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皇后是只小猫咪(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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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小猫大人立起来的大耳朵仍努力地捕捉着那些流散在空气里的字眼,他在脑海中对还在喋喋不休的治愈值系统嘘声,自己也屏声静气,试图判断发生在值房里的隐秘对话对他来说是否有用。
    卫教宗
    西贡城
    送来
    零碎的片段只透露出了一些听起来并不值得注意的信息。似乎屋内的两个人仅仅是在交流离京的卫今扶,或许在云棠刚从云顶山回来的那几天,他还能对卫今扶的消息感点兴趣,可现下的小猫大人只想调查清楚烦人的黎南洲。
    云棠紧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往来时的方向再次走远了:
    继续监测吧。他以有点懒怠的语气吩咐治愈值系统:对了,你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治愈值的增速又有明显变动?
    本系统刚才是在报告:治愈值增速到今日仍然维持在很高的水
    把药材王太医过目顺利的陛下今日就能
    不!停!闭嘴!刚刚还让治愈值系统说话的猫崽突然无比急迫地在脑海中叫唤了一声。
    可方才几乎同时送到云棠神经系统的两条信息彼此之间已经发生了强烈的互相干扰,而很明显直接响在云棠脑子里的播报声要比距离渐远的那点私语声清晰太多,导致那句引起小猫心头轩然大波的断语更像是某种掺杂了幻听的误读。
    尽管云棠立刻就停下了脚步,也当即叫停了系统的动静,而他几乎在瞬间就转身回去、几步窜到了有被发现危险的门口,全神贯注地竖起两只绵白的毛耳朵
    令猫绝望的是,那段短短的对话已经完全结束了。
    甚至后一步来到值房的暗龙卫交待完公事、也已经原路离开,因为云棠努力去感受到的气息只剩下了一个是那位仍留在原处的陈掌宫。
    猫崽几乎有些呆滞地蹲坐到墙角边上。皮毛上残留的一点寒意让他无意识藏起小脚、把自己窝得像只小母鸡,而紊乱的思绪在短短的数秒内冲击着云棠,使得小猫不知不觉间便张开毛嘴巴、伸出了一点小舌头看上去是一只会立刻引得年轻女孩食指大动的傻猫。
    可跟发起呆来便显得可怜可爱的外表相比,这个猫球的内心却无比烦躁。
    云棠不甘心地等在书房外、用力地卡巴着眼睛,就这样维持着姿势又等了半晌。可里面确实不再有任何声响了,似乎里面的掌宫已经开始展示起自己值守的基本功小猫气不过地把额头怼到墙上,用脑门处那短密丰厚的绒毛将可怜的墙壁撞击蹂。躏了一通。
    但没有办法,最后猫崽也只能不死心地又钻进无人的书房内巡视了几番。而在不惊动值房掌宫的前提下,那些可能放东西的暗格和抽屉他都不能动不过云棠也知道就算他真的想办法打开看了,也未必就能看出来什么。黎南洲总是有办法把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藏得很好。
    终究是时间宝贵,最后猫崽踹了一脚黎南洲的地毯,还是气哼哼地离开了。
    其实从书房周围的动静来看,云棠已经判断皇帝并不在勤政殿内的任何一处。只是为防遗漏,也想着或许别处也正好能撞见皇帝有事务交接的手下刚巧谈到「药」或者「王太医」什么的,小猫大人还是把正厅、御前令办事处、小书房、会谈厅包括暗龙卫常用的两个驻扎点都冒险转了一圈。
    也就是仗着作为猫那不讲道理的潜行天赋以及治愈值系统的监测功能,才能让云棠在这样短的时间、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将一整座宫殿分散在东西各处的宫室巡视一便,又快速离开室内、再次回到呼啸的北风中。
