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富江交往之后(70)
所以我就逃出来,我我没有家人,他们肯定在我的家门口守着我回去我害怕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不知何时,他诉说的时候,目光从大叔担忧的面容,移到我身上便没有再动过,那些似是而非的极其感染人的话语也像是冲着我倾诉。
我感觉得到他在观察。
在依照我和大叔脸部的反应在调整他的谎言。
我听到熟悉的W52GGd21援交词语微微一顿,因为在马路上就听到过。
他敏锐抓住到我的反应,立刻加重了这方面的叙述,鬼话连篇,但不得不承认,对于陌生人而言,他的谎言是很成功的。
至少大叔很是愤怒,怒斥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是欺负人啊!可能是看你这么好看哎,你别担心要不然你去我家里暂住一晚上
青木低下眼睑抽泣几声,今天打我欺负我的就是几个高大男生我现在有点害怕和高大的男人相处
那那我给你开个酒店的房间,你自己先过一晚上?大叔完完全全被迷惑了,一心只想解决他的麻烦,全然不顾自己的钱包,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选一个好的酒店,我还认识一个开五星酒店的
我在一旁暗自挣脱,他拽得很紧,不痛却牢牢的禁锢,我的手腕起初只是被碰到,现在他整个手掌包裹住,游刃有余,很轻易地将我的手腕完整覆盖,还多出一大节白指,紧紧扣住。
不是,你不是没有记忆吗!
青木蓦地低下头,我们只能看见少年黑色的发顶,传来的依旧是他柔软的泣音。
可是那样太麻烦你了,我也还不起钱对了,我现在有点饿,你能先帮我买份热的食物吗?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大叔立刻满口答应,回身去往另一条街的超市。
不要啊!!
我抽了抽嘴角:你可以放开了我吧。
啊,对不起小姐,我太害怕了,没注意力道,他松开,讨巧地朝我笑了笑,眼珠微微一动,好像看出我并不被他的话语所打动,反而换了一种平常的口气,你住在这附近吗?
不关你的事。
青木歪了歪头,他没有再哭,剩下的眼泪从眼尾滑落,经过他带笑的唇畔。
好警惕,我不是坏人。
他从校服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举起,眼睛微微睁大,去除了些魅惑感,增添了几分天真与诚实。
你看,我是学生小姐也是的吧?
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打探啊喂。
他举起的学生证上,学号、姓名、班级、学校名称都有,只有贴照片的方框里是空白的。
我的照片被人撕走,贴在援交宣传单了,所以一直在被骚扰。青木以一种受害人的语气哀怨道。
我沉默:
你不相信我?他仔细看我一眼,又露出一个笑,不过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小姐,我真怕刚刚那个魁梧的大叔过来将我们都杀了,你知道的,哪儿有那么热心的人呢,他肯定别有所图。
青木无辜地望着我,用崇拜赞赏的语气说道:正常的人应该都像小姐你这样,警惕一点才对。我刚刚就想说了那个人好可疑,只有我和小姐的话一定打不过,就先支走他了,我们快离开吧。
热忱殷切的语气,非常自然地给另一个陌生人泼了脏水,仿佛真的是为我着想。
我叹为观止。
不了,你还是报警吧。我拒绝道。
你不知道吗?小姐,清水学院哪个人的家庭不是非富即贵有地位的呢?不会有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抵抗不了他们,我真的很害怕他又开始哭泣,泪珠一连串的掉落。
我重复:报警。
我加了一句:而且我不可能跟你走,又不认识你。
我知道了,小姐你一定在马路上听见了我和那些恶心的人的对话对吧!那都是委曲求全的啊!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欺负你其实我对其他人也没怎么样,每说一句恶毒的话,我的内心都遭受着谴责,但我不得不那么做。
你真的超厉害的,青木。
我状似疑惑道:你在马路上注意到我了?
对啊青木露出恍惚的神色,暂时褪去了伪装,他感到疑惑,仔细地描摹着我的脸,我也不知道呢一定是小姐你太可爱,引人注意是当然的了
青木一顿,骤然拉平唇角。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虚伪的夸奖,还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就像他从不去想自己随心所欲的决定,所以这次只是从心地寻找她,然后演戏而已。
就像刚刚,他握着陌生少女的手腕,感受到汩汩鲜血与鲜活的脉搏,那股生命力在他手心流动着,神经莫名其妙地陡然兴奋跳动,令他不得不低下头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神色,用泣音诉说谎言的少年脸上却是扭曲的怪异表情,还混杂着迷茫惊讶。
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迷惘,一边兴奋一边对兴奋的缘由产生困惑。
我只看见他停顿几秒,青木忽然失去了演戏的兴趣似的,收起所有的表情,站起来。
这时大叔也赶了过来,将东西递给他。
给你!快吃吧!
