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受与叔攻的适配度 鹿拾(48)
沈清池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可没骗你钱,明明是你主动给我的。
嗯,对,沈放说,所以骗吃骗喝骗感情算是承认喽?
沈清池别开眼,不太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总之,小野猫就是小野猫,可不会因为和你谈恋爱就变成家猫,你最好充分了解一下他的习性,再决定要不要饲养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了解得还不够充分?
当然,沈清池点头,毕竟我为了扮演沈清池,还是有在收敛的,如果让我做回原本的自己,可不仅仅是你所看到的。
嗯沈放轻轻用指节蹭着自己的下巴,是说,比欺骗感情还过分吗?
当然不是那个层面!沈清池有点生气了,我是说,我原本的性格、生活习惯、衣着风格等等,都和沈清池完全不同。
这样啊,沈放居然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你不是沈清池,自然会和他不一样,你只需要按照你的心意来就好这就好比捡到一只流浪猫的时候因为它听话、黏人,被它可爱到,所以带回家了,结果在家里待了几天,它就原形毕露,开始咬人、拆家、上蹿下跳一样吧,放心,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不会放在心上。
沈清池:
这比喻还真让他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沈放说。
沈清池被他反将一军,心情不太好,闷声闷气道:什么?
你说你和沈清池完全不一样,那么除了名字和年龄,没有其他相似之处了吗?
沈清池思考一番:我和他长得很像,稍微不像的那点,大概是他长得更单纯、好欺负。除此以外,我和他成绩也很接近,我也是六百八十多分被学校录取的,不过我读的专业跟他完全不同。
沈放点点头,又对他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沈清池:哦还有,你说他的亲生父母可能已经不在了对吧?我也没有爸妈,我是孤儿不,弃儿,是福利院抚养我长大的。
所以你才对沈清池的父母没有一点好感,对沈家没有半分留恋,沈放懂了什么,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没有人想收养你吗?
当然有,每年都有,沈清池轻哼一声,似是不屑,我才不稀罕跟他们走,家庭、父母都是没用的东西,我不需要这些东西,福利院的院长对我很好,来帮忙的义工姐姐对我也很好,有他们就足够了。
他这想法不可谓不偏激,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猫,不可能在被亲生父母抛弃以后,还能像猫那样无条件地继续信任下一任父母。
所以他宁可没有。
他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沈放听着他说,并没有纠正他的意思,而道:那你现在,怎么又甘愿被我收养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总之就是不一样。
因为我对你好?沈放嗓音还有些哑,或许因为低烧,他语调缓慢,显得比平常更加懒散,充当你的长期饭票,还为你付出感情是不是?
沈清池不吭声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收养你的人不会对你好?沈放放下勺子,将小碟里的白水煮蛋剥掉蛋壳,从中间掰开,放进调好的蘸料,让蛋黄充分浸上料汁,尝了一口道,你这料调得不错,跟谁学的?
沈清池看着被他吃了一半的水煮蛋: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天早饭老师都会发一个鸡蛋补充营养,水煮最简单,但有很多孩子都不爱吃,于是有一天,早餐再见到水煮蛋,发现额外配了一碟蘸料,从此以后,大家都爱上了白水煮蛋。
沈放没料到他会讲这么一个故事,微怔了一下,指尖的动作停顿片刻,才把剩下的半个鸡蛋吃完:这么说来,你光尝尝蘸料的味道,就能将它完美还原?
那当然不能,是因为我在福利院待了很久,难免要照顾弟弟妹妹,经常去厨房帮忙,跟厨师学会的。
这样啊,沈放垂下眼,看着剩下的蘸料,福利院的生活,很苦吧?
