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47)
未阑说:我们玩个游戏吧,互换角色的游戏怎么样?
小孩懵懂地点了点头。
未阑笑了,告诉他:从今天起,我叫周阑,你叫李锦,怎么样?
小孩却皱眉说:不好,我姓周,我不能把妈妈的姓弄丢。
未阑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还姓周,但你叫周锦,周阑这个名字是我的了。
小孩都很好糊弄,尽管年龄上,周锦比未阑大了一点,但他很开心能交到朋友,毕竟,在家里,他妈妈只会让他在房间里不要出去,更不要说有人陪着一起玩了。
就这样,直到未家夫妇来接一个叫周阑的孩子,周锦都没反应过来,他只是懵懂地看着未家将他的朋友带走了,他知道这两个陌生人来接一个叫周阑的孩子,但那不是他妈妈,他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他没有朋友了。
并且,他以后只能叫周锦了。
假周阑到了未家,成了未家夫妇领养的孩子,改名未阑。
但未家夫妇并未对外说孩子是领养的,只对未烟说:这是你弟弟,以后你就是哥哥了。
就这样,他顶替了周锦的身份,成了被未家领养的孩子,周锦却在孤儿院长大,早早进入社会摸爬滚打。
但那一切,在那个时候,不被任何人知道。
未烟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听来的传闻,说未阑是父亲的私生子,从那时起,他便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他们的爱情已经不干净,不纯粹。
或许,爱本来就不存在吧,就算一时欢愉,也是荷尔蒙作祟,是多巴胺捣乱,终究会变成其他感情,比如朋友间的扶持,亲人间的关切。
总之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纯粹的爱情。
未烟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他一听到「爱情」这两个字,就眉头直皱。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他也许也会找一个同样只想组建家庭的女孩联姻。
至于那件事
未阑说:虽然没有去成祁家,但未家也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孩子,比起你,对我肯定会差很多,回头一切都是你的,我怎么办呢?
未阑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但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你,哥,我那时候不想要你死,你残疾就行了,我以后肯定会照顾你一辈子。可惜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宁愿变成一个怪物,也要保全自己。
夜太黑了,风声也像鬼哭,有些情绪会在这样看不见,听不见的夜里暗暗生出。
可未烟还是觉得难以承受,他的指甲嵌进掌心,不太疼,但多少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他觉得额颞在隐隐作痛,眼前发花。
他需要一枚刀片,他的手臂有些痒,很难受。
他都知道了。
幼年的那一场绑架并非是他倒霉,他虽然隐隐猜测过,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并且为自己的恶意揣度难受过,他以为自己太疯了,疯到怀疑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可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诞。
他抬眸,朝暗处看去,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目光还是如有实质般深深凝着未阑。
你到底多大?
我吗?未阑并没有回避:我今年应该快四十了吧。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对他喊「哥」,未烟快被恶心透了,想起这个人还差点爬上祁燃的床,他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
未阑并不在意未烟的反应。
反正,他都决定好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说: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就算为了一些目的,也没打算杀了你,我当时真的很想照顾你一辈子,只要未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
他想要未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所以,在未烟病的很严重的那几年,他知道了自己这个身份的亲生母亲是谁,并且为了长久利益,他选择戕害未家夫妇。
表面看,他只是不经意透露一些信息给赵家。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赵家的野心,那个蛊惑着赵家的人是他,那个谋划害死未烟父母的人也是他,赵家成了他手上的一把刀。
未阑又笑了笑:周丽华不知道我不是她的孩子,赵家从未家那里拿走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而且,赵家没有孩子,赵擎不能生育,周丽华在外面留的野种现在成了未阑,无论是赵家,还是未家,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没办法嘛,富贵迷人眼。