    可一无所获的巡视也让小猫大人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重新站到无人的石板路上,云棠在冷风中感觉到了一瞬间的茫然。抬头看看:宫城那阴沉的天空好像都快要落到地上,时间分明不过正下午,一种暗淡的幽蓝色却笼罩着整条空荡的宫道。
    云棠左脚踩着自己的右脚,努力抵御着让他感觉到有点刺痛的寒冷和烦躁挫败的坏心情。黎南洲不在勤政殿这件事也不算特别出乎他的意料,真正让猫崽无法平静下来的还是他截获的那一言半语带来的烦忧。
    小猫大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努力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里建设,还是重新迈开脚步、拔腿跑向另一侧的居正宫。
    然而这一处作用类似于清平殿副殿的宫室再一次让猫崽失望了。
    他甚至只是居正宫内围转了半圈,就靠在一根柱子后面打算退出。原本同样被云棠寄做信息来源的秦抒就是在居正宫西殿起居和办公。
    可是秦抒也不在里面柳纸青也不在里面、明能明续也没在任何一处今天真是出鬼了,云棠找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都没有看到。
    但这也让小猫大人更觉得这其中藏着不对劲的地方。
    云棠抖抖耳朵,蹲在柱子后面避过了两个捧着巾毯的侍女,等她们身影消失在眼前就再次跃起身往外跑。
    只是刚跑到宫门口,猫崽便猛地顿住了脚步。
    一点突如其来的灵光不知为何竟在这时闪进他的脑海在近日夜晚那些半梦半醒的时候,云棠好像有几次都感觉到凌晨钻进被子里的黎南洲身上带着隐隐的湿气。虽然小猫已经查看过清平殿那间浴殿:确实有一直被使用的痕迹,却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似乎只是忙碌的皇帝睡前正常的沐浴罢了。
    况且那间尤带水汽的浴殿甚至不像先前云棠落水的那回猫崽根本捕捉不到一丝药味残留。
    可在当下,小猫大人两只大耳朵猛地向后脑壳一背、当即掉转过头,一路追往刚才那两个捧着巾毯的侍女去到的方向。
    这回云棠几乎是刚接近居正宫这间一直空置备用的浴殿就听到了人声黎南洲确实仍不在里面,可浴殿内正收拾准备的宫人就证明了小猫猜测的一点:这里近日有人在使用。
    而更重要的是,尽管这里的门户大敞、空气中又混杂了香薰的味道,猫崽敏感的嗅觉仍能清晰辨认出几许残存的很难散尽的苦药。
    那么又有谁能在皇帝的浴殿中留下这样的药味呢?
    猫崽慢慢垂下了尾巴,安静地在原地站了很久。而那张小猫脸从始到终都只是微微地皱着,却体现不出更多的神情。看上去这个毛绒绒的小东西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但也仅此而已了。当一个生物的外表太过灵秀可爱的时候,就连他的痛苦都显得没那么沉重。
    就像一个美丽的人连恐惧和眼泪都能被拿去欣赏,哪怕那种让人赞叹的表象之下是大片大片正在塌陷褪色的荒芜。
    而又过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云棠才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迈开脚步,而后便手软脚软地在居正宫的走廊结结实实摔了几个跟头。
    但是猫崽很快就调节过来这种失衡,渐渐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跑离了居正殿。他几乎是飞奔到了外面的冷风中,一粒雪花在这时候飘下来,落到了他头上,无声地沾湿了云棠的毛毛,可小猫却没有减缓一丁点跑动的速度。
    云棠方才几乎已经翻遍了黎南洲常去的地方,却都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身影。他不知道黎南洲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只猜测他至少还在这座宫城。而小猫大人当下也丝毫没有头绪。
