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是只小狐狸(25)
我道侣是只小狐狸 作者:作者:今州
我道侣是只小狐狸(25)
潜离由着他来抢,手里的酒葫芦到处瞬移,小道士抢不到,后面便气呼呼的像只胖头鱼。
我很久没喝过这酒了。潜离咳得嗓音低哑,眯着眼带着笑望着他,摇着酒葫芦递过去:小道士,来一口么?
他才喝几口,便已这般醉醺醺了。
初见他时,这大妖怪便拎着壶梨花酒边走边喝,只是出了梨记小镇后他便没再喝,周刻便以为他酒瘾不大,没想到到了这山野间,大妖怪突然之间又犯起了酒瘾。
周刻狐疑地接过酒壶来,真以为是什么绝世佳酿,便云里雾里地尝了一口。结果这酒辛辣得过了头,刺激地烧过喉咙再烫了一路到达胃,差点没把他带走。
周刻哇喳喳喳地挠着喉咙,潜离挨过来捏住他脖子施法缓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道士气不过来,低头撞大妖怪的额头:这么糙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啊?不准你喝了!
潜离的手紧紧贴住他的脖颈,还在剧烈地笑,笑得眼角泪珠不住滴落:你只是没体会到这酒的好处罢了,不糙,红尘间一品的烈酒就该如此入味。
周刻一脸懵逼:啥玩意来着,你喜欢这样儿的?
不错,辛辣如你。
一边点篝火的郭展陈三人默默无言,一路而来狗粮都要吃撑了,纷纷在心里想着我才应该去借酒消单身/被甩/失恋的愁。
隔天五人一起进了座野山,准备翻过山去找村镇或城郭。郭春山要避着展秋柏,便屁颠屁颠地跟在周刻身边当电灯泡聊天: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啊?
周刻听着他一口一个大嫂,心里喜滋滋的:先随便走走,最后往东方蓬莱去。
郭春山噶了一声:巧了这,我也想去蓬莱!
哟,你去那做什么呢?
找老爹。郭春山诶嘿笑,我娘说我老爹在蓬莱,让我下山来,去找那老不死的,然后她就自个去逍遥了。
周刻听了眨眨眼:你娘不和你一块去么?
她啊,找第二春去了吧。郭春山摸摸后脑勺唏嘘,蛇妖嘛,估计性本淫惹,我老爹不知道是她第几任了。
周刻楞了下:你娘也是蛇妖?
是嘚,老漂亮了她。郭春山揩揩鼻子,前阵子她说我长大了,该出来折腾一番顺便去找老爹相认了。然后她就把我轰出来,然后自个也溜出去浪啦。
周刻目瞪口呆,潜离则好奇地打量了这少年几眼:人和妖的后嗣?可你身上没有妖气。
郭春山拍拍自己的胸膛:娘说随了我老爹来着,老爹是个有道行的蓬莱仙长。
周刻哇哦一声:没想到弟弟如此优秀!
郭春山:哇哈哈哈大哥过奖!
他大笑起来,身后不远的展秋柏也跟着轻笑。周刻瞧见这细节,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悄悄去问郭春山:弟,你和那位展兄是什么关系啊?
郭春山的笑意僵了些,随即脸色一言难尽起来,那眉头皱得跟便秘了似的:没啥关系,反正他只是大师兄,哼。
啧啧啧。
周刻暗自噗呲,一阵冷风吹来,拂得他打了个哆嗦,二话不说环紧了一边的潜离,就这样边搂边走。大妖怪冬季暖烘烘,夏季凉滋滋,身上的清香嗅得他神清气爽,叫小道士想亲亲抱抱不撒手。
潜离反倒有些不自在,似乎对这热情有些受宠若惊:歪
周刻低头看他:咋?
潜离歪着脑袋看他,忽然发现另外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长高了?
初见时他的脑袋大概来到小道士的唇珠位置,一晃快要一年,他连小道士的下颌线都及不到了。
周刻亲昵地蹭他脑袋:是吧,这不还在长身体么,有啥好吃惊的。
潜离却是有点呆,结实惊到了的样子。
郭春山也问:大哥几岁了啊?
快十八了。
啊?!郭春山一脸难以置信,接着就比划起自己和周刻的个头来,比划完还悄悄转头看展秋柏和陈定,蔫了吧唧地嘀咕:啊为什么年岁差不多,我却这么矮
周刻端详潜离懵逼的表情,想了想低头问他:咋滴,我是最高的嘛?
