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夏又一夏(16)
前任他不守本分 作者:作者:目夏又一夏
目夏又一夏(16)
何意舟不愿意让妈妈看出他不舒服,笑着朝余桃说:刚吃饱,你呢?
我跟你爸刚吃饱,想起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何意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我最近有点忙,疏忽了。说起这个百口莫辩。妈妈这样委屈的语气,谁能想到他只是隔了一天没有往家里打电话。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看看你。还有,我科室老陈的女儿也来医院实习了,那姑娘妈妈看着就喜欢。
哦~那妈你多找人家玩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我过一阵子休假回去看你们。
余桃打的什么算盘,何意舟都一清二楚,可他就是不想接这话茬,东拉西扯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余桃挑的时间很巧妙,往往是大家刚吃完饭,但还没午休的空隙时间。通常,这个时候,何意舟都在办公室歇着。
余桃没多久就发现了何意舟忽略的事情,舟舟,今天不用上班吗?
要啊。
这时候你怎么在家里呢?
何意舟没想到隔着手机妈妈都能发现他在家,他下意识地就隐瞒生病的事情,颇有心理负担地撒了个小谎:我有东西落家里了,趁休息时间回来拿。
那你不要耽误上班。
妈,先不说了,我午休,下午早点去公司。
从小到大,何意舟每次说谎都会很快被余桃打回原形,虽然说他至今都没明白为什么妈妈每次都能精准打击,但是说多错多,还是先跑为妙。
行,我也午睡了。
再见
何意舟还没说完,客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他心头抖了抖。
什么声音?余桃耳聪目明,听到声响,怕儿子独住出什么意外,焦急地问道。
糟了!这宋祁又闹什么幺蛾子。
妈,你等一下,我去看看。
注意安全!
何意舟将手机覆在床上,走出几步又返回将被子把它盖得严严实实的。
何意舟出去就看到宋祁拿着一条毛巾,他的脚下是一堆破碎的玻璃块,何意舟从它被五马分尸的躯体中可辨认出那就是自己喝水的杯子,还有一滩水洒在它周围。
你唉!何意舟想发脾气,又怕余桃听见,气得一转身就回房里了,宋祁拿着毛巾想跟上去,鼻子差点被何意舟关上的门磕到。
宋祁站了一会,低着头去收拾残局。
舟舟,外边怎么了?
为了安抚余桃,何意舟在客厅里看见懒洋洋睡大觉的小乌龟时就想好了说辞。
小乌龟不会说话,何意舟将锅扣到它头上万无一失。没事,是小乌龟绿豆调皮打碎了杯子。
你买的小乌龟?
对啊,我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它可爱就买下来了。有时候会放它出来活动活动,没想到还弄碎了杯子。
舟舟,你从咪咪之后就不愿意养小动物了。
何意舟有种谎言将要被戳穿的窘迫,可余桃没有挑明,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掰扯。
他手指缠起衣角,不安地挪动着。我自己住很无聊,买一只小乌龟回来养能跟它说说话还不麻烦。
妈,真不说了,我再不午睡下午就起不来了。
舟舟妈妈希望你能回家你午睡吧。
回家
这个回家并不是回去几天探望父母而已,而是将匀城的一切都封锁丢弃,离开匀城回到父母身边去。
当初他义无反顾地留在匀城,不过是为了生长都在这里的宋祁。
沙沙的雨停了,天空一扫阴霾,碧空如洗。天气明朗,何意舟坐在床上望着房门出神,心情并不明朗。
房门外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宋祁不敢再弄出任何声音。
现在的宋祁,有时听话得像只忠实的小狗,却又直白得像猛烈进攻的猎豹。
何意舟实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去对待这一段奇异且不可思议的关系。甚至,他都不大能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现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哪个环节偏离了预想。
第二十五章 修罗场(一)
何意舟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鼻子秀气嘴巴秀气,五官虽然算不上格外精致,却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会,他正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门,想得入迷,连宋祁开了门进去都没能让他的眼神聚焦。
客厅我打扫好了。宋祁边走边说,没有得到何意舟的回应。他站到何意舟面前,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我可以不走吗?
