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喜欢我(31)
你不许喜欢我! 作者:作者:绣生
你不许喜欢我(31)
抱怨的是同行的另一个男生,叫罗新阳,是南江理工大学的。他和乔南一样,都是第一次支教。
他们一行有六个人,女生的条件好点,是两人一间;但男生的环境就不行了,是四人间,上下铺。
乔大少都没有抱怨,你还抱怨上了。之前就隐隐针对乔南的尤书航嘲讽道。
乔南回头看他一眼,没有理会他,低头继续整理床铺。
学校环境确实不太好,也难怪罗新阳抱怨。不过之前在贵北他连山洞都睡过,现在的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
将行李整理好,他拿起学校分发的塑料盆出去打水。
尤书航看见他随意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面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普通人买不起奢侈品牌。他嘴角往下撇,也不知道这大少爷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南南:是不是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裴哥:。
第48章
要是你在我睡觉之前联系我,我就不生气了。
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有老师来给他们发饭卡,然后带他们参观学校,顺便分班。
坪石坝小学有六个年级, 但一共只有八个班。一个班上六七十个学生, 多得甚至有八十多个,都是下面村子里的学生, 因为路途遥远, 有不少孩子五六年级就已经开始住校。
乔南他们去各个教室参观的时候, 正好是下课时间, 不少孩子们挤在走廊上好奇地看着他们,叽叽喳喳, 像夏日里的鸟雀。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他们也大致了解了学校的情况。
因为坪石坝太过偏远, 经济落后, 但凡是家庭条件好些的都把孩子送出去读书了, 留下来的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差的留守儿童,有些家庭为了多一个劳动力,甚至九年义务教育都上不完,就已经让孩子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了。
低年级的学生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儿, 家里还愿意往学校送;但到了五六年级, 学生年纪大了能做事了, 不少就不愿意往学校送了,有的年份甚至连一个班的生源都凑不齐。
老师就更不用说, 支教老师倒是每年都来,但根本留不住, 老师年年招但年年缺, 只有四五个年纪大了的本地老师是常驻。像乔南他们这样短期支教的非师范专业学生, 在其他地方可能只能做个实习生给正课老师打打下手积攒经验。
但到了坪石坝小学,经过三天的培训之后,直接就赶鸭子上架了。
乔南分到了五年级一班。
实际上五年级就只有一个班,一共就三十多个学生,班主任是个六十多岁的男老师,瘦高个,态度不算热情,但还算负责地给乔南指导。
以后这边就是你的办公桌,以前其他老师留下来的备课本都放在那边的柜子里,你备课时可以参考一下。
所谓的办公桌也就是一张不到一米长木桌,陈旧桌面布满划痕,上面除了堆放的教科书,就只有一台看起来上了年头的电脑。
乔南道过谢,坐下认真看备课本。
乔南没什么教学经验,但他学习能力强,备课又认真,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教学模式,从磕磕绊绊过渡到流畅从容。
因为老师不够,他一个人就要负责教英语、品德与社会,以及艺术三门课程。
坪石坝小学师资力量有限,受老师能力水平限制,类似艺术、科学的课程,学生们大多是自习或者自由活动。
但乔南正好专业对口,他思索一番后去县里的书店自费买了几箱A4纸和铅笔、颜料等文具,后面再上艺术课时,就开始教学生们画画。
他脾气好,又会画画,很快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已经成了学生们最受欢迎的老师。
这天乔南下课回办公室时,遇见了六年级的张老师,对方见他提着塑料小桶,衣服上沾了五颜六色的颜料,揶揄道:小乔老师下课了?你这衣服弄成这样还能穿吗?听说好几千一件呢,你这一件衣服就顶我们两三个月工资了,就是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的。
张老师之前对他一直很照顾,现在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语气多少透露出一丝酸意,态度也有些不自然。
乔南愣了下:您听谁说的?
张老师打了个哈哈:这个标我认得,都说贵得很。
衣服是出发前随便收拾的,之前张老师也不是见过他穿,但今天却忽然提起来,显然是听说了什么。
乔南抿了下唇,摇头笑道:哪有那么贵,淘宝一百块三件。真要那么贵我哪能穿着这么造。
听他这么说,张老师神色缓和下来:我就说,你看着也不是那样铺张浪费的人。
和张老师别过,乔南把画笔洗干净晾好,才回了宿舍。
他把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件干净T恤,端着小盆去厕所洗衣服。
没想到尤书航也在。
对方看见他,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往右边的水龙头挪过去,和他拉开距离。
从来第一天在火车上,尤书航对他一直阴阳怪气。
乔南心里有了数,故意走到他旁边的水龙头,接了水认真搓洗衣服上的污渍。
尤书航见状没忍住道:大少爷不应该穿一件丢一件吗?怎么还亲自洗衣服啊?
