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鹿拾(45)
沈清池:
不是说没听见吗!
第59章
沈清池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沈放骗了,那表情像是一只把眼睛睁得溜圆的震惊小猫。
他看向沈放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你不是说你是梦到没拉住我,所以才惊醒的吗?
嗯,是啊,沈放似乎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我梦到你坠海,然后冲我大喊叔叔我恨你,我要拿着你的遗产去找别的叔叔了然后我就惊醒了。
沈清池:
这是可以接上的吗?
总觉得之前白心疼他了。
沈清池一时间又是恼火,又是尴尬,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谁让你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我只能说点能刺激到你的话。
沈放笑着咳嗽:嗯,我懂。
沈清池更加恼火:你还笑!
这回沈放不笑了,只剩下一连串的咳嗽,沈清池见他咳得太厉害,又情不自禁想要关心他:很疼吗?
沈放缓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咳,唇角又有翘起的趋势:心疼我啊?
沈清池几乎有种给他胸口来一拳的冲动。
直到他看见对方额角疼出的冷汗,这才深呼吸,强行压下内心的不爽,板起脸严肃道:叔叔,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放终于不逗他了,他有些疲倦地合了合眼:扶我一把。
明明虚弱得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非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沈清池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沈放又咳嗽两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慢慢调整着呼吸。
等他缓过来了,沈清池把刚才推到旁边的床桌拉回来:快点吃饭吧,粥都要凉了。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先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发现温度正好,这才递到对方唇边。
沈放看着递到眼前的粥:真的喂我?
那不然呢?
沈放犹豫了一下,将那勺粥轻轻抿去,尝过后说:放点糖吧。
沈清池:。
他发现了,某人这是借着生病,在他这讨好处呢。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起身去茶几上拿来一小罐白糖,加了两勺在粥里。
沈放本来只是故意为难他,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他真的弄来了白糖,不禁诧异:你怎么还把调料弄到医院里来了?
沈清池理直气壮:吃不惯别人做的饭。
不光有白糖,还有盐、醋、酱油和辣椒。
沈放失笑:我都这样了,你还指望我给你做饭?
沈清池哼了一声:弄成这样还不赖你自己?是你说的,想吃什么就告诉你,不会因为受过伤,这条就作废了吧?
沈放笑得又要咳嗽,急忙忍住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我啊。
沈清池没吭声,在内心吐槽自己今日份的心疼早已经消耗干净了,继续给他喂粥。
沈放说实话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很配合地把一碗粥喝完了,沈清池感觉到他的疲倦,问道:要休息吗?
嗯。
身体的疲乏无法忽视,即便是强撑也撑不下去了,沈放几乎是刚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沈清池见他这么快就没了动静,还有点怀疑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在骗他,轻轻唤了他一声:叔叔?
没有反应。
他又挠了挠对方的手心,还是没有反应。
居然真的秒睡。
沈清池在内心叹气,这次受伤给沈放造成的影响真的太大了,而且叔叔已经不算年轻,这么严重的伤势,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生气某人自作主张,可生气归生气,他也不能对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发脾气,还是轻轻拉住他的右手,帮他按摩和活动手指。
右手的状况突然恶化,应该是神经缺血导致的,按摩一下加快血液循环,或许能缓解一些。
沈清池一直帮他揉搓到指尖都是热的了,这才回去接着写作业,顺便给苏亭发了消息,问问她药哪天能到。
他心里想着怎么能让叔叔恢复得快一点,学习也有些心不在焉,干脆不学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超市买菜,并回到酒店借用了厨房,给沈放煮了点粥。
这段时间他偶尔也会自己准备点吃的,他的厨艺肯定比不上沈放,但他自认为也能过得去,以前他在孤儿院的时候,还经常帮忙给小朋友准备饭菜,小朋友都爱吃,沈放没理由不爱吃吧。
他往粥里加了蔬菜和鸡肉,因为闻着实在太香,他自己先喝了一碗,又啃了两个酒店早餐供应的包子,提着保温桶往医院赶。
打车的时候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考个驾照什么的,虽说回到青州市以后就有司机,但如果遇到特殊情况,还是应该有个人能开车才行。
沈放现在这身体状况,恐怕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开车了。
他到医院时时间尚早,沈放还没醒,倒是碰上了来给他输液的护士。
他在医院陪床这两天,已经跟护士混熟了,护士得知沈放苏醒,十分高兴,跟他多聊了几句,说她以前也见过因为严重外伤导致失血休克,昏迷不醒的病人,并且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已然成了植物人。
沈放昏迷了十几天就能苏醒,已经算相当幸运了。
给他输上液护士就离开了病房,而沈放还在睡,沈清池不忍心叫醒他,当然也叫不醒,他睡得非常沉,如果不是确定他昨天醒过来
了,沈清池都要以为他还在昏迷。
一直等到中午,液都输完了,沈放才终于有点要醒的趋势,沈清池握着他的手,唤了他好几声叔叔,他才艰难地睁开眼。
沈放缓了一会儿神,总算是清醒过来,掀开被子下床,先去了洗手间。
今天他的情况又比昨天好了一些,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不需要人扶了,沈清池备感欣慰,觉得按他这个恢复速度,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
早上熬的粥一直放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温着,只不过从早饭变成了午饭。喝完了粥,沈放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皱着眉思考什么。
沈清池等了半天,见他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询问,结果听到他说:想洗澡。
沈清池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闹了半天只是想要洗澡。
他瞄了一眼对方胳膊上的留置针,劝他说:要不过几天再洗?