倒也没有,福利院会供我们上学,会有人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至于其他方面,比如和同龄人相处我很会打架,谁想欺负我就把他们打跑,谁敢去老师那里告我的状,我就哭得比他们更凶,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沈清池一脸坦然地说着,反正我比他们更有优势,我长得好看,老师们都喜欢我,他们知道老师向着我,就不敢再惹我了。
沈放:
小猫对自己的天然优势了解得非常透彻,并懂得加以利用。
还有那些想收养我的家长,我不会跟他们走,却知道怎么哄骗他们帮我买糖,买冰淇淋,买小零食而不被老师发现,就这一点来说,没人比我更擅长。
沈放沉默了。
他好像看到一只翘着尾巴的小野猫,在炫耀自己骗路人投喂它的光荣事迹。
所以叔叔,你还是要先了解清楚,再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养我,沈清池说,一旦你决定了,我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我会赖上你一辈子的,你胆敢抛弃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放听完,居然笑了,他笑得轻轻咳起来,非但没因他这一番狠话生气,反而心情更好了。
他眼尾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轻声说:好啊,那就请你赖上我一辈子吧。
第65章
沈放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是带着笑的,他明明看上去疲惫又憔悴,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却有着奇异的光彩,灼热而炽烈。
沈清池被他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莫名有些不太自在,果断转移了话题:别看我了,你快点吃饭。
好,沈放嘴上答应,可目光依然粘在他身上,不过,今天你怎么不主动喂我?
你又不是不能自理,沈清池表情一言难尽,你剥鸡蛋不是挺利索的吗?
出院以后,沈放的左手得到解放,右手虽然还是不太灵活,但也比之前好了不少,配合左手剥个鸡蛋什么的没问题,完全不至于到需要人帮忙的程度。
沈放看了看碟子里的鸡蛋壳,失笑道:都答应和我交往了,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沈清池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
沈放以为他要走,忙收回自己的话:好了好了,我逗你的。
沈清池充耳不闻,径直下楼,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收纳盒,他把盒子放到沈放面前:苏老板帮你买的药,我都拿过来了,你看看你吃哪种。
沈放:
他看着那一堆药,眼皮跳了两下,随即咳嗽起来。
我问过医生了,这些药和你现在吃的消炎药不冲突,岔开时间门吃就可以,所以为了早日康复,你今天就开始吃药吧。
他说着从收纳箱里拿出一盒药:苏老板说首推这个,这是近几年上市的新药,反响很不错,你可以先吃一个疗程,试试效果。
沈放咳嗽得更大声了。
沈清池奇怪地看着他:你没不舒服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消炎药刚才吃了没?
沈放停下了咳嗽,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吃了。
这孩子,绝对是故意的。
他不咳了,忙低头继续喝粥。
正式交往第一天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沈放先生不敢再搞事,乖乖吃了药,虽然他并没对这所谓疗效很好的新药抱太大期待,但毕竟是沈清池给买的,他的男朋友一番好意,他总不能拒绝。
男朋友
这个称谓在脑海中出现的瞬间门,他有种奇怪的不真实感,好像是终于得到了长久以来渴望的东西,在将它真正捧在手心的时候,心里涌起无法形容的满足与空虚。
又或许是因为低烧未退,他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仿佛是沉在梦中,这个梦的滋味无比美妙、甘甜,像是最清冽的泉水,最柔软的云,最温暖的阳光与最温柔的风。
三十二年,他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进入梦境的那一刻,他忽然若有所悟原来在他的生命中,并不只有无休止的忌惮防备与阴谋算计。
他可以在这里全身心地放松下来,可以让紧绷的神经完全松懈,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安心地交给他,毫无保留。
下午,得偿所愿的某人睡了一个好觉,这可能是他十几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安稳到过了几个小时沈清池回来看他,发现他还在睡。
虽说生病的人觉多正常,但沈放先生这觉未免也太多了,从昨晚到今天,除了吃饭时间门全在睡觉。
沈清池怕他还是身体不好,再高烧起来,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却发现烧退了。
沈清池眨了眨眼,作吃惊状。
消炎药才吃了一次就好了?
还是说因为自己提出跟他交往,沈放心情太好,以至于身体状况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不能吧
他一言难尽地守在床边,也搞不清楚某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只能选择再观察观察。
看某人睡得那么香,他居然也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偷偷摸摸爬上了床。
现在正是北方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时间门倒不是指气温最低,而是供暖前的这段时间门最难熬。
放在以前,沈清池只能加厚衣服,捧着暖手宝去上课,但现在不同了,小区里每栋别墅都有独立的自供暖系统,考虑到沈放重伤初愈不能受凉,回家当晚,他就把家里的地暖打开了。
现在屋子里非常暖和,暖和到让人吃饱了就开始犯困,很想睡觉。
结果刚睡了半个小时,就被活生生热醒了。
沈清池满头是汗,一睁眼,就发觉自己不知道上面时候滚到了沈放怀里去不,应该说是沈放把他拉进了怀里,此刻正从身后抱住他,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屋里本来就很暖和了,盖着被子都要把手脚露在外面的程度,再被他这么一抱,沈清池感觉自己直要冒火,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烤干了。
他拼命挣扎,并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
沈放明明身体虚弱,可他还是挣不开他的钳制,不由一阵纳闷,到底是他和沈放力量差距悬殊,还是这样的抱姿自带难以挣脱buff,他怎么就逃不开呢?