乔南侧脸看他,眼里不见怒意,反问:我不洗你帮我洗吗?
尤书航一噎,随即更加尖锐道:嗤,在这里可没人把你当大少爷伺候。
对啊,这里没人把我当大少爷,也就你整天大少爷长大少爷短。乔南认真看着他: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尤书航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们是来支教的,不是来攀比家世的。既然要教书育人,就先摆正自己的心态。连自己都教不好,还怎么教学生,你说是不是?
乔南平静地凝视着他。
他越是平静,尤书航脸越涨红。
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尤书航端着还没洗干净的衣服落荒而逃。
乔南继续洗衣服。
衣服上颜料不太好洗,他搓了半天才洗干净。
把衣服晾好后,他便背着画架画板去学校周边写生。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但南方夏日白天长,六点多的天还亮如白昼,县城边缘是辽阔的田野,在田野和天空的交界处,橘红色晚霞铺开,极致绚烂。
乔南的画技已经纯熟,他现在已经不用起形打底,一层层的油彩铺上去,辽阔的田野。芬芳的果树、艳丽的晚霞便被他截取进了画卷里。
最后一笔落下时,田野间多了个挺拔的背影。
他用笔头戳了下看不见面孔的身影,小声说:要是你在我睡觉之前联系我,我就不生气了。
来东照时他故意没有告诉裴叙。
但他并没有隐藏行踪,微博上一直都有更新状态。
裴叙这一个半月里每天都会给他发微信,不过乔南之前还在生气,对他有点爱答不理。
结果就是裴叙已经有三天没给他发消息了。
乔南有点不高兴,这放弃得也太轻易了!
他将新作品拍了照发了微博,便收拾了画板,踩着晚霞余晖往宿舍走。
裴叙昼夜不休加班了一个星期。
手续都办完了?
赵博将文件交给他:都已经公证了。
裴叙随便翻了翻,将之放进牛皮纸袋里,又将机票和证件取出来: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赵博应下,同他一起下楼,开车送他去机场。
裴叙第一站目的地是燕京。
乔世安下班回来看见客厅坐着的人时,还带着点笑的脸立刻沉下来。从前万般欣赏器重的人,现在看起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你来干什么?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欢迎,但裴叙还是礼貌地问好:之前有些程序没走完,我就没有提。现在都已经公证过了,叔叔阿姨这段时间应该也考虑过我和乔南的这段关系,我想让你们看看我的决心。他将随身携带的文件袋推出去。
乔世安皱眉看了一眼纸袋,没有接。
倒是周若迟疑片刻,还是将之拿了过来。
看清楚文件内容后,她露出惊诧之色:你什么时候办的?
就在和你们坦白的那一天。
乔世安见她神色有异,将文件接过去翻看,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你就是搭上全副身家又怎么样?我就这一个儿子,以后整个乔氏都是他的。
但不会有人会比我更爱他。裴叙神色笃定。
乔世安瞪着他,这次却没有反驳。
他手上拿的是裴叙的全部资产以及大半个叙南科技,这其中的价值乔南未必清楚,但他却再清楚不过。
作为商人,他也更清楚一手创立的公司对于创立者而言意味着什么。
现在想来,「叙南」这个名字,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昭示了裴叙的野心,只是他们太放心裴叙,从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过。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同意。乔世安将文件扔回桌上,起身上楼。
裴叙神色未变,乔世安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目光转向周若,道:南南在东照已经待了一个半月了,他还生我的气,消息也不怎么回,我打听过那边的情况,条件很艰苦,比贵北凤溪村还要差些。
周若果然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裴叙又说:我定了下午去东照的机票。
周若抬眼看他,眼眸微微眯起: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只是觉得应该让您知道。裴叙说将文件重新装进牛皮纸袋里:这些东西就麻烦您先替南南保管吧。
他说完便站起身朝周若一躬,转身离开。
周若神色复杂,最后也没有阻止他。
从别墅出来,裴叙嘴角便勾起来。
周若的态度已经明显软化了,或许再过不久,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接乔南回家。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裴叙点进和乔南的对话框,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打车去了机场。
乔南背着画板慢吞吞往学校走。
暮色从他身后追赶过来,昼夜分界越过他头顶向前,深沉的蓝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也模糊了前路。
学校就在不远处,他调出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却注意到学校门口似乎站着个男人。
衬衣西裤,高大挺拔,依稀有些眼熟。
乔南脚步顿了顿,心跳也跟着变快了。
那身影有点像裴叙,但理智又知道裴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望,想着说不定裴叙真的来了呢。
乔南心里期盼着是他,又怕是不是他,脚步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只是手机举得更高些,试图将夜色中模糊的身影看清楚。
在校门口等待的裴叙看见他的身影,迎着灯光看过去,笑着叫了他一声:南南。
作者有话说:
南南:我一点都不生气了!
