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免费阅读(44)
路景延也无奈,等她气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又将人拉回来,我这次去不是为了换防驻守濯州,我要和吐蕃交易,换一个人出来。
柳砚莺盯着他:换出来之后呢?我就能去了?换什么人要半年?要等他从他娘肚子里钻出来吗?她声音轻下来,半年你说实话,是要打仗了,对吗?
一连串问题,路景延并不能及时作答,他想和她讲清细节,又怕她明白得太多,发现事情或许不算乐观。
只好说:不是打仗,冲突虽然不可避免,但吐蕃应当不会宣战。
应当,你自己都说不准!柳砚莺气急:不是都替我找了身份吗?万事俱备为什么不带我去?她沉下脸质问,你不想带我去了?你要丢下我在这里是不是?
路景延得她情绪传递,口吻也变得稍加急躁,别胡说,我不会丢下你。
谁胡说了?你以为这种话我没听过?不过就是上辈子再来一次嘛,你去啊,你看等你回来我是死是活!
说罢,柳砚莺一把拽下脑袋上的头巾摔在地上,怒气冲冲跑进正房,将门栓一放,把房子的正主给锁在了外边。
路景延追上去,颓然拍打房门:莺莺,把门打开。
门里寂静一片,柳砚莺没有回答他,更没有把门打开,路景延将手贴在门上,娓娓道:莺莺,我不是骗你。起初说要调去濯州,庆王也替我做了争取,但是不及宗室间特权,圣上派遣了恩亲王的人去往濯州,他和当朝丞相房定坤一伙,和我们不对付,圣上本意是制衡宗室权力,可是弄巧成拙,给了吐蕃可趁之机。
门倏忽打开,柳砚莺在里头拧着秀眉瞪视他,不可置信。
路景延趁机迈过门槛将门在背后关上,挡住她去路,等我们将人带出来,我就接你去濯州。
这画面在柳砚莺脑海和前世的景象重叠,虽说不好比,但路承业也说过类似的话,他那时赶上开战,说得也是诚诚恳恳,肺腑之言,柳砚莺出自感动,硬挤出几滴眼泪为他送行,之后的事,路景延也都知道。
要叫她安心等待,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此行庆王也会携石玉秋离京,柳砚莺身边彻底没了保障,真要出什么事,只有荣春苑这唯一靠山。
莺莺。
别喊我!柳砚莺扭身朝里走去,半个身子栽倒在床,将脸埋进被子抽泣。
路景延跟过去,解开腕带和蹀躞那些坚硬的铜制配饰,将她从柔软的布面里打捞出来,一点点将泪痕擦尽了。
三爷她忽地抬起脸,抓着他前襟,你会回来接我的,是不是?
会。路景延只觉她攥的不是衣料,而是他的命脉,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说谎的人是不会心安理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个东西来。
柳砚莺孤零零等了会儿,见他拿着一纸薄宣折返,她认得出那张纸,是她的身契。
见他拿来这件她曾经日思夜想的东西,柳砚莺竟升起几分慌张,这是要做什么?
路景延不等她多说,抬手将那身契撕成两半,又揉作一团丢到了床脚,你不再是路家的奴婢,若我走后有谁仗势欺你,你便将他告到衙门去,任他姓什么,不必留情面。
柳砚莺俯身去将那纸团捡起来,在膝头摊开细看,就那么刺啦的一下,她就不是奴婢了?
你不怕我跑吗?问出口才发觉自己嗓音沙沙的带着哭腔,格外没出息。
路景延听得都笑了:你跑哪都好,只要别犯傻自己跑濯州去,那里暂时危险,哪怕南下,也不要往西去。
柳砚莺隔空踹他一脚:你还真想我跑?
路景延握住那脚踝笑起来,另一手撑着床沿曲起她腿,在她唇上吻了吻:那就等我,我带你跑,先让我去探探路,好不好?
柳砚莺环着他脖颈不松开,凑上去断断续续轻吻,嘴皮子一碰便秃噜出去,好
外间瑞麟小跑过来,敲敲门,喜气洋洋的:奶奶,螃蟹好了,黄酒什么时候热呀?我将小泥炉架起来。
柳砚莺眼睛里那点迷蒙霎时被驱散,弯腰在床边拾了鞋子砸到门上,过了会儿将路景延给推开,算了算了,螃蟹还是得趁热。
路景延嘶了声,见人已经泥鳅那般溜到床下,掸掸衣衫要走,变化真多,刚才还闹,这会儿心思又到了螃蟹上头,也不知你这是好哄还是不好哄。
不好哄!柳砚莺两手放在门上,回头龇牙咧嘴,你当我这就算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奴婢也不是你的侍妾,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吃饱才有力气和你闹!
作者有话说:
立个flag:争取日更到完结!
第65章
要不说到了秋天都紧着这一口河鲜,螃蟹是好吃,只是太难剥了。
安宁在边上守着,等的就是这一声,上前拿了拆蟹的小银锤,奶奶,我给您剥。
不要。柳砚莺当即回绝,她说这话的本意就是差使路景延,怎么能让丫头抢先?
