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鹿拾(47)
他说着,再一次将对方抱紧,似乎因为酒劲上头,脑子不太清醒,轻易吐出了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话:我甚至连你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知道训斥我,却不知道对我坦诚。
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沈清池瞳孔微微收缩:什么?
什么叫不知道他的姓名?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沈放看穿了他的伪装,难道不仅仅是看穿了伪装,甚至连他不是原主都知道吗?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居然没立刻意识到他在转移话题,轻易跟着他走了:我当然叫沈清池。
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沈放露出伤心失落的表情,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你却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的确叫沈清池,沈清池难得说实话,却被他质疑在撒谎,莫名不爽起来,姓沈的沈,清澈的清,池塘的池不能因为有了一个沈清池,我就不能再叫沈清池了吧?
你也叫沈清池沈清池喃喃,你们同名同姓,却不是同一个人。
沈清池沉默。
他内心其实有些震惊,沈放居然真的发现了他不是原主。
是从什么时候?
是从看穿他伪装的那一天起,就确定了吗?
他到底是哪里装得不像?哪里出现了破绽?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顶多是会怀疑沈清池假装柔弱、扮猪吃虎吧,沈放是怎么直接怀疑到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上的
沈放将胳膊环在他腰间,又问:那年龄呢,你和他,一样大吗?
我应该比他大几个月。
还好,沈放居然露出了笑容,至少我没有在和不明不白的人谈恋爱。
沈清池撇嘴。
什么叫不明不白的人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沈放将他抱到身上,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你是沈清池,又不是沈清池,你是怎么成为沈清池的,你变成了沈清池,那原本的沈清池又去哪儿了?
他一段话里说了这么多个沈清池,沈清池第一次被人叫名字叫到浑身发麻,他看着对方,开始犹豫。
要实话实说吗?
沈放现在喝了酒,还发着烧,明天醒来一定会断片吧。
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第63章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沈清池说,一开始我以为他会回来,所以才让你帮忙寻找他的亲生父母,想着万一有一天他回来了,能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和他们一起生活,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沈放微微眯起眼来,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沈清池没去观察他的反应,心里正想着另外的事以沈放的人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原主的亲生父母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放道:周望延的养父母已经去世了,死于一场意外事故,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无法验证他们和沈清池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想再找找,万一他们并不是沈清池的亲生父母,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反而让你伤心。
沈清池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觉得哪里奇怪,沈放的思维这不是挺清楚的吗?
所以,你真的不是沈清池,沈放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那你是谁,能告诉我吗?
沈清池犹豫极了,他倒不是不敢说,只是怕说了沈放也不会相信,他思考片刻,最后道:那如果我告诉了你超出常理的解释,你会信我吗?
那要看你的超出常理到底有多么不合理,沈放说,要是你告诉我,你是外星生命研究出来的实验体,被UFO投递到地球,我是不会相信的。
沈清池:
他一时竟判断不出,穿书和外星生命侵占地球哪个更离谱些。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反正他说了,至于沈放信不信,那是他自己的事。
其实是因为我看了一本小说,沈清池小心翼翼,那本小说名字叫《真少爷归来后》,周望延是小说主角,也就是真少爷,而对应的假少爷,叫沈清池。
小说?沈放分明在发烧,却还能思考,你的意思是,书中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角色叫沈清池,然后你看了这本小说,就穿进了书里?成为了书中的沈清池?
沈清池点点头:准确地说,是我在看完小说以后,不小心从宿舍的床上摔下来,撞到了脑袋,然后就穿书了。
穿书沈放仔仔细细咂摸了一下这个词汇,所以你是想说,其实我们都是书中的角色,只有你不属于这里,是个局外人?
沈清池对他的理解能力感到惊奇,居然一下子就能猜到他是穿书,还能意识到自己是书中角色。
他用力点头。
沈放思考了两秒,随即轻笑出声。
沈清池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所以是根本没信吗!
