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心星球小说(34)
梁树双手改为勾着他的脖子,无语道: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根本没认真听?
他清楚地知道,他说的话,喻岭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在认真听,或许在喻岭看来,那些话都是琐碎又无聊的。
以前每次讲给他听的时候,即使得到的是敷衍的回应,但梁树的内心仍是满足的。
但现在却不满足于此。
梁树发现,他想要的比以前多了。
他想多了解喻岭一点。
想知道喻岭在想什么。
想喻岭也对他毫无保留。
明知这是在强求。
你总是这样,我不说的时候你生气,梁树的声音渐渐有了涩意,说了呢,你又嫌我话多。
我什么时候嫌你话多了?喻岭奇怪。
他明明没说过。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每次你一不耐烦就开始敷衍我。
好,我尽量不敷衍你。喻岭低垂着眉眼,俯身断断续续地吻着眼前聒噪不停的人。
更像是在说,我尽量好好敷衍你。
梁树被他亲得脸热,忍不住心里的躁意,却又有点抗拒:你怎么又这样
然而消失的话音被淹没在温热的吻里。
梁树被喻岭牢牢地按住膝盖。
背后是电脑屏幕,他不敢往后仰,双手紧紧地圈着喻岭的腰,一点也不敢松。
腰腹用力,腿也夹得很紧。
身下的书桌是大理石材质,又凉又硬,再做下去胯骨快要散架。
我明天轮早班,要站一天呢。
不是你想做吗?喻岭低喘着停了下来,声音有点哑,那不做了。
我没说不做啊!!!梁树崩溃地控诉,哪有你这样做一半停下来的!
哦,那你自己动吧。
梁树求饶了好多遍,地点才被从书房换到卧室。
虽然每天上班很累,但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最好。
梁树抓住片刻喘息的时间。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也会这么想吗?
这种甜到发腻的话梁树总是张口就来,但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
他唯恐喻岭感受不到,所以无时无刻不在表达。
你怎么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喻岭的视线定格在梁树潮红一片的脸上,将他快要滚落到眼睛里的汗轻轻拭掉。
现在最好,他说,以后更好。
想多写点但条件不允许
第60章
哥,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值班时,薛文连连投来担心的目光。
她已经观察好几天了,这几天梁树在值机柜台总会忍不住打哈欠,眉间是掩盖不住的疲倦。
如果没有乘客过来,他甚至能站着睡着,有人过来就会立刻睁开眼,换上得体的微笑。
这种神奇的技能令薛文暗暗叫绝。
要不下次我们换下班?我来值夜班。她提议。
不用。
我觉得,薛文语气有点扭捏,嗯,平时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
梁树:
梁树不知道她的思维怎么会这么发散,有点好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看到薛文满脸写着是吗我不信,他也懒得再解释了。
下了班,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梁树会去医院一趟,待到查完房再回家,通常会很晚。
喻岭没再过问过梁树家里的事,但看到梁树下了班累成狗还要往医院跑,到底有点看不下去:不是请了护工吗?你没必要每天去吧。
过去打个卡,就当加班了。梁树说得很轻松。
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去医院,有时下了班已经是半夜,来不及过去,心里还是对母亲有些愧疚的。
但后来愧疚感减轻,取而代之的是做任务打卡似的麻木。
那是母亲刚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他晚上八点半下班,而住院部的探视时间截止到九点。
他一路匆忙赶到医院。
却在病房门口听到梁来金又在骂骂咧咧:
你看看,我说他就是个白眼狼,今天又不来!你才刚做完手术,他就无事一身轻了!
段慧娟替他开脱:小树毕竟要工作呀。
他那是什么工作?机场服务员,不都是女的才干的活吗?你看有几个男的愿意干这个。
再说了,一个服务员能有多忙,他就是不想来!
段慧娟沉默了一会儿,哎,久病床前无孝子。似乎也认同梁来金的话。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梁树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没少做大不孝的事。
梁树在门口愣了好长时间,最后连病房都没进,转身走了。
之后再去医院看段慧娟,梁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了。
好在段慧娟术后恢复得还不错,再留观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也可以早点解脱。
最后一次去看段慧娟时,梁树做好了和他们都断绝关系的准备。
他心里清楚,有血缘就意味着有牵绊,哪怕断绝关系也很难断得彻底。
傍晚时分,梁树走进病房。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里面却只有段慧娟一个人。
邻床的那位病人下午刚出院。
梁树问:妈,怎么就你自己,护工呢?
