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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免费阅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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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景延轻轻笑着,换了个站姿,环胸看她:母亲因刘家为婚事反悔的事找我,这倒罢了,出来时遇到世子垂钓,他对当日的事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当日?柳砚莺还迷糊了一下,反应过来,啊,那日啊,那一定是世子妃转述的了。哎呀,还不是你那舅母欺人太甚,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气头上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作数的。
    那你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说的时候可狠狠过足了瘾?
    柳砚莺狗腿地笑起来:我心想将来刘妙儿做大我做小,真叫憋屈,横竖过不来这种日子,就假装潇洒,将你拱手让她,气死她们。你看,当时的场面我赢了,你一回来我又不走,又赢一回。
    假装潇洒将我拱手让给她。路景延复又念了一遍,鼻子出气哼笑了声,朝她勾勾手,后者端着托盘上前来,脑门挨了一记弹指。
    柳砚莺分明是不疼的,却还是哎唷叫了声疼。
    路景延看着她这滚刀肉似的无赖架势,你不说那番话就不是赢了?
    他回进屋里,柳砚莺跟上去,将那收拾完的托盘放下,见白瓷盘里还剩一块酸梅凉糕,捻起来咬一口,咂抹咂抹。
    你这说的都是后话,吵架是看临场发挥的,不说的话我当时就得吃亏了,回过头来一定悔恨得在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路景延落了座,两手来回搓搓扶手,是,你不能吃亏,但可以让我的脸面扫地以尽。
    柳砚莺态度立刻软下来,挤到桌案和他之间,坐到他腿上去,两手将他轮廓凌厉的脸给捧着,也不在乎右手还捏着凉糕。
    这事都过去了,咱们谁都别提了行吗?我知道错了,认过错了,要是你早告诉我你托庆王办的是什么事,我一定将你的脸面当我的舌尖一样好生呵护着,怎么可能叫它落到地上?
    呵。路景延长吁了声,再气也快气消,眼神从她眼睛挪到嘴巴,正小老鼠似的吃着凉糕。
    柳砚莺机灵地将剩下半块衔在口中,仰脖子送到他嘴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路景延垂眼和她对视着没接,她就维持着姿态等了会儿,见他真不接,这才伸舌头去勾那凉糕到嘴里,却又被他掐着下巴虎口夺食。
    路景延抬了抬下颌将那凉糕吃了,你刚问我什么?
    问你吃不吃。
    吃
    他手顺着衣边探进去,窸窣吻了一阵,想起来,哑然问:能吃吗?
    上回结束后,早上柳砚莺就说自己不对劲,后腰从没这么疼过,于是静养两天,走路不再一瘸一拐。
    柳砚莺喘着气伏在他肩头,抬手锤他:要问早点问,哪有一半了问的!
    他沉沉笑了笑:好。
    正要将人在桌子前边调整个合适的位置,她失了平衡往后一撞,桌上叮铃哐啷的作响,倚在桌案旁的画轴也被碰倒,往地上一栽,因着惯性骨碌碌在地面缓缓展开。
    画卷自己展露了半个画幅,刚好到画中人的胸口。
    画中人和怀中人面面相觑,照镜子一般。
    路景延抱着怀里的,看着画上的,漠然比较了一番,画得真好,你瞧,神韵拿捏得起码有八成像。
    得,柳砚莺吞口唾沫,在他腿上往后挪了挪,随时准备开溜。
    第62章
    画就静幽幽在地上打开,画纸上的女人眼睛是有神韵的,像和柳砚莺定定对望着。
    路景延靠着椅背,按按太阳穴,拿来可好好看过了?
    柳砚莺如实道:还没。
    画的是你,你不看看?
    我每天照镜子,纸上还有什么好看的?这倒是句实话。
    下巴被掐了掐,路景延说她巧舌如簧,不看就把它收起来,让瑞麟拿到库房。
    柳砚莺坐在他腿上眨眨眼,胳膊往他肩上一吊,收起来?我知道你说要将它挂起来是假的,可你居然要将它收起来?不扔了?
