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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背了我的初衷。”
把她塞进车里,季延撑着车门低头吻住她。她说,“季江,一切都是我的业障,我这辈子注定良心难安。可你不要这样,你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这一切让我承担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6 章
季江进到医院的时候,季云天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窄窄的走廊里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季家的旁系血亲。按理说,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到这边来,而且在医院的门口有很多直播车停着。
时间不允许她想这么多,季丘楚拉过女儿,压低声音在季江耳边说道,“小江啊,现在我们季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不是认识景腾跟倾世的ceo么,找她们帮帮忙封锁下消息,我们现在已经没本事去做这些事了。”
季江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季江环顾四周,看着他们身后嘈杂的人群皱眉,“这些人怎么?哥他没来吗?”
“我也不知道啊!”季丘楚从没觉得这样火大,他是不在乎那些金钱名利,可他也不能忍受这群势利小人在季家有难的时候来这里嚷嚷着讨要自己的利益。
“都给我闭嘴!”他喊到,语气里却是少有的严厉跟厌恶,“你们该去哪里去哪里,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跟你们这群旁系没有关系!”
“二哥,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人群里一个还算能跟季丘楚说得上话的女人站出来。
季江记得,这个女人是二爷爷的女儿。仗着是季家人在外面为非作歹,前几天这女人的儿子才进了看守所。
“我说的什么话?!你们做的这是什么事?!老爷子还在里面手术,你们要是不想活了就还在这里闹!不然都给我滚回去!”
季江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曾经温文儒雅的他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发。也许是过于激动,季丘楚的身躯摇摇欲坠,季江忙掺住他。“爸,你坐着,这些我来处理就好了。”
“让他们滚,都给我滚!”
季江抚着季丘楚的背帮他顺气,“好好,我让他们走,别在这儿烦您。”
一边等着看热闹的人见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而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也就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
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季江握着父亲的手坐到她身边。季丘楚闭着眼靠在墙上,他的唇瓣一开一合,眼角的皱纹似乎一瞬间多了许多。
季江听清了父亲的话,她知道那是父亲从心底由衷而发的肺腑之言。
他说,如果小延还在那有多好。
医院外的街道旁,银色的玛莎拉蒂静静地停在树下。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没有过往的嫩绿色,路灯下摇摆的枝桠阴影落到季延的身上。她无力的伏在方向盘上,脸上苍白没有一丝红润。没错,季云天之所以会知道龙腾的现况是因为她亲自发出的那条信息。
季延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她恨不得就这样一脚油门踩下去,撞死在这马路上。心里的烦躁愈发膨胀,没有感受到丝毫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从心底对自己的失望跟道德的谴责。
季延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因为她的复仇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一夜之间一贫如洗,而她此刻已经将怒火燃烧到了亲人身上。或许他们算不上亲人,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季延慢慢抬起手,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像是血一般的颜色慢慢漫延。
季延吸了口凉气,狠狠甩头,妄图将脑海里那些幻觉思想驱逐出去。她没错!错的是那些人!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只是为了帮母亲讨回公道!
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长长的睫毛下,湛蓝色的眼眸因为疼痛渐趋暗淡。用拇指按住攒竹穴揉了揉,季延终是似虚脱一般将自己放松窝进座位里。
她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曾拥有过,如果真要有什么业障报应在她身上,也就都受了吧。
只是,那个人她始终未曾放下过,也难放下。这辈子,是注定不能跟她在一起了。造化弄人,来生我可是要早些遇见你。
季延醒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渗人的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
干裂的唇慢慢阖动着,她轻轻的喘息。眼睛无辜的眨了几下,她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蚀骨的疼痛,记忆就像断片一样,让她对现在的状况猝不及防。
“季延,你醒了!”正进门的楚玟璧看到躺在床上的季延已经睁开眼睛,弯弯的眉眼带上笑意,这时候还有什么事比好友醒来更让人开心呢。
在听到季延病情的时候,她是生气的。她气季延瞒着她们,气她不顾身体日夜操劳。可在冷静之后转念一想,其实季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她们担心,也是为了让她自己能够放下那长久以来的执念。
“你感觉怎么样?”按下床头的按铃,楚玟璧拿棉签沾了点水给她涂到唇上。
“我睡了多久?”
“你…”听到季延虚弱的声音,楚玟璧没脾气的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下去,“两天了,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
季延明显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声,“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我也是为了季江好。季云天刚进医院,你这就紧跟着进来了,我是怕她受不了。”
“不管为什么,我都要谢谢你。”
话音刚落,一群白大褂医生这就跟上战场似的进来了。季延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她偏头咧开嘴,一字一句都像是沉重的铁锤砸在楚玟璧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最后注定要死,拜托你帮我照顾季江,让她能适应没有我的日子。没有我,或许她会过得更好。”
楚玟璧忘记了自己那天是怎么从季延那纯真的平静的笑容里抽出神来的,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拖着怎样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她只记得,那一天她自己一个人在冰冷的走廊里坐了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疼只有二十二岁的季延即将面见死神,也许是心疼季江那段无终无果的爱情。
曾经她也是那样的彷徨无助,只是相较于她那时的烦躁绝望,似乎而今的季延要平静许多。
她温煦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晚期的癌症患者,这样的一个大孩子,上苍又怎么能如此残忍的给予她那样多的劫难。
如果有奇迹,请赐给她一缕阳光,让她能够挺着胸膛去前方寻找那绝望之中的希望吧。
她不能再拖了,医生的最后通牒像是一张死亡通知单贴在季延胸口。重重的,闷闷的,像是阻绝了一切希望。楚玟璧跟着医生出去了,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季延一个人。
那晚楚玟璧找她本是想要商量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