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58)
他眼眸弯了弯,走近那人。
方才的他明明凶狠至极,此刻却乖得不行。
他凑近幻影,卸下了他的一身尖刺,朝那人怀里扑去。
他最终输在了爱欲上。
就在他抱住那人的一瞬,忽然,他的衣领被捏住。
胥朝起头皮一紧,忽然清醒。
师兄抱着他,垂下的眸子中神色不明,却笑着对他道:小曜怎就被这妖孽勾住了?
胥朝起:!
连师兄都分不出来?
胥朝起:
他垂下脑袋,怂得不敢说话。
第92章 小曜回归第九十二日
当夜, 胥朝起就被狠罚了,寝殿明珠持续到深夜才渐暗。
晨曦照入屋内,胥朝起又虚又软, 声音沙哑无力。
按理说今日是最后一日摆摊,有始有终为妙,可胥朝起实在提不起力气, 只能在昏睡中作罢。
他呜咽贴在师兄怀里,脑袋蹭了蹭, 讨好对方。
温朝夕吐出一口浊气,粗糙温热的大掌覆盖胥朝起的半张面庞,他弯下腰贪恋地吸咬了对方脸颊一口。
呜胥朝起眼角渗出了泪,但还是乖乖让咬。
温朝夕低笑了声,也就这时能乖些,等醒了之后皮得很。
他猜想果真没错,后来几日胥朝起又入了几次七情六欲问心阵。
之前经过温朝夕提点,胥朝起知道唤他之人是假,为了不被罚,他提高了警惕,做好了下一次遇见直接避开的准备。
怎料, 他闯过了一路的欲念, 前方却出现了一个握剑的年轻修士,对方回头,温和一笑:小曜, 来。
胥朝起眼睛亮了亮,又没出息地跑了过去。
梦醒, 温朝夕揉着眉心, 瞥了一眼他。
胥朝起一缩, 瑟瑟道:他不一样他是师兄年轻时的样子。
温朝夕:换了身皮子就不认识了?
胥朝起:
他低着脑袋,为师兄按着手臂,讨好对方。
温朝夕无奈叹息。
又是一场梦,这次胥朝起警告自己要提防年轻时和掌门时的师兄,怎料对方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又把胥朝起哄得晕头转向。
温朝夕叹了声,摇了摇头。
胥朝起羞得面颊通红,他又一次钻进阵里。
阵外,凉风夹杂着水珠从漆黑的窗外吹了进来。温朝夕低眸看着怀里人卷翘的睫毛,对方眉头紧紧一皱,想必又是卡住了。
温朝夕吐了一口气,闭眼深入梦中。他看不到胥朝起一路的险阻,只能看到困住胥朝起的欲念。
黑雾散去,这次胥朝起还争气些,梦里并没有化成他模样的妖孽。
一阵吞咽声传来,温朝夕微微蹙眉,他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只见胥朝起停在一石桌前夹着碟子里的鱼。
饭菜香味与他做的一致,某人又输在了掺着他痕迹的食欲了上。
温朝夕沉默了。
胥朝起还想入阵,温朝夕却拦住了对方,他自知自己年纪过大,万一哪日被气死,自家道侣就得成鳏夫了。
胥朝起被狠狠教训了一番,趴在被子里十日下不来床,双眼红肿。
十日后,胥朝起刚一起来,就忍不住和小鱼一起去散心。
海上波涛汹涌,胥朝起提前服下避水丸,与小鱼一起嬉戏于海浪之间。
海阔天空,赤阳照在海水上波光粼粼,清爽的海风吹走一身郁气。
就在他们玩得畅快时,胥朝起突然听到一阵含着恶意的嘶哑声。
孽障,原来躲在这儿了,竟让你在这世间多活了几日。
胥朝起蹙眉,身下的小鱼却颤了颤,胥朝起察觉到了,同时向后看去。
两头十丈长的大黑鱼在他们不远处,那鱼的模样和小鱼很是相似。
胥朝起立即明白了什么。
他被逗笑了,转过身单腿搭在鱼背上,一身红衣顺着海风高高飘起,狭长的凤眸不羁瞥向二鱼。
我当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家小鱼。
我家小鱼小鱼一颤,鱼眼又圆又亮。
只是从小的恐惧仍让它缩于水下,不敢面对。
你家小鱼?这是我们北冥要除掉的孽障,你是想拦不成?大黑鱼怒喝。
胥朝起收敛了笑意,与小鱼嬉笑时他的墨发早就散了下来,垂在肩上。
什么东西都敢进南境。他嗤笑了声,随即高声道:它是我家人,孽障,怕不是说的是你们两个!