未阑依旧在笑,未烟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看得见未烟的脸,这张漂亮的面容,他迷恋过,甚至想过,等到自己拿到一切后,就将他的翅膀折了,将他锁在身边,留下来天天看着。
但是现在
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谁让你都知道了呢?就算我今天不告诉你,过段时间,你也会知道,你都调查那么久了而且,我真的好怕祁燃啊,他简直在把赵家往死里整。
未阑刚还在笑,这一刻却伤心地要命,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尽管未烟在这片漆黑的环境中看不见,却并不妨碍他演戏上瘾。
他噙泪说:哥,对不起,但是请你去死吧。
他举起枪。
枪上装了□□,这一枪没有击中要害,但未烟躲避不及,还是伤了小腹。
不是未烟想不到自己会出事,只是他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未阑的真实年龄,他不知道这个疯子从哪儿弄来的枪。
太猝不及防。
在第二枪开启前,他扑过去,触到金属的冰凉,再后来,后脑一阵剧痛,他险些昏厥过去,滚烫的热血浸透了后颈,他眼前阵阵发花,眩晕。
就这么一瞬,枪再次被未阑握进手中。
哥请你去死吧。
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嗓音哑了,是真情流露,不带作假,又恐怖狰狞。
我会给你买最好的墓地,等很多年后,等我死了,我就葬在你身边。
未烟:
第57章 与你同生,或共死
四周漆黑。
未烟睁开双眼的时候, 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腹部和后脑的疼痛提醒他,他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攥着藤蔓, 攀在岩壁上的时候,想了很多。
大约是人快死的时候,就很容易回忆一生。
真相明晰, 这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唯一的遗憾大约是没有为父母报仇。
他都知道了,母亲有基础疾病, 来龙骨山本就是为了散心, 却不知这里布下陷阱,父亲在最后的时刻,什么都没想,扑过去或许是想救母亲, 但最后,两人一同坠落悬崖。
如今,他也和他父母一样,要葬在同一个地方。
他知道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的时候,心底就清楚了, 他父母之间的爱, 绝不只是家庭与亲情, 他可以为了她, 抛弃一切,生同衾,死同穴。
他不怪父亲弃他, 随了母亲而去。
未烟在意识消散前, 听见祁燃喊他名字, 他那时候很害怕男孩会做出什么让他承受不住的事,就像父亲对母亲的那番生死不计的深情。
生死之迹,他不再认为祁燃幼稚,也不可能否认男孩对他的深情。
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就要死了,他只希望祁燃别犯傻,希望这个男孩不要再卷入这件事。
多年前,祁燃就差点被伤害,多年后的今天,不要再被未阑拉入局中了。
但
他没死。
未烟艰难地动了动手臂,摸到身周是嶙峋的岩石,鼻尖嗅到的除了血气,还有阴暗潮湿的味道,能听见风声呼啸。
他看不见,但能确定自己还没死。
除了腹部的枪伤,后脑的疼痛之外,也就掌心被荆棘割破,身上的擦伤都很少,他没摔下悬崖,猜测这里是一处岩洞,但岩洞不大,洞外的风在往里灌,距离很近。
他在昏厥的状态下,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摔进洞穴中。
他觉得,可能是「它」出现了。
但当自己摸到腹部的包扎时,他猛地一怔。
压住伤口不再流血的布料并非纱布,材质也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哪怕「它」出现了,也不会给他包扎伤口。
感觉有脚步声在靠近,一浅一深,走得缓慢。
再然后,一双手臂抱住了他,温热的呼吸凑到他颈窝。
你你终于醒了。
年轻男孩的嗓音很熟悉,沙哑地不成样子。
未烟怔了片刻,而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很生气,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翻涌,几乎将这个性情冷漠到极点,绝不会哭的男人逼出泪。
在他开腔前,感受到颈窝一片湿润,男孩闷声哭地很凶,泪水像是黄河泛滥。
你别骂我,你就算骂我,我也不知悔改,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你教训我的话我都能猜到。
我知道我还有父母,还有大哥,还有家庭,我不该这么冲动,但我没办法失去你,我已经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我体验过那种束手无策,那种找不到你的感觉。
我会疯的
未烟,你如果出事,我会疯的。
话都让祁燃给说完了,未烟说不出话,他头疼欲裂,也没力气说话。
任由男孩抱着他,他心底的怒意消散后,只余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是为自己庆幸,而是庆幸祁燃在冲动之后,并没有像自己父母一样双双逝世。
他后脑的伤口已经不再淌血,腹部也被包扎止血,只是伤口里还埋着子弹,需要及时处理,但现在并没有那个条件。
疼吗?
