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美人想变成钓系(51)
贺徵好像被他的眼神闪到了,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重新热过一遍, 可能不太好吃。
我觉得挺好的。
贺徵坐在商言尘对面, 用自己意识不到的温柔眼神, 注视着对面的人。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巫灵的事?商言尘吃了点东西,脑子又活跃起来,问,之前我说要看他的电影的时候,你就可以说。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我就不提他了。
不想说他,贺徵冷笑,跟贺振廷一个德性。
也是,贺徵根本不愿意承认巫灵是他哥哥,恐怕对于之前的贺徵来说,提到他的名字就够恶心了。
私生子身份是一方面,巫灵和贺振廷相似的滥情是另一方面。商言尘记得贺徵对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差。
实在不想和他接触,就不用为了我去找他了。商言尘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蘑菇,我不一定要演他的电影。
他虽然人品不行,拍电影的水平还过得去。你先看了剧本,再决定要不要接。
虽然想到了一定会再和巫灵有接触,但再次见到巫灵的时间,还是出乎了商言尘的意料。
爱伊丝导演那边果然没有联系他。商言尘心如止水,完全没往心里去。
他沉下心来,细心准备不久后开拍的献礼剧。
献礼剧是单元剧形式,每个单元由不同的导演执导,商言尘演的又是单元剧里的配角,戏份更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观摩学习。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休息让之前学习的效果展现出来了,还是他自己变了,他发觉自己的表演不再像以前一样全靠技巧,导演也会夸他很有灵气。
有灵气,这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评价。
他照例每天和贺徵分享自己的见闻。
一旦分开,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打上一层柔光,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刺激着相见的渴望。
好在这次的拍摄周期不长,商言尘感觉贺徵都不用协调时间来探班,他就拍完回去了。
那天商言尘刚结束拍摄,就听到念念说,有人探班。
他第一反应是贺徵偷偷过来探班,想给他一个惊喜。但看念念的表情,又不像。
他半信半疑地跟着念念回到休息的地方,却发现,来「探班」的是巫灵。
商言尘的大脑飞速运转。在他的认知里,他和巫灵的关系远没有亲近到会探班的地步。
果然,巫灵自己开口了:王老师总说我太悬浮了,叫我来看看这种「脚踏实地」的剧情要怎么拍,我正好没事,就来看看。
看来是探导演的班,顺便看看他。
我看了你的表演,老实说,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巫灵噙着笑,不过,也不错。
商言尘和他客套了几句,打算找借口溜走。
正巧,一起吃个饭呗。巫灵笑眯眯地说,也能聊聊以后合作的事。
巫灵怎么说都是圈里的前辈,出于礼貌,商言尘只能应下邀请。
吃饭的地点是方圆几公里最好的饭店,巫灵要了瓶红酒,倒出来先嗅了嗅酒香,遗憾地说:只能配餐喝的酒。
明天还有戏要拍,我就不喝了。商言尘主动接过酒瓶,替他斟酒,到了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却换成了茶。
巫灵扬眉,还好没搞强制敬酒那套。
你们不常喝酒吗?巫灵问,曲生的酒,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
偶尔喝。最近忙起来,总觉得没有精力去欣赏酒了。商言尘谨慎地回答,之前的剧组,有人因为喝多,差点惹出事故,导演就不让我们喝了。
是吗,那确实要小心。巫灵漫不经心地说。
对了,上次走得太急,没和你说清下部电影的构想,巫灵喝了酒,醉意漫上脸颊,你知道吗,有一类人,好像天生就和机器人一样,没办法共情。他们只能按照制定好的规则行动,对任何事物都了无兴趣。对他们来说,维护外在的规则,就是生命的内容。
啪嗒一声,商言尘的桌子掉到桌上。
他镇定地叫来服务员,换了双筷子。
巫灵还在絮语:他们无法感知自己的情绪,也很难对其他人的情绪做出回应。如果作为工蜂,他们肯定合格,但假如有人爱上他们了呢?他们会依旧按部就班,还是慢慢发生变化。
假如,他选择改变,那会是怎么一个痛苦又美丽的过程呢?他强迫自己去读有关人心的书,去模仿其他人最本真的情感表现,有的时候他会想,他为什么要这么痛苦,随后他又想到,既然他能体会到痛苦,那他一定也能体会到快乐。假如他真的拥有感情之后,他的爱人却突然消失,又会怎么样
很抱歉,巫导,我接不了这部戏。商言尘打断他,语气尊敬,以我的能力,实在无法驾驭这样复杂的人设。
巫灵瞟了他一眼:不,你可以。我看过你以前的演技片段,你是一个十分精妙的
他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充满恶趣味:表演机器人。
我接不了。商言尘依然淡定地说,很抱歉,辜负您的期待了。
你是觉得不好演,还是不想演?巫灵锐利地说,一般来说,真的觉得自己演技不足的演员,只会希望我能多教教他们。
商言尘沉默几秒,无奈笑笑:您觉得是就是吧。
你不觉得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吗?
