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52)
不一会儿,纯情男大学生的脸就和耳朵尖一样红了。
未烟笑着说:嗯,是挺好哄的。
祁燃的脸胀红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羞耻心爆发,就要找借口逃,却被青年再度扣住后颈,浑身就僵了,像是一只被命运扼住后脖颈的大狗,瞪大眼睛,下一瞬,就被近在咫尺的男人吻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未烟主动吻了,他却还像是一个清纯的处男,瞬间不会动弹。
一吻结束,未烟又揉了揉他头发。
好了,别生气,别闹别扭了,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祁燃反应过来,又愤怒起来,但面对唇上还泛着水光的未烟,他的愤怒显得很柔软。
这是没商量的事吗?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哪儿了!
怎么还哄不好了?
未烟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
祁燃委屈巴巴地瞪着他:你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委屈地像个小媳妇。
他们这样的对峙,其实很诡异,看起来就像是忘记结婚纪念日的老公疲惫回家,发现妻子委屈巴巴地闹脾气,男人却不知道自己老婆在气什么,越茫然,老婆越气,怎么都哄不好。
未烟眉心抽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媳妇」到底在气什么。
他也没推卸责任啊?
他不都承认错误了吗?
就像所有家庭一样,更爱对方的那个人,最容易先妥协。
祁燃满脸不甘地搓了搓鼻尖,垂睫凝视未烟裹着层层纱布的手臂。
你哪次都不会和我提前商量,你总是当你自己是一个人。
对啊,你是很坚强,很厉害,什么都能算计到,什么都能自己承受,但你就是很不负责任!比睡了我就不负责还要不负责!
你从没想过你要是出事,我会怎么办吗?
男孩抬眼,定定地看他,但眼珠在轻微颤动,眼泪含在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能掉出来。
你就是不在意我,你放火烧别墅要和未阑同归于尽的时候没想过我,你一个人去龙骨山冒险,什么都不和我的时候没想过我,就连这次
他眼泪终于掉下来,洇湿未烟手臂上的纱布,手臂本能地颤了一下,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就连这次,你和我大哥商量,也不要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觉得我没资格站在你肩旁?
男孩子的样子实在是太委屈,太可怜了,跟林妹妹似的,眼尾总噙泪,动不动就能哭出来,眼睛红红地看着未烟,未烟竟真被他看得心慌了,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渣男。
未烟再直,再冷硬,也受不住这样的无声控诉。
他有点不敢看祁燃,但又怕小崽子伤心,只好主动抬起双臂将人往怀里拥,将对方脑袋摁在自己颈窝边,哄小孩似地哄他。
我错了。真知错了,以后保证不这样了好不好?
祁燃却摇了摇头,抬起脑袋:你的保证时效太短了,我才不相信。遇到事情,你还会这样的,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完了,哄不好了。
这可怎么办?
未烟从没这么头疼过。
他哄不好祁燃,但祁燃自己能哄自己,他要是有尾巴,估计这会儿就抱着尾巴安慰自己了。
他对未烟坦诚道:这件事是过去了,不管是赵家,还是未阑,他们都不能伤害你,但你自己还没过你自己心底那道坎。
未烟浑身僵直,愣住。
祁燃抱着他,就像那晚漆黑的,布满血腥味的柜子里一样,抱着他拍着他后背,轻轻在他耳边喃喃。
别怕,我们遇到问题不要逃避,我只希望你面对的时候,不要再独自一人,你带上我。
他在他耳边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他知道。
他说的是他的病。
祁燃有时候看起来很憨,很直球,但该敏感细腻的时候不必任何人差。
他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爱人,他揣摩到未烟心底深处的忧虑,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未烟随时还会像这次一样,远离他,逃开他。
祁燃一边安抚他,一边小动物似地小声说:哥哥,你别怕呀,我陪你一起治病,你看,那晚我一点都不怕你,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我已经是你最亲密的人了对不对?所以别再推开我了。
心城的破旧巨门被少年彻底挤开,外面是鲜花阳光,是青葱嫩绿,是生机勃勃,少年披着盎然春意朝他走来。
未烟动摇了,但依旧在摇摆。
什么是真情?
真情不是不在,只是很难存在,很难维持如初。
未烟在漫长的前半生中,并不认为自己能得到这样奢侈的东西。
但现在,男孩子捧着这样一颗真心送到他面前,即便他已经拒绝了很多次,祁燃还是一次又一次捡起来,双手奉到他眼前,他再拒绝,祁燃就往他心窝里塞。
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未烟摇摆不定的时候,男孩凶恶地看着他,威胁道:你不能喊我滚,也不能作出让我滚的决定和举动,我说过,你要是这样,我就滚到你床上去,然后让你七天都下不了床!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吗?
