。
点星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两根手指,突然会意。
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捂住嘴。
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殿下身边的侍女知道了,他都不知道。
为什么殿下告诉侍女不告诉他?
为什么国师大人也不告诉他?
为什么为什么。
看点星一脸生气的样子,曈曈安抚道:别急,我慢慢给你说。
点星屏息认真聆听。
曈曈说:一开始,殿下对国师大人一见钟情。
点星点点头,觉得这很正常。
但是,国师大人抵死不从。后来殿下对大人穷追不舍,甚至同他吃住都在一处。你还记得我们去将龙塔住了几十天吧?
点星回忆起往事,点点头。
曈曈胸有成竹道:那都是殿下的计谋。
是吗?
曈曈示意他不要打断。
在将龙塔,他们一定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比如说,殿下对国师大人动手动脚。国师大人被逼到了极点,终于爆发。曈曈又道,大人和殿下这阵子,不是在吵架吗?
是啊。点星苦着脸,他也发现了。
他不喜欢大人和殿下吵架。
曈曈摸了摸下巴,笃定地说:没关系,别怕。不用多久,他们就会琴瑟和鸣的。
点星虽然很震惊于这种内幕,但还是忍不住崇拜地看着曈曈:你怎么发现这些的?你偷偷看到了?
曈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看到啊。我猜的。
点星明白过来了,刚刚都是你编的?
这不能叫编。曈曈羞涩地低头,这是合理推测。我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才不是!点星拍桌站起,根本不是这样。胡说八道。
果然,世人都不能理解大人和殿下之间的爱意。
曈曈失落地抹了抹眼角,也起身站直。
不过,没关系,这种不理解,也正是这份深情的独特之处!
她会继续相信的。
曈曈正打算回去工作,点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了。
大人和殿下,从前是王母娘娘桌上的两个蟠桃。
嘎?曈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点星继续深思着,一边道:孙大圣来了,大闹天宫,要吃掉其中一个。
另一个便跳出来阻止,大声说,不要吃它,吃我吧!
大圣不喜欢会说话的蟠桃,恼怒之下,把两个蟠桃一齐丢下了凡间,化作了国师大人和殿下。
他们须得一齐斩妖除魔,才能携手返回天界,做一对亲密的蟠桃。
曈曈听得一愣一愣的,虚心问道:前世的事,你怎么知道?
点星挺起小胸脯道:我猜的。
也是编的啊。曈曈叹息。
点星怒:怎么,不行吗?你能编我为什么不能。
曈曈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你能你能。不过,你说的这一种故事,也挺不错的。
点星哼的一声,抬起下巴道:当然是这种比较好。
鹤知知醒来时,听见门外似乎是曈曈和点星的说话声。
她悚然一惊,赶紧伸手摸向身侧。
好在睢昼已经不在了,另一人睡过的温度也早就凉下来了,只剩床榻有些凌乱。
鹤知知松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有些赧然。
她昨天居然真的握着睢昼的手睡了一夜。
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鹤知知用手背凉了凉脸,叫来绿枝给她梳妆洗漱。
收拾停当以后再出去,点星还跟曈曈聊得热火朝天。
这两人什么时候聊得这么来了?
鹤知知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对点星说:国师呢?
还在房中。
鹤知知抬头看了看大亮的天光,点头道:嗯,他这会儿应当正在清修。
他之前自己交给她一份作息记录,上面便是这么写的。
在将龙塔住的那一个月,睢昼也很是自律。
?闻言,点星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赶紧说,哦,嗯嗯,是的。
鹤知知看他傻呆呆的模样,猜测可能是还没吃早点饿得。
便让曈曈带他先去吃点东西,别耽误了长个子。
点星本来还有事情要做,但是也确实饿了。
一听殿下让他去吃东西,就有点心动。
想着国师也可以等一等,便先跟着曈曈去了膳房。
鹤知知在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没多久,脚步就自然而然朝着睢昼的房门走去。
她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
双腿难道自己有注意了?