巫导,商言尘平静地说,我没必要在荧幕里再过一遍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
他已经从那个劫牢里出来了。
而且,他不希望任何人饰演贺徵的角色。
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他。
巫灵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叹息:你不接戏我拿什么理由找他。
他?
商言尘蹙眉。
巫灵唉声叹气:他也为了这个能和我见见面了。好不甘心啊难得遇到质量这么好的,长得不错身材又棒,看起来经常锻炼,体力很好,床上应该挺厉害的吧,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干净。
商言尘觉得这话听着很不舒服,好像有人正在把贺徵当商品打量。
你们,在谈恋爱吗?巫灵问。
名义上他们连婚都结了,但实际上,两个人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商言尘知道他们的很多行为已经超出朋友的界限,可是,还缺一个明确的声明。
商言尘还在犹豫,巫灵悠悠地说:没在谈的话我就下手了。
商言尘瞳孔地震,半晌才问出半句话:你们不是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巫灵断断续续地笑起来,眼神迷离,眼里仿佛藏着一对小钩子,在勾拽商言尘的神经,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的母亲,当时骗了贺振廷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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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商言尘被巫灵抛出的重磅炸弹炸得一时说不出话。
当然你们如果在谈恋爱, 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们, 虽然我对他有点兴趣,但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巫灵单手撑着脸,染着醉色的眼角艳丽而张扬。
商言尘想,他确实长得很好看。
而且是那种自由、神秘、妩媚而危险的漂亮, 像是喜欢玩弄人心的恶魔。
难怪他在圈内的名声这么两极分化。
你不怕我告诉贺徵吗?商言尘冷静下来问, 他如果知道你和贺振廷没有血缘关系,那你在曲生集团的股份
哦, 那你告诉他啊。巫灵满不在乎地说。
他肯定早就做好准备才敢这么说,那无论商言尘说不说, 他都不在意。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啊,巫灵凑近他, 轻轻呵着酒气, 换句话说,你喜不喜欢他?
商言尘的眼神变了好几下。
最后,他站起身,站在离巫灵稍远的地方:巫导, 你喝多了, 我们先回酒店休息吧。
巫灵瞅着他: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是我想不想回答的问题, 是这个问题不应该让我来回答。商言尘将手背到身后,竭力压制自己声音里的情绪,你感兴趣的是贺徵, 应该直接去问他。
那你想不想我睡他?
我不想!商言尘想也没想就喊出口。
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声带被拉扯得隐隐作痛。
胸口某个地方也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鱼线缠绕, 被勒出许许多多的血痕。
不想看到贺徵和其他人亲密接触, 连想象也不行。
他别过脸, 压下嗓音:巫导,抱歉,我声音太大了。我们先回酒店吧。
嗯?巫灵很好说话,那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言,商言尘回到酒店,关上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闭,他心里的某个阴暗的匣子好像也打开了。
他来不及换洗澡换衣,一进卧室就在沙发坐下,给贺徵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重复。
商言尘挂断电话,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有点发红。
过了几分钟,他又打了一次。
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从小冰箱里拿了瓶冰啤酒,贴在自己脸颊上。
金属表面寒气四溢,刚一碰到,他就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失手把啤酒掉到地上。
他忍着那股在脊髓流窜的凉意,强行让充血的大脑冷却下来。
贺徵应该是工作上有事,不方便接电话,那他一会再找吧。
心脏正在激烈搏动,却在束缚在外的骨骼上撞得遍体鳞伤,沉闷的疼痛一层叠着一层,将新长好的嫩肉磨成新的血肉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他知道他没有立场去限制贺徵的自由,也知道贺徵不会喜欢巫灵。
但他仍旧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侵犯感。
