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想追我室友(11)
那是我与李莺宁第二次见面,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李莺宁点起了一支烟,李宵鸣则在边上乖巧地给他姐姐递烟灰缸。
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导演多么事儿b,还敢摸老子屁股,我不惯他,直接一瓶子抡了过去,就再也不为这几个臭钱受气了。
我对李莺宁的温婉美女滤镜就破碎了。
李家一家子都是美人,只是这脾气只能说李宵鸣还要稍逊一筹。
李莺宁和我爸妈习惯差不多,年年带着李宵鸣出来逛庙会,李宵鸣从小和他姐姐相依为命,更是对姐姐唯命是从,我从没见过他忤逆过李莺宁。
现在也是如此,李莺宁对算命摊感兴趣,他就在旁边拎包端水,对冲着李莺宁摇尾巴的甘尧怒目而视。
擦甘尧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看到美女眼睛都直了。
但李莺宁压根对甘尧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没兴趣,说话也爱答不理的,她一看见我,便像招呼小狗似的冲我招了招手。
我先冲过去轻轻对着甘尧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我说:晶晶去哪儿了?她不是跟你一块走的吗?
哎哟,你可冤枉我了,甘尧的视往下移,停在了我和宁亦珩牵着的手,又慢吞吞地收了回去,我把晶晶送到我爸妈那儿才自己出来逛的,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呢。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和宁亦珩拉着手。
我慌张地把手抽开,把手背在背后,下意识用手指不断地揉捏被宁亦珩握过的手掌。
好在李宵鸣没往我这边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我的掌心莫名地发痒,被甘尧看到后,宁亦珩摸过的地方就像被蚂蚁爬过,不停地搔我的掌心肉。
我不禁对自己和宁亦珩的关系产生了疑惑,我们的行为是否有点过界了,我也不太懂gay定义的朋友与爱人之间的界限。
毕竟我从没谈过恋爱,同人文里的爱情也很少会有波折,主角总能获得忠贞不渝的爱情就算中途有问题,俩人不管不顾先睡一觉比什么解释都好使。
现实生活中要能站在上帝视角就好了。
李莺宁没察觉我内心的弯弯绕绕,她大大咧咧地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算命摊前一推,说:师傅,也给我另一个弟弟抽个一样的签。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那老头就开始摇手里的签筒,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青年,自然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但李莺宁饶有兴致,非得给我抽个签出来,才算满意。
那老头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听到后面我才意识到他给我占卜的是姻缘签,他说保守估计我明年年初就能脱单,还是谈的熟人,并且容易吃软饭。
我想了想身边称得上是熟人的女生,除了李莺宁似乎没别人,连我办公室常见的同事都基本是男的。
李莺宁我看了眼李宵鸣的美人姐姐,心想还是算了吧。
不过吃软饭这点都能占出来,这未免也太详尽了吧。
不过我对此没有多少希望,毕竟我妈年年给我求姻缘签,年年都说能保我姻缘运,结果还不是寡到了现在。
宁亦珩一直没插话,这时候才凑上来说:我看看你的签子。
我就把自己的签递给他看。
我转头去看李宵鸣的签,上头写着欢喜冤家四个字,还有一些劝诫他少生气少纵欲的话,尤其纵欲这一点,描述细致到让我不忍直视。
他这哪像是正经姻缘签,看起来可比我的要重口味多了。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李宵鸣高挑纤瘦的身板。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宵鸣翻了白眼,他双手环胸,秀气的手指在肘间不耐烦地敲,避开摊主小声说:程哥,你还真信这东西吗?
我又不谈恋爱,上面说得再花又有什么用。
我笑而不语,满脑子都是李宵鸣签上那几句话往后他要和宁亦珩修成正果,光看着签面,就得有的受了。
一想起宁亦珩,我心里又开始莫名地不得劲起来。
难道我真的在嫉妒宁亦珩和李宵鸣的关系,我在嫉妒我自己的朋友?那我可真是个善妒的男人。
我一回头,就对上了宁亦珩含笑的眼睛。
我不知他在笑什么,便直接问他:老板,你笑什么?要不你也算一个?