瑞麟听得这声不要,余光扫过圆桌,院里只有他们四个,不叫安宁剥,那就是要叫三爷剥,他得抢在前面表示一下。
那我来。瑞麟嬉皮笑脸要上手,被路景延呷了口酒拦下,我来,你们都下去罢。
瑞麟见状赶紧给安宁递去一个眼色,收拾起桌上无用的东西,一前一后去到院外。
晚间天色是橘红的绉纱,皱的是或红或紫的云。
柳砚莺在那头顾着烧热的黄酒,路景延便埋头替她将蟹腿中的肉都挑进蟹盖,她轻飘飘道:我以为往后都是这样的日子,梦里都美得冒泡,想不到是独留我在京城。
路景延瞧着她,将挑好的蟹肉推到她面前,四两拨千斤一笑,往后的确是这样的日子,只是还要多考验我们两个一段时间,好事多磨,说的就是现在。
柳砚莺气鼓鼓将煮酒的小舀勺一搁,拿起那蟹盖,刚要吃一口,将筷子搁下放到他面前去,要你喂我吃。
临别之际路景延面上虽然不表露,但心绪总是烦杂,叫她洞察到了,主动与他亲近,不要这最后几天是在阴沉沉的氛围里度过。
于是坐到路景延腿上去,不过却是端酒喂给他。
路景延吃了酒话语里熏着薄薄酒气,柳砚莺在他腿上窝着,觉得他体温也高了一些,他说道:叫你照顾好自己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知道你一定不会亏了自己。
她哼了声:那是自然,叫你照顾好自己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知道你一定什么都顾不上,只要有命接我过去就成。
路景延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指肚子一棱棱划过她后脊,万一出了变故,你等不到我回信,就自己拿着冯月音的户籍去西北找冯家人,庆王是许了他们好处的,你去投奔,他们会接纳。
她心里酸楚,嘴上很硬:这你不必担心,你要真丢下我,我投奔谁你就不必管了。
路景延笑了笑:你倒是不忌讳我说这个。
柳砚莺淡淡道:横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今生能遇上,如果说这都不是缘分,那就没人是了。三爷再喝我一盏酒吧。
你是要将我灌醉了?
三爷酒量好吗?
寻常而已。
那算了,喝完这杯就多陪我说说话吧。初秋傍晚的风是凉爽的,柳砚莺拢拢披帛贴在他身上觉得暖些,天边上的云比画还美,她闻着淡淡酒香眯起眼,这样好舒服,将来到了濯州也有这样的天?
路景延侧过脸在她香喷喷的发鬓亲吻一下,濯州的天比京城还广阔,黄昏我骑马带你出城,去沙丘上看落日,望过去都是暖黄的沙土,还有陡峭的戈壁,断壁上落日熔金,比水面的倒影更美轮美奂。
柳砚莺听他沉沉说着话,嘴里哼起一点曲调,是《玉楼春》。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注1)
她哼完好难过,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只觉那本来只是唱词的几句话,都变成了自己的写照,扑在路景延胸口不抬头了。
你怎么这样呀?我都下决心跟你了,你就带我一起好不好?
路景延只是叹了口气。
柳砚莺抬起小脸,终于说出她的担心:你忘了前世你是怎么死的?你看看我,我就没有重蹈覆辙,怎么你还眼巴巴要往那儿跑?
不一样。路景延嘴唇轻轻碰着她额头,局势变了,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我也不会重蹈覆辙,你要相信我。
路景延也舍不下她,可总有未完的事等着,他成全了她前世的夙愿,许给她一切她要的,不管是滔滔的爱意还是享不尽的荣华。
她带着丰满艳丽的羽毛降落在他的枝头,他自前世带来的执念却还没有就此了却。
柳砚莺看着桌上橘红的螃蟹也没了胃口,反正路景延不带她走了,她往后几天就是天天吃,顿顿吃,也没人管她。
路景延指尖将那蟹壳碰得东倒西歪,不倒翁一般,都凉了,到底是一口没动。
柳砚莺哼了声,赏脸吃一小口,可是螃蟹最好趁热吃,凉了不沾姜醋汁入口先是土腥再是鲜甜,柳砚莺没等到鲜甜,就因为那点细微的土腥气反了胃,难以忍受地弯腰吐到绢子里。
好腥啊,没法吃了。
路景延让她这一声呸呸得怔住,环着她的胳膊都松了松,怕伤到她一般,那药你停了多久了?
柳砚莺抬脸茫茫然也是顿住,扭脸看向桌上的螃蟹,黄澄澄别提多可口的样子,她却因为一丁点足以忍受的腥味给吐了?
吞口唾沫
三爷叫个大夫来看看?