    路景延沾染得意觑她一眼,说得落拓大方,画上的是你,扔哪去?难道烧了?不吉利。他沉吟片刻,看得出石玉秋将这画拿来也是为了做个了断,他不藏着掖着,我也没必要再揪住不放。
    是这个理,三爷说得不错。
    柳砚莺笑笑的,面上不说,心里却道明明是石长史不计较,打了人家现在说没必要。
    这事过去,刘家婚事也告一段落,本该静等九月消息,等朝廷将路景延调任濯州,可平旸王妃硬是折腾出了另一桩事端。
    刘妙儿不成,那就再找王妙儿李妙儿,仿佛路景延的婚事就是平旸王府的头等大事,不容耽搁。
    但京中适龄家世背景又合适的女子并不多,筛选完也只有一位,当今太常寺卿的独生女,就是年岁有些大了,十九,此前据说是因为性格怪僻,上门议亲的人都被吓退。
    这个苏敏看着合适。平旸王妃给老夫人续上点茶水,侧身留意起她的反应。
    老夫人抿一口茶,说不上满意,有了前车之鉴,我看还是先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哪边不愿意就将此事放一放,景延那孩子一心扑在军务,也不失为好事,你非要叫他马上娶妻生子,过承业的日子,他未必喜欢。
    虽说老夫人并未明说何为承业的日子,但平旸王妃皱了皱眉,不是滋味。
    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身为嫡母怎能操持完了承业的婚事便甩手不管三郎?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这些都是规矩,有家室总比没家室过得妥帖,我也是为了三郎好,才想他尽快成家。
    各有各的道理,老夫人也想路景延安定下来,免得扭脸又跑沧州,所以她终归顺着平旸王妃的意思,让她着手去办了,但要注意分寸。
    *
    转脸到了盂兰盆节。
    往年的盂兰盆节王府小辈都会陪着老夫人去往城郊广元寺观礼,那里会举行净坛烧经的仪式,仪式完毕与僧人一同分享布施,捧钵回寮。
    今年对柳砚莺来说有不同之处,也有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她不再陪着老夫人去往广元寺,相同的是她要跟随路景延去往广元寺,然后陪老夫人完成上兰盆供的仪式。
    这天一早路景延天不亮先去了趟卫所,而后回府换身轻便的衣服预备去往寺里。
    推门进到屋内,就见床上那人还在酣睡,小黑胖从他靴边蹭过,高挑着尾巴尖撩过腿肚。
    他走过去,却不禁放轻声调,在床沿坐下。
    薄衾下的人儿怕热,只要和他同床就穿不了一层以上的布料,她说他身上烫,躺得再远都有热气烘她肌肤。他走后她失了热度来源,重新盖上被,面朝内微微蜷着,露出两扇曲线优美的蝴蝶骨。
    路景延粗粝指腹顺曲线下行,将装睡的柳砚莺叫醒,她哼哼唧唧转过脸,拿他腿当枕头,舒服躺着睁眼瞧他。
    我不去成不成?去了要见到王妃世子妃,这两人凑一块儿,我看到了汗毛直立。
    不成。路景延慢悠悠拒了,手背轻轻抚着她滑溜溜的肩头,祖母想你,你去见见她老人家,嗯?嘴甜些,她向着你,多讨祖母欢心,将来你就知道有多重要了。
    柳砚莺本来也只是使使小性,这我知道,何况老夫人待我是真不歹。
    路景延将她一拍,好了,一把懒骨头,起来换衣服,上完供下了山还有庙会。穿身鲜亮的,人堆里才不会把你丢了。
    柳砚莺倏地坐起身,拖着薄衾欣然下床,逛庙会?我还没逛过庙会,那就穿新做的那身吧,是第一回 穿呢。
    磨磨蹭蹭出了门,到广元寺的时候路过山脚庙会,香客已经陆续聚集,有的上山供了香便走,有的还在缓缓爬山,是要去观礼。
    老夫人是信徒,又是郡王府的老长辈,去到山上有沙弥带路在茅屋休息,路景延领柳砚莺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清爽洁净的茅屋里同路承业说着话。
    柳砚莺看了一圈不见王妃,似乎今次只有小辈们陪同,王妃和平旸王并不上山。
    见他们来了,路仙柔抢白:唷,三弟今日不当值?还以为你又要像往年一样缺席了。
    路景延踱步进屋在下首落座,柳砚莺亦步亦趋跟着,站到他身后去,听他笑了笑,年初上元节陪祖母去了小崇山,现今中元盂兰盆节也到场才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是这个理。老夫人见路景延带来了柳砚莺,嘴角含着点笑,砚莺,你今天便跟着我行不行?
