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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镇的小路沿着交错纵横的河道,连着数不清的石桥,全都隐没在乔木的树荫里。
偶尔在街头巷尾嬉闹的孩童,口中念着含糊不清的歌谣,互相争夺着为数不多的可口点心。其中一个稍胖的大个子的孩子一把将所有的点心抢了去,惹得其他的孩童一个劲的在他身后紧不舍。忽然那个大个子的孩子站定在一处石阶上,双手拼命的向上高举着,转身对身后追来的孩童,趾高气昂说道:“苏哥哥说了,谁能背下取梅调,着点心就奖励给谁,所以这全部都是我的。”
“切,取梅调我们早就背下来,苏哥哥明明说让大家分的,你怎么可以一个人霸占。”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反驳道。
“就是,就是。”其他孩子跟着附和道。
“我……我才不信,你……你们倒是背啊!”大个子的男孩看起来有些心虚,但依旧不想把到嘴边的美食拱手想让。
“亭台雪,寒冬藏;梅花饮,三酌香;落曲吟,玉山央;步虚痕,千絮扬……”几个孩童牙牙学语的念着,每个人看起来竟如此的认真。
寒浕牵着马,从孩童们的身后走过,“取梅调……和那酒楼的名字一样……”寒浕心里暗自想着,不带一丝波澜。
“照水头,游龙影,惆怅客,是清狂。”
“怎么样,快把点心给我们。”
“不给!就不给!”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久别重逢
孩童们又开始互相争夺起来。
寒浕却在他们身后猛然定住,“照水头,游龙影……取……取梅调……”寒浕痴痴的念着,他不敢想,可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却还是不停的浮现,就如同三年来,每个无眠的夜晚一般,只是他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有一袭决绝的背影……
寒浕身侧,那几个抢到点心的孩子已经耀武扬威的跑走了,留下那个大个子的男孩委屈的坐在石阶上,大哭起来。
寒浕走过去,底身蹲在男孩的一旁,温柔的声音敛去了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取梅调,是谁教给你们的?”
那男孩也不理他,继续放肆的哭着。
寒浕看上去有些无奈,他一向不太擅长对付小孩子,从随身的行李里拿出了一点干粮,递到了男孩面前。
那孩子立即停止了的哭泣,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寒浕手里的吃的,又偶尔看看寒浕。
“你喜欢就吃吧。”寒浕轻声说道。
“可我喜欢吃栗子糕。”那孩子眼神纯良无害的盯着寒浕,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得寸进尺。
寒浕的脸上一瞬又布满了黑线,可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去给你买。”
“不行,先买,再回答。”男孩嘟着嘴回答道。
……
寒浕似乎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只有应那孩子的要求。
由那孩子领着,寒浕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往回走。
“取梅楼……又是这儿吗?”寒浕自言自语的说着,有一瞬间的出神。
“你站着干嘛,快进去啊!”那孩子在寒浕身后推搡着。
“哦……”
“老板,来两斤栗子糕。”那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掌柜吆喝着。
……这孩子人虽小,野心倒还不小,寒浕暗自想着。
“这位小爷,您……您确定是两斤……吗?”连掌柜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说多少就多少吧。”说着寒浕给了掌柜两锭银子。
掌柜拿了银子,有些无奈的去吩咐厨房。
寒浕选了一处坐下,沉默了半晌,又对着那孩子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恩……我就告诉你吧,”眼看着那男孩要开口,却又被打断了,“啊!栗子糕。”那男孩大声的叫到,眼里似乎还闪着星星。
寒浕又无奈的将气憋了下去,那男孩一口一个的往嘴里塞着,还口齿不清的对着一旁上菜的小儿说道:“这两盘留下,其他的帮我包起来,我要带给孝行他们。”
寒浕听着他说的话,又突然想起来方才在小巷子里的那一幕,不知从哪来了兴致,“你说的孝行,是不是就是方才在巷子里抢你东西的人。”
“是啊,怎么了。”嘴里的东西还没吞下去,那孩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寒浕怕他噎着,倒了杯清茶放在他一旁。
“他们把你的东西抢了,你怎么还顾着他们?”
“因为苏哥哥说了,要温恭自虚,要……要诚身为道,还要……还要什么来着,对了,还要同甘共苦,苏哥哥说过他最讨厌不顾朋友的人了。”那小胖子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那看来你是很尊敬你这个苏哥哥了?”
“那当然,我最最喜欢他了,”男孩扬着他的小胖脸,满是自豪的对着寒浕说道,“对了,取梅调也是他教我们的,只是……只是我现在还不懂讲的是什么,苏哥哥给我们讲的时候,我去厨房偷吃的去了。”小脸马上又变得委屈起来。
“那你说的苏哥哥现在在哪?”寒浕追问道。
“他就在这里啊,这就是他家。”
听罢此言,寒浕便立马起了身,“你去哪?”那孩子问道,“苏哥哥住的地方是不让进的,我们也只有苏哥哥偶尔出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他。”这孩子倒也是十分聪明。
寒浕听了此言,犹疑片刻,便终头也不回的走了。
……
寒浕瞪上了取梅楼的最高处,在楼后的西侧,俨然是一座大户人家的院落,亭台楼阁,山水画廊,院子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巡逻的护院,和这朴素低调的小镇格格不入。
寒浕如同着了魔一般,大费周章的选了一处隐蔽的院落,翻身而入。
像是有什么在指引一般。
一边躲避着护院,一边向着院落的深处前行。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院落的最西边。这里并不是没有死寂没有生气的院墙,最西处,连着湖泊。
还有一望无际的青荷。
此处却见不到任何的护院和家丁。
……
寒浕眼前的木桥,连着青荷尽头的亭子,荷影摇曳,纱幔轻拂。中有一人,坐在小亭边,侧对着寒浕,不时用手拨弄着还未绽开的荷花。
纱幔模糊了那人的身影,只觉轻衣薄衫,惬意自得。
寒浕轻轻的走了过去,木桥之上,青荷之畔。
越走近,那人的身影便越发明晰,寒浕有些不敢想,可那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