半个时辰后,瑞麟请来大夫又送走大夫,只留下屋里两个人各自凌乱,柳砚莺有了身孕,孩子的爹却要丢下娘两个,对敌去了。
屋里静了一刻钟有余,路景延才道:莺莺,这事我们先不说出去。
柳砚莺小鸡啄米地点头,不能说出去,得先瞒着,最好路景延能赶在她还未显怀的时候接她去往濯州,免得生事。
她将手放在毫无起伏的肚子上,难以置信地盯着,但这哪还能有假?
大夫都诊过脉了,他们俩本就干柴烈火没个节制,这会儿诊单摆在面前,就是柳砚莺识字不全,路景延也断不会看错。
好容易接受了路景延要走的事实,柳砚莺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天爷啊,她现在是两个人了?
眼看她软趴趴扶住了桌子,路景延上前将人捞着,胳膊刻意避开她的肚子,没没事,站稳了,我送你去躺下。
路景延!
柳砚莺见自己眨眼间成了个废人,登时嚎啕:就说要喝药吧?你非不让我喝!现在好了,我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要我怎么办?你丢下我吧,你就丢下我去濯州吧,看吐蕃人给不给你生孩子!
路景延也是让这消息当头棒喝,现下头疼欲裂,莫说抗旨,就是连那点夙愿都变得不再强烈。
莺莺我,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回来。
怎么尽快?你叫我大着肚子跟你去濯州?
到时再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生下来再去了!柳砚莺情绪崩溃撇嘴哭起来,透着点滑稽可爱,那你也要尽快回来,孩子要是头太大生不下来,你也能看到我最后一面。
胡说!
路景延让她这模样逗得气不起来,只好将她的胡言乱语都全盘接受,摆事实讲道理,你看我头大吗?你头也不大,怎么会生不下来?
诸如此类对话了许多,柳砚莺睡一觉缓过来,只觉自己昨晚上不知为何尽说傻话,让路景延把她说过的胡话都给忘了。
路景延一面笑她,一面啄吻她的发迹,心中却是大石高悬,有了难以割舍的牵挂。
度过三天,朝廷旨意已经下来,明日就要出发,路云真休沐回家,绕着路景延不断央求他留下。
柳砚莺坐在院里瞧着书房内路云真叽叽喳喳,听得烦了,走到前院去,在倒座房里看窗外的天,这位置能望见府门外的整条小巷,前段日子她才在这儿送走一次路景延,不久之后她就又要送他离开。
她不是很想看到路景延骑在马上远去的背影,只想像往常送他上值那样,不要将任何一次分别变得特殊。
门外传来脚步,是路云真。
她哭得跟个泪人一般,径直走进屋里,在柳砚莺塌上坐下,柳砚莺就也旋过身来瞧着她,见她抽噎得说不出话,就又扭过脸看天去了。
路云真抽嗒嗒说道:柳砚莺,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哥哥走了你能捞着什么好?
柳砚莺头都没回:什么好都捞不着。
那你不留一留他?!路云真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说:你留他,他没准就不走了。
柳砚莺笑出来,回头将她打量,窗外风撩动柳砚莺头巾外的碎发,路云真竟从来不觉得她看起来竟算得上恬静。
她倚在窗台上悠悠道:四小姐,我人微言轻,没有你想得厉害,你哥哥要去濯州也是为你们路家挣面子,将来才好立足,否则一个庶子,永远不受重视。莫说是他,他的孩子将来也能有个好倚仗不是?
柳砚莺这话说得可谓是胆大包天,但路云真到底是想着哥哥的,听柳砚莺说的不错,只拧眉问:什么叫我们路家?
柳砚莺慢条斯理地抱起路过的小黑胖,你哥哥将我的身契撕了,现在我是自由身,就是在他去往濯州之后马上嫁人都无处指摘。
路云真错愕:你!你这女人!你真是坏透了!
是你哥哥不娶我的,倒说我坏。
他何时娶你?
说是半年后,应该是个春天了。说罢她又看向窗外,怀里的猫见到街上有落叶被风吹动,嗖地从怀里蹿出去,她也没什么反应。
柳砚莺。路云真定定看看窗边姣美的女人,向她确认,你是喜欢我哥哥的,你要是图钱财名利,就跟了我大哥了是不是?
柳砚莺听她这么问,不由发笑,团扇掩着桃红的嘴,路云真以为她要作答,可她只是长久地笑,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他娶我我就爱他,他不娶我了,我就恨他。恨一辈子。
你这女人!良心让狼叼去了!路云真气冲冲站起来,不可理喻!哥哥真是疯了!他真是疯了!
柳砚莺拢着披帛看窗外,偶尔将手放在小腹,一直到天黑。
夜里柳砚莺在路景延身边睡下,捧过他的脸和自己鼻尖对鼻尖,而后伸手探进他的衣料,摸着他紧致的皮肉,上回的伤处已经愈合了,可是摸起来还有凹凸的触感。新肉还是比本身肤色更深的肉粉色,敏感得经不起触碰,只觉酥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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