挣扎了好一会儿,他累得气喘吁吁,热得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开口:放手!
沈放不放手,还把脸贴到他颈后,轻轻蹭了蹭。
沈清池被他蹭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伸手去掰他扣在自己腰间门的手,心说沈放现在右手都使不上劲,怎么也能掰开吧?
结果他掰了半天,右手是掰开了,左手却直接从左边环到右边,在他腰间门箍了个严丝合缝。
沈清池差点没被他勒死,开始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沈放!我知道你醒了,快放开我!
沈放原地进化成了沈不放,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甚至还抱着他翻了个身。
沈清池一声惊呼,被迫从他左边压到他身上,又落到他右边,本就薄弱的反抗能力瞬间门归零,直眉楞眼地开始发呆。
紧接着,他就听到耳边传来某人的哼哼,字句模糊地说:疼
沈清池:。
能不疼吗!
本来就受了伤,还被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胸口,虽然只压了两秒钟,不疼才怪。
他对自作自受的沈先生提不起丝毫同情心,面无表情道:你活该。
沈放又哼了声,迷迷糊糊道:你怎么都不心疼我。
我一向不心疼自作自受的家伙,沈清池语调冷淡,快点松手,不然我生气了。
谁料沈放听完,非但没松手,反而笑了起来,继续往他身上压,用带着笑音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真可爱。
沈清池:
这人一定是烧傻了吧!
不太清醒的沈放继续念叨: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沈清池直接失语。
完了,叔叔坠入爱河了,坠入爱河的男人无药可救。
沈放:明明总是对我爱搭不理,可一旦对我表露出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我就高兴得要发疯,好像为你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你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不应该问怎么会有我这样的人,而应该问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沈清池说着,不得已把身体蜷起,叔叔,你能不能别再压我了?
沈放弓起身体,又抬起膝盖,导致他怀里那点空间门越来越小,沈清池只得不断将自己蜷缩,收成一个团,才勉强能待下去。
这样舒服,沈放又将膝盖往他腿间门顶了顶,继续用脸颊蹭他的耳朵,蹭他的脖子,清池,你身上好香。
我明明用的是你浴室里的浴液,你自己不觉得自己香?沈清池被他蹭得很痒,用手去推他的脸,想让他别靠近了,可向后推并不容易使力,看也看不见,非但没有推开,还被对方咬住了手指。
沈放用舌尖在他指节处轻轻舔弄,沈清池感觉到潮湿和热气,一股麻意顺着指根传到手掌,让他情不自禁地蜷起了剩几根手指,求饶道:快放开我
清池。沈放不断念叨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懒散的强调中带着鼻音,饱含绵润而充沛的情意。
沈清池被他唤着,只感觉那股麻意又一路沿着手臂串行,被血液输送回了心脏,他支吾一声,慢慢地不再挣扎,声音也跟着软了下去:叔叔
嗯。沈放应着他,松开他的手指,用脸颊贴住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门内回卷,带来难以言说的暧昧与潮热。
沈清池被他折腾得哼哼唧唧,虽然他已经有点适应这样被抱着,被沈放圈在怀里的感觉并不坏,有种奇妙的被人在意,被人宠着,被人捧在手心的安全感。
但是
未免也太热了。
沈清池艰难地从他怀抱中挣出脑袋,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委委屈屈道:叔叔,我真的要热死了!
沈放这才松开胳膊,放开了他。
沈清池赶紧从他怀里爬出来,觉得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他的温度,变成热的了。
就在他即将要离开这个致命的甜蜜陷阱时,忽然感觉床微微晃动沈放坐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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