小鱼躲在水下,虽它的身形比胥朝起大不少,可这一刻它却觉得胥朝起像是一座巨像将它罩在身后。
胥朝起感受到了小鱼的波动,于是弯腰摸了摸小鱼的脑袋以示安抚。
小鱼微微蹭了蹭,眼眶红了不少。
它透过晃荡的水面向上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前方的两个大黑影。
它曾经做过很多次梦,梦里它被族人欺负,会有人站出来帮它说话,维护它。可当梦醒时,它又缩在冰冷的角落,望着破旧的墙砖,算着自己何日死去。
小鱼的双眼又湿润了,那一抹红衣浸入水里,主人义无反顾将它护在身下,做着只有它梦中才敢想的事。
它是我的家人
小鱼如一根花絮在世间飘荡,如今终于寻到了落根之地。
见那两鱼是当真想让小鱼死,胥朝起也不再客气,直接提起阳景剑踏着海浪飞去。
两只黑鱼感受到了磅礴的杀意,它们也不敢马虎,其中大黑鱼化作人形变出本命法器与胥朝起搏斗。
它们乃神兽一族,自出生便有人族出窍修士的修为,如今它们的修为已至分神初期,对付一个出窍修士更是再简单不过。
它们虽是这样想,可当剑劈来的那一刻,大黑鱼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它被吓得连连后退。
胥朝起挑剑,一把将它的皮肉划开,鲜血淌了出来,大黑鱼吃痛,怒不可遏,于是用化作原型还击。
惊涛骇浪被带起,朝着胥朝起扑来。
胥朝起将剑别在身后,红衣随风飘荡,他侧身扬手,更高的海浪掀起,一卷上百丈对着两条黑鱼打去。
黑鱼鸣叫,身上墨黑的纹路发亮,海浪臣服。
就在他们打得正激烈时,一条白色的巨大身影突然压了过来,一尾巴将两条大黑鱼甩飞。
原本十丈长的黑鱼,在巨尾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渺小。
它们瞳孔一缩:你!!
显然是没有想到小鱼会长这么大。
两只大黑鱼见势不妙,化鹏欲逃,怎料白鱼一个鱼鳍又将它们抽回了海里。
胥朝起见状也飞入海中,海水顿时翻滚得厉害,有各色灵光炸现,海浪动不动就冲到天际。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宗门注意,伏玄道有意培养少宗,这类事皆归虞承洲管。
于是有弟子报到了虞承洲面前。
嗯?虞承洲一边练剑一边问道:可查清闹事者何人?是何缘由?
弟子弯腰说了鲲鹏一族的恩怨,又说了四者的身份。
虞承洲顿了顿,继续舞剑:此事得管,不然有损映天宗威严。
弟子似乎明白,拱手道:是!
虞承洲默了默,又道:你且别现在管,你再等一个时辰再去抓人抓鲲。
啊?弟子愣了愣。
虞承洲瞥了弟子一眼:若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会,如何将映天宗发扬光大?
嗷嗷嗷!弟子一点就通,连忙陪笑。
他又试探着问:少宗?那我们是抓几人几鲲?