在那些前世里。
潜离唔了一声没正面回答,只抬手搓了他一把,望着他的眸子含光如星。
脚下山路有些崎岖,冬末风光也参差,但这狐妖在白雪化青翠的凌乱背景里眉目如画,周刻看他一眼便觉天光四野。
他心里的爱意不住翻腾,意会了那些前世里怎么万般舍不得。
这狐妖偶尔路过人间,色如白雪也如罂粟,满目星河压人间春色,那凡人惊鸿一眼所见,目成心许,便再也走不动了。
整一祸害,整一冤家。
山路不好走,他们午间翻山,转眼间天色已经暗沉。郭春山掏出下山时身上塞的旅行必备地图察看,撺掇道:大哥,再过十几里路就是吴国的边境城啦,咱们要不要加快脚步到城里去找间舒服的客栈歇脚?哎呦喂走了这么多天山路,我脚都快废了,你看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成啊。周刻附和好,观察了四周一圈,一进这山我便感觉被什么东西震着,没准是风水不好,早离开也好。
十几里路说长不长,但光靠脚走到那儿去可能太慢,于是几个道士出剑要来御剑飞行,反正山路间人迹罕至,也不怕会吓到普通人。
郭春山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大宝剑,踩上去默念法诀,咻的一声第一个上天:哦吼
展秋柏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边,任他怎么御剑漂移也不离太远。
周刻带着潜离踩上和光剑,被头顶那傻帽的大叫逗乐了:噗嗤嗤这小家伙跟个脱了绳的马驹似的,这么兴奋。
潜离眼角一弯,清清嗓子,压低声音学起他刚下山的欢脱来:道爷我,周刻!下山了!
噗周刻差点喷出来,伸手就捂住了潜离的嘴巴,捞着他御剑飞上半空。
看,五十步笑百步。
好啊,学我!周刻捏他脸颊,狐狸变鹦鹉了!
潜离的长发叫风拂乱,笑涡在夕影发间的迷乱里。周刻注视着他,心口忽然一阵悸动,时空似乎在此时交界,眼前狐妖累世的笑靥重叠,惹得他眼前模糊一瞬,脚下的和光剑便打了个歪。紧急之下,周刻只好捏法诀强行降落。
怎么了?潜离诧异地握住他的手,我们道爷多日不振便虚了?
周刻都被他气笑了,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你才虚嘞!道爷只是太久没御剑,灵脉运行不畅而已!没良心的大妖怪,还不给我揉揉心口,就只知道在一边咒自己没个下半生幸福。
潜离耳朵一红,还真的乖乖给他揉起心口,小小声地嘀咕变流氓了。
郭春山在前面飞得高兴,那三人又一致相信他和潜离的修为,便也没注意他们在后面停了下来,眨眼间已经御剑飞远了。
终于只剩下俩,周刻反而有些飘了起来,低头亲了大妖怪一口。
潜离一楞,耳朵红得更明显,抬眼亮嗔嗔地瞪他。
周刻笑得更为嘚瑟,正想再亲他一口,却听见山野树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救命。
一人一妖顿时紧绷,对视过一眼后同时朝那求救的树林而去,周刻一边大声问一边往树林里释放灵力感知:是谁喊救命?
潜离足尖一踏,灵力阵瞬间而出,同样感知起四面八方的异动来。
树林里传来小女孩凄惨的哭声:我、我被蝎子蛰了,脚裸肿了好大一块,疼得走不动了哥哥救我!
潜离耳朵微动:是有个小女孩,脚上流着血。
周刻也没有感知到什么异样,听了抬脚就往里迈:小孩儿你小心着别乱动,我们这就来帮你!
向前急匆匆地走了几步,潜离忽然眼神一凛,一手环住周刻往后掠,一手随意扯下腰间的酒葫芦扔出去。
树林间飞出来的暗器和酒葫芦碰上,烈酒的辛辣味弥漫在四周。
我擦!和光剑飞起在半空,周刻冷了眉:搞啥?
不对劲。潜离挡在他身前警惕地扫视四周,瞳孔显了金色,半仙之身出,不对,没有小孩,我们方才入幻觉了。
周刻悚然:连你也着了道?
嗯。潜离身上的灵压越来越重。
千年梨花妖都骗不过潜离,周刻在这山间又压根察觉不到任何的妖物气息,那还有谁能压制住潜离?
正高度警戒,一道金戈声传入了他脑海,周刻听见了一个喑哑的声音: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第43章
周刻脑袋发起疼来, 那声音带着力量强行和他的神魂共鸣。奇怪的是不仅脑袋疼起来,脖子居然也剧痛无比,仿佛被无形的刀刃切割一样,搞得他痛苦不堪。
什么东西作祟!他一手抱紧身前潜离的腰, 另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颈, 艰难地从喉咙里嘶吼出来。
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更哑了:你会记起我的, 如弦。
如弦?那是谁?
周刻的脖子越发地疼,疼得似乎生命力都被抽取掉一样。小道士压根就没体会过这么强烈的疼痛, 高大的身躯撑不住往潜离身上倒,疼得不住抽搐。
别怕。潜离按住周刻发抖的手,另一手扬起, 一把素扇凭空出现在手里。扇面展开,正面上浮现了同尘二字,他握着扇向前猛烈一扇,灵力所过之处树折草催, 登时将身前那些无形的压制扇开一个口子。
潜离翻过同尘扇,扇子的反面晕染开一副画,中央是一颗熟悉的剔透紫珠。
他愣住:无涯珠?