何意舟邻居家的大狗狗做错事面对主人的时候,也这副姿态,他可见多了。
你说我要回家吗?他抬头问宋祁,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诚恳,仿佛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不宋祁哽住了喉咙般,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何意舟自顾自地说着:也许我应该回去,哪里都一样,还不如陪在父母身边。边说还兀自点头。
不行,你的工作呢?宋祁蹲下来,仿如一只大狗般靠在何意舟脚边,双臂撑在他身旁,仰着头问:乔婉扬呢?初见呢?
工作不是那么重要,以何意舟的能力,回到家乡找一份清闲高薪的工作绰绰有余。而且,交通发达,匀城到他家乡也不过是坐几个小时的飞机,想见什么人都易如反掌。
宋祁所说的那些,通通都不足为虑。
何意舟在宋祁的眼睛里,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焦虑,他再也不是冷静自若的宋祁了。
原来宋祁,也会编造蹩脚的理由。
还有,我呢?
何意舟耳朵尖,才勉强能听清宋祁这一句几乎低到地底的话。
他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宋祁一样,你?我在不在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吧?
没等宋祁辩驳,何意舟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他是故意戏耍宋祁的,却并没有从宋祁兵荒马乱的反应中得到预想中的快意。最起码,不会是现在。
恶作剧得不到快乐,无趣极了,何意舟再也不愿意有过多的语言拉扯,烦躁地将宋祁推出房间,将他隔绝在外。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困意侵袭的时候何意舟毫无抵抗的能力,没多久就抱着被子倒头呼呼大睡。
宋祁是再也不能平静。
他刚才收拾玻璃的时候,尽顾着探听何意舟的声音了,一不留神被玻璃割了一道小口子。
这点小伤口,血不用擦都能自然凝止。
就是,从头到尾,何意舟都没发现。
宋祁的记忆里,何意舟永远热情,永远细心,永远
人心瞬息万变,永远也有期限。
你怎么在这?俞柯准备给兄弟来个熊抱,双臂还悬在半空,看到宋祁,硬生生地止住了,大声嚷道。
宋祁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小声点,何意舟在睡觉。
睡觉!宋祁,你是人吗?
不出意外的话,俞柯的大嗓门已经传遍了整层楼。
宋祁向来跟俞柯不对盘,对他一惊一乍的反应更是不满意,他不屑于回应,眉头紧缩,抱着手臂冷冷地看回去。
俞柯最讨厌的就是宋祁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对别人是这样,对何意舟也是这样!
堆积已久的怨气冲到爆发点,抱着为兄弟讨回公道的雄心壮志,俞柯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先进来再说。
宋祁猛地拉了他一把,他脚下没个防备差一点就摔趴在地板上了,气势焉了一大半。
宋祁关上门后自顾自地往里走,仿佛俞柯就是一个透明人。
挑衅!明晃晃的挑衅!这副东道主作态,无疑就是在熊熊火焰中倒上一罐油。
宋祁,我今天非得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宋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嘴巴里敷衍地吐出几个字,吵醒他。
出去打!俞柯声音降小了,依旧张牙舞爪。
宋祁指尖转动茶杯,抿了几口,优雅矜贵得像在品尝顶级名茶。
俞柯想闹腾没问题,但刚才邻居阿婆靠在门边眼神闪烁,分明就是等着看好戏。要真是打起来了,不出一天,就得传出些风言风语。
只不过,宋祁懒得跟俞柯解释,也没那个必要,索性就当他不存在,反正两人除了有何意舟这个纽扣之外本质就是陌生人。
宋祁,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睡一会吗?何意舟站在房门前,脸蛋被毛毯捂得通红,眼睛半睁不睁。
事实上,这会已经快到了晚饭时间,何意舟睡了不止一会。
俞柯见何意舟穿着睡衣,丝毫没有防范意识,顿时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何意舟,你这是引狼入室!
