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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去客厅,将电视机、客厅灯光都关了再回到卧室,青年依然背对他。难以言明的心情,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疼,不舒服。
睡衣因为做饭沾了油烟味,韩翊换了一身新的睡衣。洗漱、关窗又磨蹭了些时间,他才轻轻地爬上了床。
属于他和青年的,时隔很久,光明正大的一起休息。能躺在一起,闻着他最习惯的,青年身上舒服的味道。
激动是肯定的,他的手却碍着坚决的背影,一时无处可放。稍稍靠近青年的身体,又收回来。往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拥上去,可手竟不听使唤,僵硬的停在半空,动掸不得。
明明想得要命,念得要死。
他没法看到青年的表情,俗话说当局者迷,他也猜不到青年现在到底是恨他,还只是在生气。他的专制,他的强硬,或许都是青年此刻避着他的原因。他知道他的个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各种突然冒出脑袋的想法,挥之不去,每一个都足够让韩翊在这深夜,静静失眠。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青年身上,他认真的听着青年平稳的呼吸声。
或许,他该知足。
月光已悄悄地布满海滩,海面波光粼粼。估摸着时间,可能已是凌晨。韩翊怕青年的臂膀一直压着发麻,他小心翼翼的抬手,想将这人的睡姿摆正。
他的手刚碰上,他明显感觉到青年的身体一震。青年的背用力绷着,青年竟是和他一般,一样的如此紧张和局促,以至于上床躺着许久,毫无睡意。
青年竟是在不安。
韩翊倒吸了口气,他的吃惊丝毫不亚于其它感觉。但吃惊过后,他的心情像是比之前压得更厉害。
韩翊转过身,正面对着天花板,“叶洛安,你早些睡吧,不用担心,我说过只要你不躲我,我不会再逼你。睡吧,太晚了。”
他不清楚他说完之后,青年能不能放下戒备,能不能睡着,但韩翊他知道他自己肯定是彻夜无眠了。
翌日,听到青年有翻身的动静,韩翊先起了床。
按着医生的吩咐,他将青年每日必吃的药,全部翻找出来。而后,他又倒了一杯牛奶,热了会儿,端到床头放着。
他出了卧室,烧了壶热水,等热水沸腾之后,倒进白玻璃杯慢慢冷却。他端着已经凉了些水杯,走回卧室时,看见青年已经坐起身,双手捧杯,喝着牛奶。
场景的美好,让韩翊眼眶猛地一红。他缓了缓情绪,一步一步走近,将白水杯也放在床边木柜上。
青年感知他的到来,脸上有些波动。喝完牛奶后,青年将水杯放回,手指碰到了另一个水杯和木柜上的药品。
青年明白似的伸手,将药盒拿起,熟练的打开,正想要把药放进嘴巴里,韩翊却一把握住青年的手臂,喉咙发紧,“这些药等会再吃,先吃早饭。”
青年没吱声,韩翊只发觉青年手里拿的,续命的药,是出奇碍眼。
等到韩翊边学边做出早饭,两人吃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韩翊推开别墅的大门,往外看了几眼,海上的天空,一碧万顷。
他走到青年身边,说:“外面阳光还不错,风也不大,我们要不出去走一走?”
青年过了几秒摇了摇头,表情欲言又止。
韩翊随即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着,他将手贴到青年的额头,探青年身体的温度。
青年将头低了些,缓缓说道:“我还是有点困,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好。”担心青年的身体情况,韩翊自然毫无异议。
帮青年盖好羽绒被,关上窗户,韩翊说,“你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青年的两只手在被子里握紧,用细小的声音“嗯”了一声,要不是韩翊听得认真,还听不到让他心浮动的一个字。
没多久,青年便是真的睡着了。脸上精致的五官,平缓的舒张着,像是藏书馆里精美的工艺品。
韩翊忍着触摸的冲动,坐在沙发上,静然无声。青年的模样,他怎么都看不够,特别是在他以为会永远失去之后。
这是他的人,只是他的人。
看着青年熟睡,韩翊本就一夜未睡,看着看着,他也慢慢地陷入了梦境。
如果困是青年第一次用来拒绝韩翊说想要出去走一走这种提议的理由,那当一个理由用了好几天以后,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知道这个理由过于虚假。
韩翊将手里的碗筷都洗完放好,走到客厅里,在青年旁边坐下。他看向青年,说出他的猜测,“叶洛安,你心里对我,是还有恨吗?”
口气里没有质问,听上去还有些可怜。
青年皱着秀美,像是告诉自己又像是在告诉韩翊,“没,没了。”
韩翊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出去散散步,走一走。你知道你的身体,其实还需要适当的运动。”
青年解释,“在家,我也可以走一走,动一会儿。”
韩翊拉过青年的手,亲了亲手背,“那不一样,外面有海滩,有阳光,你也要适当的晒晒太阳。”
青年脸上顷刻沉了下来,“我不想出去。”
过分的坚决,韩翊叹了声息,“果然,你还是在恨我。”
青年无言,两人沉默了。半响,青年收回被韩翊握着的手,终于开了口,“韩翊,我看不见了。”
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如今也是最陌生的地方。触觉代替不了视野,过往生活了许久的环境,会不会和之前有所不同。
青年看不见。
韩翊听着平静的话语,他的心反而猛然一缩,人险些坐不稳,栽倒下来。变了的事情,变了就是变了。
☆、第四十八章
寻常的生活,两人相安无事一般的寂静。
正常的起床,正常的吃饭,正常的交流,正常的休息。
韩翊每日都习以为然地为青年准备好需要的一切,负责生活起居。青年对韩翊所做的所有,好像也没有任何看法。
都是局中人,以为着自身的以为。
日常活动之余,两人偶尔、无意间的肌肤触碰,会冒出些过往的感觉。
谁也说不出来,这种境况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却像是活出了两个人的世界。
这日中午吃完饭,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卧室里小憩了会儿。青年服用的药里,含了不少安眠的成分,因此青年睡得异常深沉。
梦里,他梦到了一个少年。少年穿着学生时代的校服,站在那操场的高台上,俊秀英朗的模样。
他能看见的,他的心里装满的,便是这个少年。自然,少年亦是很多人的焦点。当年,他是一个追随者,也是唯一的拥有者。
因此,青年落寞的情绪里,稍稍自喜。