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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免费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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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景延和他身边女子的气派,是周遭平头百姓无法比拟的,说是穿得简单轻便些,上山不惹人耳目,可贵府公子小姐的简单,没准比繁琐还要精工。
    那位小姐头上簪的莲花是绢的,瞧着不名贵,可乍眼看那做工就是出自巧匠,不是几文钱的地摊货。
    石玉秋见她逮到了人却站住,眼看前边两人越行越远,抬手指了指,柳姑娘,咱们还过去吗?
    柳砚莺忽然问:我是不是不该去?听她这么说,石玉秋除了心疼不知如何作答,哪成想她话锋一转,天杀的,那他可就看低我了。
    边上人影一闪,柳砚莺已然掐着腰婷婷袅袅走上前,和路景延对上眼,日头底下懒洋洋欠了欠身,右边错过去个汉子,多瞧了她一眼。
    三爷。她又转向那位小姐,不着痕迹将其打量,小姐好。
    柳砚莺瞧她有些特别,和林妙儿截然不同,像个朱唇玉面的清秀郎君,抬着下颌看人,不好招惹的样子。
    面对柳砚莺的到来,那小姐果真不动声色。
    路景延竟也脸不红气不喘的,问她: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额上全是汗,庙里讲完了?
    柳砚莺听他口气温柔,没事人一样关心她,没由来鼻子一酸,不看他也不回答,三爷叫我好找,还以为上完香您把我给忘在山上,独自回府去了。
    那小姐长了颗玲珑的心,到此处轻哼一笑,正欲启唇调侃几句,石玉秋也总人堆里缓缓而至。
    这俩人打了照面竟是一怔。
    苏小姐?
    石大人?
    两声一起,柳砚莺眼珠子跟着转了一圈,路景延问:二位认识?
    石玉秋颇为坦荡,来在柳砚莺身侧,认识,这位是太常寺卿家的苏小姐,我与太常寺卿是相逢恨晚的忘年交,时常出入他的府上,偶尔会与苏小姐攀谈几句。
    路景延颔首:原来如此,京城就这么大,每个人的都有几个共同的朋友。
    苏小姐却对石玉秋说道:你介绍了我,还未介绍你身边这位,不预备让我们认识一下?成为共同的朋友?
    这话可真折煞了柳砚莺,她欠欠身,听石玉秋道:这位是柳砚莺,是平旸王府的人,路都尉府上管事。
    柳砚莺附和:是了,石长史说的没错,我是下人,不是谁的朋友。
    要不说苏小姐脾气古怪,听说罢笑起来,什么下人上人,你和石大人关系不差,又有胆子呲路三公子,只见这短短一面,我就知道你比他们两个都对我脾气。
    她转脸看向石玉秋:石大人今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怎么会和这位柳姑娘走在一起?
    石玉秋彬彬有礼:是,我是一个人来的,上山路上碰巧遇上了柳姑娘。
    你们很熟悉?
    那苏小姐语气是善意的,只是问法咄咄逼人,叫人能嗅出些香火气以外的紧张气息。
    有猫腻。
    柳砚莺试探性地抢白:不熟悉,是石长史和三爷熟悉,我才熟悉的。
    见她还有闲心看戏,路景延朝她伸伸手,将人认领,莺莺,到我这儿来,让石长史和苏小姐说话,别打扰人家了。
    柳砚莺皱皱眉,呵,好一招反主为客!
    但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苏小姐一看就对石玉秋有意思,自己霸着他反而不对。
    斟酌了一下,柳砚莺往边上站,并没有挪到路景延身边去,怎知他走过来,将她垂在大腿一侧手捞过去握在掌中。
    做什么?柳砚莺受震撼不小,掐着嗓子问。
    路景延反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对苏小姐和石玉秋说:苏小姐,不打搅你们了,还是分头走吧。
    柳砚莺让他拉着顺人潮下行,一时间居然忘了刚才下山捉奸的焦灼心情。
    这是怎么回事?但语气还是有些委屈,说好和我逛庙会,先和太常寺卿家的千金逛起来了,到我都不新鲜,都是二手的了!