没什么,宁亦珩又把笑容抿了回去,他把我的姻缘签攥在手里,藏在了背后,你的姻缘签也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我还挺高兴的。
第24章
我看着宁亦珩挑唇,一个没忍住也开始跟着笑,
笑着笑着我就觉得自己有毛病。
我跟着笑个屁啊。
老板高兴的点真奇怪,连我也变奇怪了。
甘尧见我们都抽了签,也自掏腰包算了一卦,不过他对恋爱的态度纯粹是玩,并不上心,真搞封建迷信还是搞学业,他算的是自己研究生能不能考上,签面还算理想。
我感觉算了半天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这摆摊的老头赚了不少。
这姻缘签我其实只图个乐,并没有当真,我总觉得自己这时候笑不合适,便把笑容憋了回去,说:老板,这上面的东西不可信,那边有垃圾桶,一会儿丢了算了。
宁亦珩把签子攥紧在掌心,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让我收藏着玩吧,
哎,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怎么把这种东西也能当宝贝。
前几年我妈给我求的姻缘签都攒一小盒了,宁亦珩要感兴趣我可以打包送他。
宁亦珩拿了我的签子不说,还要追问我:程淮宿,你刚刚笑什么?
我其实是个大部分情况下都会有话实说的人,但唯独这次我撒了谎因为我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我口是心非地说:上面说我往后能吃软饭。
有人包养我,那我当然开心啊。
宁亦珩:
这几年的庙会其实大差不差,但宁亦珩跟着一块儿来了之后,体验也似乎变得与之前不同了,我总喜欢盯着他好奇的表情看,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可能我就是爱看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就这样带着宁亦珩还有李宵鸣姐弟闲逛了一天,等到准备坐下吃年夜饭的时候,我才想起还没回复大哥的消息。
大哥的情况看起来颇为棘手,他喜欢的人和那人的室友不清不楚,以我多年阅览同人文的经验而言,大哥看起来就像被卷入了什么狗血三角恋。
我思考片刻,回复道:大哥,最好还是谨慎地确认一下他和室友的关系,不要做备胎。
我:如果他明知道你喜欢他,还要和室友搞暧昧的话,那就千万不要继续下去了,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对自己好一些。
这真是我这辈子说得最正经的话。
但是大哥没回我。
我除夕没有和家人一起跨年的习惯,我打小就没见过我爸妈看春晚,他们就拉着邻居一起搓麻,愣是能搓一晚上,今年我哥嫂回来了,跟他们搓麻的人就成了我哥嫂,我不会玩这些东西,也不想看电视,便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到后山去看星星。
我刚认识李宵鸣的时候,他因为好奇也跟着我一块儿去看星星,他看不了一会儿就无聊的受不住,躺在我边上睡得死沉,还得我大半夜给他扛回去。
因为隆冬在野外睡觉,李宵鸣整整感冒了一个年假,他此后就再也不跟我一块来看星星了。
我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静,冬天的野外没有烦人的虫子,我比较抗冻,穿得也很多,等到十二点的时候,还能看到从村里飞出来的烟花。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世间的纷纷扰扰,就都与我无关了。
等都吃完了饭,我就照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坐垫垫在后山的石头上,我喝了口热水,抱着保温杯仰头看星星。
李宵鸣会在我家陪我爸妈说一会儿话,正好宁亦珩也在,这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时候。
也不知为何,我像以前那样安静地仰望着星空的时候,突然有点心不在焉。
我满脑子都是宁亦珩的事情。
兴许是最近撮合他和李宵鸣费了太多心,难得我现在有点自己的空间,脑子里也都被他们的事儿所占据了。
山间传来一阵寒风,我抱紧了怀里的保温瓶,听到背后有人脚踩枯枝的挤压声。
我转过头,就着昏暗的月光,看见了宁亦珩。
宁亦珩一声不吭,安静地坐在了我腿边。
我看着他模模糊糊的侧脸,喉咙发干。
我说:老板,你怎么出来了?
宁亦珩说:我出来透会风。
他又说: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星星,我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着宁亦珩,你看,猎户座像不像一个抽搐的机器人?
宁亦珩:?
宁亦珩看向星空,认真地观察起星座来,试图理解我的想法,说:为什么是机器人?