    可是一股燥郁的邪火正在猫崽心里雄雄升腾着,让他甚至顾不上再去考虑雪地中的隐蔽问题和出来的时间太长而被发现的可能。毛球那小小的脚爪几乎是飞跃着在快速积累起来的白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难以言说的寒意和灼伤骨血的火焰正同时在他肺腑间激烈对冲,可云棠现下也都顾不得了
    巨大的怒火和恐慌正在小猫心底酝酿成一个可怖的怪物。
    他今天非得要找到黎南洲。
    作者有话说:
    我只能说小猫要是再不发现,黎南洲就要自己好了。
    第118章
    雪下得更大了些。
    在经历一番徒劳无功地发泄式狂奔后, 镇定下来的小猫在宫内必经的几条道路枢纽旁蹲等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准确的目标三个暗龙卫皆携着束起的长卷,沉默而快速地走在路上。
    猫崽微微眯起眼睛, 伏着身子, 举步跟在那三个行踪隐秘的暗龙卫身后,一路跨过寒风中依然秀美的灵犀园,竟来到了萧条的西宫。
    一串小小的脚印就这么留在空旷的宫道,又很快被飘落的雪花掩埋了。
    在那几个明显是有差事在身的暗龙卫走过西宫枫溪门转角时, 猫崽若有所思地躲在门洞外侧的墙壁处,抬起一只前爪, 默默思考起了当前的情形。
    虽则这一整座皇城都已落入皇帝的掌控之中, 而黎南洲在秋祭礼回城后不久就在朝堂上宣告了奸宦恶后的十大罪状,阮系的一干人等都已从暗地里的软禁转入明面上的监牢,可要是说暗龙卫携着像卷宗一般的物事到空寥的西宫范围内办差小猫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阮英环。
    她也确实还活在幽宫中, 不是吗?
    小猫无意识地卷起尾巴尖, 垫着自己快要没知觉的脚难道是这位失势的太后身上还有什么筹码、隐秘, 甚至这个女人就像猫崽曾怀疑过的那样、跟云棠最关心也最担心的那个猜测根据他刚刚偷听偷看来的消息判断,很大可能就是真的有所关联吗?
    云棠这时已经不觉得那么冷了,可能是他的大脑已自动适应了当前的温度。落在他身上的白雪也不再化开、打湿他的毛毛, 而是凝出了一些小小的璀璨的冰晶。
    可是那个猜测得来的念头还是让他打了一个剧烈的抖。
    察觉到跟踪对象的行径变化, 猫崽放下举在半空、冻得有点僵硬的小爪,再次从门洞里悄悄走出去、跟上已经完全背对向他继续赶路的暗龙卫。这几人的方向是过去的小猫大人撒欢乱跑时也很少探寻的一处荒凉场所,跟阮英环原本居住的临华殿遥遥相对、分布在西宫的两个方向。
    很快的, 那三个暗龙卫就闪身进了一座比起宫室、更像营伍排房的穆今宫。
    在跟治愈值系统交涉什么「一键回暖」功能失败后,浑身冷僵的毛球一进入不算温暖的室内就陷入到控制不住的寒颤当中。
    猫崽过于弱小的身体和不算很健康的饮食习惯让这个巴掌大点的小玩意并没有多少抵抗环境变化的能量, 而因长时间低温陷入某种休克前奏的云棠不再能感觉到冷风带来的难捱刺痛, 仅仅是发颤和眩晕这样的生理反应叫小猫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处于怎样的危险中。
    澎湃的焦虑正支撑着他的精神, 让云棠从刚才到现在都处于强烈的恐惧之下,而那恐惧催生出来的邪火亦形成了一股虚张声势的力气,叫他错觉自己正气势汹汹。
    猫崽本来就屏蔽了治愈值系统的喋喋不休,而当他进来没多久就无比清晰地听到他找了太久的那个声音时
    就连下意识的冷颤都在这刻停住了。
    小猫艰难地勾住穆今宫内格外光秃秃的梁柱,绕过堂室后侧的秦抒等人所在的方向,他一边凝神细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清晰而激烈的对话,一边把自己缩在宫殿屋顶交错的横梁上,慢慢匍匐着靠近对话的发生处。
    在云棠终于看到黎南洲那张讨人烦的大脸之前,阮英环的冷笑先一步传进了他耳中:
    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又焉知那画卷下的所谓隐秘不是皇帝一手捏造出的?
    说啥呢?
