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的热度空前高涨,原本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权贵也将目光投到他身上,无数适龄郎君在家中咬牙切齿咒骂“狐狸精”,却都改变不了他成为热门人选的事实。
随后不久,又忽然爆出太女身边最受宠爱的洛公子其实姓赵的消息,连身世都被扒得一清二楚,立马便将赵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偷偷往太女身边放人,还是勾栏院之子,其心可诛!
尤其洛溯那么受宠,连小官都得奉承着,枕头风的威力又岂可小觑,怕不是早就在太女面前说尽了他嫡兄的好话?
果然论狡诈还得是赵家。
当初为了巴结新帝能找到妖道逆转阴阳,现在就能为了正君之位让两儿同侍一妻,简直不要脸!
霎那间,赵家和郑家成了众矢之的,随着赌坊的排名越升越高,她们在众人心里的名声
也越来越差,每天都有弹劾两家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向夏玺的案头,让她又是好一阵气闷。
都是那个不省心的女儿惹出来的祸!但凡她少“花心”一点,哪里会有这些事。
“把这些全给太女送去。”气怒之下,夏玺忍无可忍罢了工,“一天天的,朕的时间尽用来给她处理烂摊子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将奏折一推,吩咐宫人,“再告诉你们殿下,不处理完不许出门!”
“……是。”朝露憋着笑,亲自领着人抱着足有半人高的奏折山去了太女府。
等夏沁颜听完来龙去脉,第一反应不是说赵、郑两家如何,也不是追查幕后推手,而是问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赌坊赔率最高的是哪家?”
“……好像是一个都不选,没有正君,赔率1:500。”
“去压五千两。”她交代,“低调些,身上别露出痕迹了。”
朝露眼皮一跳,嘴角翕动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堂太女听见这种事不说马上将赌盘端了,居然打算亲自参一脚,而且还目标明确的要找赔率最高的。
她该夸她“有赚钱头脑、生财有道”,还是该感叹世风日下,连太女都得为钱财折腰?
不过1:500,压五千两,赢了便是二十五万两,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啊呸,再一本万利,这个钱也不能赚,因为它压的是一个都不选呀!
“殿下……”
朝露连忙要劝阻,夏沁颜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摆了摆手,“正好孤也觉得现在年纪尚小,成婚委实还有点早,缓两年再说吧。”
朝露脸颊抽了抽,那你纳新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年纪小?
这次赔率最高的是都不选,你说成婚太早,假如是某家公子呢,你是不是又会换一套说辞,然后为了这几十万两银子真娶了人家?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陛下之前的心情,这个女儿确实很糟心。
大总管无语的从里面退了出来,转身时脚步顿了顿,一道修长的身影正跪在书房门口,面容精致若仙却透着丝苍白。
正是传闻中出身勾栏、以一副惑人容貌勾得太女神魂
颠倒的洛公子。
朝露静静看了他一会,眼神有些复杂,她们身份不同却又相同,都是侍候在皇权最中心的人身边,都要以她们的意志为意志。
她还曾欣赏过他的处事不惊和聪慧,原以为他能一直稳得住……
可惜啊,无论多聪明的人,一旦动了情都很难再保持理智。
朝露叹了口气,从他身旁走过,轻声丢下一句话:“皇上本想把你送回去,但是殿下没应。”
洛溯低着头,指尖猛地一颤,不知是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夏沁颜知道他在外面跪着,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让人将他叫起,也不见其它动作,全程专心批阅着奏折。
朱红的批注落在其上,笔锋刚劲,犹如游龙走凤,力度几乎要穿透纸背。
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行动间更添了份小心翼翼,唯恐哪里惹了她不快,正好撞到枪口上。
占地极广的太女府一时静得可怕,人人恨不能踮着脚走路,如非必要根本不敢靠近正殿。
明心独坐房中,默默抄写着佛经,一笔一划极为认真,仿佛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冥夜手执刀柄、靠着殿前廊柱闭目养神,并未朝侧方的洛溯瞧上一眼。
从太阳初升到日上三竿,再到夕阳西下,洛溯动都没动,直至夜幕四合,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红色的衣袍划过台阶,停在他面前,清淡的声音自上而下,“知道孤在不满什么吗?”
洛溯饱满的嘴唇有些干扁发白,宛若缺了水的玫瑰,失了以往的光泽,很快就要枯萎。
他抿了抿,没有说话。
从他到她身边起,他一共惹了她三次不快,第一次故意在她面前设计殷锦成,第二次想将嫡兄推给四皇女。
这是第三次。
因为不想她大婚,故意放出消息将水搅浑,希望以赵恒和郑裕林为靶子,最好让候选者们全部自相残杀,一个都不要留。
每一次都是他自作主张,甚至上次她都警告过,可他还是不思悔改、一意孤行。
她会不满是肯定的,但是他不后悔。
洛溯抬起左手揪住她的衣角,十指白净修长,瞧着柔弱,突出的指骨和青筋却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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