青木一反方才的可怜姿态,面无表情地低眸瞥一眼封袋的食物。
大叔虽然疑惑他怎么突然这么冷静,但没有多加思考。
看起来太难吃了。青木说道,算了,你看着就是个穷鬼。
什么?!
青木没再继续演戏,他的黑眸看向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片刻之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看太久似的,立刻移开视线,冷着脸转身离开。
大叔愤怒至极,一把将食物扔在地上踩几脚:这是在耍我?!阴晴不定的小鬼!
我吓得匆匆远离。
等回到住处,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过,那个青木在搞什么?
管他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深夜,一处别墅内,奢靡的卧室里,一个少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坐起来下床,走出卧室。
束田是这家的司机兼厨师,他为这家的主人工作了几年,直到主人夫妇收养了一个少年,他一面对夫妇礼貌体贴,懂事善良,一面对佣人们刻薄无礼,趾高气扬。
不过,现在那对夫妇已经完全被少年俘获,就算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会怎么样,反而会怪罪佣人们。
束田老了,找不到其他工作,他的孩子还欠债,他必须要留下,所以一直战战兢兢地讨好着富江少爷。
就像今天,陪他逛街,一开始一直顶着少年的坏脾气,他一边不满意这个,一边直接嘲讽店家,倨傲得目中无人。
直到中途,他突然安静下来,让束田松了口气,并且维持到夜晚,富江没再骂人,也没有再刁难厨师等等。
太幸运了。
束田在房间入眠,突然,门被打开,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来。
少少爷?他惊愕地看着床边抱臂俯视他的少年。
你说,青木富江开口,他似乎想问什么,却强行改口道,你再把白天那个人的外貌描述一遍,我有点忘了。
谁?束田回忆一番,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滴下冷汗,抱、抱歉少爷,我记忆力不好
哼,没用的老头子,趁早退休吧。青木不爽道,但少年一顿,又微妙地满意束田的回答。
束田没记住她不好,记住她好像也不好。
实际上,那人的外貌在他记忆里清晰可见,只是太过于奇怪,而让青木不自觉撒了谎。
凭什么要撒谎。他一边控制不住,一边又对自己失控的行为惊疑不定,如同看到自己尾巴的猫,一时间竟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青木烦躁地走了出去。
束田等了片刻,没听见什么花瓶破碎的声音,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只能归结于富江少爷今天心情好。
因为第二天,富江的脾气更加的大,更加的阴晴不定,像是困惑得不到疏解,又找不到办法,负面的情绪骤然放大。
青木摔下勺子,冷着神色,厨师一边擦汗一边将一口没动的食物端走。
他低眸看着银盘映出的自己怒气横生的脸,就像是恼羞成怒。
青木皱眉,银盘里的人便皱眉。
那个人到底哪点出挑了?凭什么吸引他的目光,不,他没有被吸引,只是记忆记下来了而已。
青木思索一阵,愤愤地想到。
但不得不承认,目前找不出她有什么缺点
!?
此抑制不住的想法一出,青木微微一愣,随即愈发地生气,不知名的恼怒在迅速发酵,他在房间里推倒桌上所有的物品。
哐当!无数物件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房间外的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寒蝉若禁。
青木的胸口在暴怒地起伏,似乎气狠了,盛怒之下他的眉眼显示出几分狠戾。
而他的体内,愈合后完好的心脏却在诚实地、鼓鼓加速地剧烈跳动着。
第72章
在远离东京之地。
荒野、小巷、水泥钢筋的大厦、或狭窄或宽阔的大道,迎来金橘色的夕辉,笼罩着一层暖色薄纱。
一处残破里巷,木箱、垃圾堆积,一只猫立在墙壁之上,竖起的猫瞳映出底下的残杀场面。
忽然,一抹血飞溅,猫喵了一声躲避,跳入夕阳照耀的地方,不见了踪影。
北村雄全身无力地靠在木箱与墙壁之间,腹部遭受重击,后脑刺刺的生疼,令他的视网膜开始产生模糊的错觉。
三池北村说出的声音细微如蚊。
三池没有死他本应该死去,却在临死之际生生吃下特意剜下来的富江的血肉,苟活在世。
小巷子里施暴的男人直起身,擦了擦眼部的血,畅快地笑一声,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少年,棒球棒早已被红色浸染,滴着红血。
三池:哈,没想到,你这种怪物的血肉还有如此作用!