四周传起人声:我和如弦的事, 轮不到你来插手。
如弦二字叫狐妖眼前短暂地浮起血红,烈酒烧喉的滋味仿佛只在昨天上演, 三百年郑都岁月还未消化,锥心便再扑面而来。
道士站不稳,狐妖看不清, 片刻分神之间,无涯珠再次催动, 狂风四起间,他们一起被黑暗吞噬, 意识陷入狂乱之间。
周刻仿佛置身在强烈的风暴里,狂风刮得眼睛睁不开,四处摸索潜离不得,张口一呼唤却发不出声音。抬手一摸,他竟从自己的脖颈上摸到了满掌的鲜血。
他看着掌心的血惊骇,还没缓过神来眼前就出现了一条野径,自己的脚正艰难地一步一步朝草木深处踏进。
而背上响起了陌生少年的沙哑声音:哥哥,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别说话了,存点体力。他自己的声音也哑透了,喉咙干燥得像是被火烤过,如钰,休存死志。你还小,贺家变故与你无关,唯有你唯有你是无辜的
有罪的是我们。
眼前长路无涯,后背如负山阿,越走越沉。这感觉跟被强行套入戏台上的傀儡全身心地演戏一样,和先前潜离拉他进记忆拟造的幻境的体验截然不同。
周刻共情不起来,他清楚地知道眼前所见皆是虚妄,本能地抗拒起来。他竭尽所能地轰击灵脉和识海,趁着夺回一点神智就大吼:滚!
这一吼成功地让他挣脱出束缚,然而猛然睁开眼后,眼前却是个完全陌生的密闭房间,他扫视一眼,没看见潜离心里便慌了,而自己还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立即运灵想挣开,谁知道灵脉里空空如也,竟然激荡不起丝毫灵力。
和光!
运不起灵力,佩剑不听召唤。
周刻震惊了,他居然从一个法力不弱的道爷变成一个手无缚鸡的普通人?还被这么屈辱地绑着?
挖槽这嘛玩意周刻破口大骂,猛烈地摇起椅子来,找不着北地冲着四周怒吼喷火:哪个龟孙使绊子?奶奶个鸡翅膀,我道侣呢?!你们他姥姥的把我道侣怎么样了!
就这么无能狂怒了好一会,紧闭的门从外推开,照进来满地黯淡月光。一紫衣青年迈入门,相貌俊美,只是苍白得过了头。
周刻看见人立马大吼:我道侣在哪!
对方反手阖上门,站在门前怔怔地凝望他,目光喜悲夹杂,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来。周刻受不了这样的目光,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看见一个低配版的潜离。只是潜离藏得深,没有这人这么露骨。
周刻竭力控制满腔的怒火,尽量平复焦躁的心情:请问你是哪位?我那穿白衣的道侣去哪了?
那狐妖没事。紫衣青年缓缓走近他,最后单膝半跪到他面前,眼眶里一片湿潮:你仔细看看我,你好好想想,可记得我吗?
周刻在椅子上后仰,尽力拉开和这人的距离:我完全不认识你,我要亲眼见我的道侣!他人呢?
没关系,没关系。紫衣青年这么说着,眼泪却糊了一脸,三百年了,不记得也属正常,我说给你听,我叫贺、如、钰。
周刻脑子和脖颈一起疼了起来,咬着牙强忍着重复:我、道、侣、呢?
贺如钰低下头发颤,半晌才抬起头来:我没有存伤害你们的心,你尽管放心。但是暂时不能让你和他见面,我有话问他,也有话想跟你说。
老子不想听。周刻的神情因疼痛而扭曲起来,姓贺的,我一点也不认识你,你听好了,老子姓周名刻!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将我们掳进来,也可以不计较你用什么鬼蜮伎俩压制住我们,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的道侣周潜离,放开我,让我看见他安全无虞!
贺如钰抬手捂住脸笑起来:道侣,道侣,自我进门来你就只顾念着那妖怪你方才不是也看见了一些记忆片段么?你难道就一点触动都没有?
周刻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最恨那种把自己看成是别的替身的说法,他受不了这鸟气。可眼前的人捂着脸在笑,眼泪却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掉下去,一边浇他的怒火一边又激起他的憎恶,他居然被憋得骂不出口,不骂又越憋气。
好在这时门外传来个糙汉的叫声:二当家!二当家你出来一下,咱们大当家劫货出事,被城里新上任的官员逮住了!
贺如钰听了后马上站起来,袖子一拂泪痕皆消失。
如弦,你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他急匆匆往外出去,周刻差点没被气死,门一关就怒吼起来:你他姥姥才如弦,你全家都如弦!老子叫周刻!周刻!
小道士火冒三丈,心里又悲凉不已。嚎完他蹬着椅子大喊大叫:外面还有没有人的?我道侣在哪?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发丝,我就*%$#
吠到一半,墙壁那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霎时间压住了他的焦躁和怒火。
小道士,嘘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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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侣是只小狐狸(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