第49章
乔南,我很想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 乔南脚步骤然顿住,站在原地愣愣看着他。
真的是他。
喜悦后知后觉扩散,胸腔里像装满了夏日的气泡水, 晃荡晃荡, 咕嘟嘟地冒起泡泡。
裴叙见他呆呆不动,主动朝他走去, 又叫了他一声。
怔楞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大步跑向他, 用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哥!
裴叙稳稳接住他, 五指张开按住他的后脑,将人用力按向怀里, 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温度,舒适地叹出一口气来:乔南, 我很想你。
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哑意, 伴随着灼热的呼吸钻入耳中, 似轻似重地搔刮着耳膜,酥酥麻麻。乔南难耐地蜷了下脚趾,仰头去亲他的下巴:我也想你
生气的时候是真的准备三个月不见他。
但等气性过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思念填满, 只有忙碌起来, 才能假装自己并不想他。
他们相伴的时间太久, 根系早就长在一起。
每一次分离都让渴望疯长。
裴叙低头捕捉他的唇,有力的舌探入进来, 予他一场迅疾的暴风雨。
画板落在脚边发出闷响,乔南却再也顾不上, 他努力踮着脚, 柔软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 仰头启唇,拼命想和他纠缠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暮色四合,老旧的路灯闪烁着散发出昏黄的光,照亮的寸许之地里,他们尽情亲吻相拥,夏夜蒸出的汗水都散发着躁动的荷尔蒙味道。
裴叙一点点舔干净他眼角因为情动沁出的泪珠,声音沙哑不成样子:宿舍在哪?先回去?
乔南舔了下唇,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脸颊晕着大片的红:我带你过去。
他想弯腰去捡画板,却被裴叙先一步捡起来。将画板架在行李箱上,裴叙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紧他:走吧。
男人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有力,完全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让乔南生出一种整个人还被掌控着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向前走去。走出几步,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叙不认识路,瞥了他一眼,转而拉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没打通。
乔南反应了一下:这边信号是不太好。
你等了多久?
也没多久。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宿舍。
宿舍老旧破败,上下铺紧凑地挨在一起,虽然用了空气清新剂,但仍然遮盖不住隐隐约约的潮湿霉味。
舍友们看见乔南领着个男人进来,神色好奇。乔南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互相介绍过,就让裴叙在自己床上坐下:这边环境有点艰苦,架子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我去找张老师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宿舍。
说着就又雀跃地跑了出去。
找到张老师的乔南很不好意思:时间太晚了,今晚能有个地方将就一下就行,明天我们可以自己去找个旅馆。
空宿舍倒是有,就是环境比较差。张老师是管宿舍的,拿着一串钥匙找了个半天,找出把钥匙来递给他:你去这间看看,应该简单收拾下就能住人。
乔南接过钥匙道谢,又匆匆跑回去。
有了。他兴奋地拉着裴叙去看临时落脚的宿舍。
宿舍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距离,是三间挨在一起的平房,外表看起来比他们现在住得宿舍还要老旧一些,估计是因为靠近学校边缘的铁栅栏,外面稻田里虫鸣蛙声太吵闹,所以才废弃不住人了。
不过里面的环境看起来倒是比外面好一点,有张一米五的木床,还有书桌和圈椅,就是久未住人灰尘很厚,得花些功夫打扫。
时间还早,我们自己打扫一下吧。乔南说着又跑回去拿了水桶、扫把和抹布等工具。
裴叙将衣袖卷至手肘,将工具从他手里接过来:我来。
他不让乔南动手,乔南就只好见缝插针做些倒倒污水的小活儿,等宿舍收拾得能住人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钟。
乔南将自己宿舍的被褥床单和风扇等等一并搬过来,阵仗宛若搬家。
裴叙则一一仔细地铺好。
看着被打扫干净的宿舍,乔南整个人充满成就感:洗个澡就可以休息了,我带你去浴房。
不用。裴叙看他一眼,随意捋了把额发,将被汗水浸透的衬衣脱掉,只穿西装裤往外走:这边也没人,我用冷水冲下就好。
宿舍外面就有水龙头,他穿着乔南的拖鞋站在水泥地上,用塑料盆接了水直接从头顶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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