沈放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清池果断转换思路:我帮你擦身体?
沈放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犹豫着点了点头。
沈清池去接了盆热水,找了一条干净毛巾,浸湿再拧干,然后帮他脱了衣服,给他擦拭身体。
之前沈放昏迷的时候,他弄不动他,都是护工帮忙擦,现在他终于醒了,可以坐起来,沈清池当然也就不再需要别人帮忙,可以自己照顾他了。
热毛巾轻轻擦拭过他的脖颈,再顺着锁骨下移,沈放把头别到一边,好像不太适应这样被人照顾。
沈清池的手停在他胸前。
他的视线勾勒过对方的身体轮廓,随后微微抿唇。
叔叔好像瘦了很多。
虽然他之前总共也没见过几次他脱光的样子,但印象中,沈放身材很好,肩宽背阔,匀称有力,胸腹都有清晰漂亮的肌肉线条,包括手臂上也能明显地看到。
但现在,他身上的骨架显得有些突出了,摸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舒服,他低下头时,肩胛骨和一线脊椎便清晰地突显出来。
沈清池简直心疼极了,在心里大骂沈敬把叔叔害成这样,也不知道以前的身材还能不能回来。
他把毛巾投了一次,绕到沈放身后,擦过他背后的伤疤时,动作变得格外轻柔。
疼吗?他问。
二十天过去,其实这伤口早已经好了,只剩下缝针又拆线后留下的疤,因为刀在肉里搅动导致伤口扩大,第二刀愈合后的伤疤要更奇怪一点,摸上去凹凸不平,看着就怪疼的。
外面不疼,里面疼。沈放说。
沈清池垂下眼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手术缝合了受损的肺叶,也清除了绝大部分瘀血,但毕竟还需要时间恢复,疼痛在所难免,咳嗽也不会很快好转。
他自认为耐痛能力已经很强了,但也仅仅能承受跌打损伤,最多是骨折被人在肉里剜一刀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想象不到。
沈敬下手是真够狠的。
对自己亲弟弟能下这么狠的手,看样子沈放的判断是正确的,留着这个人简直后患无穷。
他给沈放擦完身体,帮他换上干净衣服,继而从背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喃喃道:叔叔,你瘦了。
毕竟我也不是铁打的,沈放叹口气,难道因为我瘦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那可说不准,沈清池故意吓唬他,我还是喜欢手感好一点的,叔叔要是手感不好,我会移情别恋也说不定呢。
你还真说得出口啊,沈放无奈笑了,他咳嗽两声,真够没良心的。
我要是没良心,早就不在这里守着你了,沈清池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我的意思是,你要快点恢复。
我争取,沈放用胳膊撑住床沿,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现在撑不住你。
沈清池连忙直起腰,收回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并再一次为他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居然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究竟是虚弱到什么程度?