嗯两鲲不抓人。虞承洲再次举剑于树下砍花:小师祖是掌门外人,他又有何错?不过侠肝义胆,伸张正义罢了。倒是那两个鲲,太过自大,来南境就想随意屠杀生灵,先将它们关上一段日子,再让它们家中长辈来领鲲。
少宗所言极是,弟子领命!
弟子走后,虞承洲揉了揉眉心,啧了声,拿出传音石,问道:师父,弟子如此做法会不会太过偏心?
伏玄道欣慰一笑:有何偏心?本就是两鲲先闹事。更何况真为他们得罪了小师祖,那二十七境都没好果子吃了。
*
胥朝起和小鱼与对方互殴了半个时辰,这才回了仙宫。
一人一鱼皆泥泞不已,温朝夕正独自下棋,无奈抚额。
小鱼倒还好,随便往哪里一钻就干净了,胥朝起把自己弄成了个泥人,还又渴又饿。
温朝夕无奈,半拎着他来到了葡萄架下。
胥朝起将脏衣服一脱,钻进水里。
温朝夕取来为他提前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又弄了葡萄奶冰。
好在这水池可以换水,胥朝起连洗了三缸泥水,身子倒干净了,头发仍旧粘黏。最后还是温朝夕亲自为他洗头,这才让他身上一点污渍都没有,头发重新松散干爽。
胥朝起饿得大口吞饭,今日的食量是往常的一倍半,就连平日会剩下的青菜都给嚼了个干净。
温朝夕拿着对方脱下来的脏衣服无奈摇头。他先是用法术将衣服净了一遍,外衣先泡着,盆旁燃起一缕熏香,里衣等会儿就得洗。
他拎着亵裤洗了四五遍才停下,用避尘术将其包裹,再晾到赤阳下将其烤干。
胥朝起见师兄洗了那么久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吃完饭后贴了过去。
一头墨发顺着温朝夕的腿侧滑下,胥朝起枕在师兄腿上,乖巧地给对方剥葡萄。
现在知道收敛了?
温朝夕摸着他的脑袋,胥朝起喂给师兄葡萄后,起身吻了吻师兄的下巴,俊秀的模样惹人疼爱。
温朝夕也是无奈轻叹,这家伙每次惹了事,都特别会装乖。
第93章 小曜回归第九十三日
果然, 胥朝起的饿是错觉,等他夜晚缓过神来,他撑得躺在师兄腿上让对方给他揉肚子。
温朝夕揉着胥朝起微微有点凸的小腹, 指尖在上敲了敲,笑侃道:幸好如今长不胖,不然也不晓得这里有多少肉了。
胥朝起被说得羞愧, 他再次反思起自己复生后是否太过懒散?
夜晚,他临睡前和师兄单方面发誓, 他今后必会早起早睡,整日研习功法,勤加修炼!
温朝夕闻言, 多看了他一眼, 特意没再做那档子事, 早早洗漱,熄灯入睡。
今晚睡那么早, 胥朝起还有些不习惯。他借着起夜的工夫蹲到外面,手捧着一颗明珠,对着话本偷偷翻看。
隔日, 日上三竿, 胥朝起才倦倦地掀开被子,暖香气散了出来,他勉强洗漱完后趴在桌上。
要研习功法了胥朝起翻出纸笔, 又取下一本符法书。
书还没有翻开, 他便觉得这椅子没放对位置,于是下去将椅子向前推了推, 这才坐稳。
他翻开了书页, 才看了第一个字, 又觉得这手边似是少了什么?
胥朝起抿了抿唇,下了椅子,先是为自己取一堆零嘴,又沏了壶茶,这才安心靠在椅子上。
他看了一会儿符法书,觉得格外简单,脑海里甚至涌现了几个新符文,他大喜过望,连忙写在纸上。
就这样,当他写完一页纸时,使命感油然而生,于是他放松地翻起话本看了起来。
就这样,两日过去了。
温朝夕问他学到了什么时,他脑子一激灵,抬眸想说什么,却又垂下脑袋。
温朝夕翻动书卷低笑了声,也不意外。
胥朝起听着笑声倒是更羞愧了,他扑了过去,若不是温朝夕手稳,书卷怕是都要被他撞掉了。
胥朝起回想着复生后松散的模样,于是也下定了决心。
他仰着脑袋凑近师兄,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卷翘的睫毛晃了晃,颤抖让温朝夕也能感受到。
胥朝起声音清澈带着朝气:师兄是不是也有过弟子?