沈放笑得咳嗽,他把头别到一边,用手挡住了嘴,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居然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是沈清池啊
这句话已经被他重复了第三遍,沈清池开始跟不上他的思路了,更没明白他这个松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好你不是沈清池,沈放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喃喃,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可能和我谈恋爱吧,我也不可能对他下手。
沈清池明白这个他应该指的是原主,按照原主的性格,的确不可能和沈放在一起,或许,他连恋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的话,就能下手了吗?沈清池问。
是你主动邀请我的,沈放轻轻亲吻他颈侧,因为发烧,他嘴唇很烫,呼吸也很烫,他微微喘着气,曾经我以为,你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所以想为你付出一切,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准备放任你这么一走了之,你要留下来,好好补偿我。
沈清池不知道他现在是酒后胡言,是病中乱语,又或者是真心话,他将手指插进他发间,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可是叔叔,我们满打满算,其实才认识三个月。
三个月很短吗?沈放抬起头,他脸色苍白,明明发烧又喝了酒,脸上却不见一点血色,我养过的最久的猫,也只养了三个月。
沈清池指尖一停:原来叔叔一直把我当猫吗?
不把你当猫,要怎么原谅你所犯下的罪行?沈放用有些迷离的眼睛看他,就算是小猫咪,也不能这么欺负主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利用我的感情,我会伤心的。
沈清池没吭声。
沈放好像更加虚弱了,他声音越来越无力,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疲倦,退烧药正在生效,他额头有了一点汗珠,气息愈发不稳:清池,别扔下我。
明明是你自作主张,想要扔下我,沈清池抚摸着他的耳朵,感觉他耳廓很烫,我可从来没有打算一走了之,每次都是叔叔先把我推开,这次更加过分,想以自己的死为我铺路,哪有铲屎官会做这种事?
铲屎官?沈放又咳嗽起来,但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可你明明故意装听不懂我的表白,要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经他提醒,沈清池才回想起自己曾经骗沈放说喜欢你,又装单纯装听不懂的事,眼神一时变得有点奇怪沈放连这都记得,真喝醉了?
怕不是在演他吧。
我要不是真心的,在你昏迷期间我就跑了,沈清池振振有词,我装弱小骗你收留我,可你也举一反三,卖惨骗我对你心软不是吗?我们能不能就此扯平,不要再翻旧账了?
他干过的坏事,那没个一天一夜可扯白不完。
小猫咪很有自知之明,并试图蒙混过关,让铲屎官不再纠缠,而某个猫迷心窍的铲屎官居然答应了:好吧,但是
沈清池不想听但是。
就算他不想听,沈放还是要往下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骗我。
那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不准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沈清池讨价还价。
好,都听你的。沈放似乎非常累了,已经没有精力再跟他战斗几个回合,他眉心拧出褶皱,呼吸更加凌乱,清池,我难受。
沈清池摸了摸他额头,摸到一手的汗,又去试他脉搏,感觉到他心跳快得吓人,不禁心头一惊:你快躺下。
他感觉到不妙,心说沈放晚上喝了酒,他刚才又给他吃了退烧药,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吧?
他不禁紧张起来,瞬间把刚刚的话题全部抛在脑后:叔叔,你还好吗?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沈放喘着气,合上眼皮,有些睁不开眼,退烧药的作用一会儿就好了。
你等我一下,沈清池赶紧去洗手间投了一条温毛巾,回来给沈放擦拭额头的汗,除了发烧,喘不过气,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吗?
沈放摇头。
他执意不去医院,沈清池只好退让了一步:如果半小时以后烧还没退,就去医院,好不好?
沈放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迷迷糊糊道:嗯。
他精神已经疲乏到了极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睡。
沈清池在旁边守着,不停给他擦拭额头,他听到沈放沉重的呼吸声渐渐缓和下来,趋于平稳。
退烧药的作用下,他高热的体温确实降了一些,身体不再烫得吓人,沈清池松一口气,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沈放的情况稳定了些,让他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紧接着涌上一股虚脱般的疲惫感,这让他大脑有些晕眩。
所以沈放到底信没信他的话?