    路景延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捏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碰,你自己听听,什么二手的,二手庙会?还是我是二手的了?你怎么不说说你送我的那个二手荷包,还有二手的套词。
    哎呀!不听!柳砚莺让扑面而来的热风吹得脸热,哼了声走到卖小玩意的摊子边上,翻翻捡捡不理他。
    她拿着一袋蜜饯提起来:这多少钱?
    一文,很甜的,夫人尝一个?
    柳砚莺看在这一声夫人的份上:不尝了,给我拿一袋甜杏。
    她等路景延上来掏银子,后者踌躇了一下,伸手要从腰带上解玉。柳砚莺猛地搡他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路景延坦然道:身上没钱。
    一文都没有?带我逛庙会,你就空手来的?
    路景延觉得她这反应可爱,与她像极了一对你恩我爱的眷侣,他环抱胳膊,笑道:这样,夫人,等我替你问问府上管事,没准她腰上那个橘红的荷包里面装的是我的月俸。
    柳砚莺哼了声,解下腰上荷包,塞进他手掌,我要吃蜜饯,你付账吧。
    路景延取了一文钱放在摊上,拿了一纸包甜杏重新汇入人潮,拆开纸包拈一粒杏在口中,又拈一粒给她,她偏过头去不要。
    甜得掉牙,只有你爱吃,拿你的月俸买给你吃,喜欢吗?柳砚莺话音俏皮,拿准了人多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话毕还拿眼梢瞧着他,得意洋洋的。
    路景延将口中的甜杏存到左腮,牵起她,走在人潮中。
    喜欢。
    哼,给你三句话解释,你说吧,那个苏小姐是怎么回事。
    蜜饯含在嘴里,那点甜味却顺味蕾到了心头,弥漫四散开去,母亲安排的,我也只比你早知道一会儿,想着糊弄过去就去找你,不想你就这么八面威风地从天而降了。
    听他揶揄,柳砚莺往前走两步回身瞪他:王妃安排的?才说刘妙儿和你不合适,就找了这位苏小姐,我眼看着她与你真是天造地设,这位的气魄别说是濯州了,就是刀山火海都陪你去得!瞧你跟她多登对,走在人堆里都是祥麟瑞凤。
    路景延不疾不徐:那你可知旁人是怎么瞧我们的?那声夫人难道是假的?
    柳砚莺才不上当:他要把东西卖我,当然要拍我马屁!
    看来拍得很是受用,你应了就是真的。捏了捏她的手,路景延只想快些带着她走了,不是回府,而是去到另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他忽然认真:刀山火海我不要人陪,荣华富贵都与你共有,只管跟我走吧,我们去濯州,好不好?
    清朗明亮的目光灼灼望着自己,柳砚莺先前越过他往前多走了两步,此时站在他前头扭转腰身,只觉得今天的天比以往都蓝,她咬着下唇点点头,先前下山时没落下来的眼泪,这会儿一连串滚落。
    随之一并落进泥里生根发芽的,还有难以言喻的情愫,等它落进地理长出来,柳砚莺才后知后觉发现它已长得那么高壮,枝繁叶茂了。
    哎呀!她忽地一顿,撇下他往山上跑:老夫人还在等我回去。
    那日之后苏小姐回绝了平旸王妃,理由是不嫁武将,消息传去柳砚莺耳朵,她坐进路景延怀里居然还有些愤愤不平的。
    她还看不上你。
    路景延搁下手上书卷,腾出位置供她坐着,捏了捏鼻梁,你这话的意思可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横竖她喜欢的是石长史,和你是不可能了。她趴在他肩头咯咯笑起来,不嫁武将,我听着是有别的含义。
    路景延照她尾巴骨拍了一记:不爱听你谈他。
    她发狠地磨磨爪子将他按倒在塌上,真记仇!