她根本没打算去找睢昼啊。
但既然已经到了房门前,鹤知知轻咳一声,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没动静,鹤知知便推开了门。
往里走了几步,脚步忽然顿住。
睢昼曾经说,他每一天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天不亮就起,勤恳研习,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思考。
但现在,他躺在凉榻上,长手长腿胡乱摆着,书卷盖在脸上,睡得很香。
她就知道睢昼亲手交来的那份作息记录里很多水分。
果然还是暗卫禀报回来的比较真实。
旁边站了一个人,睢昼睡得再熟也要醒了。
他噔的一声抬起头,把书从脸上摘下来,睁开的双眼还有些惺忪。
看到床前的鹤知知,睢昼迷迷糊糊地冲她一笑。
笑完,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赶紧翻身坐起,一手握拳抵着额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偶尔平躺下来冥想,效果也很不错。
鹤知知沉默了一阵,赶紧转身朝外走。
再不走,就要憋不住笑了。
睢昼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简直着急。
到用早膳时,鹤知知已经从点星嘴里把话套了个干干净净。
当然,也包括睢昼那套经文自在心中、无需多读的歪理。
看着点星依然对睢昼深信不疑的样子,鹤知知想了想,终究没有戳破。
只是拍了拍点星的肩膀,鼓励道:虽然你这样也挺好的,但是你如果跟国师大人多学点,会更好的。
点星虽然没太明白,但还是很受鼓舞,直起腰大声道:大人一直都是我追随的榜样。
鹤知知叹息一声,心中十分感慨。
原来睢昼也会偷懒。
而且还懒得这么明显。
鹤知知咧开嘴,专心吃面。
面吃到一半,睢昼终于过来了。
他依旧一身清风朗月,但鹤知知看着他,再不像从前那般觉得遥不可及。
反而因为看透了他的本质,而觉得十分有趣。
太有趣了,忍不住想笑,汤汁呛进喉咙里,鹤知知艰难地咳嗽了几声。
睢昼顿住步子,一脸惊疑不定和委屈。
看见他就咳嗽,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看他了是吗?
那他走?
睢昼抓着袖口,站在远处不靠近,面上满是难堪负气之色。
鹤知知好不容易缓过来,喝了几口水,主动走过去拉着人坐下。
睢昼瞥了她一眼,又瞥一眼。
鹤知知捂着嘴转头憋笑。
这么多年,睢昼一定装得很辛苦。
越是深想,就越是想笑。
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被睢昼看了出来。
睢昼愤愤不平地一甩衣袖,生气地瞪着自己面前那碗粥。
殿下若是嫌恶我了大可以直说。
是,他暴露了。
他不装了。
睢昼自暴自弃地坐着。
鹤知知惊讶地看他一眼,接着摆摆手,叫殿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就连点星和曈曈也不留。
等人走光了,鹤知知才伸手过去,拍拍睢昼的手背。
安抚道:你别多想。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睢昼面色一僵,转头看着鹤知知,仔细地打量。
好像想从她脸上分辨出来,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只是在安慰他。
鹤知知握紧他的手,认真看着他,再次强调道:绝无虚言。
睢昼有些犹豫,清雅的眸子看了看她,又垂下。
你以前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鹤知知呼吸微滞,借此机会表态道:以后绝不。
睢昼这才相信,挽起一个笑容。
那笑容甜得似蜜,鹤知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握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
睢昼自动自觉触发了左手拿筷子的本事,就这样牵着手鹤知知看着睢昼吃完了一顿饭。
接近晌午时,景流晔回来送了消息。
那日神祠被封锁后,虽有重重侍卫围困,但始终不曾找到那个将鹤知知和睢昼关在水房里的人。
后面连日审讯其余膺人,也没有人能说出准确的信息。
只有一个人禁不住审,说神祠中的确所有膺人都已被捕,但有一个经常来往的虔客,那日也在神祠中,或许有几分可疑。
凭着这个信息,再去整座城中调取买过火药、且在神祠来往的人员姓名,最后发现了一个叫做张贵的人,且此人如今已经不知所踪。
张贵?鹤知知拧眉,这名字太潦草。若是去户部寻,不说万个,千个定然能寻出来。
是,但是那膺人说,三年前才在这座神祠中见到那张贵,以前从未见过。所以我去戍防处要来了五年前至今所有迁入之人的画像。
景流晔说着,掏出了一个布袋,里边儿全都是一卷卷的画像。
叫张贵的,以及同音的,画像都在这里了。国师,你曾与他交手,有没有可能辨认出来?