未烟好气又好笑。
但祁燃见他笑了,眉眼也弯起来。
我说完了,哥哥,该你哄我了,你不是说要哄我吗?
于是,这天顾姨来送营养晚餐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
明明祁燃腿都快好了,明明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的是未烟,但青年拿着金属小叉子,一块一块往祁燃嘴里送切好的水果。
祁燃包得满嘴都是,来不及咽下,两腮撑得鼓囊囊的,还在口齿不清地说:吼甜,唔,哈要,锅锅,再来,哈要。
拥有多年霸总小说阅读经验的顾姨震惊。
这话正经吗?
不结合语境,应该会被绿江嘎掉吧。
祁燃确实很好哄,相互喂饭就能哄好一半,另一半在亲亲抱抱中,画上圆满句号。
未烟倒真没想过,他会这么容易满足。
和简单快乐的人相处,人的心境也会随之变化,未烟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发病。
郑医生观察之后,依旧认为心态最重要,并坚定祁燃就是宝藏男孩,没有人会和这样一个心态开朗的男孩相处不快乐。
郑医生给未烟留了一部分特效药,并送上一份医嘱。
大概意思就是,药虽然能压制缓解,关键时刻还能救命,但不能过分依赖药物,要不然耐药性强了,一旦药物失效,就没有办法控制了。
并认为,相比起药,能根除未烟痼疾的应该是祁燃。
未烟对这点不置可否,听完医嘱后,却忍不住笑了。
久病成医,他也很清楚,只要控制情绪,不要忧思过重,不要沉湎在痛苦深渊,不要需要过于刺激负面情绪,其实就能压制。
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没有负面情绪。
别人的负面情绪或许只是深夜emo,对他来说却会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然后攻击神经,让情绪控制彻底瘫痪。
但他以后会注意。
出院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来得匆忙,未烟是不可能再回十梓巷了,他甚至觉得自己选择落脚在那就是个错误,成片的梓花深处,根本不是归乡
他好像没有家了,也不清楚自己能去哪儿。
下楼的时候,医院门外停了一辆迈巴赫,男孩隔着车窗对他招手。
他看见少年脖颈上挂着一个琉璃小瓶子,里面装着白色药片。
那是他的特效药。
祁燃不放心未烟,怕他滥用药物,想给藏起来,但又怕需要用的时候来不及取,于是决定挂在自己脖子上,笑嘻嘻地对未烟说:我做哥哥的移动药瓶。说着还害羞地红了脸:我也可以做哥哥的药。
男孩穿着黑色T恤,浅蓝牛仔裤,少年气很重。
俯身给未烟扣上安全带,闻着未烟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哥哥。
什么?
保密。
说着,就带着他的哥哥驱车远去。
作者有话说:
燃燃(羞涩:我可以做哥哥的药,内服外用都可以。
第62章 我想给你个家
一路阳光明媚, 跨过横亘两个城区之间的大桥,车往郊区驶去,离开纷扰的城市, 周遭变得静谧,两排郁郁葱葱的柏树上鸟鸣恣意,碧色湖泊吹来和煦的风, 带来丝丝凉意,初秋的暑气被完全驱散。
车辆缓缓行驶在林荫小道,这是祁燃第一次没把汽车当火箭开, 甚至慢到低于最低时速, 但好在这条路周围都是别墅区,没有交警查。
起初,未烟没有留意,但越往前走, 越觉得熟悉。
他已经很久没留意过这条路了,每次都是匆匆路过,根本不想掀起哪怕一点的回忆涟漪。
不算宽敞,只能容下两辆车擦身而过的马路边,祁燃停下车。
未烟眉头微皱, 他已经想起来这是哪里了。
祁燃什么都没说, 只是冲他笑了笑, 停稳车后, 拉开车门走出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那是未烟常抽的牌子。
他不明所以地抬眸去看少年。
咔哒
打火机点燃香烟, 袅袅青霭飘然在空气中, 少年穿着黑色T恤, 浅蓝色牛仔裤,他倚靠在那株巨大的合欢树边,姿态闲适,没来得及修剪,已经过长的黑发垂下,遮住些许眉眼,奇异地透着金色光芒,但比不过少年杏眸明亮。
未烟看着他,愣了会儿,才想起来。
他拖着行李箱,离开赵家的时候,就在这棵树下点了一支烟,而祁燃就这个时候,将车停在他面前。
这是这辈子两人第一次单独对话,也是转折。只不过车上车下对调成彼此。
如果当初祁燃没有追上来,他们没有后来。
往日历历在目,未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的口,他坐在车上,对少年说:
你怎么还不走?
