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沨晏朗声笑了个够,缓了缓这才不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义兄讲,查到这次的江湖人中,最需防范的是神樾门的人,尤其是那个掌门人——明愿道长。”
“那......是那个人散布的消息,说奉月仙在京城的?”
“并非,”萧沨晏摇头,“义兄本来也是如此怀疑,可一番查证发现他也是寻着消息来的,之所以防他,是因为十年前剿杀魔教的那群人,唯他是漏网之鱼......当年这道士不成气候,所以待他逃了之后便也没有再追下去,哪知现如今起了这么个风声时,他便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想来这一回,他若敢有任何动作,就必须死。”
萧云兮点了点头,依旧万般困惑,担忧着其余种种事由,追问着:“那么传出消息的人,究竟是谁?”
“还不知道。”萧沨晏也无比不解,听义兄的意思,就像是没有过这么一个人一般,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怎么可能是凭空而起?
“罢了,我来跟你讲一声,免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时,你了无防备。其余的,也别想太多。”
“唔......大哥,那你跟我说的这些,二哥三哥都知道了?”
这人又按耐不住地露出了憋笑的神情。
“义兄来的时候,可就你一个人不肯出来,他们当然知道了。”
萧云兮哭丧下一张脸。
“对了,小漓还不知道,你别告诉他,他还小。”
“嗯......”萧云兮哀怨地望着他,“我也还小......”
“加了冠的人了你还小个屁,我看你也偷懒够了,赶明儿可不许再闷在屋里了知不知道?”
“知道......大哥慢走!”
萧沨晏动一动眉毛,听他开口赶人,又轻轻笑一声。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
这人走到了门口,萧云兮又突然叫住他,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问道:“大哥,平溪崖呢?”
萧沨晏道:“兴许回府去了,也兴许还在府里转悠,无论如何应当都还未走远,你可以去找找看。”
萧云兮点点头,一咕噜从床上翻下来,随便扯了扯衣裳就跑了出去,萧沨晏无言地看着他奔走,默默地晚他一步出房门,伸手替他阖了门。
“平~溪~崖~”
萧府花园里头,平溪崖站在湖畔颇有情调地吹风。
身后有人越跑越近,他低头看了看无路可走的前方,睿智地侧身,躲开身后人。
萧云兮扑了个空,眼瞧着要掉下去,那人又恰合时机地拦腰把他勾回怀里。
“下回跑的时候,看看清楚前面是什么,不然我俩就一块掉下去了知道吗?”
萧云兮笑眯眯地望着他,回抱着腰身点点头。
平溪崖瞧得心软,便也笑道:“想通了?好意思出房门了?”
他这么一提醒,萧云兮才回过神来,就像是来寻他前的一瞬间,突然就忘了似的。
又好像......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就习惯了这个人陪在身边。
不出来寻着他,怎么能习惯。
“怎么了?傻愣愣的样子。”
“没......”他摇摇头,道,“只是突然有点理解洛大哥......”那种缠人的缘由。
“嗯?”平溪崖没明白。
——洛筠秋个不入流的人,理解他什么?
罢了,见萧云兮不再解释,便又问:“今天陪我回王府还是我留下来陪你?”
“你留下来。”
“哦?为什么?”
没理由。
所以萧云兮编个理由:“我睡惯我的床。”反正就是......想留在家里。
平溪崖也不同他争,想了想他醉酒那夜闹着床不舒服非要从迎春阁回来睡,还真相信了这个原因。
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人家迎春阁的老鸨子会做生意,床铺都是极舒适的,他也能嫌弃闹腾,这样一位小少爷,怎么吃得半点苦?
平溪崖叹口气:罢了罢了,那就永远也不让你吃苦......
“你叹什么气?”
这人被问得一愣,瞧他眼细耳明,又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笑道:“我叹气,是因为觉得你没吃过苦,都是被你的哥哥们宠大的。”
“谁说我没吃过苦?”萧云兮不服气,他道,“你知不知道本少爷年纪甚小的时候就吃过不少苦头?”
“练功?习字?”
“哼,比这厉害多了,本少爷十年前可是孤零零地被困在山洞里过!平溪崖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同哥哥们走散了,天又黑,也不敢叫喊呼人,就那么在山洞里困了一夜,第二日才被找着......可黑了,很可怕的,还没东西吃......”
这人原本还颇有一丝炫耀过往经历的意味,讲起来眉飞色舞,细长的眼尾一挑一挑的,瞧得平溪崖心子发暖。
然而话到后头,就像是忆起了真的可怕的往事,一时不慎,情绪便突涌袭来,萧云兮讲着讲着,眸光便暗下去,连同那双漂亮眉毛也拧作一团。
平溪崖胸口微跳,觉着他话语里的十年前,这才想到,身为墨月教的少主会经历这般事情,难道不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剿魔之事吗?
教主与奉月仙,甚至是其他教众,都因计遭伏,那么当年的几个小娃娃,除了自己逃亡躲藏,还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个人,一定是真的在山洞里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平溪崖心疼,把他抱紧一些,心间起了些仇恨。
——那些伤害他的人,死便死了,活着的,这次也定不放过。
“你烦死了......都怪你说我吃不得苦,我才会想起这件事情。”
“是我不好,那你怎样才变高兴?”
萧云兮思索片刻,想不出来法子,反而相当理直气壮:“应当是你来想,你惹我不高兴的,你想办法哄高兴才对,怎么能是我去想?”
“......”
平溪崖佩服得五体投地。
觉得他不讲理是一码事,但必须得哄那又是另一码事了。于是努力地想了想,试探着问:
“那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饱着。”
“带你去听戏?”
“没兴趣。”
“唱歌给你听?”
萧云兮顿了顿,有那么点动心。
“那这样好了,你买好吃的带我去听戏玩一天,然后晚上回来的时候唱歌哄我睡觉。”
“......”
平溪崖深吸一口气。
萧云兮委屈:“你不乐意?”
“乐意之极......小祖宗,都听你的。”
真是神清气爽,萧云兮星眸弯弯地领着人出府去。
京城里的戏班子不少,可他其实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