    柳砚莺爽快应下:好呀,我今天一天都跟着老夫人,事无巨细地伺候您。
    旁侧路仙柔翻个白眼,呷了口茶汤。为奴为婢的人,张口就喜欢将话说得满满当当不留余地,用不完的殷勤。
    二姐,眼睛不舒服?
    路仙柔一愣,看向声音来处,是路景延实心实意关怀的眼神,没什么,进了沙子。
    路景延笑笑:那就好。
    往后一个时辰柳砚莺都没和路景延打上照面,观礼结束老夫人留在寺里听主持讲经,柳砚莺就随侍左右不曾离开。
    她性格可以分化得南辕北辙,一边是从小养成的低眉顺眼,一边是骨子里的骄矜顽皮,这会儿拿出后天养成的那一部分,也不觉得委屈。
    那厢路景延上完兰盆供,跟着人潮从庙里去到寺院外,此时忽然有人碰了碰他衣袖,垂眼看去是王妃院里的嬷嬷。
    三爷,王妃有事想见您呢。
    路景延蹙了蹙眉:母亲今日也在广元寺?适才为何不见她?
    嬷嬷道:啊,王妃是刚到的,府里琐事耽搁,已经到庙里上过香,现下就等着见您了。
    路景延听出了不寻常之处,可是无法拒绝,抬首往寺里望了眼,柳砚莺跟在老夫人身后跪着,垂着脑袋几多虔诚的样子。
    知道了,我跟你去。
    路景延跟着那嬷嬷往出走,山腰上有处供人歇脚的凉亭,不等靠近他便明白了王妃的用意,她不是独行,身边还跟着一位着青绿襦裙的贵府小姐。
    母亲。路景延上前见礼,和那位小姐也颔首致意,那小姐姿容谈不上出众,但眉眼罕见的透着些懒散的英气,见了外男也毫不扭捏,只欠欠身算是还礼。
    两人都是看破识破,不耐不愿,但又维持礼数的模样。
    三郎你来。平旸王妃热情将路景延招呼过来,向身边的小姐介绍,这是景延,小字知珩,你只管他叫知珩就是。三郎,这是太常寺卿家的千金,苏小姐。
    二人疏远地相互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路景延并不落座,负手将话头引开:母亲今日也来广元寺,为何不与祖母同行?
    平旸王妃右手抚了抚左手背,长叹口气,还不是为着你们?话说一半又看向那小姐,敏敏,你不知道,我们三郎日常公务有多繁重,就是我要叫他回家里一趟,都要派人去请。为了让你们见上一面,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那小姐名叫苏敏敏,敏敏抿了抿嘴角,笑得不是多开怀,多谢王妃惦念。
    平旸王妃也察觉了这二人之间毫不热情的氛围,只当是自己在场的缘故,抬抬手让嬷嬷来扶。
    好了好了,我就不夹在你们中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了,说好和苏小姐去山下庙会,我去走到半山腰就累了。三郎,你替我带苏小姐去逛一逛,周到些,别失了礼数,回头我派人下去寻你们一道回府。或者,你亲自将小姐送回府上,也给太常寺卿也留个好印象。
    路景延声音平淡道了声知道,心中也一派了然,柳砚莺被留在寺庙只怕是提前说好的一部分计划。
    母亲当心脚下。
    那我就先上去找你祖母了。
    说着,平旸王妃带着身边嬷嬷沿石阶缓步上行,端稳的身姿拐过老松不见影踪。
    平旸王妃上山去到寺里,此时老夫人身边并不见柳砚莺,她缓缓在老夫人身侧的蒲团跪下,对着佛祖叩拜过后静听主持讲经。
    过了一刻钟,并不侧过头,只动了动嘴唇,娘,砚莺呢?