三池复活之后,他就将准备去往车站的富江绑架,杀了之后再等待富江的复活,然后再次宣泄。
北村雄是中途追踪三池留下的痕迹时撞破了现场,虚弱的身体令他无法承受三池的棒球挥打,立刻失去了行动力。
虽然,富江也不需要他救吧,他以为三池会在室内,所以大意了。北村思维模糊地想到。
你为什么要去东京三池神经质地呢喃,你就那么喜欢奢华的东西?
地上的少年从被绑架开始便咒骂不断,也会流下眼泪,但过了许久,他神情逐渐恢复了冷漠,再没有半分痛苦的神色,那双眸上暗色的虹膜折射着细微的橙色辉光。
平静的目光激怒了三池,他怒吼:你说啊!!
青木的手臂彻底碎掉。
真的是废物。青木终于开口,紧皱着眉头,下一秒他看着三池突然勾唇一笑。
三池怔怔,几乎荡漾在他的笑容里。
青木脸上有几滴血液,下陷的胸腔在重新鼓起。
少年接下来的话语对于他来说却是如坠冰窟,寒冷刺骨。
我当然是去见可爱的诗绪里了。青木意味深长道,黑眸微弯,他就像是透过三池看着另一个人。
什什么?谁?三池本人的思维一滞。
北村雄已经知道青木的打算,不忍地闭上眼睛。
青木的手臂咯吱咯吱,迅速变得完整,他缓慢坐起,抬起头望着三池,唇角的弧度带着邪性,诱人入地狱。
诗绪里啊,诗绪里是非常爱我的恋人,她特别脆弱,所以要让[我]去死才行。她又特别喜欢我,所以只能让一个[我]出现,只要有一个赝品在她面前,我就不能见她想必现在应该已经有讨厌的冒牌货见到了她吧,真是讨厌。他露出黏糊的、沉浸恋爱的憧憬表情,颊上浮现出不正常的酡红,说到末尾又皱起眉头不悦。
三池踉跄着后退一步,惊愕不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富江富江,富江应该是高傲自大的,尽情享受利用别人的爱意,肆意妄为,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而现在,少年的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熟悉迷恋、痴态、甚至是狂热。
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在眼前展现。
三池近乎暴怒,挥动棒球棒:你怎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其他人!!
青木被打得猛砸向地面,他没有躲,任由棍棒的疼痛落在身上,后脑逐渐溢出一摊血液,血液飞溅到他白玉般的脸颊。
闷闷的棍棒声令人心惊肉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北村的脚边溅上红色。
三池喘着粗气,狞笑一声:她就是把你当一条狗!什么爱你,喜欢你,如果照你说的那样,那女人不过是以自我为中心利用你!!只是因为你愿意当她的狗,她才忍受那些的!!
青木微微仰起脖颈,缓慢地吐出血液,他的眼睛稍一转动,紧盯上面容胀成猪肝色的三池。
青木有点不耐烦了,他说道:快点啊垃圾,诗绪里又要被抢走了
不明所以的句子,三池掠过他的话语,疯了一样砸向他的脸。
我都说了!!她是把你当成狗!根本不是爱你!富江!你就是这样卑微到可笑吗!她不爱你!不喜欢你!只是利用你!你不准和其他人在一起!!
等风暴停歇,三池的胸脯在剧烈起伏,充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少年。
那人的脸部被他砸得下陷,皮开肉绽,宛如一朵绽放的血色肉花,细小的碎肉粘在棒球棒的末端,再滑落下去。
嗬嗬嗬嗬三池在等待富江的重生。
脑海里回想刚刚富江的话语。
谁?是叫什么诗绪里?
他一愣,忽然觉得棒球棒的触感滑腻了不少,低下头。
并非是棒球棒变得滑溜,而是他的手他的手不知从何时起变得白皙无暇,骨节分明,老茧不复存在,手心细腻,分明是一个美丽少年的手掌。
是什么,在冲破他的身体,就像是被青木话里的某人吸引,吞噬的速度陡然加快,它迫不及待地要破土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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