少年掐灭烟蒂,灿然一笑:哦,对。
他转头就上车,拉开车门,凝视着未烟,嗓音微醉:我顺路送你回家啊。
回忆的漩涡终于敞开。
你顺的哪门子路?
未烟忽然笑了,说着当初的话,语气里半分责备都没有,反倒宠溺。
还有,你一个未成年,是不能开车的。
祁燃忽然靠近,手臂撑在副驾驶靠背上,简直要将未烟圈在怀里。
他瞪大眼睛,明知故问:你说的哪种车?
男孩子靠得很近,他浑身的少年气又重,就算装酷哥,学着未烟抽烟,也压不住这股纯真,反倒将那本该属于未烟的气息带到面前。
不得不说,未烟馋了。
鼻尖缭绕的都是浅浅的烟草味,近在咫尺,还有愈靠愈近的趋势。
他敢肯定,小崽子是故意在勾他。
他太久没尝到了。
为了他的健康,祁燃不允许他在养病期间抽烟,对于一个烟瘾挺重的成年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但更折磨未烟的还是哭哭唧唧指责他的祁燃。
未烟没办法,只好妥协,每次被抓到的都挺及时,味都没闻够,就被迫整根掐灭。
哥哥是不是想抽烟了?
祁燃靠他很近,几乎脸贴脸,嗓音沉醉。
未烟生怕他生气,立马条件反射地摇头说:没。才怪。
祁燃只是笑,然后又从兜里掏出那包未烟馋了很久的烟,咔哒点燃,猩红的火光亮起,少年衔着细烟吸了一口,就捏着未烟的下颌凑上来。
淡淡的烟草味在彼此唇间溢散,犹如朦胧的晨雾,完全散开后,对方的眉眼清晰烙入彼此视线。
沉醉的气息在热吻下,越酿越醉人。
男孩子难免心猿意马。
这条路上平时人很少的。
?
车窗是单向玻璃
?
后座挡板可以升起,不会有人看见要不要
哥哥这会听懂了,又恼又无语地丢了个「滚」字给他,无视对方胸膛里急促跳动的心脏,推开温热胸膛,结束了小年轻的渴望,让小崽子继续开车。
打卡了邂逅地,祁燃心情不错,他也没胆子真让未烟和他玩车`震,乖乖驱车到达目的地。
竟是赵家别墅。
但又不像。
这里被重新装修过。
门口沉重的石砌院墙被拆掉,换成了修竹篱笆,院内花了大价钱修葺的喷泉也不见了,种植了一片梓木和鲜花,端庄气派的门楣都变得温馨。
陌生又熟悉。
未烟不可能认不出来。
祁燃握着他的手,指着院门篱笆上挂着风铃,上面阴刻着「未」字。
以后没有赵家了,这里是未家。
赵家多行不义,早就该进去了,这栋别墅是他们急着脱手周转的时候,我托朋友匿名买下的,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家,你肯定会想回来,但肯定不会是想回赵家。
男孩从身后搂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颈窝:我想重新给你一个家。
他要给他家
一时间,无数情绪在内心翻涌,似乎任何言语说出来都会苍白,未烟心绪万千,他感觉到心腔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一直往喉咙挤,温暖又酸涩。
大概只有肢体语言才能短暂表达情绪,他垂睫,望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轻轻拍了拍。
祁燃怔了下,他这时候又不聪明了。
诚惶诚恐地解释: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不喜欢依靠别人,你千万别说和我没关系这种话,也千万别不要我的好意,我我跟圈子里那些小开不一样的,我没有要包`养你的意思,我我
他我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
这是我的聘礼!对!是聘礼!
在哥哥震惊的眼神中,他单膝跪下,力道之重,都能把膝盖下平铺的鹅卵石给震裂了。
自己也疼地嘶了一声,嘟囔道:这玩意儿比搓衣板和榴莲还好用,哥哥以后家法就用它吧。
未烟:
搞笑男孩收敛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子,双手捧着未烟漂亮修长的腕,仰视这个他钦佩不已,爱慕不已,心疼不已,坚强又漂亮的男人。
未烟,这聘礼,你能收下吗?
甚至语无伦次,紧张又满怀期待。
祁燃:你你答应娶我好不好?不对我入赘给你,啊啊啊,还是不对,是是
起风了。
梓树摇曳出沙沙声响,梓花已过花期,但明年初夏还会绽放,篱笆上悬挂的排排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似奏乐,这座别墅小院重新点亮了光。
少年眼神纯炽,期待,紧张,又窘迫。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未烟的眼。
未烟俯视着他,冰凉的手被包裹在滚烫的掌心,他盯着彼此交叠的手看了会儿,才发现,原来无论他在哪儿,祁燃都不会松手,会一直一直握着他,从漫漫长夜走出,从漆黑深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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