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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有礼。
“不必了,”寒霆古似是猜出了寒浕的心思,“我已经和陆家确认过了,那高将军昨天什么都没搜出来。”
“可是……即便如此,孩儿还是不放心。”
“那你晚些再去,我想先和你谈谈郡王一事。”
“……好,父亲请说。”寒浕努力按捺着心中的躁动与不安。
寒霆古一边想内厅走着,一边说道:“我打听到,淄郢城那边的几个小知县,似乎是在御前做了证,断定这私盐一事是正则所为。户部那边,也盘查出了相关的账目,这次要想洗脱罪名,全身而退,估计是不可能了。”
“可以雪伯父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寒浕笃定道。
“是啊,正则是什么样的人,我定然清楚。可是想要害他的人,来头不小,这局也是精心布置,短时间内,我也没有把握可以找出他们的破绽来。”寒霆古此时也如同寒浕一样,面带愁容,“今早传来消息,皇上亲自提审了淄郢郡王。现在表面上看来已经是证据确凿,圣意不可揣测,不知审讯下来又是什么结果。”
“孩儿明白,时间短促,我已派人去搜寻淄郢知府的下落,此人可能就是重要的线索。可是,若时间赶不及,便也只有令寻他法了……”
“确是如此,”寒霆古看上去有些犹豫,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此招虽险,但我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正则他含冤而死。”又转向寒浕命令道:“去过陆家之后,你便开始着手此事吧,如若真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也只能如此了。”
……
寒浕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正月将末,年节的气氛渐渐淡去,人们又回到了习以为常的忙碌中。
方才在陆秉文那里得知,雪迎风出逃在外,现在大概已出了锦纶城,寒浕的心算是安下了大半。雪迎风大多数的朋友,都在锦纶城内,城外他可以投靠的,大概就只有之前的伯庸,和远在荆安的穆翛宁,可现在回淄郢找伯庸无异于自投罗网。
寒浕在断定雪迎风会投靠穆翛宁之后,便立即派了一队最忠心的手下南下荆安,一路搜寻。一来为了可以暗中保护雪迎风,二是寒浕自己也有许多话想要稍给他。寒浕本想自己立即动身去找雪迎风,可囿于眼下还有大事要处理,也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冲动。
回府之前,寒浕顺道去拜访了伯庸在锦城里的徒弟,大致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势,现已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一晃,又是大半天。长街上的摊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归家。夜市门户开始陆续点上灯火,招揽客人,灯红酒绿,一切如旧。现在寒浕开始有些理解,陆秉文平日里经常说的“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是什么意思了。
……
三日之后,夜深,锦纶城四下本应一片静谧。可唯独刑部院内,火光冲天,浓烟肆意,嘈杂一片。几乎调动了刑部大半的人手救火,前赴后继,跌跌撞撞,但火势依旧未曾有减弱之态,甚至无休止的向周围蔓延,惊得周围的人家,久久不能入睡……
翌日清晨,这消息便传遍了锦城上下,寒浕无论走到何处,总会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可众说纷纭,每个人口中说出的故事,都不尽相同,不过大多的说法大概是昨日淄郢郡王因私盐一事畏罪自杀,被幽禁在刑部的郡王妃得知此事之后,便纵火殉情。
此事在百姓口中还没有定论之时,锦纶中心的闹市里,已贴出了告示,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人出声念到:“靖平二十三年冬,罪臣雪正则于刑部天牢暴毙身亡,罪臣之妻苏氏于刑部纵火自焚……”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便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哎,还真是这样啊!”“私盐一事,难不成?”“雪郡王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死了?”“我看啊,不是什么暴毙,还是畏罪自杀!人声一瞬间炸开,远处的寒浕看得此景象,倒没怎么在意。
“下面还有呢,继续念啊!”其中一人说道。“是啊是啊,后面写的什么啊。”旁边的人跟着附和。待议论声稍小之后,又是那人缓缓的念到:“罪臣之子雪迎风,于追捕途中身亡。这又惹得百姓的议论,人声比方才大了许多。“雪小王爷也死了?这怎么死的啊,也不说明白!”
……
寒浕听得只言片语,顿时心头一沉,立即向向人群跑去,发了疯似的将围在周围的人推开,也顾不得什么国公世子的身份。迎风怎么可能。他像是在拼命的证实,证实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可黄底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十四个大字:罪臣之子雪迎风,于追捕途中身亡。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执念不觉
纵然千般苦痛,心如刀割;万般哀伤,痛贯心膂……
而对于那人已不在世上这件事,从内心深处而言,他却是不信的。即便清楚那或许只是自欺欺人,那只是自己的不愿,但是他仍然选择坚持。
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是那般缠人,像块牛皮膏一样,仿佛时时刻刻都黏在自己身边,分明给人感觉,像是准备赖上一辈子。
那个人,他不会死的。
“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啪”地一声脆响,是青瓷酒瓶碎裂的声音,“你一定……还在某个地方……还活着……”整夜宿醉,也不顾头疼欲裂,寒浕晃晃悠悠地起身,胡乱披散的墨发被酒水浸湿,就这般衣冠不整地踉跄着撞门而出……
今日天色空明,云舒云卷,飞鸟掠过描一副诗情画意——
……
“少爷?……少爷!”刘管家一大早见着寒浕,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愣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痛的呲牙之后,别提有多兴奋了。这两日他来来去去,在寒浕门外不知兜转了有几百几千个来回,劝了不知多久,喉咙都说冒烟了,寒浕还是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不时能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
“少爷啊……您终于肯出来了……您怎么将自己折磨得如此憔悴啊……”刘管家赶紧走到寒浕身边,已经是老泪纵横,既是欣慰又是心疼。寒浕一直仰头望着天,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也没有搭理他,然想是兴奋过头难自已,刘管家依旧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少爷可别再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了,少爷想吃点儿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做去,要不喝点儿粥吧,毕竟喝了那么多酒,一下也不能……”
自从方才刘管家出现在这里,他说了什么,寒浕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柔和晨光竟也变得刺眼,寒浕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