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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苑里的仆从虽然不多,但都是跟着雪妃跟了很多年的,对她忠心耿耿,容怀把药材递给他,“阿远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去探探情况。”
阿远一口答应。
容怀调头往芜苑外冲去,沿途的景象让他越看越是心惊,曾经歌舞升平的后花园此时行色匆匆,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奔走呼喊的宫女和侍卫,脸上表情无一不是惊恐万分。
当今陛下昏聩无能,荒淫无道,致使民间饿殍遍野哀鸿遍野,他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贪图享乐,朝堂上站着的都是些进献谗言,溜须拍马之辈,对骁勇善战的将军竭尽打压之能,善战的将军不是被他猜疑下狱,就是被他人人打发到远关。
在这个难得的大雪天,西域蛮夷举兵入侵,杀了在边关驻守的将军,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短短两天就来到了京城脚下。
“据说这些蛮夷不仅吃人肉,还是饮人血,风俗蛮横,犹如厉鬼一般穷凶极恶!”
“这些人丧心病狂,奸.淫掳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现在这群蛮夷已经濒临城下,陛下,早做决断啊!”
如今站在大殿上的都是些溜须拍马之辈,面对这样的危机瑟瑟发抖,恨不能夺路而逃,不停地催促着陛下。
陛下表面平静沉稳,实则龙袍下的双腿微微发抖,“既然这样,我们先撤出京城,往东边退走,我记得东边的守将是叫聂长恪?据说他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速速将他调来支援!”
陛下吓得落荒而逃,带着一种家眷和最宠爱的儿子,在卫兵的护送下早早离开了京城,于是蛮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打入了皇宫。
陛下逃跑的时候,容怀肯定没资格追随。
他甚至不知道,陛下、他的父亲早就已经抛弃他们,离开了京城,他下意识往大殿跑,想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
却撞见了一群阔脸宽肩,四肢矮而粗壮的人,他们颔下留了一撮胡须,皮衣皮帽,腰上背着箭筒,手里提着大刀,正挥刀砍杀宫女内侍,大殿里血流成河,随处可见断肢残骸。
血水甚至淹没了他的脚踝,是容怀这辈子也没有见过的惨烈景象。
他掉头想要逃跑,却被人提起来,“这里还有一只小崽子。”
容怀惊恐地张大双眼,那人目光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他的面孔,定格在他琥珀色的双眼上,“看这双眼睛,许是我们的血脉。”
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容怀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因为他的这双眼睛,他没有被当场杀死。
但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却是他永远不会忘怀的折磨。
“这张脸看着虽然小,但是容貌真是一等一的,女人里没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他被那队士兵献给了蛮夷首领。
九岁的容怀五官精致,出类拔萃,已经隐隐有了成年举世风华,颠倒众生的好样貌,就算是浑身伤痕遍布,也反而有种被虐待的美好,首领也对容怀很感兴趣,每日带他在身边,让他亲眼看着那些宫女们被玩弄,内侍趴在地上学狗叫,如果不标准就会被砍头。
这对不谙世事的容怀来说,是极大的冲击和折磨,半个月里,他只要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听见那些女人的哀嚎惨叫,还有她们死之前死不瞑目的眼睛。
“仔细一看,这满宫女人竟然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你既然有我们蛮族的血统,应该也会跳蛮族的舞蹈吧?”首领捏住他的下巴,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的眼睛,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
容怀惊恐地瞪大眼睛,“我不……”
他话还没说出来,首领一刀就捅进了旁边一个宫妃的胸口,宫妃心脏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容怀张了张嘴,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雪妃出身西域须弥,在还没有缠绵病榻的时候,曾经在树下跳过几次,容怀过目不忘,那也是他记忆里仅有的美好的回忆,但现在他却被迫在这些柴狼虎豹的眈眈注视下,跳了一次又一次……
他在台上跳舞,而这群蛮夷却捧着人的头骨喝酒作乐,将内侍当做人肉桩子鞭打取乐。
直到黎明,大殿里一片酣声,大多人都倒在案桌上睡着了,容怀终于停下来,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地砖上甚至看不到一丝缝隙,因为都被血水所淹没了。
他恍惚惚惚往外走,却突兀地被一条粗壮的胳膊环住了腰,那人毛绒绒的手摸着他细嫩的脸颊,咧开嘴,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嘿嘿,反正都是要上的,倒不如便先便宜了我……”
那人说着抽开裤腰带,掐住拼命挣扎的容怀按在地上,容怀不停地摇头,想要逃走,可是手脚被紧紧的按住,他那些挣扎只是蚍蜉撼树,反而增加了男人的兴趣,他啜泣:“不,不要。”
男人却按着他的肩膀揉捏,扒下了自己的衣裤,又去扯他的衣服。
这时,一支箭矢从殿外破空而来,洞穿眉心,直直地钉入男人的颅骨。
剑羽的尾部还在震颤,男人瞪着眼直挺挺往后倒下去,容怀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一匹巍峨的高头大马闯入大殿,背上一道魁梧漆黑甲胄人影,一人一骑,手执长剑斩断了满殿蛮夷的头颅。
他翻身下马,看了看容怀的眼睛,将手递给容怀:“您就是十七殿下?”
湿热的鲜血溅入容怀的瞳孔,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轻声呢喃:“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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