沈放咳了几声,呼吸又有些急促,沈清池连忙把东西收到一边,扶他躺下,并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刚才说着玩的,不会移情别恋的。
第60章
沈放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似笑非笑,像是在探寻什么。
沈清池被他盯久了,居然有些发毛,忍不住重申: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不信,沈放冲他伸手,手机给我。
他的手机这些天一直在沈清池手里保管,昨天因为刚刚苏醒没有精力,就没要走,今天总算是有了看手机的力气。
沈清池把手机递给他,顺口叮嘱:少看手机,多休息。
好。
沈放昏迷的这些天,外界早已经天翻地覆了,不过这些也都在他意料之中。
在断联了二十天又重新连接上外界之后,沈放的计划得以继续进行。
这天是他苏醒后的第五天,沈清池和往常一样买了饭回来他从第三天起就不再吃流食了,可以正常饮食,不过沈清池考虑到他大病未愈,克制了自己想吃辣的冲动,买的饭菜都很清淡。
他回到病房,把食盒放在茶几上:叔叔,吃饭了。
出乎意料地没人回应。
沈清池诧异抬头,发现病房里居然没人在,又去洗手间找了找,还是没人。
沈放不好好休息,跑哪去了?
他连忙出门寻找,左看右看没看到人影,不得已去了护士站,结果听到护士说:602病房吗?他刚好像说去办出院手续了。
办出院手续?沈清池瞬间震惊,谁允许他出院了?
这我不太清楚,应该是他的主治医生吧?
主治医生什么时候同意沈放出院了?
他昨天还跟医生沟通过,医生没说允许沈放出院啊?
沈清池顿觉事情不对,急忙下楼去找,结果刚走到电梯前,就见电梯门开了,沈放和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
叔叔!沈清池立刻迎上去,怎么回事?你要出院?
沈放点了一下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时间继续耗在医院了。
沈清池一听,顿时急了,他看向医生,医生无奈摊手:我也没办法,他执意要出院,我总不能强行给人家扣下不是?
沈清池怒视某人:沈放!
好了好了,沈放低声安抚他,这么多人在呢,别喊那么大声。我是真的有事要去处理,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你也应该早点回学校上课,是不是?
沈清池大概能猜到他要去做什么沈敬被捕的这二十多天里,沈家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放估计是要去处理沈敬留下的烂摊子。
虽然沈放并不稀罕所谓家族产业,但那毕竟是很大一笔财富,也牵扯到很多无辜的打工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处理妥当,而不是直接放任不管。
沈清池并不反对他继承家业,那可是沈敬辛辛苦苦几十年攒下来的家底,他把沈放害成这个样子,怎么都应该把家底赔给他。
可他担心沈放的身体。
这两天他虽然已经好转了很多,却也就是能够完全自理的程度,还远远达不到康复,现在让他去处理那些事,他怎么可能有精力?
沈清池内心焦急,试图阻拦:再过几天好不好?
机票都买好了,沈放说,两个小时以后的飞机。
沈清池:
这个家伙!
他出离愤怒了:叔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铲屎官被小猫咪说不听话,沈放挑了挑眉,把他拉进病房,回手关上了门:沈敬的一切都是为他儿子准备的,但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应该属于周望延现在我去把它们收回来还给你,再晚几天,可就来不及了。
虽然很感动,但沈清池还是表示拒绝,他板起脸:我不需要。
好吧,那就是当是为我自己,沈放果断改口,再怎么说我也算是股东之一呢,我总不能让自己的财产受损对不对?何况他欠我的,理应赔给我。
沈清池不是很有耐心听他的解释,但从他的语气当中,还是能够听出他态度坚决,恐怕难以劝动他。
沈放见他皱着眉头,沉着脸色,试图安抚这只生气的小猫咪:我答应你,等处理完这些就安心休养,好不好?
需要多久?
一天最多两天,沈放斟酌着道,我会尽快。
沈清池还是很不高兴,但想到原著中的内容,这恐怕是沈放一定会做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准反悔,还有,吃完饭再走。
好。
两人在医院吃完最后一顿午饭,回到酒店收拾东西,一切准备妥当后,直奔机场。
登上飞机时,沈清池才恍然发觉,这趟邮轮之旅结束了。
原本七天的假期硬是拖成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中他们实在经历了太多,甚至从死亡线上挣扎了一圈又回来。
他坐在沈放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沈放对他这已经不仅仅是真情,称得上掏心掏肺。
机舱里十分安静,沈放将脑袋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眼睡了一觉,沈清池看见他睡着,自己莫名也开始犯困,撑了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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