好像有谁想侵入他所圈占的领地。即使对方看起来礼貌地敲了门,问「你好这是你的地盘吗是的话我就去其他地方」,仍不能掩盖那份野心所带来的不悦。
他现在就很想和贺徵说话。
冰久了,脸颊就麻木了。他放下啤酒,去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他发丝凌乱,形容憔悴,明明没喝酒,却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混乱的酒局。
这样不行。
他收拾心情,去洗了个澡,再次给贺徵打电话。
这次果然打通了。
他心情一亮,刚准备跟贺徵说巫灵的事,就听贺徵有些疲惫地说:尘尘,我这几天事比较多,可能没办法及时回你。你有什么事,跟我发消息。
商言尘刚刚明朗起来的心情,又阴下去。
他听到贺徵那边有嘈杂的人声,应该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
贺徵好像是走到角落去了,旁边清净了很多。他温柔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先忙你的吧,我以后再跟你说。商言尘装出轻松的样子,你记得早点休息,再忙也要按时吃饭。
好。
商言尘和他道完晚安,躺在床上发呆。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就会一直淤积在心里。
巫灵的话时不时地从他脑海里跳出来,即使他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或者娱乐上,那个声音总是能刺透他自以为是的理智。
可是他现在不能找贺徵,贺徵比他更心烦。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又隐晦地和宋斐聊了聊自己的困扰,最后下定决心
他要跟贺徵告白。
他为什么会因为巫灵的话心烦意乱?因为他和贺徵的关系还没有完全确定。
即使对于朋友这个身份来说,他们早已有了太多越界的行为,他们还是缺一个坚定不移的答复。
那,等贺徵忙完这阵的工作,他就找贺徵告白吧。
商言尘下定决心后,终于能够安心睡觉了。
但,贺徵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网上有人曝光说曲生集团的生产环境差,工人直接用脚踩葡萄酿酒。
与此同时,有一家新酒类品牌横空出世,打着「曲生集团葡萄酒平替」的名号,席卷各个宣传平台。
据说,这个新品牌的酒的味道和曲生集团某个经典产品的味道很相近,价格却颇为低廉,真是完美替代品。
贺徵不仅要辟生产环境的谣,还得处理这个棘手的新对手。
连着几天,贺徵都没跟他打电话,连微信也要过很长时间才回复。
商言尘又不好意思去干扰他,只能减少和他交流的频率。
明明没有任何人的介入,却不知不觉地越离越远。
商言尘想,他应该要做些什么。
贺徵开完会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关于卫生问题的谣言很好解决,只要拍一拍酿造厂的工作流程就可以了。
难的是怎么弥补这段时间产生的损失。
因为谣言和竞争者的趁虚而入,曲生酒业口碑受损,需要一个足够有吸引力的活动挽回并吸引新的消费者。
还有这个新品牌,如果不是窃取了酿酒配方,怎么可能把味道模仿得这么相似。到底是哪里有人泄露机密。
他开完会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翻阅着新提交的策划案。
他皱着眉,单手揉着太阳穴。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版了,还是不够让他满意。
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没做到最好。
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他以为是下属汇报工作,随便喊了声「进」。
淡淡的人影映在桌面上,却迟迟没有人声响起,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匆匆抬起头。
商言尘站在办公桌前,风尘仆仆,笑容和煦:打扰到你了?
第83章
贺徵眼中的疲惫瞬间被熠熠的光芒所掩盖。
商言尘刚要绕到他旁边去, 就看到贺徵猛地站起来, 大步向自己走来,还隔着好几个身位的时候,就长臂一伸,将他拉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贺徵用脸颊磨蹭着他的脸颊, 用力的双臂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我杀青了, 就来找你了。商言尘轻轻柔柔地回抱住他。
是不是刚下飞机?晚饭吃了吗?
吃了。商言尘说,倒是你, 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我点了夜宵,吃一点吧。
贺徵又抱了他一会, 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商言尘的气色也不是很好,眼睛下面一层乌青, 眼眶好像也更深陷了。
贺徵心疼地问:你是不是熬夜拍戏了?
没有啊, 商言尘轻飘飘地说,就是找导演把戏集中起来拍了而已。
我的戏份本来就不多,集中起来拍得很快的。他看贺徵还是脸色不好,莞尔一笑, 安慰道, 就算我想熬夜拍, 剧组其他人也不会愿意啊,放心,我肯定比你休息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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