你当他不存在就行了。何意舟满不在乎地说道。
反正,从前三人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气氛都不怎么好。一开始何意舟还会从中协调,到后来干脆就放任了,只要不吵起来就谢天谢地了。
他那么大一个人,我又没瞎。
针锋相对,针尖麦芒。俞柯就是看宋祁不顺眼。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就是有空了过来看看你。
你来的不是时候,我今天不太舒服。
不舒服?俞柯这才发现何意舟的精神好像不怎么好,整个人神色恹恹地靠着墙。
俞柯一下子窜到何意舟面前,急切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发烧,不过已经退了。
没事俞柯自动人工测量温度,摸摸自己额头,又摸摸何意舟额头,确认差别不大,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你不能吃烤鸡了。
何意舟很久没有自己煮了,那本就塑料的厨艺严重退化,已经沦落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吃的田地了。
所以,他经常点外卖,偶尔下馆子。而俞柯有时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过来陪他点外卖。
你回去吧,吃完烤鸡你可能得在医院跟我会面了。
要不我煮?
你煮的话,我吃完就进医院了。
那
我来吧一直没有插话机会的宋祁终于说上了一句话。
何意舟跟俞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反问:你?
我现在就去。
俞柯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何意舟衣摆,自以为很小声地说道:这是宋祁?
不然呢?
你给他下了降头?
宋祁谁啊?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他也会挽起衣袖走进厨房被油烟味侵袭?要不是亲眼看见,俞柯就是做梦都不能相信。
何意舟嫌弃地抽回衣服,翻了一个白眼。
他在闹哪一出?
我怎么知道。
你可不能心软。
何意舟没回应,因为家就这么大,俞柯说话的声音还字字清晰,除非宋祁是聋的,不然他不可能听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何意舟不再想继续这样的对话了。
门铃响了你听到没?
响了好几声,何意舟早就听到了,他指挥俞柯去,听到了,你去开。
门铃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俞柯喊了一声来了。
与此同时,何意舟的手机也响了。他拿起一看,文君朗三个大字印在屏幕上。怕是公司有什么事,何意舟不耽误一点时间地就接了起来。
小朗,什么事?
哥哥,开门。
开门?
不用了,我进来了。
何意舟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俞柯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电话里传出来的还是门口传过来的。
何意舟出到客厅,就见到诡异的一幕:俞柯打量文君朗,宋祁也盯着文君朗。
文君朗的到来,就像是已经设计好的程序被篡改,没有人能预料到,还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而文君朗淡定自若地跟他打招呼:哥哥,你好点了没?
我好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一番介绍之后,大家也算认识了。
俞柯把何意舟拉进房间,怀疑地问道:这文君朗跟宋祁?
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吧?你也不知道?这也太像了吧。
是吧,你也觉得对吗?
这事何意舟一直憋着没跟任何人说,得亏现在俞柯也发现了,还真是有一种找到知音的兴奋感。
他跟你什么关系?
同事
只是同事?一般同事会因为你感冒特地上门探望你?
比同事好一点,他帮了我很多忙。
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宋祁的替代品?
你以为演电视剧呢?何意舟再次对俞柯的脑洞感到无语,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我跟他认识,都是因为你。
我?
你之前醉死在清吧,是他帮我抬你回家的。
然后呢?
然后他来公司实习,刚好分到我这里。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这样啊不过,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俞柯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知道了何意舟满不在乎地说道,文君朗都有女朋友了,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走吧,我们进来很久了。
当大家都坐到饭桌上的时候,何意舟再一次感受到了诡异的扑面而来。
搞不懂俞柯的神奇脑回路,位置安排怎么看怎么奇怪。
宋祁居然和文君朗坐到了一块,俞柯跟何意舟分别坐到了他们对面。
第二十六章 修罗场(二)
不知是否错觉,何意舟隐约觉得额头上冒出一排绵密的汗雾。他用手一抹,就只触到自己光洁的肌肤。
在他面前,是他的碗。碗里的各样菜式堆堆叠叠,俨然成了一个小山丘。
何意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如果这是一场比赛,宋祁跟文君朗不分胜负,一样的让人无语。
俞柯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暗地里较劲,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你们是想撑死他吗?
何意舟瞥了俞柯一眼,不言而喻,俞柯绝对能看懂他的感激的。
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俩人,用筷子点了点碗里的饭菜:浪费食物不太好。
文君朗惯会看人脸色,这会见何意舟不太乐意,就知道真的做得有点过了。
他牙齿一露,眼尾往太阳穴延伸,眼下的卧蚕无比可爱,真诚而无辜地说道:哥哥,是我不对。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我太想帮你补充营养,一时都忘记你的饭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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