叔叔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他表现得太平静了,反而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书中的角色,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跟他这个局外人交谈,还说出让他不要抛下自己的话,沈放如果不是他酒后思维混乱的话,怕是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但沈清池并不认为沈放能事先猜到他是所谓穿书者,之所以这么平静,八成是他做好的思想准备,是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他。
不论他是穿书者,还是别的什么人,又或者真的是外星生命,沈放都不会改变心意。
明明知道他不是沈清池,而是一个连姓名、身份、目的都不明的外来者,居然还要喜欢他。
甚至做好了对方可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准备,依然要一厢情愿地付出,要成全他。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说他自我牺牲,丝毫也不为过。
沈清池心情复杂,他难得地产生了一点愧疚之心,伸手将沈放汗湿的头发撩到脑后,注视着他的睡颜。
此时的沈放看上去并不舒服,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皱起的,他忍不住将指尖抵在对方眉心,轻轻按揉,试图将那褶皱抹平。
他曾经考虑过,如果真的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和沈放过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如,他就顺应了他,认可他当铲屎官吧。
第64章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沈清池心里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并没有所谓波澜壮阔,而是像一滴水滴进大海,像细小的浮尘一粒粒缓缓飘落,一切在静谧无声中悄然落定。
他当然可以接受和沈放成为恋人。
他不在乎年龄、性别、身份或关系,只要是真心对他好的,他都可以考虑。
当然,沈放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个最低标准,他对他太好,为他付出了太多,即便是他,也要情不自禁地被感动。
他看过小说,对沈放本来就有天然好感,加上这份感动,他姑且认为这份混合而成的感情可以被定义为心动,定义为喜欢。
沈清池坐在床边,长久地注视着睡着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叔叔这么快就睡着了,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
于是他只好等待对方醒来,虽然知道他今晚大概是不会醒了,却也不敢完全放松,直接去睡觉,中途困得不行,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就感觉脖子酸痛,腰也酸痛,被枕了一宿的胳膊完全麻了,活动半天才缓过劲来。
沈放还没醒,他赶紧把旁边的枕头被子弄乱,伪装成自己在床上睡过的样子。
随后他摸了摸沈放的额头,发现还是有点烧。
退烧药的药效早已经过了,他现在低烧,也没法再吃,沈清池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之前从医院开回来的消炎药。
持续低烧可能代表体内有炎症,沈放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没恢复,居然还去喝酒。
把药放在床头,他下楼去准备早饭,自己先吃了,然后给沈放弄了一份病号饭,放在锅里保温。
上午十点,某人终于醒了,他还是有些倦怠,懒洋洋地赖在床上不想动。
快点起来吃药,沈清池催促,你再不起,早饭就变成午饭了。
沈放闻言终于睁眼,用低哑的嗓音道:你给我准备了早饭吗?
沈清池不答。
沈放立刻动了,他有些吃力地坐起身,一用力又引起咳嗽,捂着嘴走向洗手间。
沈清池听他这咳声就发怵,沈放咳血的画面他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他洗漱,确定他没再咳出血来,这才稍微宽心。
沈放还是很虚弱,洗个漱好像耗尽了他的体力,撑着洗手台直喘,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回到房间。
沈清池见他这样子,觉得他也不像是还有力气下楼的,索性把早饭端到了楼上来。
沈放边吃饭,他边和他聊天,一本正经地说:叔叔,我可以答应跟你交往。
沈放正喝了一口粥,被他这单刀直入的话题吓到,当场呛住,连忙捂嘴咳了好半天,错愕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跟你交往,沈清池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我有条件。
沈放听见条件二字,不禁失笑:我的遗产都能给你,还有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应的?
这个不一样,沈清池无比郑重地说,我的条件是,叔叔要先见过我的真实面目,再决定还要不要继续宠我。
沈放把继续宠我这几个字放在舌尖仔细咂摸了一下,眼角带上笑意:还要怎么见你真实的样子?我难道不是已经见过了,在我这骗吃骗喝,骗钱又骗感情的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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