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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
沈云清没有追上去,而是打开了手里,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爱丽丝,你的妻子的。
宋峭离开的步伐忽然怔住,背脊挺直,拿着手机的手忽然动了动。
宋峭问:为什么?
沈云清说:因为愧疚。
他可真是不敢当着宋峭的面说这句话,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告白:“因为我爱你。”
第42章
爱丽丝最终死在三个月后。
那是又一个初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在临死前不久见了沈云清一眼,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的丈夫啊?”
沈云清一愣,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蒙上一层薄雾,看不清眼里的神采。他说:“宋夫人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是他的学长,额外照顾他是应该的。”
爱丽丝不依不饶,摇起床直视沈云清的脸,“你喜欢他。”她的声音笃定,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染红,“有时候你来看我,可你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宋峭,你从来都没看过自己那时的眼神,像是把爱慕和贪婪搅拌在了一起,恶心极了。”
她简直是在咄咄逼人。
沈云清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的眼神是这么让人恶心。可他没有在意爱丽丝的话,继续把手上的百合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宽慰地劝说,“你是他的妻子,请你在病中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这些事。”他的话顿了顿,漫不经心地撩了撩低垂下的百合花,“如果真的很担心,影响了你的病情,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爱丽丝如何说,如何想,生或死,他全都不在乎。可他在乎宋峭。
沈云清无法想象爱丽丝死去会对宋峭有多大打击,也不愿意想。所以他就把爱丽丝的死替换成自己的死,这样想一想,他觉得宋峭会崩溃。
当然,这种替换,得把时间提前到四年前,宋峭还爱着他的时候。
爱丽丝伸手把那束百合扔到地下,“你觊觎我的丈夫,难道还要怪我无理取闹吗?”
沈云清怕她太过用力,从床上跌下来,只好伸手扶住她。
宋峭却忽然推门进来,爱丽丝还在沈云清手上挣扎。
宋峭冲上来,一把推开了沈云清,他向后踉跄了一下,踩过那束跌落在地的白百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爱丽丝的手腕细地只有皮包骨,青色的经脉突兀地浮在皮肤上,她就用这样一只手指着沈云清哭着说:“让他出去!”
沈云清摊开手,隐藏在西装下的手腕也细的惊人,只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也是一个病人,可没人知道;他也很委屈,可没人在意。
还没等他离开医院,宋峭发了一个短信过来。
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罢了,沈云清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半天直不起腰。
沈云清从小娇生惯养,是很怕痛的。
可自从宋峭离开,他已经习惯忍受疼痛。车祸过后,肉`体的疼痛连绵不绝,沈云清觉得那是一种献祭,像是在抵消他在那七年对宋峭的伤害,即使痛苦,却甘之如饴。
那么精神的疼痛呢?就好像是冰刀,细密地割在心脏上,不止痛,而且冷。
沈云清倚在电梯里,从一楼到十楼,再从十楼回到一楼,循环往复,却还是不能迈出电梯门。
爱是一件这样辛苦的事,沈云清却不能停止。可偶尔太累了,他也会想要稍微歇一歇,才能有力气继续。
不久后,沈云清收到一封信,他拆开来,上面的第一句话是,“非常抱歉,曾经对您和那一束百合的无礼。”
署名是爱丽丝。
第43章
爱丽丝下葬的那一天是个好天气。
天很蓝,微风轻拂,树影婆娑,空气里有甜美的花香,阳光像细碎的金子一样撒在爱丽丝那张黑白照片上,把她的笑脸映衬地明媚活泼。
陈老太太在一旁泣不成声,她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外孙女,却这么快失去了她。
宋峭立在右边,几乎快要撑不住,自从爱丽丝死后,他没有睡着过。
世事难料,他从没想到过她会这么快离开人世。
如果她没有死的话,宋峭觉得自己最起码还有一个可以惦记的人。
可如今也没有了。
沈云清带着一束白色马蹄莲,轻轻放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了看宋峭忽然消瘦下来的身影,低声说:“节哀。”
沈云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好惧怕的了,爱丽丝去世,而最后那封信上也写明了,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至于结婚的具体原因,爱丽丝说等到宋峭愿意坦白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无论如何,他都有了再去追求宋峭的权利。
爱丽丝下葬后,宋峭也不太好再继续待在陈家,虽然陈家上下都感动他对爱丽丝临死前的照顾,可宋峭不太愿意和别人交往,何况是与长辈的交往更让他疲惫,同陈家的联系仅仅是爱丽丝。
她死了,联系自然也断了。
宋峭就寻了个借口,从陈家搬出来。他没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小箱子,陈从书说要儿子送他,宋峭礼貌地拒绝了。
陈家的宅子离街道不远,宋峭没有带爱丽丝的东西,全留给陈老太太作为念想了。还有些陈怀素和爱丽丝的旧物,他也答应回美国后寄给陈家。
他们都没想到过宋峭是爱丽丝的丈夫,凭什么他不能留下些东西呢?
可宋峭确实不愿意留。他这个人生来是有些凉薄的,说的好听些就是拿的起放的下,就像他对自己的父母,别人若不愿意爱他,他也不会爱那个人。
爱丽丝已经死了,他在她生前竭尽全力让她过得快活,满足她的愿望。她死了,宋峭也会记得她一辈子。
但宋峭终究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会放下那些悲伤,继续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宋峭这样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想着自己未写完的书,未做完的研究,现在的日子是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体面又有尊严,可他却不开心了,又嫌弃老天爷对他太坏,连一个爱他的人都找不着。
可见人是越长大越贪心的。
前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明朗又低沉,他说:“宋峭。”
宋峭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
沈云清就站在这条小路的尽头,倚在那棵茂盛的大槐树下,微风吹起他的衣角,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