    可不就是记仇?若非记仇,也不会因她一句话就将她从荣春苑困到身边,兜兜转转一大圈,还不是舍不得与她分隔离析,只好等待身契变作婚约,衙门里印泥一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八月初的时候,庆王李璧差人送了口信来府上,说今早和圣上提了调遣他去往西北的事,本该一帆风顺的,可惜看中濯州这块肥肉的人不少,都想分一杯羹。
    无非是看中西北现下太平,到处是大邺的军事部署,吐蕃有贼心没贼胆,去到边关待个两年回来,记了军功好进军衔。
    路景延在这些人中唯一且最大的优势,是他参与了事件全程,甚至最开始向庆王提议增兵濯州的人也是他,其余人敢贸然抢功,无非是看他军衔不高,又是郡王府的庶子。
    如此一来第一拨去往濯州的人里,并没有路景延,带队的是恩亲王的嫡次子,郡王李中裕,在八月初十意气风发地上路。
    变数来得也很快,没来得及过中秋,边关便发来战报,说去往濯州的队伍在抵达后出关沿河道巡查,被吐蕃人伏击,生擒了李中裕。
    恩亲王双目如同盛着污泥浊水,混沌难辨地呈上了一封前线带回的血书,那血是谁的不言而喻。
    圣上,吐蕃人裁下了吾儿一片衣角,又书信一封,说要那擒获贡布的都尉亲自送贡布出关,方可换吾儿性命无忧。
    作者有话说:
    可能明天会修章
    第64章
    这叫什么事?怎么还指名点姓要我们家三郎去换人?
    平旸王府里,庆王带着圣上旨意造访,平旸王妃听到此事颇为费解,不明白吐蕃为何认准了路景延,他也是拿月俸为朝廷办事,怎么还像牵扯出私人恩怨了呢?
    老夫人愁眉不展地笑笑:又不是小孩掐架,圣上也没必要答应他们的要求,是不是?
    李璧额了一阵挠挠眉梢,心道若被俘的不是恩王的嫡次子,那还好说,可偏生是个宗室子弟,如若圣上不多加重视,那就会发展成宗亲离心离德的隐患。
    李璧只好道:老夫人,这我说不好,但可以与老人家担保,此次同行我一定让您的孙儿平平安安。
    平旸王听到此处,终于不再拧紧眉头只字不语,娘,三郎是大邺的将士,听凭圣上调遣,您与庆王说这些,也是为难了他。
    一家之主开了口,府里谁还有异议,纵是最开头王妃说的那几句惊愕是真的,但当中的关切之意也不过是流于表面。
    怎料老夫人沉下脸,拐杖重重一放:道理我明白,到底是自己的孙儿,怎舍得下他远赴濯州上疆场和那茹毛饮血的外邦人打仗?他才从沧州回来,这就又要去往濯州,一次比一次远,我舍不得!