    小猫犹豫了一下,还是鬼鬼祟祟地探出头,而下方那两个对峙的头顶就这样进入了他的目光。等看清下方的情形后,云棠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
    太后都不敢打开看看吗?黎南洲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可能因为阮英环的形容看起来太落魄了,皇帝彬彬有礼的淡笑竟显得比对面人那刻骨的恨意和轻蔑更恶毒。
    然而已经很了解黎南洲的小猫也能感觉得到,此刻看起来淡然镇静的皇帝似乎也被某种更久远的年代飘来的迷雾所笼罩着。时隔经年的仇恨仿佛正在这个飘雪的时刻回温复苏。
    只是云棠更加清楚地看见:随着黎南洲这句话落地,阮英环甚至开始发抖了。
    不过尽管这座宫殿确实很冷阮太后那很明显也是被气的。因为两个手脚粗壮的侍人这时候沉默地走上前去,把仍梗着脖子端着姿态的阮太后「请」到了一张宽大座椅上。
    他们的动作并不显得粗鲁,只是他们很明显是在用力压制着阮太后。而哪怕养尊处优的阮英环这时还有力气抗争,尊严也不允许她跟两个「下等人」之间发生什么肢体争执她只是表情越发难看起来,并不得不目视着秦抒带人将刚刚进殿的暗龙卫搜索到的画卷在自己面前展开了。
    猫崽的角度让他完全看不到那几幅长卷上的具体内容。
    然而随着那几幅画卷展开,阮英环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开始在宫人手下剧烈地发起抖来,甚至很快地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羞愤、憎恶当中,虚妄的恨意和难以言述的激动正以一种让云棠感到震惊的形态于昔日尊贵美丽的阮太后身上燃烧
    这让原本把心神全放在另一件事上的云棠都被吓了一跳。
    尽管仍急于求证旁事,阮英环这时的反应仍然激起了猫崽小小的好奇。
    他忍不住把身子又探出来些,大半只毛绒绒的前爪小心地扒住横梁他想知道那画上到底是什么内容,才能让家族倒败侄女背叛儿子身死都还维持着高傲的阮英环一看到就疯了
    你竟敢!黎南洲你竟敢!阮英环肩膀痉挛着、在这一刻竟像被刺伤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你真让人恶心!你这个杂种!你跟你的父皇、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让人恶心!你们一家人都该死,你们一家人就不应该活着!
    这样突如其来不再顾忌姿态的辱骂听得云棠立刻火气丛生、很想跳下去给那个疯女人两掌,也听得殿内所有人都吓得低下了头,那两个摁着阮英环的宫侍都忍不住手下一松,居然让本来被迫坐在宽背椅上的太后挣脱开桎梏、冲向了黎南洲。
    阮英环那张美艳的脸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狰狞,她看着面前比她高大许多的皇帝黎南洲这张脸在她眼里竟然二十年如一日的刺目。
    从她进宫那一日开始不,从柳冬雪怀上孩子的消息传到她耳中的那天起,阮英环就无比盼望着这个皇子能胎死腹中。
    她忍不住地把手臂伸向黎南洲的脖颈。她实在盼望着这个时刻她早就想他死了。她太想了。
    皇帝一把将面前的疯女人推开了。
    黎南洲看起来仍然不怎么激动,可年轻的皇帝眼底亦是一片冰冷:
    所以这就是你自以为嫉恨我母亲的理由。黎南洲又笑了一声,尽管他的眉头深刻地皱在一起:
    卫陵越黎南越?唔真是自作多情。卫陵越甚至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吧?怪不得,怪不得先帝会说你这个人可悲又可笑。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阮英环被这一席话刺得更加激动了。
    被她自己的自尊深埋了二十几年的秘密,那从她纯洁无瑕的少女时代便虔诚抱守着的梦,曾经破碎的单恋、天真的期待、扭曲的守望这一切的一切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在她最落魄凄惨的时候由她最憎恶的人道破
    阮英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击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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