温朝夕低眸嗯了声。
若要振兴门派,自然要广收门徒。
胥朝起弯眼笑了笑,乖巧且诚恳道:那师兄也将我当成那些弟子督促教导。
温朝夕才不上某人的当,他翻了一页书:你又没有他们听话。
胥朝起:
他可是师兄最爱的师弟,师兄怎么能如此评价且拒绝他?
他可不似那些面皮薄的弟子,直接倒了一杯茶捧过头顶。
温朝夕瞥了他一眼,一时未接,胥朝起见状赶忙道:到时我定听话!
温朝夕唇边含笑,仍未出手。
胥朝起咬了咬唇:我犯了错师兄任意罚我便是!
温朝夕仍未搭理。
后来胥朝起磨久了,胳膊有点撑不住,温朝夕这才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温朝夕暂时看似柔和,说是让他今晚先早睡,明日再来教导他。
胥朝起听了,也来了兴致,当即和温朝夕表态,说他明日定不偷懒。
他殷勤地跑到后面给温朝夕捏肩揉背,见茶杯空了,还主动接过茶杯,给里面续茶。
温朝夕眉头渐渐舒缓,也点了点头。
第二日,还是半夜,温朝夕在浅睡中拍了拍胥朝起的背。
唔?胸口的脑袋蹭了蹭,胥朝起迷迷糊糊,刺痛的双眼睁开一道缝。
该起了。温朝夕沉哑道。
他昨日便和对方交代,做他弟子,须每日寅时(三点)起,对方也满口答应。
呜胥朝起低呜,很是痛苦,一会儿又倒进他怀里,再次睡去。
温朝夕默了默,又唤醒对方,低声道:昨日还说要修炼,怎么今早就赖床了?
胥朝起紧紧搂住他的腰,说着各种情话:我爱师兄,我是师兄最、最爱之人,我、我应当和其他弟子不一样
温朝夕蹙眉,却听着对方说着他从未听过的软话:师兄最好了,我每日每夜都在想师兄,师兄疼我
温朝夕眼皮渐低,终是无奈轻叹:那最晚得和师兄一道起。
嗯呜
温朝夕不忘叮嘱道:不起师兄便罚你。
好呜呜
胥朝起滚进了师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朝夕搂着他,拍着背,余光望着夜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天灰蒙蒙的,快亮了。
温朝夕早已将衣服穿好,他笔挺站在床边,眼神昏暗,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俯视着床上缩成的一个球,手持戒尺举起。
破风声响起
呜呜胥朝起感知到危险,呜咽抗拒。
那戒尺落在一半,化作无奈叹息,轻轻在厚实的被子上拍了拍。
被子滚了滚,显得楚楚可怜。
温朝夕望着被子良久,终是背过身离去。
他又让某人多睡了半个多时辰,紧接着不顾某人抗拒,直接将其从被子里拎出来,抵在桌前。
胥朝起终于清醒了,可以老实修行了。
他趴在桌前左右看了看,犹豫地想要下椅子,然而无论是茶水还是零嘴都摆在旁边,让他无处可去。
今日的师兄气势骇人,胥朝起歇了乱动的心思,好好钻研起了符法。
他一乖下来,温朝夕也难得温柔为他端来茶水点心。
温朝夕为他布置了个任务,让他早上研究出五个新符法。
温朝夕最了解他之人,知晓五个新符法对他不难。然而胥朝起又心痒,借着如厕的机会偷看了会儿话本,最终只研究出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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