出去吃饭了。
梁来金呢?
段慧娟不答。
梁来金在这里的时候,总会削个苹果剥个香蕉,段慧娟术后没胃口是吃不下这些的,梁树买来的水果牛奶甚至营养品,大部分都进了梁来金的肚子。
而今天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
他一天都没来医院?梁树难以置信道。
不用想,要么是出去闲逛,要么是找地方喝酒去了,反正不会干正事。
小树,段慧娟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试图缓和他们两个的关系。
梁树不留丝毫余地地拒绝:不打。
段慧娟对此也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口气。
梁树黑着脸拉来椅子坐下,打算等护工回来就走。
段慧娟自打生了病之后话就变得特别多,总在梁树来的时候念叨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梁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却也只能一脸漠然地听着,不做任何反驳。
父母就算再怎么不对,最起码对你有生养之恩,做人不能忘本。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一直这样耗着,以后总归还是要找个姑娘成家的。
亲人才是最重要的,旁人都比不了,梁林这孩子懂事,上大学以来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你作为哥哥多少也得帮衬一下
梁树越听越来气,但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他不明白到底怎样才能还清生养之恩,像哪吒一样剔骨还父吗?
他也并不是很需要这样的亲人。
段慧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梁树没听清。
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听到窗外的雨声,梁树这才清醒了些,原来外面在下雨,什么时候下的,他竟浑然不觉。
走到住院部大门口,风迎面吹到脸上,带着凉意和一股淡淡的雨腥气,好像还夹杂着医院里消毒液的味道。
还好雨下得不算大。梁树正要掏出手机打车,余光一瞥,忽然瞥见一顶深绿色的伞。
撑伞的人穿着一件熟悉的灰色风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左手撑伞,另一只手里夹着烟,指尖一点猩红的光。
看不到他的脸,雨水将视线切割,连身影都是模糊的。
梁树呆呆地望着,怀疑自己眼花了。
雨滴打在深绿伞面上,绽开一朵朵水花,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昏黄的光。
那人似有所察,伞面往上抬了抬,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流。
露出男人的下巴,薄唇,和那双寒潭般的眼睛。
在幽凉的雨夜里显得更加冷。
喻岭!!!
梁树几乎是跑着扑到了他身上,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喜:你怎么来了啊?
刚才还揣着一肚子火呢,见到喻岭的那一刻就仿佛烟消云散。
刚从公司回来,顺路。
梁树反应过来:又加班啊。
嗯。
喻岭随手掐灭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揽着梁树的腰往停车场走。
怎么没接电话?
啊梁树忙掏出手机,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我手机没电了!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没办法打车,只能淋着雨走回去。
喻岭:就该让你自己走回去。
打开车门,梁树立刻用车里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他看到了喻岭的未接来电,还有工作群里的调班表。
救命!明天还要上早班!这个破班我真的一天都不想上了啊啊啊,梁树撒着娇抱怨,如果能换个轻松的工作就好了。
喻岭握着方向盘,随口道:那换呗。
他说完,觉得好像有点敷衍,侧头看了梁树一眼,补充:可以考虑一下,我看你也不太喜欢这工作。
梁树被他这幅认真的口吻逗笑了:工作嘛,不都是这样,哪有人会喜欢工作啊。
这工作的确太累了,不喜欢干脆就换吧。
梁树回完群里的消息,说:哪有这么简单。现在想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容易。
几乎全年无休、昼夜颠倒的工作时间、蛮不讲理的乘客、严苛的管理条例,哪一项都足够令人崩溃。
梁树偶尔会赖在喻岭怀里抱怨这些烦心事,但却没叫过一句苦。
怎么不简单?喻岭视线看着前方,当初你辍学都能这么坚决,现在就换个工作而已,怎么不行?
梁树冷不丁被戳中痛脚,那能一样吗?