鹤知知看向睢昼。
睢昼眉目微沉,点点头:我试试。
那日睢昼的确同那人打过照面,但是并未看清全貌,只能凭借骨相和露出来的一点肌肤判断特征。
十余张画卷摊在面前。
睢昼仔细看了一会儿,指尖在其中一张上点了点。
应当是他。
景流晔微怔,很显然有些讶异,立刻抬头看向了鹤知知。
鹤知知莫名,问道:怎么了?
景流晔踟蹰一会儿,说道。
这人原是北部云家军的粮草兵,三年前拿着调令过来,在东洲定居。
这下,鹤知知也愣住。
北部云家军。
那不是她外祖家?
第43章
鹤知知也走过去拿起那张画像,奇怪地问:睢昼,你会不会认错了?
若真是云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伤害她呢?
睢昼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并没见到那人的全貌,所以也不能十分确定。
景流晔松了一口气:也是,而且我们现在都是推测,那天你们遇上的那人也不一定就是膺人所说的张贵。
鹤知知却观察着睢昼的表情。
她看得出来,睢昼应该是没有弄错,只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不方便说得那么确凿而已。
鹤知知抿抿唇,收起那卷画像,对景流晔道:先严查这个人。他来到柳叶城时是什么目的,来了之后做了什么事,同什么人接触过,是否有妻儿父母在柳叶城。
景流晔点头应下,又转出去忙碌。
睢昼抬起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鹤知知:知知,你相信我?
不然呢?鹤知知平静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世上如果只能选择几个人来相信,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睢昼呼吸微促,眼底波动汹涌,勉强压抑着澎湃的情绪。
鹤知知说完这句话,朝他笑了笑,觉得自己非常从容、大方,简直帅气。
睢昼一把紧紧抱住了她,轻轻在她脸颊旁边蹭了蹭。
想亲你。
鹤知知的脸突然爆红,双手胡乱挣扎起来,把睢昼推开,随便找了个借口,急匆匆地走了。
睢昼不装了以后真的变了好多。
鹤知知改主意了,觉得他还是装点好。
过了几天,宫中回了信。
无岐匠人收到了鹤知知送去的那块木牌,也弄清了里面的关窍。
那白布上面涂着一种比较罕见的颜料,是用一种野花碾磨而成,本就有红有蓝。又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遇水显色,所以才会有了木牌变色之说。
所以民间流传的心诚则灵,无非是因为诚心求卦的人会时时刻刻拿着木牌,暴露在湿哒哒的雾气中,且会停留很长的时间,不到木牌显色不会离开。
而那些或是猎奇或是想查探真相的人,大多只是在浓雾中待一会儿,自然等不到木牌显色。
鹤知知收到信后,又在当地找了几个匠人去验证,得到的答案果然都是如此。
原是这雾卦流传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了许多恐怖的传说,将那木牌说成了巫蛊之物,所以众人对它敬而远之,也不曾去查验木牌的蹊跷。
而且其中还有鹰巢军的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他们在其中装神弄鬼,惑人心智,这种骗局早就能被拆穿。
鹤知知后来派人在山谷中蹲守,终于抓到了现行。
几个鹰巢军戴着面具缩在浓雾中,一旦有人过来算卦,便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们脸上的面具在浓雾的遮掩下仿佛山中的野枭,张狂狰狞,吓得那些人忙不迭地跪地求饶,口中直呼山神饶命。
他们先看一眼来人身上的木牌,再根据木牌的颜色胡诌一通吉凶,趁着来人被吓得肝胆俱裂之时,叫他向山神老爷上贡。
这种做法最先是一个街痞流氓做出来的,就是一开始赌赢了一票钱、被当街剖腹的那人遇见的流氓。
那街痞本意是想哄骗那人把所有钱财拿出来赌,好赢他一把,没想到反被他走了财运,于是心生歹念,当街将那人杀死。
杀人时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官兵,官兵不仅没管,还同他分赃,这件事不了了之,逐渐演化成恐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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