我把头转了回去,专注地看着猎户座那两条机械臂,说:因为它看起来很健壮。
宁亦珩:
宁亦珩叹了口气,说:我实在没法理解你的想法。
我小时候被我爸妈当女孩子养大,因为在别人眼里娘娘腔,就总被欺负,我的思维开始延展,最终回到了童年时期,那时候我就喜欢躺在地上看星星,幻想有个扭曲着胳膊的机器人能从天而降,挨个打欺负我的人的屁股。
宁亦珩没说话,他还在看星空中的猎户座。
我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小时候靠自己学会了很多不要细想、往好的方面想想,就不会被别人的言语所中伤。
当我开始把自己的思维偏离轨道时,那些家伙就再也不能伤害到我了。
我很少会和别人说自己过往的事情,包括我爸妈也不会,我不想让他们因为一时的兴起产生负担感。
我现在坚信自己不会再娘娘腔,也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直男。
而我自己已经很久不把这一切当回事儿了,每每有冲突时,我都可以很快地把自己的思路扭转到另一个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层面去。
但把这些说给宁亦珩听,就确实有些过界了,并不是直男和gay层面上的过界,是我程淮宿个人标准的过界。
我有点后悔,我不想让宁亦珩为我这些微不足道的过去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两条臂膀是机器人扭曲的手臂的话,宁亦珩认真观察了许久,最终轻咳一声他在努力接近我的脑回路去思考,那它一定是个穿着裙子的机器人。
程淮宿,你觉得像吗?
作者有话说:
老板最后是在模仿小程的脑回路
第25章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砰砰声,那声音逐渐盖过耳边的风声,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慌不择路地把视线挪到夜空上去,魂不守舍地看天上的猎户座。
确实有点像裙装,还像是蝴蝶结。
妈的,我想这些做什么?
再者说,宁亦珩不留在有暖气的室内,非得来这荒郊野地里做什么?
我明明都特意留他和李宵鸣相处了,他怎么可以这时候出来溜达,还溜达到我这里来了。
我满肚子疑惑无处发问,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猎户座在我眼里的抽搐机器人形象,变成了穿着女装抽搐的机器人。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穿着裙子的自己。
我不想就此沉默下去、使气氛变得尴尬,但又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我无视了他之前的话,自顾自地说:老板,你不冷吗?
宁亦珩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复我:不冷。
我不信他,但我总不能说老板,我知道你很冷,所以请立即独自回我家的暖气房顺带和李宵鸣说十句以上的话确保你们感情顺利这种话。
我便委婉地说:老板,这里很冷的,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可以先回去,我很抗冻,每年都会在这边跨年,但我怕你
程淮宿,宁亦珩打断了我的话,问,你谈过恋爱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些问题,我心里一愣,但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宁亦珩停顿片刻,继而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只有我们俩坐在这里,就很像是
我接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就很像小说里的情节。
我没把话说全,更不如说是像恋爱小说里的情节。
今天是晴天,天空万里无云,一抬头就是满眼的星空,我也曾经写过这样的同人,原本互相爱慕的主角二人在星空下表明心意,既浪漫又美好。
而这样的美好从来不曾属于我,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在满天星星的笼罩下,再孤独地走回家。
时至今日,我也觉得那些情节与我无缘。
宁亦珩默认了我的说法,又继续说:原来你没谈过恋爱,难怪我之前看过了你的小说,总觉得你的感情线差点什么。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急于得知自己的问题,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差些什么?
我确实已经在感情戏的描写上苦手很久了我没谈过恋爱,始终无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故而笔下写出的感情戏也干巴巴的,两个角色不像是在谈恋爱,更像是在尬聊。
宁亦珩不给我过多反思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直接指出我的问题,反而说:如果你文里的角色像我们俩一样坐在这里,你会怎么写?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她们会谈天说地,然后其中一个人会主动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
就这些?宁亦珩说。
我说:就这些,然后她们会在一起,她们在一起之后,就可以像其他情侣那样做该做的事儿然后就是故事的结局。
宁亦珩却说:人与人在谈恋爱前,不能只说一句我爱你。
我不理解他的想法,在我的认知里,情侣之间的牵手、拥抱和接吻也得在成为情侣之后才能做,我爱你这句话是爱情的伊始,人也必须先表明心意,再做其他的事儿。
我说:我不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来。
自打宁亦珩莫名其妙说起猎户座的裙子后,我就因为心里那点说不清的心虚,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呆呆地盯着天空,心里却想得都是宁亦珩。
宁亦珩却没有更进一步解释我的疑问,我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开口,便忍不住想要看他,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他突然捉住了腰。
宁亦珩收紧手指,直接把我往怀里拖,我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从石头上跌落,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我被宁亦珩锢住了腰,但仍旧重心不稳,我摇摇晃晃地攥着自己的保温杯不放,一头扎在宁亦珩肩膀处。
宁亦珩贴在我耳边说:我来教你,程淮宿。
他的嗓音低沉又磁性,呼吸温热地扫着我的耳廓,惹得我心里又慌又痒。
宁亦珩的嗓音什么时候这么有男人味了?
我以前从没觉得他的声音会如此性感性感,我在痴迷于一个男人的性感,我怕不是中什么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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