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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正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乳猪在等着她。只是那表情,眼中含泪,嘴唇哆嗦……因何如此哀怨?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嘿嘿~”正烦恼着,忽然身旁一阵香风拂过,有俊美公子手持桃花扇回头冲她笑了笑,又做着口型无声吐出一句:“花家‘小伺妾’早啊~”
一边说着,一双细长的眸子还要意味深长地望书院大门口方向瞟了一瞟。那旁的跟班们见状纷纷附和着嬉笑起来。
这幅又贱又欠打的模样,除了卫貌还能是谁?
满地落红……
春香心里“咯噔”一跳,素手在衣裳后假作“不经意”一拂……没有露出来。便皱着眉头随他看去,前方书院的漆红大门前正端端撂着一把竹藤椅,椅上公子穿一身月白暗纹春长裳,凤眸华冠,玉面倾城,正手摇一把竹骨花扇冲这边看。
该死的,我又如何成了他花云间的小伺妾?
“敢问这位兄台,说得却是什么意思?”春香堵上前去抬头问卫貌。
“哦?我刚才有说了什么麽?”卫貌耍赖,用扇子遮住半边脸,俯□来贴近春香笑。
他的个子修长,这样俯着,便看到春香两排微微颤动的睫毛,睫毛下肤细腻、唇微翘,柔柔弱弱却又偏偏倔强……该死的,这小子不能多看,看多了眼晕。便又伸手将春香清瘦的身板往一旁搡开:“去,好狗不挡道。”
旁的公子不明就里,各个附和道:“就是~~摸都摸了,亲也亲了,大伙亲眼所见!连花少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继续装什么?走。”
说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从春香身边擦过,有那些个不老实地,偏还要故意伸手在她腰上轻掐。
“暴殄天物……嘤嘤……”树底下,斐玉环的表情更加哀怨了。有丫鬟递来帕子,她低头擦擦,又狠狠擤了擤,再抬头时眼睛便肿成了红桃子。
“无耻。”春香咬牙崩出二字,抬腿便要前行。
面前却一股肉香扑鼻,胖妞终于扶着她那颗破碎的琉璃心,鼓起勇气端着烤乳猪来了。她的眼里头泪光盈盈:“公子只要肯改回来,奴家依然还是不会嫌弃你……”
声音哀哀怨怨,愔愔哑哑,好不凄惶。口中说着,见春香竟木然没有反应,伤心得大脚板一跺,抹着一把心酸泪,捂面跑到树下继续痛哭而去。
“嘁~”花云间正在门口候着秦可喻,嘴里闲叼红月季,手中花扇轻轻摇,见状便很是不屑地勾起好看唇角。
胖子梁阿富很生气……不要脸,抢人媳妇!眼珠子滴溜溜,怂恿道:“花兄,你看寺春那小白脸又玷污你纯洁的名声!要不要小弟前去揍他一揍?”
花云间斜了他一眼,早便将他的心思看穿,嗓音幽幽道:“哼,一只乳猪罢了,爷明日送你几只便是。”
胖子嗫嚅,心里头便很有些不爽,从前但凡自己想欺负潘寺春,大哥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怕不会当真看上了那娘娘腔吧?
正说着话,春香却已经抱着书盒走过来了。墨发素颜,衣炔翩翩,一如既往的目不斜视,抬腿就要往门内跨。
“放肆!”最看不惯这穷书生一副爱理不理人的假老实模样,梁阿富龇牙咧嘴骂。
只他才要叉腰戳指头继续,一旁的花云间却忽然将长腿儿伸出,拖着精致下巴慵懒道:“来了?……爬过去~”
果然花兄最讲义气!阿富咧嘴笑了。
却是个高个儿的修伟少年,花云间的腿横在门中央,那旁的学子们便只得一边翻着春香白眼,一边饶到小偏门里头进去。
春香步子一顿,抬头看到花云间那倾城容颜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两排贝齿便咬在了一起……最恨的便是这群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本来想用力将那长腿搡去一边,然而她用膝盖抵了抵,却是捍它不动,这少年看着虽瘦,内里却原来很是郎健……因想到下0腹处那淋漓不尽的葵初,只得咽着气儿拐去偏门。
“砰——”偏门却被狠狠从里头上了锁。
“没听见么?我们老大叫你从他腿下钻过去。”胖阿富用中指指了指脚下的青石地板,歪咧着大嘴巴很是扯高气扬。
顿时,那后头便聚了一群书生学子,因着课业时间已到却进不得书院,纷纷抱怨起春香来。便是才走进门儿没几步的卫貌一伙,也悠哉悠哉摆着步子拢了过来。
人们纷纷开始催促:“爬啊——,你不爬我们怎么上课?”
“是啊,书院可不是你家妓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得罪了夫子谁人替我们考学?”
“干脆把他押倒,押他爬过去就是……”
那声音乱哄哄的,听得人心烦意乱。春香握着书盒的五指攥得紧紧,瞥过头去凝着花云间,一字一顿:“姓花的,你不要屡屡逼人太甚。”
花云间指头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枝鲜艳月季,偏偏头也不抬,英挺的鼻儿凑近花瓣轻轻一嗅:“……爷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其实他不用抬头都知道这小子此刻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委屈么?受了欺负忍气吞声么?他花云间可不知这世间“同情”是个什么玩意呢……没错,他就是想欺-辱他,想让他不痛快。最讨厌的便是这样半男不女的角色,每一想到自己竟然摸过这厮的屁股,还忘情地又吻又掐,他就恶心得直想吐。
阶下的人群叫嚣得越发厉害,春香的肚子隐隐抽痛起来,跪下去是不可能的,然而任她如何回忆,她也无法记起自己何时将他得罪,以至于他这两日忽然翻倍儿的频频欺侮自己。
正思想着,抬头看到卫貌那张幸灾乐祸的欠揍俊脸,忽然便笑起来:“花少这是欲盖弥彰么?亲都亲了,摸也摸过,此刻还怕落实了你与我的那些事儿?”她是单眼皮大眼睛,笑起来一双眸子弯弯的像月牙。平日里她不肯笑,因为不想听到那句起老茧的“娘娘腔”;今日却是豁出去了,反正都这么说自己,那不如干脆我就‘娘’一次满足你们好了。
偏偏要笑得更加明媚。
“你……”如此得色,该死的……他竟然记得!
频频遭人挑衅,花云间猛地撂起衣摆,颀长的身子从椅上立起来,揪住春香胸前一片衣襟:“……敢不敢将刚才的话,再与本少爷重复一遍。”
他的个子高,春香被他揪得脚尖点地,因着呼吸不畅,脸蛋儿憋得通红。然而到了这会儿她才不肯认输:“我说你…欺善怕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让人不齿!”
……
“哼……好个让人不齿!”一朵准备送予美人的红花在少年指尖捏碎。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