    说罢她便执起拐杖要走,竟是撂下庆王的面子也不顾了。
    未等平旸王出言劝阻,一旁路景延起身冲着祖母背影一叩首,再度起身对着父母磕了头。
    他挺起脊背,说道:景延自愿去往濯州,感念母亲和祖母关怀,但诚如父亲所说,我是大邺将士,既入行伍,便有背井离乡远赴疆场的打算,长辈不必相劝。
    二十岁的青年人,磕过头请命远赴疆场,饶是平旸王妃看过他的神情,也不禁明白过来,路承业与他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嫡庶之分。
    承业却不能承志。
    边上路承业打量他一眼,别开脸不做声地笑了笑,心说他这一走,还不知何时回来,府里下人估摸着一大半要遣回王府等待安排,柳砚莺要到荣春苑去他没准还能近水楼台,趁着这趟给路景延戴顶帽子。
    送走了路景延和李璧,平旸王妃还和老夫人说呢,景延这一走没准就是一年半载,起先为他相看婚事的确是错了,错在她们看得迟了,就该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便替他相看的。
    只是现在说也是马后炮了,眼睁睁送他去濯州和吐蕃人对峙。
    李璧晃悠悠摇摇脑袋:这下,事成一半,也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该替你捏把汗。
    路景延上了马,朝前看往巷口眺望,似乎并不困扰,可话音沉闷,蒙着愁思,等人救出来,恩亲王家的那位也没脸再在濯州待着,他不愿意走,还请殿下做些周旋。
    李璧笑了笑:这简单。哎,圣上先遣恩亲王次子驻留濯州,难说不是因为想断一断我和西北的联系,只是千挑万选送去个宗室子,到底是不打仗不掉泪,还当吐蕃是什么亲仁善邻不成?现下吐蕃手上也有了大邺的人质,我们还有什么优势?只好硬碰硬了。
    横竖都要去了,若非这次变故,我也要和濯州失之交臂,不失为一次机会。
    李璧微怔,旋即认可笑道:你说得对。他顿了顿,只是这趟去往濯州不是调任,而是救人,不能一劳永逸带上柳姑娘去濯州安顿,这你告诉她了吗?
    *
    路景延回府时,柳砚莺等得心焦,正坐在院里石凳上摆弄桌上螃蟹,她惧热,脖颈和脑门的发都用香云纱绑成发髻,忙活一天碎发从头巾跑出来几缕,混合香汗粘在额角颈间。
    她不是在处理螃蟹,而是在捉弄它们消遣。
    柳砚莺解了蟹绳让那六只螃蟹赛跑,可惜螃蟹不按她制定的路线走,四散开去,她不敢用手拿,大喊瑞麟。
    瑞麟从边上小跑上来,手忙脚乱将螃蟹抓进篓里,兵荒马乱间一抬头,三爷。
    路景延绕过小竹园走到柳砚莺身前,她呼地吹开脸前碎发,敲敲装蟹子的篓,瞧,我今天叫人买了螃蟹。
    路景延照那篓里望了眼:怎么买这么多?
    多吃点!再不吃等去了濯州就没得吃了,这么说我还真舍不得,要不我再晚点去吧,让我多留一个月,等螃蟹过季。朝他一挤眼,放心,我开玩笑的,趁现在有的吃我要多吃。还打了黄酒,我们温着喝。
    她悄悄趴到路景延肩上说:我煮黄酒有一套,这辈子还没人喝过我的手艺。
    瑞麟在边上红了红脸,默默退下将螃蟹拿去厨房。
    路景延松了松腕扣,扯动唇角:好。
    柳砚莺想起来:今天去谈得怎么样?算是道别了?咱们何时动身呀?我还没出过京城,濯州人也说官话吗?我听说濯州到处是胡商,这样你去忙公务,我就打扮成胡姬到处逛逛。
    路景延心不在焉地抚了抚她后颈,在石桌边上坐下,濯州可不太平,听你话语如此兴奋,你不怕吗?
    柳砚莺茫然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除了跟他去濯州,她也没地方去了呀。
    她皱皱眉:怕倒是不怕,不知为何跟你一起是最心安的,感觉有着落,你担心我不跟你去?她恍然大明白地上前,你这人可真别扭,我都能抛下去丽州给人做正室机会留在这儿给你做小,还有什么好怀疑我的?
    谁说要你做小了?
    我那时又不知情!
    小黑胖走过来,引得她又问:猫能带去吗?装在笼子里,有它陪我我也不闷。
    路景延轻出口气,揽过她腰肢抬眼看她:你暂时不去,在这儿等我消息,最长半年,在那边安顿好之后我会将你接过去。
    柳砚莺瞪圆了眼看着他,笑僵在嘴角,一把从他怀里挣出去,好半晌没缓过劲来。
    什么叫我暂时不去?最长半年?说得出口!路景延!跟你我肠子都悔青了!她四下张望,我,我现在就打包东西,我去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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