    老夫人本就对这要她留住柳砚莺的安排不怎么喜欢,拨动佛珠说道:丫头跪得麻了,说肚子痛,就让她下去了。
    娘。
    嘘。老夫人面色不改掀了掀眼皮,她知道三郎要见苏小姐?知道三郎去了哪?
    没人告诉她,自是不知道。
    那便安心的,这丫头也没做任何错事,偏要算计她,就是让她见了苏家小姐又能怎的?早晚都是要见的。
    娘说的是。
    那厢柳砚莺鬼扯自己腹痛,去到适才的茅屋,那茅屋供寺庙会客,走了一波还有一波,不是谁的专属,这会儿她回去,屋里早就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没处歇脚,她便想随处逛逛,两腿回回血就去接着听大和尚讲经,于是只缓慢下行,随时准备折返。
    今日过节气氛喧杂哄闹,香烟顺风而下熏得上山的香客睁不开眼,柳砚莺顺风而行,显得自在许多,打量游人蹙眉屏气的滑稽模样。
    正走着,忽然瞧见人头攒动的香客中有个显眼的人影,他走在香烟中微微蹙眉却不显狼狈,一袭墨蓝的圆领袍气质淡薄,除了石玉秋还能是谁。
    真是巧了,在广元寺也能遇上。
    自从事情说开后柳砚莺大方不少,侧身挤过人堆,急着上前和他见礼。
    石长史!你怎么也在这?
    石玉秋见了她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山下看了看,啊盂兰盆节休沐,便来凑凑热闹上一炷香。他拱拱手,我想到会在山上偶遇平旸王府的老夫人,想不到路都尉也带你来了。
    柳砚莺乍听不觉疑问,忽然觉得不对,你怎知我是跟他来的?
    石玉秋话到嘴边顿了顿,只因适才在山脚他就看见路景延和一女子缓步慢行,距离太远,女子很快被人流掩盖,以为是柳砚莺就没有上前问好,现在想来不会是了。
    石玉秋并未做他想:我在山脚庙会看到路都尉,以为他身边的女子是你,这么一看,应当是四小姐吧。
    啊,是嘛。柳砚莺歪过头笑了笑,十分灿然,四小姐在庙里听法师讲经呢。三爷身边有个女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会让石长史误会是我,那该是十分亲近吧?
    石玉秋肩膀被人潮推动,堪堪站住脚步,不知为何替路景延感到一丝尴尬,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亲近谈不上,只是走在庙会那条街上。
    柳砚莺笑容瑰丽,眼珠在日光下十足透亮夺目,石长史能否替我引个路?
    下山路上她话多且密,眼睛里星星点点,嘴唇却时刻上扬着,说是边哭边笑也不为过,真是让你看了笑话,我这人从来不会做决定,总是下错注,每次以为有好事要掉到头上了,都会落空。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未及晌午,清风徐来。
    庙会虽说在山脚,但地势仍然较高,仰头看天比以往更近更蓝,没有树荫的地方阳光直往脑门上照。
    柳砚莺被照出一层薄薄的汗,跟石玉秋在人群里走着,她身长在女人中算高挑,和男人比还是差着一些,不时需要踮脚,等到目标人物出现眼前的时候,才发觉这脚踮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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