男孩哭够了,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触着他腹部。
未烟摇摇头:不疼。
这不是安慰祁燃的话,他是真的不觉得多疼,比起额颞那股直钻魂灵的痛来说,皮外伤真的不疼。
但他不能告诉祁燃自己的状况。
他只是忍着,虚弱地开口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坠崖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但现在洞穴外一片漆黑,总不可能还是那晚。
祁燃沉默了会儿:你别怕,我在想办法,会有人找到我们的。
未烟没说话,他知道了,已经过去一夜,还没人找到他们,或许山上找遍了,甚至以为他们死了,去悬崖下找尸体,悬崖之下范围很大,搜救队一天肯定找不完。
未烟不知道未阑有没有处理掉悬崖上的痕迹,未阑有没有继续做点什么,让他们错过黄金72小时。
祁燃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在黑暗中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用哭得喑哑的嗓子安慰他:哥哥别怕,我们是主角,不会有事的,一般主角掉下悬崖都没事,你看,我们不是运气好到没彻底坠落吗?
未烟没有打破少年天真的幻想。
他知道祁燃一直都喜欢脑补一些荒唐的小说剧情,但在这一刻,他倒是希望这些剧情都是真的。
他不想打击男孩,艰难地抬起重如千钧的手臂,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祁燃就凑过去,用力地蹭了蹭。
未烟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祁燃猛摇头,他身体在抖: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太害怕了。
我知道哥哥很累,但我不希望你继续睡。
他怕他睡着了就醒不来了,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天晓得在未烟昏迷的这段时间,祁燃有多难熬。
哥哥,我们来聊天吧,好不好?
未烟头很疼,精神上很难受,他很想睡,但他也知道祁燃在恐惧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听着男孩温柔年轻的嗓音,感受对方呼吸的热气缭在耳边。
但其实,他精神已经绷到极点,他不知道祁燃都说了些什么,只能伸手碰到对方侧脸,感受着他不断说话的动作。
等我们都安全了,都好了,我一定要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你骂我没出息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你。
我会在医院病床上就吻你,我不管别人怎么笑话我,我就是要粘着你,你拒绝也没用,我不要一点点等你对我好了,我想清楚了,我对你好就够了,就算就算你并没那么爱我,也没关系,我还要亲你,抱你,睡你。等你彻底好了,我就带你回家,把门锁上,让你逃不掉,别人也进不来伤害你,我还要请十个保镖保护你
少年喋喋不休说了很多,说到嗓子疼得冒烟,他还想说,却被未烟打断。
未烟强撑着意识,生怕很多话来不及讲。
祁燃,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嗯。
小心未阑。他是个疯子。
未烟简单地,将这些年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说给祁燃听,隐去了一部分和祁燃没有关系,不需要了解的部分,将那些需要祁燃防备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能感觉到祁燃很生气,但他没办法继续安慰祁燃,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能撑多久。
他虚弱地说:祁燃,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伤害,你本来就不该牵扯进这些事里。
思考片刻,未烟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之前做了一些梦,梦到了梦到了很多年后的我们。
祁燃猛地一愣,他定定地望着未烟。
虽然环境很黑,但他夜视能力要比未烟好很多,他能模糊地看清一些眼前人的轮廓。
心底的震撼像是即将掀起的巨涛,他平静地站在岸边,但已克制不住那种疯狂的猜想。
未烟
未烟知道什么?他梦见了什么?
他会不会也重生了?
未烟告诉他:只是一些奇怪的梦,有些荒唐我梦见和你领证,和你在一起住了很久。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鼓起勇气,因为他不知道以后如何,万一自己没有以后了,他觉得祁燃需要知道真相。
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本以为人不该活在遗言中,去痛苦,去难受,去反复琢磨逝者留下的只言片语。
但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把话说明白,而不是让活着的人不明不白。
他确认了祁燃没有受伤,那就一定能等到救援,可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决定,将一切都说清楚。
他告诉祁燃,自己在梦里骗走了祁家在国内的全部资产,自己一步一步诓走了祁燃手上的全部股份,自己为了打击赵家,用了和祁燃领证的手段让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全部到了自己手中。
他起初并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如果只是愤恨赵家夺走未家的全部,他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那些手段看起来,没有逻辑。
他知道自己起初也有这个念头,但到底没那么做。
所以梦里的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直到在龙骨山,从未阑那证实了全部猜想,他终于明白,梦里的自己或许已经知道未阑的秘密,对于那个渴求财富而不择手段的怪物,梦里的未烟并没有打草惊蛇,他表面展现的是对弟弟的疼爱,一次又一次故意从祁家将好处挪去赵家,挪到未阑的手里,实际上,他在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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