离家的时候一腔孤勇,无牵无挂,现在又不一样,他不像从前一样热血上头,也不再是无牵无挂。
我觉得你工作更累,整天全国各地跑,你出差最久的那次,好几个月我俩都见不到一面,比异地恋还异地恋呢,你有想过换工作吗?没有吧。
手机弹出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梁树打开手机银行查看卡里的余额。
你别强词夺理。喻岭说。
喻岭的工作和他的工作根本没有可比性,梁树也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
你的建议很好。梁树说。但我不乐意听。
吵架输给喻岭并不丢人。看完卡里的余额,梁树冷静下来,又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会考虑的,我劝你也考虑考虑。
嗯,喻岭淡淡应道,你考虑的时候记得带上脑子。
梁树:你才带上脑子!
吵架吵输了虽然不丢人,但是会很生气!
第61章
店门外传来呜呜的狗叫声,喻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趴在玻璃门上的是一只黄色的小金毛,脖子上挂着牵引绳,但它的主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它的眼睛是黑色的,水汪汪的,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这让喻岭不由得想起了铃铃,铃铃的眼睛和它的有点像。
不给弟妹买礼物吗?
薛理的询问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巧舌如簧的女销售也停下了介绍,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用了,薛总,喻岭怔了一下,说:他不喜欢这些。
不会吧,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包的,薛理笑道,嘴上再怎么说不喜欢,只要你送给她,她肯定开心。
他确实和别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喻岭淡笑着摇头。
喻岭这次和合作方的一个副总经理一起去外地出差。
这位副总年龄和他相仿,处事果决有手腕,私下里却是个随和的人,两人挺聊得来。
后来合作顺利达成,除了工作上的往来,私下里,喻岭和他也成了朋友。
明早的飞机回去,两人晚上在酒店旁边的餐厅吃饭时,薛理突然想起来,太太说出差回来要给她带礼物,不然的话就提头来见。于是吃过饭,便让司机载着他们来到爱马仕的店里。
薛理的太太样中了一款包,他们那儿已经没货了,爱马仕的一些新款稀有款包不容易买到,订货周期很长,但她听店长说别的几个城市店里都还有货,恰好薛理出差要去的城市就是其中之一,就支使薛理回去前务必记得买。
销售又开始给薛理介绍这款包别具匠心的设计和细节,薛理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一下头,待销售介绍完爽快地刷卡付了账。
薛理付完款,发现喻岭去了另一边的手表柜台,且已经买下了一只手表。
深蓝色的表盘,上面有月相,这是一款男士腕表。
薛理挑了挑眉毛,你老婆戴男表啊。
对。喻岭点头。
品味不错。薛理说。
飞机落地,薛理的司机已经等在停车场。
喻岭拒绝了薛理要送他回去的提议:不麻烦薛总了。
本想说有人来接,但转念一想,现在梁树应该在家里补觉。
我家离这儿不远。他说。
薛理没强求,那行,正好我妹妹快下班了,我等她一会儿,你先走吧。
好,薛总,那我先走了。喻岭颔首。
改天带上弟妹一起吃个饭啊。
一定。
下次吃饭时就把梁树介绍给他认识吧。喻岭想。
薛理的妹妹和梁树是同事,名叫薛文,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
喻岭是和薛理一起去机场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
当时薛文恰好在值机柜台。
哟,这不是薛总薛大忙人吗?您还亲自来坐飞机呢?见到来人,薛文率先开口。
哎呀,薛大小姐亲自值机啊,我的荣幸。
兄妹两人互怼了几句。薛文的视线很快转向哥哥身边的男人,先是呆了片刻,眼睛忽然亮得吓人,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你、你是不是梁树哥的
原来她和梁树认识,还知道我们的关系。
喻岭迟疑几秒,点了点头。
你们认识?薛理目光探究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薛文并没有直接向哥哥挑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说喻岭和自己的同事是一家人。
薛理便想当然以为喻岭和妹妹的那位同事是兄弟,你弟弟和我妹妹是同事啊,缘分缘分!
登完机,薛理问他:喻总,你弟弟单身吗?缺女朋友吗?我妹妹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愁得我啊。
要不撮合撮合?
喻岭梗了下,薛总怎么还替妹妹操这个心?
谁想操心啊,她天天催我和我老婆赶紧生个侄子侄女给她玩,我说没这打算,让她找男朋友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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